第13章 第十三章留下还是回去

苏易是从分公司调来的，所以即使辞退了，辞退的通知也要告知原分公司。

        接着很快苏易就收到了公司的电话，说让她回一趟公司。

        坐在副总裁办公室，苏易有些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副总裁要见她。

        副总裁的办公室风景非常好，放眼望去能把这个城市的中心收进眼底，不远的对面顶楼是注明的网红打卡点，一到晚上灯光亮起来的时候特别美，节假日的时候装饰的氛围感特别强。

        这位副总裁，全名叫林穆，是集团外聘的职业经理人，在职快十年了。

        林穆：“苏易是吧，我看了一下你以前在分公司的工作，很优秀。听说张主管那边人手有些多就辞退了你是吧？”

        苏易点点头，“林总好，嗯，是的。”

        林穆笑得很慈祥，“不瞒你说，我是接到了赵起帆教授的电话，问为什么要解雇你，才知道他老人家的学生在我这里工作，说实话有点懵，都没人知会我一下，你可太低调了。话又说回来，听王董说赵教授不是个喜欢走后门的人，所以让他这么照顾的员工，我也挺好奇，调了你以前在分公司的工作来看，也看了你以前的作品，确实非常好。你是个很有能力和想法的人，人才要用在合适的位置，不然就是浪费，实话告诉你，张主管那边不适合你，他那边情况有些复杂，老问题了，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解决，具体的也不方便告诉你。所以呢，现在我打算让你去钱主管那组，他平时严厉了点，但是对手下还是很好的，在他手下出来的员工都是真的有本领做事情的，他看过你的资料了，很欢迎你过去。”

        林穆说了好长的一段话，让苏易有点受宠若惊。

        苏易：“林总，我之前来这里工作是自己申请调过来的，赵教授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员工，教授对我有教育之恩，但您不用因为赵教授而非留我不可，我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公司要辞退我，我接受公司的决定，而且也理解，公司有公司的考虑。”

        苏易：“不瞒您说，其实我想回去以前分公司，因为我家也在那边，所以想回去工作。打算回去之后再看看那边有没有缺的岗位。”

        林穆给她倒了杯红茶，说：“你来这边也就三个月，实际的工作应该都还没怎么开展到吧，这么快决定回去了？说不定，接手项目之后你会更喜欢这边呢？要不还是留在这里，先做出点成绩再决定要不要回去，这样以后就算你真的要回去那边，路也好走点。”

        林穆：“现在回去别人会说你是无法胜任总公司的工作才选择回去，背后闲话会很多，但如果你带着成绩回去，起码能堵住别人的嘴。”

        苏易决定回去，很大程度上是冲动使然，因为这边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心里是失落的，所以迫切地想要回到熟悉的地方，然后把这三个月的生活忘记，回到舒适圈至少能保证每一天都不会有意料不到的状况发生，仔细想想那样的生活也挺好，而且她以前就是这么过的，所以为什么不回去呢。

        但冲动做出的决定总是很容易动摇的。

        苏易想了想，“林总您说的很有道理，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半天时间考虑一下，我下班前给您回复。”

        林穆：“我了解了一下你在张主管那边的事情，知道你多少受了些不公平待遇，我不是替他说话，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只要你还出来工作，不管去到哪个公司，总会有张主管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不管你换多少间公司，最后你都会发现，张主管这样的人无处不在。你不用那么在意，最主要的核心是你自己的工作，出色地完成工作，肯定会有人看到你的。”

        苏易看着眼前眼角有些皱纹，举手投足间都稳重的林穆，“我知道了，会记住的，谢谢林总。”

        林穆：“回到你刚刚的问题吧，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这样吧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明天中午前答复我就可以。我当然希望你的回复是留下来的。”

        林穆：“其实就算没有赵起帆，我也不会同意她们辞退你的，每年我们都要花很多的时间和钱在校园招聘里，虽然你并不是不可替代的，但是想要找一个跟你旗鼓相当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是真心的想要留你，即使没有赵起帆。”

        林穆：“留下来吧，公司是需要你的。公司要和外面的企业拼，比的就是特色和不一样，不然公司的门面无法立起来，而你和钱主管他们这样的人才就是我们的代表和筹码。”

        见苏易还在犹豫，林穆继续说：“我听赵教授的意思，也是想你留下的，毕竟在这边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很多项目那边的分公司是没办法接到的，留下来开拓一下视野对你以后的发展只有好处，你现在正是增长能力的时段，不能后退的，你要是往回走了，就可惜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的。”

        苏易确实被林穆劝得心动了，“谢谢林总，不用一天了，我决定了，留下来，谢谢您给我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辜负您和公司对我的期待。”

        林穆兴奋地站起来，说：“好，很好，我现在叫钱主管过来，你先坐一下。”

        苏易点头，“好的，谢谢林总。”

        林穆起身，走到办公桌边，拨通了钱主管的分机，“锦河，你过来一下。”

        林穆打完电话，来到沙发边又坐了下来，“我听赵教授说了一下你的家庭情况，一个人不容易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找钱主管，或者直接找我，不用不好意思，我也有一个女儿，在国外念书，她有什么问题找我比找她妈妈多，所以我还算有经验，尤其是在感情问题这方面，更是有经验总结，她一失恋就要打电话给我的。哈哈，所以，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你信任我，我肯定乐意帮你的。”

        苏易笑着说：“谢谢，您女儿真幸福。”

        林穆一脸幸福地笑着，“她是幸福，我就差点了。”

        和一个陌生人聊这些话题多少有些尴尬，更何况对方是你领导，这里面更多的是客套，苏易当然也明白，怎么会把林穆的话当真呢，大家笑笑就算过去了。

        钱锦河，苏易未来的领导，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门。

        林穆招手让他过去坐，“来，介绍一下，这个是你以后的上司，钱锦河，钱主管，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尽管找他，他业务能力很出色的。”

        苏易站起来，微微鞠躬，“钱主管，您好。”

        钱锦河也站起来，和苏易握手，“你好，你好，苏易！我一直在等你加入我们队伍，我看了你的作品，非常棒。”

        林穆站起身拍拍钱锦河肩膀，“人给你找来了，以后好好带，期待你们的表现。你现在带苏易去你部门吧，新同事，介绍介绍。但，别的不需要说的就不用说了，比如是我介绍去你那边的这个，不用说。”

        钱锦河点头，“明白，谢谢老板，给我介绍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组员，感激不尽！”

        林穆摆摆手，坐回办公桌后面，“行了，好好工作，带苏易过去吧。”

        钱锦河带着苏易去了他部门，介绍完之后带着她进到他办公室，告诉了她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说了一下团队的情况，目前工作的进度，未来的规划等事情。完了之后，他让苏易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才正式开始上班。

        苏易出了公司，给赵起帆打了个电话。

        苏易：“赵教授，您好！谢谢您帮我和林总说情，不然我也不可能留下来。”

        赵教授：“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告诉我一下，你应该跟我商量一下，我怎么能看着你被欺负呢，你是有本事的，我还不清楚吗？工作上受点气没什么，但是用手段赶人就做得过了，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以你的能力去到哪个公司都没问题，走了是这个公司的损失，林穆他还要感激我帮他留住了你呢！”

        苏易笑笑，说：“教授，您真是太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厉害，看你说的，我都要自大到飘到天上去了。”

        赵起帆：“再过个三五年，你看我有没有估计错误，一个学生能力如何，天赋如何，一眼看不出来，五年够了吧。”

        赵起帆：“你暂时先好好留在那里，先打好基础，以后等可以做的选择多了再考虑要不要离开也不迟。小地方的视野总归是比大地方的要狭窄，那边有想法的人才和可以接触到的资源都是为你以后的路添砖加瓦的，你在那边能学到更多书本和这里无法给你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工作，肯定离不开累积经验，你要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就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能瞒着我了，我虽然是你的老师，但也不仅仅只是老师，我得替你爸爸看着你，所以记住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赵起帆：“你好不容易通过申请调过去，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凡事坚持才能有结果。”

        苏易：“教授，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一定会做出成绩给您看的。谢谢您，对我一直这么的照顾。”

        赵起帆：“我也没照顾你多少，知道了能帮就帮点，你一个人在外肯定不容易的，不过你相信我，以我一个老头的经验来看，风雨过后就是晴天了，要认真地过好每一天，时间会告诉你，都是值得的。”

        苏易：“谢谢教授，我知道了，会记住您的教导的。不打扰您了，回去我再去看您。”

        赵起帆：“好，回来提前告诉我，我和你师母给你做点好吃的。”

        苏易：“嗯，好，那我挂电话了。”

        给教授打完电话后，苏易发现，自己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赵教授和王师母，他们总会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拉她一把，告诉她，人世间是值得的。

        晚上，顾知约了林穆吃饭。

        林穆还没坐下远远的就先哟呵的一声和顾知打招呼，“少有啊，顾总，要请我吃饭，新鲜事！”

        顾知给林穆倒了杯水，“刚好在这边办点事情，想着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就约您出来，联络联络感情。林叔叔，喝茶。”

        林穆摇摇头，“不不不，你一定有事情。这点眼力我还没有吗，你这点心思骗骗其他人就可以，在我这里不管用。”

        顾知：“那我就直说了。”

        林穆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点点头。

        顾知：“你们公司有一个叫苏易的员工，我想问问，她被辞退的事情，您知道吗？”

        怎么又是苏易？

        林穆笑容里藏着些打听八卦的样子，“女朋友？”

        这个苏易来头不小，赵起帆找完现在顾知也来找他。同时认识赵起帆和顾知，苏易，他得供着。这个顾家大公子从来都没有单独请过他吃饭，不管苏易是不是他女朋友，位置肯定不低。

        顾知摇头，“您别误会，我们是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林穆放下杯子，“不普通，能让你来求情的，关系一定不普通。”

        顾知：“真的只是朋友。”

        林穆也不打趣他了，直接告诉他，“苏易被我重新请回公司了，我不知道她被解雇了，如果事先知道我是不可能会同意的。你放心吧，她去了一个更好更适合她的队伍。说实话，她的能力确实值得赵起帆给她撑腰，不错的！”

        顾知：“赵起帆？她大学老师？”

        林穆：“听王董说是老师，而且还是她父亲大学时候的朋友，算是照顾一下朋友孩子吧，说起这个苏易，就连王董都忍不住在我面前叹气，无父无母的，是真可怜。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就这么过来了，怪可怜。”

        顾知想起他爸爸说过这个赵起帆，他居然忘记了华起集团是赵起帆和王叔叔一起创立的，让苏易回华起赵起帆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顾知：“她不是和她大伯父大伯母家一起生活吗？应该不是一个人。”

        林穆：“是吗？我也不是很清楚，王董倒是没跟我说到那么细。哎，不过你倒是好像比我清楚啊！”

        顾知给林穆夹了块排骨，“以前有点关系，不过好久没联系过了，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林穆：“所以，你这次请我吃饭的目的不会也是要替苏易说情吧？”

        顾知笑了笑，“原先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赵起帆，他比我厉害太多，要求情也轮不到我啊。”

        林穆也给顾知夹了一块肉，“年轻人，你怎么能跟一个已经退休了的老年人比高低呢？等你到他这个年纪，说不定比他还强呢，话说莫欺少年穷，就是这个意思，顾知啊，你来日方长，不急。叔叔是看好你的，不然也不会介绍女儿给你认识，可惜我没这个福份，做不成你岳父，可太遗憾了。”

        顾知摇头，笑说：“你女儿一定会给你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婿，你就把心放下吧。”

        林穆举起杯子，和顾知碰杯。

        顾知吞下一口茶，“那她是因为什么事情被辞退的？”

        林穆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看着顾知，“办公室那点事呗，还能有啥。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你看，苏易高材生，业务能力也没话说，在谁眼里都是个强劲的对手。再者，她前主管一直都没升迁是因为能力也就只到主管的水平，所以就一直在一个岗位上，危机感十足的吧，所以搞了点手段打算辞掉她。要不然，怎么宁肯留一个实习生都不留她。”

        顾知点头。

        身边的服务员端着茶水走过来，“二位，请问需要加水吗？”

        顾知：“不用了，谢谢。”

        林穆吞下一口菜，说：“苏易，这个小姑娘不简单的，你还记得你表妹周乐乐的事情吗，她知道周乐乐这个人她是没办法动的，所以提出了一个折中意见，让本来得奖的那个人和周乐乐一起得奖。”

        林穆：“周乐乐的作品，就你一看都不可能得奖的，容易让人怀疑有猫腻啊，苏易就说让他们并列，本来得奖的那个人姓陈，按姓名字母顺序就能排在周乐乐前面，这建议多好。”

        林穆：“多一个有实力的人挡着，怀疑的声音也翻不起大浪，顶多就是在艺术作品审美差异上徘徊，保住公司利益的同时又能让你表妹出现在榜单，问题一下解决了。”

        林穆：“她知道自己螳臂当车是没用的，就换了个方式，让车继续走的同时，她自己想得到的也能得到，多聪明，双赢的局面，大家都开心。”

        林穆：“所以你明白她主管为什么不留她了吧，不过幸好她身后还有个赵起帆，能罩着她，不然我可就要流失了一员得力干将啊。”

        校园比赛这件事，顾知料到只要他爸爸张口，林穆一定会出手干预比赛结果，他以为苏易一定会被现实打击得很沮丧，没想到她能绕道到达目的，这个方法确实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了，但要说她会有多开心，顾知倒不见得。

        顾知：“林叔叔，我想你留苏易也不只是看上她的能力，赵起帆，我爸都想攀上的人，谁不想认识。”

        林穆哈哈地笑了几声，说：“小顾，上道了，确实，我是这么考虑的，这也不瞒你了，做生意，广积人脉是生存法则。”

        顾知点了下头，喝了口茶。

        林穆：“你认识苏易，听王董说赵起帆待她像亲女儿一般，你可不要失去了这么宝贵的机会啊，不管是朋友还是其他的，多献点殷勤，多表现，赵起帆值得你多废心思。”

        顾知：“领域不同，没必要。”

        林穆一听，嗤笑，“什么领域不领域的，年轻人，眼光放长远点。”

        顾知也笑了笑，“放不远，我近视。”

        林穆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还是合格的，但顾知总觉得他不是个可靠之人，虽然说看人说话是每一个领导者都有的一项技能，但也应该有例外，可他没有，八面玲珑，对每一个朋友都是这样的做派，所以顾知其实并不太喜欢林穆，只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喊他一声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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