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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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想找顾知。”
女生低头看着前台员工轻声说话，生怕打破室内安静的氛围。
前台员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工牌挂在脖子上，脸上淡淡的妆，微笑着抬头回问。
“请问您是跟顾总约好了吗？”
女生摇头，“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他。”
前台员工点头，“好的，稍等，请问您怎么称呼？”
女生：“我叫苏易，你说我叫苏易，顾知他知道的。”
前台员工刚拿起电话，听见苏易叫了顾知全名，抬头多看了她两眼，然后拨通内线电话，说明情况，等了足足有2分钟，这2分钟里她和苏易大眼瞪小眼，直到电话那头再传来声音，前台员工将电话放下。
苏易满脸期待的样子，等着对方说话。
“很抱歉，苏小姐，顾总不在公司。”
苏易：“哦，那我下次再过来，打扰了，再见。”
失落地走出门，心想如果不纠结这么久就不用正好撞上他不在公司了吧？
苏易前脚刚离开，前台的电话再次响起，问刚刚的苏小姐说过什么话、走了没。
顾知在公司，但他不想见苏易。
苏易，这个名字已经有快十年没听过了，自从他回家后就再没打听过苏家的事。
不想见她，因为过去与她有关的所有事都是灰白的。
跟他母亲墓碑上的照片一样的颜色。
所以，不见。
即使多年没见过面，也很少会想起，但苏易的样子顾知还是能清晰地记起来。
在苏易心里顾知是唯一的亲人，她总想着他，惦记着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年秋天，早晨气温突然降得厉害，他拿着衣服来学校找她的样子。
很奇怪，明明他们之间不是血缘关系上的亲人，可苏易对顾知家人的感觉强烈过对她父亲哥哥，也就是她大伯父的感觉，很多。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可以依靠，那这个人一定是顾知。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但大伯父是近亲，还是近邻，可就是看得见够不着的远。
第二天，苏易又去了顾知的公司，得到的结果跟昨天的一样，他不在。苏易问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前台也无法告诉她，但说可以帮她跟顾总的助理约时间，有结果了会再通知她。
苏易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两个多星期过去了，苏易也没接到回复的电话，所以星期五下午的时候她又去了趟。
苏易又一次出现的时候，前台员工的心里已经生出了些吃瓜的心思。
忍不住在心里猜想，这么执着要见顾总，不会是情债吧，但是她们这位顾总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啊，眼前这位看起来也不像债主，倒更像是邻居妹妹。
前台员工会觉得苏易像邻居妹妹，是因为她身上有种容易让人靠近的感觉，眼神柔和，看起来是个安静的人，话不是很多，但这只是她的性格使然，跟高冷一点都不沾边。
就像那种偶尔能在过道里碰见的不爱出门的邻居妹妹，跟她打招呼她也会问你好并且给你一个真诚的微笑，而且以后遇见她还会主动问候你，这样的一种感觉。
说话不紧不慢的，吃了这么多次闭门羹也没见她有一点点不耐烦，所以前台员工对她有很多的好感。
前台的回答是，最近顾总去外地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
出于心里对苏易的好感，前台忍不住说：“你要不要坐坐，喝杯水？”
看着前台员工微笑的脸，苏易也嘴角微扬，“谢谢，不用了，再见。”
看着苏易离开，前台员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手里的工作，心想顾总也真是够狠心的。
没想到想见顾知一面这么难，早知道这样她之前就不那么犹豫了，按现在的发展速度，如果当初果断点早点来说不定现在已经能见到他了。
苏易吃了那么多次闭门羹也不明白，顾知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找过他这么多次，到现在都没联系她，说明不想见她。
苏易离开后，前台拨通了顾知助理的电话，说那位苏易小姐又来找顾总了。
助理敲了敲顾知办公室的门，进去提醒他晚上的饭局安排，要提早走顺便提了一下苏易的事。
虽然顾总说过不见，但这个苏易已经来三次了，而且他向前台小妹妹了解情况后觉得这个苏易应该跟顾总有点关系，一上来就直呼顾知全名的必定有来头。
隐约中感觉他很大可能得罪不起，所以还是报告比较安全，至少以后有什么事他也尽责了。谁知道会不会就因为他的不告知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呢，万一的事没人能说得清楚。想全身而退最好的方法就是与顾总相关的所有事都毫不保留地告诉他本人。
助理：“顾总，我们五点半要提早走，跟展会几个公司的负责人的饭局是六点半，考虑到下班时间堵车我们要早点出发。”
玻璃墙外除了楼房还能看见纯白的云在蓝蓝的天空中缓慢地移动，天气是真的好。
不远处的写字楼玻璃墙面将午后的阳光反射进了顾知的办公室，助理站的位置正好是光反射过来的方向，他猝不及防地看了眼光线的来源，远处玻璃大楼闪着的光差点把他的眼睛闪瞎了，随即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站位。远眺下去，能看到远处的路面车辆渐渐的多起来。
顾知认真地看着电脑中文案组发来的关于昨天工作的宣传文章，“好。”
助理：“啊～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位苏易小姐刚刚又来了，不过已经离开了。我，觉得，她会不会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啊？毕竟都来三趟了。您看这怎么处理？”
顾知看着他，思考了一阵，然后拨了人事总监的电话。
助理刚离开他办公室，人事总监赵琳就到了。
赵琳六厘米的细高跟鞋即使踩在地毯上也还是打出了哒哒哒的声音，人还没到顾知已经听见不远处传进来的走路声。
赵琳：“顾总你找我什么事？”
她顺势拉开了椅子准备坐下，刚要坐，顾知就说：“别坐了，你去出趟外勤。”
赵琳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刚刚弯曲的腰又站直了，手还搭在椅子上。
顾知：“你把手头的工作放一下，我放你半天假，替我去见一个人。她现在在前台，你就告诉她我最近都在出差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打听清楚她为什么要见我，看她是不是需要帮助。然后，打消她要见我的想法。”
赵琳：“她是？”
顾知：“一个过去认识的朋友。”
赵琳：“女的？”
顾知点头，“她叫苏易。”
赵琳：“好的顾总，请问费用可以报销吗？”
顾知抬头看着她，“可以，带她去个好点的餐厅。”
赵琳继续头铁地问：“顾总，她是你前女友？”
顾知看着赵琳，说：“我让你去见过我前女友吗？”
赵琳摇头头，心想确实没有过，可也不代表现在和以后都不可能有。
赵琳：“那她是你的……什么？”
顾知脸一沉：“问这么清楚是准备转行去做记者？”
赵琳拼命摇头。
“啊？？？哦。不不不…苏易是吧，我这就去接待！我办事你放心。”
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给顾知说一个字的时间。
在叫赵琳来见他之前，顾知就让助理找前台去把苏易追了回来，那时候苏易已经出了大厦，手机正好在她踏出门口的瞬间响了。
苏易以为自己能见到顾知了，内心高兴又紧张，他还会记得她吗？应该记得的吧。
但来见她的不是顾知，是个长卷发，穿细高跟的漂亮女生，眼睛里闪着光。
赵琳的开心简直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得到，苏易不知道她为什么高兴得一直笑弯了嘴角。
赵琳：“您好！苏易是吧？”
苏易礼貌地握了她的手。
苏易：“对，是的。”
赵琳：“是这样的，顾总不在公司，安排我接待你，走吧，我们边走边聊。”
苏易也不知道她们要去哪儿，跟着她就出了公司。
一路上赵琳心情都非常好，一边问苏易问题一边打趣。
赵琳走路很快，苏易平时走路有点慢，跟着赵琳的步伐不太适应，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她穿平底鞋的身高和赵琳穿高跟鞋的身高差不多，所以把脚步迈大一些跟上赵琳的速度不是问题。
苏易心里还没明白究竟怎么回事，赵琳已经带着她走进了一间餐厅。
舒缓悠扬的音乐充满了整个餐厅，声音大小恰到好处，即使音符飘满了四周，仍然让人觉得安静。
现在既不是饭点也不是下班时间，所以人并不多，整个餐厅里零星地坐着几个人，赵琳领着苏易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桌面透明玻璃罐子里插着的两三朵花的香味立刻飘进了苏易的鼻子，淡淡的，清新的味道，花开得肆意、漂亮。
她们彼此面对面坐着，赵琳是依旧掩盖不住的高兴，苏易其实很想问她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看着苏易探寻般的眼神，赵琳终于意识到自己过于张扬的兴奋了，决定要解释一下。
赵琳坐直腰身，郑重其事地伸出右手，“重新正式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叫赵琳，顾知的下属。”
苏易也端正了一下坐姿，握住她的手，“你好，我叫苏易。”
赵琳闭眼摇头道：“你是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不，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
苏易敷衍地笑笑，很想告诉赵琳，她的快乐真的已经刻在脑门上了。
赵琳：“周五下午，能提早下班，还能公费吃喝，哎～多么美好的一个周五呀，简直完美！真的太爽了！来吧，看你想吃什么蛋糕或者其他甜品，要喝什么？咖啡？奶茶？果汁？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吃吃喝喝。”
原来她笑了一路是因为今天周五啊，苏易会心一笑。
苏易也开心，快乐是会传染的，“奶茶。”
赵琳点点头：“你们小女孩儿啊就喜欢这个！不过我也喜欢！嘻嘻～”
赵琳毕竟是做人事工作的，看人的眼光很到位，根据一些微小的动作她能判断出对方大致的想法，这是一种职业性的敏感度，是她的看家本领。
看餐单时余光扫到苏易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苏易有话要说。
苏易看着赵琳认真看餐单的样子不忍心打扰，等她点完才开始说话。
苏易：“顾知，他，什么时候出差完回来啊？什么时间方便见他？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样我好提前请假。”
赵琳猜不透苏易和顾知的关系，有些话要拿捏好分寸，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她始终记着顾知交给她的任务，打消苏易要见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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