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自白

那片白玫瑰花海已经消散不见，只余留下一大片烧焦后干枯的草，仆人们也都不见了踪影，我奔向墓园的这一路全都畅通无阻。
  当我来到墓园时，周围的特质砖墙还完好无损，可是这里所有的白玫瑰同样全都已经枯萎了，原本狭窄的空间看上去宽敞了许多。
  在那宽阔空地的正中央，老管家的伫立的背影显得如此渺小而萧瑟。
  他单膝跪在那座墓碑之前，将一朵枯萎的白玫瑰轻轻地放在墓碑前，随后站起身，微微垂首，沧桑的声线中带着无尽的思念和遗憾：“老主人，很久不见了。”
  “有多久了呢，自从二爷和‘永恒’一派的神明做了交易，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我很想您，女主人也很想您，可思念会杀人，我们已经忍受不了这样漫长而又无边无际的痛苦了。”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永生’会令人痛苦。”
  我站在他的身后，听着老管家的自白，并不出声。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了，“永恒”一派？原来神明之中还会划分派系，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老管家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他看着面前已经有些风蚀痕迹的墓碑，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要将过去的所有糟糕思绪一并抛却脑后。
  紧接着，他头也不回地开口了：“你做到了，恭喜你。”
  [天赋任务：高等回报]
  [任务内容：让所有人得到解脱（已完成）]
  [任务奖励：技能：白玫瑰牢笼，老管家的一次无条件帮助]
  “离我消失还有一点时间，在此期间，你需要我做什么，请尽管提出来吧。”
  老管家转过身来，他的样貌在失去楼玥力量维持之后，变的异常可怖，当年的那场大火似乎烧毁了他的半边脸颊，瘢痕累累，可他的笑容却平和而释怀。
  “当然，要等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之后，你才能离开。”
  我微笑着说道。
  随后我将话题切入正轨，先解决掉巨斧流浪者的危机，之后再说其他的事情：“恶魔的诅咒已经消除了，这里已经没有恶魔了，现在只有人类，我们赢了，巨斧流浪者也该收回了吧？”
  老管家微微点头，似乎就是在等我说出这句话，他被烧焦的双手轻轻地合上，有规律地拍了拍。
  “可以了，你还有什么请求吗？”他放下那双手，再次问道。
  我链接起李齐佑的心声链接，从另一侧很快就传来了声音：
  [它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
  解决了巨斧流浪者的危机，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询问一些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方晓霜和李金贵还有救吗，吴清清在哪里？”在楼玥的幻境中看过这三个人的画面后，我对此还是有些在意，想要了解这三个人的现状。
  老管家有些惊讶于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推了推眼镜，将其中二人的状况缓缓道出：“方晓霜已经不在这里了，吴清清受我的保护，在我消失之后她就会出现。”
  “李金贵呢？”
  “他身上的诅咒会消失，可他失去的记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包括他和吴清清的所有的记忆？”
  “当然，想要得到什么就必得要付出代价，我收取的代价已经很仁慈了。”
  好吧，也许这样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至少不用经历生死离别，比张子杰和方晓霜好多了。
  “那么，我需要知道你口中那个吗，有关于刘正明和‘永恒’之间的交易。”
  我缓缓地道出了这句话，并紧紧地盯着老管家的眼睛。
  我有理由怀疑，他在墓碑前的那句话就是为了引起我的关注，让我向他提出问题。
  老管家的眼神镇定且沉稳，声音低沉，将我想知道的事情缓缓道来：“你应该知道，‘原空间’是由诸位神明共同创造的，可在至高神明的手下，有两大派系神明的存在。”
  我点了点头，道：“我根本不知道神明还分派系。”
  “其中一个就是‘永恒’一派，就是二爷所属的神明派系，他们追求世界的永恒，拒绝世界发生任何推进或者是后退的变化，他们推崇精神控制，想要通过这种手段维持世界的平衡。”
  “另一个则是’永生‘一派，我和女主人归属于这一派系，我们追求生命的恒久，可我们推崇世界自然发展，并对精神控制厌恶至极，双方经常发生矛盾与分歧。”
  “二爷杀了女主人后，同’永恒‘一派的神明做了交易，他作为祂们的属下，代替他们管控这个世界，而永恒的神明，赐予女主人灵魂和躯壳的永恒。”
  “而女主人获得了’永生‘一派神明的青睐，给予她捏造虚幻现实的能力，让女主人为仆人们赋予第二次生命，以此来对’永恒‘一派进行抗衡。”
  “现在，这个平衡已经被打破了，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这也是我和女主人想要看到的。”
  他的眼神变得悠远绵长又带着笑意，不知道是忆起了花海中的清风，还是思念起了那些曾经的趣事。
  “楼玥，真的是被刘正明杀死的吗？”
  我将心底的这句话问出了声，可我的问题早已无人可以应答。
  我面前的人已经随着风消散了，没有在这个世界里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那孤零零的墓碑上还残留着点点清晨的露珠，此刻也跟随着风，拥抱着枯萎的玫瑰，也慢慢地散去了。
  ??
  算了，刘正明此时应该还在老宅里晕着，我晚点还可以问一下他。
  当我走出墓园时，我身后的那圈砖墙也开始慢慢地消散了，一道微风从墓园里钻了出来，拂过我的面颊，似乎是在庆祝重获自由，又像是在道出那抹难以言说的思念与哀伤。
  我抬眼望去，原本包绕着老宅的白玫瑰已经尽数枯萎，红砖白瓦的老宅也变得破败不堪，四处都充斥着被大火烧过的烟熏痕迹。
  现在，我该去见一见刘正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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