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后禁片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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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br>前期慢热,着急的可以从20章开始看哦。
存稿80以上,放心看,求收藏,绝不坑,么么哒~
先是一把胃药,然后是一把抗过敏药,接着是一把止疼药,最后是一把抗抑郁药,就着半罐啤酒咽下去。
这是夏赤抵达法国这两个月以来每天早晨睡醒后的第一件事。
当然,前提是他头天晚上没喝得烂醉,还能在翌日早晨睡醒。
夏赤来法国留学,纯属无奈,严格意义上讲,他这算是跑路。
他在国内是个先锋独立导演。
啥叫先锋独立导演?就是那种什么不能拍就非要拍什么的导演。
他毕业后满腔抱负意气风发地入了行,又铁血又先锋。
先锋到什么程度呢?没拿到许可证丫就拍了个电影,报了国际电影节,还入了围,于是顺理成章地被点了名,然后理所应当被封杀了。
死因是:私自拍摄并赴国外参赛,严重干扰了正常对外文化交流。
于是,他还没先锋成,就先挂了。
他的制片人也算仗义,不但没怪他,还帮他擦了屁股,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是铁定要恩断义绝的。之所以没恩断义绝成,主要因为制片人是他二舅。
想到要眼睁睁看着大好职业青春白耗五年,他开始偏头痛,见到光脑袋里就昏天黑地山崩地裂,然后是应激性过敏,症状就是皮肤奇痒,接着是酗酒,最后是胃炎,但最终导致他崩溃的是失眠和嗜睡的交替——一段时间怎么也睡不着,一段时间怎么也睡不醒。
他每天头是晕的,身上是痒的,胃是疼的,心情是灰的。
最终,夏赤抑郁了,真的抑郁,要吃药那种。
他二舅没办法,想来想去,决定把他弄到国外深造电影,说是深造,其实就是让他换个环境,顺便把封杀期熬过去。
本来他二舅是要送他去美国的,毕竟那是电影工业化的发源地,更是世界影视核心产业的所在,进军好莱坞是大部分电影人的梦。
可夏赤不肯,他偏执又傲慢,一身才子艺术家的傻逼坚持。他觉得自己是搞艺术的,岂容美国那些只知道特效大场面,是个电影就要搞成3d,然后投资个三五亿美金的影视暴发户亵渎。
亵渎他,就是亵渎电影,就是亵渎艺术。
他就是在扯淡!
美国唯一亵渎的,就是他空空如也的钱包。
最终他选择了巴黎,因为这里是19世纪的世界艺术中心,二战后新浪潮电影的发源地。
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法国公立大学不要学费,以及他穷得荡气回肠。
但是选法国这种国家留学,是省了钱,但不省心啊。
夏赤吃完药,觉得有点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法国总统萨科齐的演说发了会儿呆,然后缓缓走进室友刚用完雾气还没散去的浴室,用所剩不多的热水迅速冲了个澡。
顺着破旧陡峭的木质楼梯下到楼底的夏赤,转了三圈也没找到自己上周刚买得不知道几手单车。
这已经是两个月来他丢掉的第五辆单车了。
他摸了摸下巴,眯着眼思考了片刻,然后在旮旯里捡了截小铁丝,撬了楼道里另一辆单车的锁,留了张字条,骑上走了。
在法国这种革命老区,共产国际先驱国度,这不算偷,这叫共享。你拿我的,我拿你的,都不是事儿。
偶尔遇到自我管理标准高的,骑一个星期还会给你放回原处,搞得主人又惊喜又悲愤——惊喜是意外地完璧归赵,悲愤是他已经买了新单车。
夏赤走进语言学校的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各国各民族都有,但绝大多数是同胞。
他今天没迟到,这必须归功于邻居单车的性能还不错——有刹车有坐垫,脚蹬子也完整无缺。
在课堂上昏昏欲睡一天后,到了放学时间。夏赤单手牵着邻居的单车,驻足在了学校的公告栏前,之所以被吸引,是因为那里贴着一张纯中文的海报,歪歪扭扭,很是扎眼,还特别亲切。
上面写着——招保姆。要求:男,爱说话,不会说法语。
夏赤对这个招聘启事很有兴趣,不是想应聘那种有兴趣,而是觉得这些条件之间充满了冲突感,合在一起十分当代艺术。
他甚至有点想认识写出这种招聘内容的人。
他笑了笑,牵着单车走了。
五分钟后他又折了回来,把招聘启事下面的电话撕了一条下来,塞进了口袋。
当天晚上,夏赤就坐在了雇主面前。
确切地说,是两个雇主面前——一个男人和一个男孩,都是亚裔面孔。
男人一身黑衬衫黑西裤,看不出年纪,很帅,还是很爷们儿那种帅,肩宽腿长健壮有力的,面部线条很锋利,高鼻薄唇,眼神有点坏坏的,懒懒的。
男孩一直在低头打psp,巴掌大的小脸被长长的刘海儿遮住了大半,看不清样貌。
男人跷着二郎腿,坐姿很随意,抽着烟,看着夏赤。
夏赤发现这个男人吸烟时眼睛半眯着,瞳孔被飘起的烟染得深邃且迷离,带着钩子似的,特别迷人。
男人看到夏赤盯着自己抽烟,于是拿起面前那包marlboro,冲着夏赤伸过去,用表情问他抽不抽。
夏赤接过那包烟,烟盒上印着烂掉的肺。
为减少吸烟者,欧盟规定香烟外包装上75的内容,必须是提示吸烟有害健康的信息,包括图片和文字。于是买到的烟盒上不是黑肺就是烂牙,运气到了还能买到截肢的。
夏赤觉得这个规定很扯淡,劝阻抽烟这件事,印棺材都没用,该抽还得抽。
夏赤从那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嘴角,掏出自己的打火机点上。
法国烟贵,夏赤在这里抽烟走的是集约型路线,能蹭就蹭,确保可持续发展。
俩人就这么对着坐着,也不说话,吞云吐雾了一会儿,气氛还挺和谐。
“你爱说话吗?”
半晌,男人终于开口了,他的中文没什么口音,声音低沉,带着点烟嗓,很好听。
“还行。”
“可你进门到现在才说了两个字。你之前的面试者为了展示自己符合这个条件,一般一进门就开始滔滔不绝了。”
男人挑了挑眉,对夏赤的回答提出了质疑。
“我爱说话,但不爱说废话。”
男人眯了眯眼,似乎对这个回答有点…怎么说呢,惊喜?
“会说法语吗?”
“去赛百味点餐都是用指的,只能听懂脏话,算是不会吧。”
夏赤在说谎,但也不算完全说谎,毕竟告示上只要求不会“说”法语,没要求不会看和写,更没问法语语言水平考试的成绩。
夏赤的法语水平很诡异,做题考试很厉害,但到了听说读就跟哑巴和聋子一样。再加上他抑郁症导致的严重社恐,根本没办法用法语跟陌生人交流。
总不能上来跟人撂完形填空吧。
夏赤其实刚来法国就有点后悔了,因为这是个人均话痨的国家。他觉得自己应该去芬兰,那里是社恐天堂,据说排个队人和人之间都要间隔15米。不像这里,买个面包都能被陌生人拉着聊个大半天。
听完夏赤的话,男人看夏赤的眼神明显变得饶有趣味起来,似乎对他描述问题的逻辑很有兴趣。
“保姆是给他找的。”
说的同时,男人伸出长腿踹了一脚旁边的男孩。
男孩被踹完跟没事儿人一样,挪了挪屁股,该干嘛干嘛。
在法国是不允许把孩子单独留在家里的。祖父母又不会帮忙看孩子,所以很多全职父母需要找garded’enfant,虽然翻译成中文是保姆,但严格意义上讲也不是保姆,不用做家务做饭,就是接孩子,在父母没下班或不在家时帮忙看几个小时孩子。虽然工作轻松,但时薪也低,一般7,8欧一个小时。
“你叫什么?”
“夏赤。”
“夏赤……”
男人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夏赤的名字,若有所思。
这一重复,还挺暧昧。
“我叫简山隐。”
男人说完自己的名字,又踹了男孩一脚。这脚的意图倒是很明确,是让男孩自我介绍。
“简云深。”
男孩终于抬头了,说了自己的名字。中文比不上男人,有点南腔北调。
夏赤终于看清了简云深的脸,长得也帅,但毕竟是小孩,帅也是小孩那种帅法,跟简山隐不太一样。
“你跟你儿子的名字还挺配套。”
夏赤本来想说对仗,但由于不清楚对方的中文水准能不能听明白,他又不想解释,于是直接换了词。
“儿子?”
简山隐听闻后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残影出来了。
“你是觉得我老?还是觉得我天赋异禀,8岁就能播种?”
“……”
没法解释了,其实,夏赤不是把简山隐猜老了,而是不仅把简山隐猜老了,同时把简云深猜小了——需要找保姆的孩子,年龄都不会大,再加上一般都是父母给孩子找保姆,于是,夏赤先入为主认为他们是父子。
“明晚开始?”
“行。”
能找到这份工作还是让夏赤很惊喜的。
钱是一方面,他来留学第一年学费和生活费是二舅给的,之后总是要自谋生路的。他本来琢磨进了专业后就去餐馆打工。这下好了,提前就业了。
另一方面真的就是因为那个有艺术冲突感的招聘信息,让他莫名对雇主有了兴趣。
“也不用干什么,他自己能回家,你陪他聊天就行,用中文。”
夏赤一愣,他在思考要不要告诉简山隐,陪聊这件事在国内可不是按照保姆的标准来收费的。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为什么要男的?”
“如果是女生,万一跟他聊出感情了,麻烦。”
简山隐说话时瞥了一眼简云深。
“为什么要不会法语的?”
“你要是会法语,哪怕一点……”
说话同时,简山隐又踹了简云深一脚。这脚的情绪还挺丰富,带着不满,无奈和宠溺。
“……他就不肯跟你讲中文了。”
这招还挺绝,夏赤琢磨。
“那我要是之后会法语了呢?”
夏赤坚信自己不可能一直用肢体语言来点菜。
“那就换人。”
简山隐倒是干脆,半点委婉都没,也不知道来个“到时候再说”之类冠冕堂皇的客套话,给人留个念想。
想来也是个拔雕无情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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