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杀出桃花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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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撞倒我的！讹……赔……赔钱！”
辰默在迷糊中睁开了双眼，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爷爷正扒着自己的大腿。
……
辰默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现在正躺在一片树林中，一眼望不穿头。除了这个讹钱的老头，周围还有4个吃瓜群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这里。
自己身上还保留着昨天出门时穿的那套休闲装，辰默依稀记得昨晚筋疲力尽的自己的确是没换衣服就上了床的。
“欧呦！好疼啊，我的腰椎间盘都被撞得飞出来啦！”
老头阴阳怪气的声音时刻彰显着强烈的存在感，他那双不孔武但十分有力的大手死死拽住了辰默，似乎是揪住了救命稻草。
腰椎间盘都被撞出来了？大爷您的碰瓷专业水平似乎不太高啊，当腰椎是假牙呢？
话说这就是所谓的游戏吗？还挺逼真的，没想到那枕头还真是个高科技产品。
辰默被大爷狰狞的演技尬得瞬间清醒，先是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而后暗自决定要先解决面前的这个麻烦。
“大爷，我看上去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他两手一摊，摆出了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姿态。
“我不管！”
大爷这种老江湖又岂会被这么一句话给堵回去？他也两手一摊，摆出一副“我就赖上你了”的姿态。
这老头果然不够专业，和新闻里的那种万瓷王相比差远了……
辰默趁着老头短暂松手的空挡快速抽回了双腿，果断起身，小跑着就要离开。
“咚。”
没想到刚迈出一步，他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真是倒霉……
“哈哈哈哈！被我飞出去的腰椎间盘绊倒了吧！真是天道好轮回！”
大爷张狂的笑声紧随其后响了起来，在辰默的脑海中炸出了一堆问号。
神TM被腰椎间盘绊倒！我今天还真是要见识一下这能自己飞出去的腰椎间盘了！
辰默果断回头看向那绊倒自己的鬼东西。
没想到正安静躺在那里的并不是什么鲜血淋漓的人体骨骼，而是一卷手纸。还是金色的，还是细筒的……
得咧！这下“老爷爷，金手纸，细筒”可凑齐了……
辰默此时无比确定目前的状况就是那个枕头给自己开的恶劣玩笑。
“滚滚滚滚滚！”他抄起那卷金手纸就砸向了老头。
那老头身手敏捷地接过了自己的“腰椎间盘”，也没和辰默再多计较，连瓷都不碰了，一路狂笑着就离开了，似乎是已经看够了好戏。
……
“那个……你好？”
之前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吃瓜四人组此时向辰默搭话了。
“你好。”辰默转过身，发现这四个人也是特征鲜明。
一个是穿着黑裙、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黑长直美少女；一个是蓬头垢面、穿着睡衣、像是在逃难的“乞丐”；一个是带着金丝框眼镜、身着正装的“衣冠禽兽”；还有一个是穿着格子衬衫、留着厚刘海、微胖的标准宅男。
他们四人站得很开，看上去互相之间并不熟悉。而此时正向自己搭话的则是那个标准宅男。
“那个……你不给我们发布些任务？或者试炼内容？”宅男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哈？
辰默思考了好几秒，随后才慢慢反应过来——合着这4个人是把自己当成NPC了。
于是辰默如实回答道：“什么任务？我在睡觉，然后就莫名其妙到这里了，还莫名其妙碰到个碰瓷的。”
“我也是，我也是！”蓬头垢面的“乞丐”这时抢答道：“早上没课，我就一直窝在寝室里睡觉，然后就听到有声音说什么‘被选中了’、‘要参加试炼’、‘学会了魔法’之类的话，然后我就出现在这里了。”
辰默听到这里时很是震惊。当然让他震惊的点并不在于这“乞丐”话里的内容，而是在于——这“乞丐”竟然是个女的！还很有可能是个女大学生！
原来传闻中女生私下里会比男人更邋遢是真的吗？
辰默觉得心里的某些东西崩塌了。
“我是走在上班的路上，然后就突然到这儿了。当时听到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是‘被选中的人，作为战士参加试炼，去获得永生和力量吧！’这算是什么？某种整蛊综艺吗？”
西装笔挺的“衣冠禽兽”此时也搭话了。
“不不，不是综艺，也不是在做梦。”标准宅男向前走了一步，站了出来。
“就把这当成是某种神奇的超自然现象吧，其实我这是第二次参加这种试炼了。大家看起来都是初次参加吧，那我就简单说一下之前我自己的遭遇，给大家一些参考？”
标准宅男顿了一下，见没有人打算插话，便继续说了下去：
“我第一次被拉进这种试炼是在5个月前，那时我正在打游戏，都推上高地了，结果一眨眼我就飘在了一片粉红色的海面上，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我当时也听到了刚才你们俩提到的声音，只不过我是作为机械师参加试炼的。”
“当时和我一起出现的一共有6个人，其中的几个人拥有十分强大的特殊能力，远比我们这种小角色厉害得多。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对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帮助。总之，我们算是完成了试炼。”
“之后就像莫名来到那里一样，我又莫名地回到了现实之中，发现时间似乎是停在了我离开的那一秒，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过。我依然在打一场快赢了的游戏，自己的身体也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因为一切都太真实了，所以我拒绝把这段事当作是玩游戏玩太久玩出的幻觉。于是我之后就一直在收集这方面的线索。我本身是码代码的，还算是擅长网上冲浪，所以在网上还是查到了点东西的。”
“其实很多人都遭遇过这种事情，一部人把这种现象称为‘试炼’，甚至有小道消息说有小部分人可以把试炼中的奇怪能力带到现实中去，他们被称为‘神选者’……”
“衣冠禽兽”见标准宅男越扯越远，忍不住打断了他：
“所以，这种试炼要怎么完成呢？显然我不是什么神选者，我也没兴趣。我只想快点结束这出闹剧，然后回去好好工作还房贷。”
“我在读书时期看过蛮多类似设定的小说，总有系统或者关键NPC什么的发布试炼内容吧？还有不是我不相信你哦，不过我要是上班迟到了扣奖金的话，回去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也许是为了安抚“衣冠禽兽”那颗恐惧搓衣板的心，标准宅男语速飞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据我所知并没有你说的那种系统。另外回到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完成试炼，我第一次算是抱大腿过的，在网上各种真真假假的试炼经历中也总结不出什么规律。大概找到试炼内容本身也是试炼的一部分。”
“所以你刚才等于说了一堆废话喽？”“衣冠禽兽”表现出了隐隐的不满。
“也不能这么说，算是帮我们认清现实啦。”“乞丐”这时笑嘻嘻地出来打圆场道。
……
无人接话，气氛有些尴尬。
现代社会大家都习惯于躲在屏幕后面输出，一下子凑出5个陌生人挤在一块还真是挺让人尴尬的。
之前一直有人在说话所以没人在意，现在众人都闭了嘴，大家才发现这片小树林安静得可怕。没有虫鸣，没有鸟啼，甚至连风声都没有，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处处透露着不详。
一股不安的情绪在众人心中滋长着。
“那……如果试炼失败了会怎么样？”“衣冠禽兽”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标准宅男弱弱地答道。
……
又是一阵沉默。
对于辰默来说，他还在消化刚才标准宅男的话。他自然是愿意相信标准宅男的说辞的。他最近的遭遇挺魔幻的，之前因为思维惯性没往这方面想，现在重新审视一下的话，的确是用不科学的方式来解释会更合理一些。
另外和“战士”、“机械师”这种十分大众的名称相比，他那“白日梦想家”显然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得多。辰默隐约记得当初那个枕头给自己的选项里也都是些挺奇怪的名号。要是自己恰好就是那所谓的神选者的话可就太棒了。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要是自己是神选者，那个枕头岂不就成了神？有那么恶劣的神，人类大概早就灭亡了成千上万次了吧。
“那……我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干等着也没用，不如先互相了解一下？”
“乞丐”开口了，看样子在现实中是个热情的姑娘。
见没人回话，她继续说道：“我叫顾雪柔，根据刚才那位大哥说的来看应该算是个魔法师？以后各位要借个火之类的，也许我能搓出个火球呢。”
“美女你呢？你叫什么？”顾雪柔把话头带向了场上的另一位女性，也就是那位至今从没说过一句话的黑长直漫画美少女。
“黑旋风。”
黑长直冷冰冰地回答道。
……
场面又冷了起来，这“黑旋风”明显就不是个真名。
“我也觉得这种场合下大家用外号来交流会比较好，方便记，也不会牵扯到现实。”
标准宅男此时站出来打了个圆场：“我，就叫我胖子好了，是个机械师。”
“我就叫眼镜吧，这里也就我一个人戴眼镜的，应该是个战士，不过你们可别指望我去打架啊。”“衣冠禽兽”此时也显得很配合。
当团队里出现了一个六亲不认的新刺头时，之前的刺头本能地就会乖巧一些以维持平衡，人就是这么社会的动物。
“其实‘顾雪柔’也只是我的外号，我真名不叫这个的，不知这样讲大家信不信？”顾雪柔这时自嘲地笑了笑。
“信，当然信。‘顾雪柔’这种名字哪像是真名啊？又不是‘黑旋风’这种大家闺秀都会取的大众名。”胖子也调侃道。
眼镜也顺势打趣：“另外妹子你回去洗漱打扮一下，保证没人能把你认出来。我老婆卸妆了以后可比你现在吓人多了。”
“哈哈~你不怕你老婆扛着搓衣板来找你吗？”
“那正好啊，她可以顺手把我扛回去了。”
“哈哈。”
……
经过一番尬聊与调侃，气氛缓和了许多。
“那这位小哥你呢？”顾雪柔把头歪向了辰默。
“我叫……”
“何人胆敢擅闯我青锋山后山重地！”
一声暴喝打断了这来之不易的破冰，一道剑光伴随着人影飞速向众人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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