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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新升师爷


一行人回到县衙,陆知县交代数名捕快继续留守在外查线索,追真凶;柳倾叶从醉仙楼出来便辞别,原本林希亦欲同柳倾叶一道离开,然陆知县哪会轻言放他离去,自下午目睹其胆大心细的品质,析微察异之本领,于是便找了说辞将其留住。

  县衙二堂内,陆知县居中而坐,林希.襄萍左右立坐,陆知县品了杯茶,摸摸山羊胡笑道:“林公子,你可知老夫为何将你留下?”

  ......

  林希塌出醉仙楼之时,就已想好与柳倾叶一道离开,辞行时,陆知县面上甚微低垂,道:“林公子,你如今尚无家人,亦无处可去,且暂留府,何如?”

  林希心中一惊,有地方可以住,那自然开心,只是这陆知县为何留于他,意欲何为?故道:“这不太好吧,陆知县。”

  陆知县摆手笑道:“有甚不好,你救我小女性命,其一老夫理当报恩,其二公子现下居无定所,自然得觅一处住下,你又身无分文,老夫总不会让恩人睡大街罢。”

  显然陆知县一语中的,林希只好拱手道:“那就有劳陆知县盛情款待!”

  襄萍一侧,原听闻林希离去,面色有些低下,见爹将其留住,一转神色自喜。

  ......

  ......

   林希饮尽一杯茶,道:“难道不是小子居无定所,暂住吗?”

  陆知县道:“非也,老夫所说的那只是其一二,另有其三!”

  “另有其三?”林希浑然无知,心下好生奇怪,却也不透,道:“还请陆知县明言!”

  陆知县起身,微微一笑道:“其三乃,衙内刑名师爷随老夫二十余载,与老夫兢兢业业,诚诚恳恳,奈年事已高,已无在像往前那般精力,近欲辞聘还乡。

  林希见过老师爷,满头花白,面上的褶子都已开始褪化,用不了几年便已入土,此时辞聘还乡倒还能享几年福。

  “师爷一离开,衙内诸多事开展不得,我等便一直在寻接班之人,晌午之时,公子一番好本领,令老夫开眼,当下暗觉公子可胜师爷之位。”

  陆知县讲的诚心实意,并无半点虚假,林希一侧有些受宠若惊。

  原来陆知县留下林希,是要将师爷之位传于他,原本确有求生之心,那也不过是想在外谋一份差事罢,做师爷恐欠妥当,故起身道:“陆知县,这可使不得!”

  陆知县问道:“有何使不得?”

  林希苦笑解释道:“并非小子不识抬举,只是师爷之位何其重要,小子怕是胜任不了,再者小子并不会行师爷之事,怕小子今后给您闹笑。”

  陆知县襄萍相视一笑,回头道:“公子不必自谦,晌午小女与老夫看得仔仔细细,公子那番才识,整个黎城县恐也找不出第二个!”

  林希心中哭笑不得,早知这般情形真悔恨今日强出头,卖弄浅学:“小子才疏学浅,恐付有托!”

  好在陆知县看中的是他的才识,林希心底还是很欣慰的。

  林希迟迟不作答复,襄萍心下切望,她可不希望林希就此罢手,他有此才能,应允他留下;从见林希第一眼,内心就多了一份她所不知的情感,故插嘴道:“大哥哥,你就留下吧,爹爹看人甚准,他从不轻易夸人,能得我爹赏识,必是大哥哥你才识过人,信服于爹爹。”

  襄萍讲的热切,陆知县频频点头称是,接道:“公子未做过不打紧,今后可慢慢学,公子愿意留下,老夫定当视公子为己出!”

  陆知县求贤若渴之心,林希心头春花盛暖,倘若推辞再三,那就太说不过去,看着他们父女俩,一个热情似火,一个求贤若渴,能得一老一小的赏识,还有甚推辞之理,道:“好吧!”

  一老一小颇为甚喜,当即吩咐下人笔墨伺候书写下“关书”。

  林希签字画押,完毕!

  陆知县生怕突生变故,故早些与他签好协议,板上钉钉没得跑,就这样林希‘顺理成章’入师爷之位;而后陆知县带着林希与老刑名师爷在衙堂办理交接事宜,襄萍一同跟往,老师爷拱手向陆知县道:“恭喜陆知县寻得一少年英才!”

  老师爷说话声极其微弱,陆知县对其很是尊重,伸手示意老师爷倚坐,道:“先从我二十载,有几风雨,今君身不比前,是我之疏忽……”

  看的出来,陆知县对老刑名师爷何等尊重,亦师亦友般情深义重,老师爷与陆知县同作二十余载,深知陆知县是何等重义之人,道:“今生能与汝作,是老者之福”,起身又对林希拱手道:“林师爷,陆知县是个好官,师爷之位交于你,大人放心,老者也宽心,切莫令陆知县与老者失望”。

  林希回礼道:“不负所托!”

  众人满意的点点头。

  这场交接事宜像极了两代人交托之意,林希甚感荣幸;老师爷光荣退役,林希新升师爷,在外人看来师爷之位何其重要,从未有如此年轻之人担任,陆知县却不一样,凡是真材实料或胸无墨点,他一眼便知。

  古代县衙内都会有两名师爷,一名钱谷师爷,一名刑名师爷,师爷的作用就是用现代话就是秘书的意思,古代称之为幕僚,只不过古代的师爷都是知县私自聘请,虽是政府部门的佐治人员,但一般并无官衔职称,也不在政府体制之内,也就是和知县只是一种雇佣关系。

  襄萍先领着林希将县衙认了个遍,又将县衙任职人员一一熟悉,以便今后更快开展工作,除了仵作对他心存芥蒂,其余都还对他还算毕恭毕敬,毕竟是知县大人钦定的师爷,衙内的二把手,实在惹不起;而后二人在整个县城东逛西窜,林希怀揣陆知县私予几十两银子置办衣物用品等等。

  二人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朱橘斜阳普洒在绿瓦红墙之间;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缓缓驰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衬出明朝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这种其乐林希从未有过,甚是满足,心下细想:要是能娶一美娇妻,那可就完美了......

  襄萍一直足步在前,回头瞧得林希傻笑猥琐之意,嫌弃道:“哥,傻笑甚呢?”

  林希没听见襄萍的声音,捂嘴还在继续傻笑,越想越入迷,并未注意襄萍已骤步,一不注意,一个左脚绊,踉跄差点一个狗刨扑倒在地,回神道:“好你个小妮子,尽使绊子于我”。

  襄萍哈哈一笑,露出那两颗兔牙一闪一闪,道:“我还要问你傻笑甚,这么入迷”。

  林希摊手道:“没想甚”。

  襄萍一阵暗骂,一副谁稀罕之色,‘切’的一声转身继续领着林希置办剩下的物品。

  直至黄昏,襄萍打着哈哈道:“终于买完了,累死本姑娘了”。

  襄萍虽不过十六七岁小女生,却没有待字闺中的那种娇弱,或许常年跟随她师傅历练的原因,褪去了浮华,眼眸十分灵动,林希打趣道:“今日多谢襄萍女侠!”

  襄萍笑了笑露出整齐的两颗大兔牙,二人一蹦一跳的折回县衙府内。

  襄萍敲着两腿,道:“哥,剩下的你自己整理吧,我去休息一下”。

  林希知道襄萍这小妮子着实累坏了,尽管没抱怨,终究还是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让她陪着置办衣物这些,还走了那么远的路程,怪难为她的,道:“去吧!”

  襄萍回身摆摆手迈着疲惫的步伐回房。

  这间厢房本就是陆知县待客准备的,平常都有下人打扫,所以屋子十分整洁,倒也不用打理。

  坐在床沿呆滞,林希左凝右望他来到明朝住的第一个厢房,心中尽有着道不清的有些感慨;厢房内应有尽有,精致华丽的绸缎棉被,淡淡清香的檀木桌椅,整洁有序的书案以及衣柜等等,这些给了他好大安慰。

  整理好衣物后,门口传来铃铃声音:“哥,打整好没,用膳了。”

  林希应道:“好了!”

   随襄萍来到厅堂,陆知县已在席位,林希拱手躯身行礼道:“伯父!”

  两名丫鬟与秦管家随陆知县身后垂着头肃手而立,陆知县抚摸着山羊胡眉目慈祥,道:“林希,不必拘礼,坐!”

  摆手示意林希左坐,襄萍在右。

  三人边吃边谈笑,宛如一家。

  陆知县吃了一口菜,忽道:“下午捕快回报,未查到任何线索,也未查出城内同脚之人。”

  林希心中一怔,原是他说从木渣和脚印开始查探,下午因置办衣物用品所耽搁,既然已为陆知县师爷,那就该做师爷之事,以免给人落下口实。

  林希埋头思考片刻,道:“樱雪姑娘毕竟是头牌花魁,自然接待要么是达官贵族,也要么是非富即贵或有权有名的人物。”

  陆知县点头接道:“所言甚是。”

  林希举着碗,道:“青瓦上留下的脚印我看了个大概,应该是有武功之人所留下,不会武功之人足迹会比较深重。”

  陆知县一边点头,又夹一口菜下肚,林希续道:“接着说木渣,青瓦上怎会留有木渣,因此也并非达官贵人所为,只有一种可能方能解释木渣之说”

  襄萍一侧听得津津乐滋,插道:“何种可能?”

  林希夹一口菜下肚,道:“这木渣应当是木匠所留,且只有木匠身上才会残留木渣,至于樱雪姑娘与木匠有所关系的话,那就不得而知了”。

  讲完林希心中唏嘘得很,外身却淡如水坐如钟;陆知县一旁听的恍然大悟,面露慈祥惊喜,道:“那依你所言,接下何为?”

  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碗筷,林希道:“两手准备,一去醉仙楼询问是否有木匠常出入,二将全城的木匠暂时秘密追踪,尤其是有名声的木匠”。

  林希不紧不慢讲完,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般,仿佛说了一个世纪才安心。

  陆知县茅塞顿开,之前一直认为凶手一定非是有钱有权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至于木渣由来他也甚是不解,现听林希这般解释,明朗得多,当即拍了拍桌子,返老还童般笑道:“明日一早,我便派人着手调查,所有木匠都秘密监控起来”。

  襄萍一侧凝视着林希,又是一面敬仰之色,林希抬头凝向她时,面上泛出两朵红晕,羞涩的低下头,不敢与他对对视,生怕他看穿她少女的心事。

  月光下,风飒飒的吹,静夜下听风铃“叮叮咚咚”作响,仿如在为襄萍演奏着独奏曲,悦耳动听。

  三人吃过晚膳,坐在正堂拉开家常,陆知县问道:“林希,可有娶妻生子?”

  林希瞥着嘴道:“没有”。

  他倒是想找一媳妇,可谁又瞧得上呢;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是在明朝,古代女子定不会像现代女子那般矫揉造作,满面皆是铜臭之味,凭这淡雅清俊相貌,三妻四妾那还不是勾勾手指就来。

  襄萍也很好奇,竖起两耳闻听他所答才沉下心两眸轻轻的凝注着他。

  三人于正堂谈笑生间,林希渐渐完全融入了陆知县一家,关怀备至,陆知县也十分欢喜接受林希,视如己出。

  襄萍亦是欢心得不得已,一会儿说学柳倾叶般仗剑天涯,除暴安良;一会儿说学爹爹保一方平安,陆知县也已许久未见襄萍如此开心,见她口出如此豪言壮语,欣慰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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