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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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再次回到湘灵,洛寒初带着梁沉下了马车,那座寂寥而又空旷的深山终于萌发出了一些夏意。洛寒初一身广袖鎏金袍,在山门大阵处俯首一拜。
大阵缓缓开启。
“去吧。”他转眸看了看梁沉,“拿着这个匣子,恭恭敬敬地上山,湘灵家主说什么,你便做什么---这是求得他们谅解的唯一办法。”
“好。”
梁沉接过木匣子,稳了稳气息,便一步一步地踏上了那条漫长的山路。
湘灵会客堂外,梁沉如约停住脚步。
“家主在上!”梁沉抬起面庞,“晚辈南洛梁沉,特地前来谢罪!”
身后的洛寒初缓缓走上前去,端方一礼。
“戚家主,如今我南洛已亲自上山谢罪,还望家主海涵!”
沉重的钟声倏然响起。
古老的会客堂缓缓打开大门。
戚疏桐无语立在会客堂中央,身后站着戚澄。
时隔几月不见,那梁少卿分明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样子。他的脸上留着横七竖八的细小伤口,一双眼睛却坚毅、纯粹。萧萧山风之下,梁沉肃然一跪。
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家主在上。”少年凛然开口,“如今我历经千辛万苦,帮小戚澄寻了一只新的眼睛…还请家主海涵,谅我当初年少冲动…以及,成全我对戚无染的一片真心。”
“阿沉,不是说好了别这么说么?”洛寒初转身去拉他,那少年却岿然不动,蓦地,深深一叩首。
戚疏桐看了他许久许久。
一阵白鸟被从树头惊飞,戚澄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梁沉。
家主一抬手。
下人接过了那个匣子,一打开,那个如星辰般晶莹璀璨的水琉璃眼眸静静地悬浮在盒子中央。
匣子里还有两个小小的落款。
银筝。
会客堂的门缓缓关上了。
梁沉在外面一直跪到了晚上。
一直到了皎月高升,小戚澄悄悄地推门而出。
“起来吧。”小少年嘟囔了一声,“爹爹说了,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不打断你的腿了。”
梁沉没说话。
“他还说…”戚澄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还说,你走之后,我哥哥郁郁寡欢,他也能看出来…他说他老了,你们的事情,他不想管了。”
“那你呢?”梁沉缓缓抬起头,“你的眼睛,疼了好久吧?”
戚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算了。”他大度地摇摇头,“你们南洛来都来了,我不能给爹爹丢脸,显得我们湘灵不够大度似的。水琉璃眼睛,爹爹已经帮我安好了,过不了几日就能睁开了。梁少卿,你快走吧,我怕你。”
梁沉深深一拜,转身正要走,却听得那少年身后一声唤,“你等等!”
他慢慢转身。
月光下,小戚澄的眼角渐渐潮湿了。
“我…我错了。”他的肩膀一耸,终于浑身颤抖了起来,“我…我不该那样说你舅舅…”
“都过去了。”梁沉回身,云淡风轻地摆摆手,扔下几个字,“忘了吧。”
他一开始慢慢地走,缓一缓跪麻的膝盖。终于大步地走、飞快地走,最后跑了起来。白螺塔下一片静寂,他登上了塔,那种终于大白于天下的心情难以自抑,梁沉进了屋子里,见那小人正在烛光下看书,他突然冲到了那人身边,将他的小道长死死抱住了。
“少卿…”戚无染的眼神中有些惊愕,“你…你怎么受了那么多伤啊?”
“因为我办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梁沉的眸子里亮亮的,“我帮苏苏找回了手臂,我赔给了小戚澄一只眼睛,我…我还光明正大地向湘灵道了歉。”
“你说…”梁沉蹭了蹭他,“你说,我算不算顶天立地了?”
“傻子。”戚无染有些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脸,“走吧,我带你去上一点儿药,要不然,就会留疤痕啦。”
“我不。”梁沉小孩子模样地摇摇头,“小道长,我连你叔父都说服了,我们…可以自由了,你要嘉奖我。”
戚无染的脸有些红了,梁沉最喜欢看他这一副人面桃花画中人的模样,他突然坏心一起,将那小道长横抱了起来。
“少卿!”戚无染不得已抓紧了他,“别闹了…别…”
话音未落,梁少卿一踩栏杆,便冲出了高塔。
戚无染心中一惊,下落之间,岑荼坚实宽厚的牛背却适时地出现了,梁沉被稳稳接住。那神牛被砸得哞得一声,气急败坏道,“哞哞哞,哞哞(你抱得美人归,还要折腾老牛)!”
“他说什么?”戚无染抬了抬眼睛。
神牛风驰电掣而去。
梁沉笑了。
“他说快跑,快把你拐跑,要不然,湘灵的人就追上来啦!”
“你…”戚无染想挣扎,却看到夜风吹起那少年人神采奕奕俊朗的面庞,忽然一愣,脸又红了。
算啦,他这样想。
他开心,便由他去吧。
夜才刚刚过半,二人一牛便已经到了燕州东部的南洛东省行宫。梁沉将人扶下来,嬉笑着对岑荼道,“快走吧,这没你事了,小爷要搞点儿稀罕的,牛不能看!”
“哞哞哞(小心又马|上|风)。”
岑荼一甩尾巴,便腾云而去。戚无染想了想,“岑荼是不是在骂你?”
“他怎么敢?”梁沉笑道,“他夸我有出息呢!”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进了东省行宫。这行宫很大,院落楼台之间错落有致,梁沉带着小道长七扭八拐地走进了一处大门,戚无染抬头一看,“东皇院”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是哪里?”
“这是…我给你造的金屋子啊!”
戚无染还未回神,却又被那登徒子拦腰一抱,大门一开,家仆洛溪早已守候了许久。小道长看到外人,赶忙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被梁沉一声耳语“别动”,酥了腰。
“少爷,您回来啦?”洛溪假装看不到什么名场面,“今日晌午前就已经完工了,就等着少爷验收呢!”
戚无染定睛一看,见这座方方正正的院落里种着几颗高大的银杏,树下还设着石桌。四间屋殿四平八稳地坐落四方,两人进到主殿里,见烛光亮堂堂,窗户上还挂着金纱帐。
戚无染愣了一下。
这就是…金屋么?
那屋子的四面墙壁是带着暖意的姜黄色,大到卧榻桌椅,小到烛台茶碗,都或多或少地跟金色沾上些关系。或许梁沉在打造这里时并没有用太多金银,而是多用了琥珀。导致如今屋子里却并未有多少金碧辉煌的感觉,而是在烛光下,绽放着一些金灿灿的暖意。
“喜欢么?”梁沉从背后抱住他,凑到他的耳畔,“我的金屋总算造好了…小道长,不住住么?”
“可是…”戚无染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可是我…我还在关禁闭呢…”
梁沉听到这话,险些笑出声来。
桌上美酒,院落秋千,戚无染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几个月以来异常轻松的夜晚。两人闲谈了许久许久,梁沉讲到中天原,讲到云顶高台,讲到银筝,却独独没有提顾如笙---他想,在弄清楚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前,还是不要跟小道长多嘴了吧。
有人春宵一刻浓情缱绻,有人生劫历尽黄土盖身。
湘灵的大火一直燃烧到了天明。
三阳殿的大门紧闭着,戚疏桐尸首分离,静静地死在这个寻常的夜晚。戚夫人脖子中剑,失血过多后早已倒地不起。
洛寒初浑身血迹,正靠在柱子上瑟瑟发抖。
“疯了…”他的眼神几乎崩溃,“疯了…睚眦…你疯了么?!”
三个时辰前,三阳殿,睚眦破风剑突然自行出鞘,剑锋所到之处谁也来不及反应,戚疏桐命丧当场。
洛寒初吓到当场失了语,不知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
“慌什么?”睚眦的声音从破风剑中悠然而出,“湘灵修的是水系术法,本殿今日终于感觉到了,水灵脉就在这附近,快,再去派人去后山寻一寻,找找有没有隐藏的暗河。”
“你…”洛寒初终于受不了了,“你一会儿下令要烧山,一会儿派人去找暗河…山都烧了,河还怎么找?!”
“蠢货。”睚眦声音冰冷,“只要山火够盛,水灵脉就一定能被逼出来---快去找,一旦找丢了,拿你是问!”
“我…”
洛寒初正要反驳,却感到一股不可知的力量往他魂魄上一撞,下一刻天旋地转。
三阳殿的大门缓缓打开。
洛寒初回头一看,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在那里。
君倾。
“二殿下,一会儿不见,你造得好大的孽啊。”
“少废话。”睚眦的声音于虚空之处盘旋,“你也去找,木灵脉已经现世,水灵脉也不会远了。”
“呵呵,”君倾毫不留情地讽刺他,“没那个能耐去抢陆雪凝手中的木灵脉,到了湘灵,反倒学会偷袭了。二殿下,您就不怕神坠么?!”
“住嘴!”君倾脖颈上的元神枷骤然收紧,她下意识地去抓脖子,那睚眦冷声道,“神坠?本殿又没有亲自动手杀人,杀人的是剑、是那些小小凡人的因果,本殿还怕什么神坠?”
“你等着吧。”君倾眸色如冰,“你所瞧不起的凡人,总有一日,会回赠你一个大报应的。”
湘灵的大火惊动了整个西城。
第二日的舆情便纷纷扬扬地传遍九州大地,说是南洛遣几百人去湘灵诚意道歉,那家主却无故扣押,两方人马火拼,方才引发了如此之大的灾难。
小戚澄藏在小时候经常捉迷藏躲进去的树洞里。
他捂紧了自己的嘴巴,听着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浑身发抖。
怎么回事…那个…那个巨大的影子是什么?
他当时远远站在暗处,只看到自睚眦破风剑处生出一个巨大的影子,似龙又不像龙,接连冲向他的父母。
南洛的修士正在找他。
怎么回事…事情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两行眼泪悄无声息地划过他的面颊,父亲…母亲…他们还都活着么?
东省行宫。
两人昨日闲谈久了,睡得太晚,第二日梁沉醒来时,已经是午后了。
小道长还未睁眼,梁沉蹑手蹑脚地下床去,一开门,发现洛溪站在门外,急成了兔子。
“怎么了?”梁沉诧异地揉了揉眼睛,“我舅舅担心我身子骨么?”
“少爷!不好了!”洛溪压低了声音,“湘灵…覆灭了。”
“什么?!”梁沉险些叫出声来,又赶紧回屋看看戚无染,还好,没有吵醒他。梁沉赶紧关上房门,将洛溪拉出好远。
“怎么回事?”梁沉晃了晃他,“你告诉我,你说清楚,是跟我舅舅有关系么?”
洛溪将那封皱皱巴巴的灵鸽传书,颤着手,交给了梁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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