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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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实的辰默呆呆地坐在床上，他随手召出一本燃烧着的书（破罐破摔书），证明之前的经历不只是个游戏。床上的玉简也证明了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
这玉简里记载着名为“灭尽一剑”的剑法，大概就是试炼里青原用的那种了。
作为一个跟着视频跳健身操都能跳得群魔乱舞的现代人，看着玉简里的文字描述和灵魂画作学习剑法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辰默试着用自己的能力强行学习，但没能成功，最多只能做到把这玉简里的内容深深印在脑子里，倒背如流。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留着吧，指不定以后会用到呢。
另外那把青锋剑辰默没能带回来，应该还在那简陋的小土坟里插着呢。
辰默倒是并不在意，那把剑连自己用能力造出的板凳都突破不了，他本来就不需要，这种管制刀具带着还麻烦。
不过，这种玉质古董拿出去卖大概会很值钱吧？
不不不，这么想好像有点不好，清源要掀翻他的棺材板了……
辰默仔细检查了把自己带入试炼的那个枕头，发现无论怎么看，这就是个普通的枕头而已，真不知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室友暴毙（存疑），自己被不明人士抓住审问的事明明才发生没多久，但在现在经历过了试炼的辰默看来，真是恍若隔世。
辰默随手造出一个板砖味的硬面包就啃了起来。
他要测试一下自己用能力产出的食物到底有没有效果。一般人消化完一顿饭要4小时，那就4小时后解除能力看看到底算不算“真吃”了吧。
在这期间，辰默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补觉。
他相当于是半夜被人拉起来忙活了大半天，期间还各种爬山、逃命，真是累得不行，浑身都有些酸了。
……
下午1点左右，辰默醒了过来。他本能地想拿手机看时间，却想起自己的手机被昨天那帮人顺走了！
他暗骂一句，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发现已经1点了。
尴尬，睡过头了……
他随手解除能力，发现自己并没有很强的饥饿感，这才后知后觉地因为自己的“超能力”而快乐了起来。
“我无敌了。”辰默如是想，“至少在魔术界和黑暗料理界是这样。”
以后至少是饿不死了，接下来就真要好好研究一下自己这“白日梦想家”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辰默匆忙收拾了一下便去开门，发现是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大叔。
“不需要，用不着，买不起。”
辰默一个推脱三连就打了过去，并暗想“宿管阿姨在干嘛，连这种推销人员都放进来”。
辰默想关门，却被对面抵住了。
“你的东西落在我们那儿了。”
中年大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递给了辰默。
这是自己的手机！是昨天那帮人！
辰默这才仔细打量起了这其貌不扬的大叔。
绿底的衬衫上印着金灿灿的金币图案，看似杂乱的络腮胡中暗藏着井井有条，稀疏的头发经过发胶的仔细打理后撑出了最大的可视面积，看似懒散的眯眯眼中暗藏着凌厉，大头皮鞋油光蹭亮……
不知为何，辰默心中生出了“这是个强者”的错觉。
大叔：“咱们出去聊聊？”
“不，别出去了。外面风大，我怕自己的骄傲放纵被吹走，就在这说吧。”辰默随口胡说道。
哼，又想骗我出门？现在的我可是今非昔比了。
“好。都不请我进屋？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没礼貌吗？”大叔边说着就擅自挤进了屋。
一上来就占据道德高地，不愧是强者。
“四人间一个人住啊，一个人交水电挺亏的，我知道你们这代人都浪费得很呢。”大叔随口说道。
好，现在开始上价值啦。
“我直接开门见山喽，你已经经历过试炼了吧？”大叔领导视察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
嗯？
这个转折辰默真没想到。那帮人还和试炼有关？
“这是我的名片。”大叔同时将一张精致的淡金色卡纸递给了辰默。
“钱多多。钱多多？！”
他就是钱多多？！
辰默没想到试炼最后那神秘小纸条上的人物竟然那么快就出现了，还是以这么直接的方式。
“怎么，你认识我？”大叔搓了搓自己的胡子，有些疑惑。
辰默扫了一眼名片上那一大串头衔，其中一个格外亮眼——钱金集团董事长。
钱金集团是现在世界上最大的财团，旗下各品牌的业务涵盖方方面面。简单来说，如果现实世界里也出现试炼里那种一手遮天的大企业的话，钱金集团肯定是第一人选。不过他们的董事长倒是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钱总嘛，商界传奇，有所耳闻，有所耳闻……”辰默随口扯了个谎。
“对陌生人不信任，有一定的警惕心可以理解。”钱多多显然是看出了辰默在胡说，但也没直接点破。
“直接说正事吧，你应该是经历过了试炼？”钱多多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
犹豫片刻，辰默还是决定如实回答。一方面是因为二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多，对面没必要坑自己；更重要的是，他选择相信那小纸条上的那句“相信钱多多”。
他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那小纸条绝对不会骗自己。
“来，我们先做个测试，用你的能力攻击这个球。”
钱多多从口袋里抛出了一个科技感十足的红黑弹力球。
这球诡异地飘浮在空中，球面上的电子曲屏闪出怪异的红光。
“好。”
辰默召出“破罐破摔书”，书页飞舞，火焰随即升腾，弹力球燃烧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数字，从13445开始一路变小，最终停在了11298。
“可以了。”
钱多多似乎完全不在意辰默的火焰，他直接伸手取回弹力球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这个就送你了，可以检测你能力的强度，数字越小，强度越高。”
“欢迎加入我们的大家庭。”钱多多和蔼地笑了笑，同时拍了拍辰默的肩膀。
怎么就突然大家庭了？
虽说有一个富豪家人的确是很棒……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惑。这也是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我们这种少数派总要互相照顾的。”
经过刚才的测试，钱多多明显表现得亲切了许多。
“你先听着，首先来说试炼。试炼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梦境、幻觉之类的障眼法，早在万年前就有过记载。”
“试炼又被称为‘神之试炼’，存在意义不明，但却是需要严肃对待的事。如果在试炼中死亡的话就真的死了，不仅如此，现实中一切存在痕迹都会被抹除，其他人关于该人的记忆也会完全消失，除了神选者之外不会有任何人记得。”
“全世界每年会有近80万人被卷入试炼，他们被称为受选者。听起来很多吧，但实际上每年因交通事故而死亡的人口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咱们说得冷血一点，就算所有的受选者全部死亡也不会对整个社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神选者不同。”
“神选者是数量极少的特殊受选者，有时候几年才会出现一个。现在全世界明面上的神选者也不过100个出头。”
“神选者普遍拥有十分奇怪的能力，还有两个主要特点，一是特殊能力属于自身，可以在试炼外使用，还可以把试炼中的东西带到现实中来；二是我们的能力有绝对的凌驾性，凌驾于一切非神选者的力量之上，这也是我们的称呼里带了一个‘神’字的原因。”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你刚才那本书，就算是核弹也伤不到它一丝一毫。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它就很强，我这么说也不是为了让你骄傲，只是让你对自己有个正确的定位。”
“另外更重要的是，神选者不仅会把自己的能力带出试炼，还会把伤势、诅咒、恶魔、怨灵、寄生虫、瘟疫等等一系列试炼里的鬼东西一并带回来。所以这里面就很有管控的必要了，因为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带回了人类的灭顶之灾。”
“所以，从古至今，神选者们在享受能力带来的好处的同时，也要负责处理那些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更需要一个组织来协调把控。”
“过去我们组成了神选者联盟，简称联盟。但近几年和电影撞名了，办事时说出去总感觉很不正式，甚至有点尴尬。所以从前年开始就改名成‘世界特殊人才管理组织’。”
“现在，我就正式邀请你成为我们的一员。之后我再告诉你更多的情况，怎么样？有兴趣吗？”
钱多多在说出一大堆设定之后终于表明了来意。
突然被人邀请加入神秘组织？对方还自称上市公司老总？怎么感觉是个坑呢？无底的那种……
若是换作昨天以前，辰默一定会嗤笑着让对方吹牛前打个草稿、先提升下诈骗技术，这还不如“我，秦始皇，打钱！”来得方便快捷呢。但经过这两天的遭遇，还真有点信了。
自己室友的神秘消失、青锋山的试炼、青原的绝世武功砍不动自己的凳子……一切都刚好对得上。
辰默用能力抛出一枚黑色的“测谎硬币”，落回手里时变成了白色，证明钱多多并没有说谎。
“之前说得有些过于正式了，但其实咱们是个挺松散的组织。躺着不干活儿也行，每月照样能有全国平均工资10倍左右的补贴。”钱多多继续说道。
“10倍？这就有点夸张了吧。天上掉馅饼有点假吧，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呆会儿不会还要向我收入会费之类的吧？”辰默忍不住质疑了起来。
钱多多笑了笑道：“小朋友还是涉世未深啊。比起让你们用能力在外面搞事，上面肯定是更希望你们好吃懒做、躺着不动啊，养废了也无所谓。另外，货币只是一种交换媒介，本身又没什么价值，特别是对于神选者来说。”
辰默心道：体会不到这种有钱人的感悟还真是抱歉了呢。
“那难道我现在口头上答应一下就成了？”辰默试探着问道。
“当然不是，之后要签具体的雇佣合同和免责声明，不过还没到那时候，咱们现在先谈个意向。”钱多多解释道。
“另外不用担心，就算你不答应，我们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毕竟是珍贵的特殊人才。来——”
钱多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智能手环放在桌上，“这是专门针对神选者的最新款，能随时监测你的各项生理指标。为了防止‘重伤从试炼中脱出，然后惨死在不知哪个小角落’的惨剧出现，我推荐你时刻戴着。这个经过特殊处理，不会被带进试炼，也不会被天级以下的能力破坏，所以放心。”
“还有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做到的。每次试炼后，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联盟对你、你带出的东西以及附近区域进行消毒排异。这是每个神选者都强制要做到的，直接长按手环那里方块键就能迅速拨号。万一因为没做到这点而引起大事故，会有非常严厉的专项刑事处罚。”
“那……我几个小时前刚经历过一次试炼……”
“这我们知道，新的神选者一般会伴随着试炼，我们早作准备了。你这两天不要离开这个校区就好。”
“嗯。现在我可以问问题了吗？”
大概了解了情况的辰默决定反客为主开始提问，占据些主动权。不对，好像本来自己就是主，他才是客。大老板的气场果然不是盖的。
“当然。”钱多多很坦然。
“首先，这个世界特殊人才组织是正式组织吗？外面承认吗？还是那种需要隐藏身份的地下组织？”
“是正式组织，可以不隐藏身份，在很多方面还享有特权。事实上，最大的资方便是我们东国、北方的雪国以及西边的万都之国这三大国，绝大部分神选者也都集中在这三个地方。”
“这算是一份正式工作吗？”
“可以算，也可以不算。你自己做决定。”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发现我是所谓的‘神选者’的呢？”
“这目前还不是可以对你公开的情报。”
“那试炼一般是多久一次？”
“试炼的发生时间是随机的，没有规律。有可能是下一秒，也有可能是十年后。研究院那边的大数据是平均五个月一次，但你也知道，这种平均值和平均工资一样没什么参考价值。”
“那试炼到底要怎样才算完成呢？我之前参加的那次完全没有任何提示，有种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感觉。”
“是这样的。作为人级的神选者，的确是没有办法主动掌控试炼节奏的。我个人推荐的做法是顺着事态发展行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不要去作死也不能太怂。”
“人级？什么意思？”
“我们习惯把神选者分为‘日月星天地人’6个等级，人级是最低级。当然你想用123456或者ABCDEF指代也行。每晋升一个阶级，神选者原有的能力就会大幅增强甚至发生质变，同时还会获得新的能力。”
“那要怎么才能晋升呢？”
“对于人级的神选者来说，只要活着、并以自己的意志完成十二次试炼就能成功晋升了。听着还挺简单的是吧？但实际上统计到的成功率不足20%，更别提那些没有被我们找到就直接消失了的。大部分新人都会在这个过程中失败，然后被抹去所有的存在痕迹，所以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那到了地级呢？”
“那等你到了地级再说。”
“所以现在世界上最强的是日级神选者吗？”
“不。最高只有天级，而且还只有一个人，就是我们联盟的理事长。”
“只有天级？”
“小伙子看来你是误会了什么。给你一个忠告哦，不要小看任何一个神选者，哪怕他们的能力看上去再滑稽也一样。天级的神选者就可以轻易毁掉一整座城市了，足够了。咱们的世界还挺脆弱的，经不起折腾。”
“我之前给你的那个球，那就是研究院那边根据理事长的能力开发的。1是分子，显示的数字就是分母。单说强度，一个普通人级神选者的能力强度就是理事长地级能力的万分之一左右。”
“那理事长的能力是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各支神选者的能力都是需要保密的，只有出相关任务时才会接触到，更别提个人的了。”
“支？”
“对。神选者不是电影里常见的那种‘每个人能力都不同’的设定。神选者有固定的分支，每一支神选者的能力大同小异。”
“那你知道我是哪一支吗？”
“我不知道。你看我也不像那种经常会去一线的人吧？所以我了解的情报并不多，我个人是没见过你这种能力的。等你正式加入我们以后可以去问问那些见多识广的，也许还有机会遇到同支的前辈讨教一番。”
“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晚上再见？”
在一轮快问快答后，钱多多看了看自己的表。
“晚上？是要请我吃饭吗？”
“不，不。”
“那难道是要潜规则？”辰默开玩笑地捂住胸口。
“今晚你们学校有个钱金集团的宣讲会。我会过去，你也来吧。”
钱多多直接无视了辰默的打趣。
“宣讲会？大四的找工作，大三的投实习，我一个大二的去凑什么热闹？”
“你来就对了。先这样啊，晚上再见。”
钱多多关门离开了辰默的宿舍。
但他却并没有下楼，没走几步，他就消失在了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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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位置不明的小房间里，一个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钱多多。
“没什么问题啊。挺正常一小伙子，各方面都没异常。”
“确定吗？”
“确定啊，听你说得那么严肃，我还特地问‘黑熊’要了点能力呢，结果都没用上。”
“不过他的能力倒是挺奇怪的，能凭空变出一本冒着火的书，还能烧指定对象。强度倒不高，还不到普通人级的平均水平。他还变出了一枚棋子？不知道具体效果是什么。你们听说过这种能力吗？”
“没听过。”
“不知道。”
“连你都不——”
“这就是异常。一个引起‘无字天书’异常的神选者，一个没人听说过其能力的神选者，还是去请示理事长的意见吧。”
“理事长去处理雪国那边因为异常气候导致的大海啸了，你确定现在要去麻烦他？‘红玫瑰’你有些反应过激了吧？”
“我不这么觉得。在末日前，一切小线索都值得深究。”
“你真信那破预言？你不会真觉得世界会在13天后毁灭吧？”
“那不是‘破预言’，是郝老用生命换来的。还有试炼内的时间和现实中的并不对等，所以不一定是13天。”
“那你应该也知道那种预言的时效性是很强的。现在再去重新预一次的话，也许完全是另一种说法了，之前也有过实例。”
“我知道。但——”
“总之，我最多在黑曜城呆到下周二，之后还有峰会不能缺席。我把他直接交给你，你来带他？”
“可以。”
“人挺好一小伙子，你不要胡闹啊？”
“不会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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