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心神不宁必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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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回头看一眼，杜欢自己爬起来了骂骂咧咧的也是没什么事儿，直接继续往山下走。
这一通电话叫沈明心神不宁，越想越不对劲。
前后李菲的话跟整件事实在联系不上，就好像有人当头给了他一闷棍，回头又扇了一巴掌，想躲开的时候临时又被人无缘无故踹了一脚。
浑身都在疼，浑身都在燃烧。
但事情经历了这么多次，他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镇定。
沈明走的很慢，脚步在雪地里艰难得留下一串不太清晰的痕迹，杜欢紧随其后说了什么话，也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风很大，雪簌簌落下来，眨眼的功夫覆盖住了整片痕迹。
杜欢忽然推了他一下：“沈哥，你看看，之前大火烧着的地方，现在还能看的清楚后呢，几个保镖都在山下住，应该安全，但是工人们这边可不一定了，最近临时搭起来的窝棚支撑不住这么大的雪啊，不如早点叫他们搬出去？山下不是有个酒店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是没电……哎呀，人先安全才行。”
沈明回头看看两个人已经走出来很远，地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整个办公室跟食堂都亮着灯，窗户上一层雾气，挡住了里面的温暖。
工人最近来了不少，叫他们去办公室跟食堂休息怕是也住不下，但是人不能分开，就算挨冻也应该一起。
他当机立断：“都叫出来，在山下酒店住。你叫保镖们都够来，帮忙把路上的积雪先扫扫，至少人能走。然后……”
话音还没落，只听嗡一声，仿佛是天地坍塌，巨大的雪雾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
两个人惊的收住脚，短暂震惊后同时大叫：“不好”撒开四肢往山下跑。
可大雪已经要到膝盖了，跑是跑不动的，反而走的急了不断摔跤。
杜欢拿了电话出来，这一跤上去，电话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沈明转身过来一起寻找，摸索了半天才找到。
杜欢冻的手都分不开了，沈明抓他的手搓了搓，哈气了会儿大吼：“打电话，我去山下看看，叫救护车，叫保镖们出来帮忙，快点！”
杜欢急的浑身又冷汗又多，只听耳边一片嗡响，浑身冷的打颤。
雪片已经盖住了他半个脑袋，他好不容易才擦干手指头点开电话，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沉默了好久才想起来救护车电话是多少。
电话倒是拨出去了，可这样大雪不知道多久救援队能上来，杜欢立刻追上沈明。
天地白茫茫一片，路灯照耀下，漆黑的天下更亮了几分。
沈明跑到山下的时候只看到一片雪白，借助微微亮光依稀能分辨从雪堆里面爬出来的那几个移动黑影就是工人。
沈明吼了一声：“都别乱动，别乱动……”
话音才落，就见最里面的几个工人拖了最后的支架出来，整个房屋彻底支撑不住直接盖了上去，棉被一样密不透风。
刚才还能在周围听到人低声呼叫，此时却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沈明的心都要飞出来，扑上去把正往外面怕的工人按住：“别乱动，小心后面的货架，我拽你，你慢点。”
工人扬起脸，混着雪水的脸上一片血红。
他痴痴望了沈明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塌了，沈主管，塌了。快救人！”
沈明嗯了一声，使出浑身力气，整个人扑在棉絮一样的雪堆里，把自己作为最后支撑，叫那人抓着自己身上衣服往面趴。
临时搭建的工棚还不算厚重，但里面大多都是材料，上下铺双人床，临时搬进去的工人少说也有六十人了。
一时之间整个塌下来盖住，那上下双铺的人就跟夹心饼干一样，想出来？
沈明想也不敢想，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救人，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他不知道双手还在不在身上了，早冷的没了知觉。
可是力气耗费太快，浑身都被汗水打透了。
他动一下，一股冷风吹来，雪花漂落到衣服里，冷的浑身一个哆嗦。
杜欢在耳边呼喊了一阵子，沈明什么都听不进去，每次挪开一样东西看到压在下面的人还有生气，就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不知道救援队什么时候赶到，沈明是被两个穿着橘色救援服的人拖拽出来。
他无力的被人放在简单的布棚子里，盯着坍塌的狼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欢爬了过来，双手都是血。
他喘着粗气：“沈哥，这下完犊子了，我刚才看到死了两个了，你那边呢，都活着吗？物料钢筋都在这里面，我就纳闷了是谁搬进来的？当初购买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放在山下仓库的吗？”
沈明怔了半晌回头茫然追问：“什么？钢筋？”
杜欢点头，气的吐口气：“水泥也遭了。钢筋，还有无聊，砂石都在呢，这是怎么回事？”
沈明怒地站起来，盯着狼藉地几步走过去，随便扯开一处破碎的砖瓦，看到了里面变形的钢筋以及被袋子被拍裂开的水泥。
他回头喊杜欢：“拍照，杜欢，拍照……这不是咱们的东西。”
杜欢跌跌撞撞跑过来，弯腰用手机开了灯看了半晌，嗷一声吼出来：“卧槽，这不是区里的材料吗，当初说了不合格，不能送进来，怎么没退还搬到这来了？关键是，咱们这工棚临时搭建的才不到一天啊？”
沈明气坏了，叫杜欢拍照留证据，立刻往办公室跑。
他的电话还在办公室充电，回来后搬来办公室里三个座机一起打电话过去。
第一个是给李思打，不等那边发完牢骚，把整件事简单说了一遍。
那边沉默了会儿说：“等我回去，不要做任何决定。李匡……操他妈！”
第二个是打给之前开会来的女主管，那边还在睡觉，睡梦中被电话吵醒，沈明对着电话吼了一通，警告那边说：“区里要负责，你丫的吃不了兜着走。”
第三个电话，沈明犹豫了。
李思说了，不要做任何决定，所以他想趁机威胁李匡的决定，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可是，但可是。
他捏紧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低头盯着电话上数字把整件事翻来覆去思考了三遍，忽然冷笑：“李匡，这件事就算不能影响你仕途，我也要你蜕一层皮。”
电话拨通，那边传来了李匡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半夜打电话。”
沈明激动到有些不会说话了，但还是镇定的告诉他：“李匡区长，这边出事了，事出原因是你们区里擅自收了残次材料，压坏了工棚，现在死了人……你说，我是上报呢还是上报呢，还是……上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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