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追查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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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他因?”
林希道:“现下结论为时尚早,待陆知县查清之后在说罢。”
诸葛文斌点点头不在过问,回身将朱氏揽在一起。
……
灶房内查不出甚来,唯一物证也被同知大人一怒之下甩毁,林希凝着房内,不禁无奈的笑笑,摇了摇头出了灶房。
林希仰头凝着天,也无甚办法,眼下摆在面前的是蔡氏虽与清风教关系密切,不过清风教早已逃离黎城,再说他们也没理由杀害蔡氏,二则是府中家贼所害,也只有府中之人是最容易出手的,看来这案子还是得从府中着手。
陆知县赶回至同知府已过晌午申时,头顶那颗烈阳似有些火热,一道回府的捕快们也满身青汗,气喘吁吁。
遂,一刻也不得闲,饮下一杯竹叶青,对同知大人拱手道:“下官已将城内所有大药铺访查了个遍,这两年来有三人大量置买过阿芙蓉。”
同知大人抬手示意陆知县落座,问道:“何人?”
陆知县并未落座,而是上前拱手,道:“这三人是城东米商陶员外,城西布商李掌柜家,还有一人名曰王富贵……!”
同知大人接过细阅半晌,皱眉道:“陶员外、李掌柜与老夫皆是旧友……”顿了顿,又道:“这王富贵是何许人也?”
陆知县凝了一眼同知大人,拱手道:“下官走访城内,并未查到他是何人……”
同知大人冷道:“那还不速速派人在去城外查查这王富贵!”
陆知县心知同知大人此时心急忧焚,所以他回城时也早做了安排,道:“已留捕快在外细细查探。”
同知大人不在讲话,面上谁瞧都不好受,好一会儿,环凝一周才抬手问道:“林师爷,之前你说夫人死于他因是何之意?”
林希起身道:“据我所知,凡入清风教者,皆会赐神药服之,夫人当然也不会例外”,顿了顿,又道:“之所以怀疑夫人也并非死于清风教之手,只因昨夜我师傅号脉时说夫人不过半月即可痊愈,当时我就觉得有蹊跷。”
“有何疑点?”
林希边踱步边道:“夫人也是同百姓们差不多时间入清风教,若是定期服用阿芙蓉,凭夫人那般残年身躯,恐与其他信徒一般受尽其苦。”
众人也都听懂了其中之意,但又忽觉不妥,又道:“当然这也只是旁言猜测罢,所以我才将时日提至与初建清风教之时。”
同知大人相信与否暂且不论,眼下还是要查清那王富贵究竟何人,林希回身又问陆知县,道:“伯父,那王富贵是何时采购的阿芙蓉?”
陆知县道:“两年前的四月中旬。”
草草食过午膳,下人将蔡氏妥置棺材,同知大人甚为徒忧,一言不发与三位姨太、诸葛文斌夫妇守殡堂,林希则留在书房内盘查,襄萍也随一道留下。
其实……据蔡氏贴身小丫鬟道,两年前五月初蔡氏身子不知患何病,不过症状与临前相仿,同知大人寻遍黎城大小大夫、郎中,偏方等皆医治不好,反而身子愈糟,就在同知大人感到一筹莫展,心灰冷意之际,蔡氏不知从何处得知城外清风山上的清风教能治好此症,于是带上数百银子上山求药问诊。
说来也怪,没出半月尽蔡氏身子痊愈。
这着实令人诡谲,且听丫鬟之言,蔡氏两年前或已在府中感染阿芙蓉,因祸得福的却被祸国殃民的清风教所救!
小丫鬟还道蔡氏为了报恩,甘心入清风教为教徒,每月上山都会带数百两银子供奉圣女娘娘,后来还许其名誉长老一职。
林希两眸凝向窗外深思,清风教为何会救治好蔡氏?难道仅仅因为她每月大肆挥霍数百两银子供奉清风教?又或是清风教知晓其乃大同府同知大人的夫人,以奉讨好,才为其诊好病症……
显然从目前来看,不管何种原由,确定蔡氏并非清风教所为,而是府中家贼勾结外人所害。
蔡氏是两年前五月莺歌季节染病,王富贵是四月中旬购买的阿芙蓉,中间仅相差半月,很难不判断二人没有干系,可那王富贵是谁?现下又在何处?他联合府中家贼杀害蔡氏又是何因?
林希、襄萍在书房两眸凝向窗棂外静待刘氏。
刘氏与蔡氏仅相差数岁,是府中二姨太,人到中年,身子仍丰韵得很,半晌进屋,先躯身一礼,林希起身回礼,遂抬手示意入座。
二人先简单闲聊两句,林希才提到蔡氏的死,刘氏顿振道:“烦请林师爷早日将那丧心病狂的凶手绳之以法,还姐姐冥目!”
“姐姐?”她这声姐姐自然唤的是蔡氏,但说这话时,就已表明她对蔡氏甚噗之以鼻。
“夫人可是您杀的……?”林希两眸紧紧凝着她一举一动,又怎听不出,忽面一冷,道:“是您乘人不注意时潜入灶房,偷梁换柱,是也不是!”
这两句虽不是很重,可字字诛心,刘氏怎么也料不到林希会怀疑她,顿生幽怨,道:“你甚意思?”
“您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我,方才你道还夫人冥目时,两眸下不禁讽笑一声,尽管很短,不过刚好被我瞧见!”
刘氏一身绫罗,身后顿感凉意,眼瞧前不过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尽有如此察言观色的本领,看来要应付他得小心点了,紧攥着手帕,笑道:“林师爷,您莫取笑民妇了,我与姐姐相伴数十年,我怎会害她,又怎会谋杀她呢?”
“是吗……?”林希并未即应,转头凝向窗外,天色也已不早,半晌,道:“二姨太,您可知道谋害原配夫人可是何罪?”
刘氏摇了摇头不知,林希又道:“轻者鞭刑,重者秋后问斩!”
当听到秋后问斩时,刘氏顿吓得面青,唇齿泛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实林希也就吓她一下,望能从言行举止中找出破绽,且不说他未有何凭证,就算有,她也不会还这么悠然呆在这儿,笑道:“二姨太,您别紧张,我也就说说罢!”
刘氏心头是真哆嗦,就像是鱼抽离了水般不自然,道:“是……我是和夫人水火不合,但也不至仇怨,你凭何认定是我杀了她?”
“洗耳恭听。”
林希故摆笑意抬手示意继续,刘氏面色大不和气,心口幽幽一团火,叹口气,干笑道:“其实也没甚好说,只是相互看不顺眼罢了!”
刘氏道的倒是实话,且不说蔡氏为人秉性如何,这刘氏成日摆出这府邸以她为尊,自然要与其明争暗斗、一争高低,就凭这一动机,就有理由怀疑她。
当然怀疑也只是怀疑,并未有何凭证,林希又问道:“您与三姨太,四姨太关系又如何?”
刘氏道:“我与四姨太情如姐妹,至于三姨太那贱人,府中之人都不屑与她有往……!”
四姨太艾氏是其中最小的一位,也是最晚入府的,然她却那一副尤惹人爱的脸蛋儿,语气软软苏苏的就像黄莺歌唱,处事温婉得体,对于刘氏来讲构不成甚威胁,也就将其收入其中,倒也理解,林希将头往前一倾,抬眸问道:“三姨太为何不受府中待见?”
刘氏露出鄙夷之色,道:“她啊……原是一青楼女子,臭婊子一个,癞蛤蟆吃天鹅肉,仗着老爷侍宠才嫁进入府的……!”
“原来如此……”林希点了点头,道:“昨夜我等各自回去后,您在做甚?”
“柳姑娘问诊完后,我与丫鬟便回了房”,刘氏偏头想了想,道:“途中我还去了趟书房……!”
“去书房做何?”
“夫人是去给老爷端醒酒茶去了!”身侧的丫鬟抢道。
刘氏并未制止丫鬟无礼,反而还一个劲儿的点头。
“送醒酒茶?”林希忽身子往前倾,问道:“那也就是说您去过灶房?”
丫鬟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面色不禁瑟瑟起来,两手后立,刘氏转头凝了一眼丫鬟,点头道:“是的,昨夜你们离开后,老爷便去了书房练字,我就命她去灶房将醒酒茶端来,侍老爷服下后,我们才回了房。”
“醒酒茶是提前煮好的?”
刘氏点头应道:“正是,老爷常年在外应酬,我担心有伤肠胃,于是我便准备好醒酒茶,待老爷回府后服用。”
林希紧凝着刘氏,又道:“那您离开书房时可有看见甚,或者说有何古怪之处?”
刘氏想了想,道:“倒未有何古怪,只是看见钱管家正使唤下人正收拾凉亭,仅此而已。”
刘氏道钱管家时,眸中不知闪过了甚,语气也不禁柔和了许多,或许是林希想多了罢,也就放刘氏离去。
……
刘氏离开书房,林希起身问襄萍:“说说,你觉得她可有撒谎?”
襄萍嘴角上扬,笑道:“我觉得她说的是真话”。
“何以见得?”
襄萍接道:“方才哥你吓唬她时,我见她两眸发愣了一下,手紧攥着手帕,故她不敢有所隐瞒。”
林希欣悦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小妮子观察的还挺细致,道:“那你觉得她是凶手吗?”
襄萍左手持着碧泉剑,右手扶着下颌,嘟道:“暂时还看不出……!”
林希拍了拍襄萍的左肩,点了点头。
这时,书房进来两个人,来着正是被刘氏鄙夷的三姨太宋氏,与她的贴身丫鬟。
知道宋氏出身青楼,林希不禁抬眸凝了一眼,果真面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身子上的胭脂俗粉很香很香,可林希却闻不惯,揉了揉鼻,‘咳咳’两声抬手道:“三姨太,请坐!”
宋氏躯身一礼,面笑对着林希入座,她的贴身丫鬟便在一侧垂首而立。
林希也坐下,笑道:“听闻三姨太出身风尘?”
一听林希语气不善,还没坐热乎的座椅不由侧了侧,眼瞅这眉清目秀的小子似略带着讥意,宋氏顿生敌意,道:“干你何事?”
“三姨太,我没别的意思……!”林希当然知道这不合礼,只是故技重施,拱手致歉,道:“因你出身风尘,入府后你在府中貌似并不受待见?”
宋氏胸口仿似千蛛万毒难忍,面色渐渐青红,忽猛地一起身,斥道:“林希,你在胡说,信不信你出不了这门半步!”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告知他这些,除了那个老女人,那个令她十分痛恨的老女人。
若不是那个老女人,府中之人大都不敢明着评头论足;自从嫁入府中,便开始好生修生养性,琴棋书画,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姨太,若不是那个老女人在其中作梗,自己与身旁的丫鬟怎会沦落如此,老爷又怎会听信谗言,时常冷落了自己。
在宋氏心中却仿似一道陈年旧伤撕裂般无法隐忍了。
林希当然不信,不过两句就能使她方寸大乱,其目的也就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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