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答案

他怎么来了？
林如明打量了一番郑珊，见没什么大碍，心下松了一口气，转向张家几人面色不善。他正要开口，郑珊一把拉住他：“那个，我有事和你说。”
一旁警察赶紧配合：“办公室没什么人，家属可以去那边说话。”
家属？林如明眉毛一动，没反驳。
郑珊也顾不得什么家属不家属的称呼，先把林如明这个不定时炸弹拉走再说。她好不容易骗住张家人，可别让林如明给搅和了。
房间内，郑珊松开林如明袖子：“林大哥，你怎么来了？”这时间不晚，但也说不上早，况且，这个时间不应该在家吃饭吗？
林如明没回答问题，反倒问起郑珊：“这个事情你怎么能和解，要把他们送进去！”语气平淡，却不乏杀气。
郑珊赶紧摇头：“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况且把他们送进去，张晓华怎么办？
林如明却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名声，他来时也听了不少。郑珊身为女孩比较吃亏，但这么放了人也着实憋屈，他想了想，打算徇私一把：“我会帮你，这件事情低调处理，但绝对要让他们受到惩罚！”
面前女孩看不出一丝慌乱，林如明没有升起欣慰反倒有些心疼。
山海大学放假，他本是去接林如月，林如月却直接和朋友去到宝港玩，半路上又想到郑珊在学校，最终还是到了这边。碰巧看到她和同学走出校门，他不知不觉跟上来。
见她到同
学家中，他正要离开，可许久未见郑珊，到底有些舍不得，在小巷外走了许久，打算上前装作偶遇，天色已晚，他刚好送郑珊回学校。
他再回到这里，一群邻居议论纷纷，一说着火，一说强奸。听得林如明有些害怕，得知正是郑珊刚刚去的那家，他哪里还坐得住，打电话用了些关系才查到人在哪里。
林如明比郑珊还着急：“怎么，你别怕，这些都会处理。”他以为郑珊害怕，有些想要安慰她。
郑珊摇摇头：“林大哥，谢谢。”她看着林如明很是真诚，一个说得上陌生人的林如明如此关心她，不管是因为善良还是为还上人情，这份心意，郑珊收下。
不过：“事情我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到此为止就好，已经写好了和解书。”她想要的绝情书已经到手，事情要尽早结束，不能在漩涡中待太久。这些事情不方便和林如明说，只能含糊一下。
林如明不解：“和解？那些人对你做出那种事，你怎么能和解，是不是他们用你的名声威胁你？”随即想到那些邻居说张家两个儿子不务正业，林如明紧张问：“他们是不是对你耍流氓了？还是逼着你和他们结婚？”
郑珊大惊：“没有！你别乱想。”她有些无奈，林如明看着这么稳重一人，怎么这么会脑补。
虽然深处没人的办公室，隔墙有耳的老话郑珊一直没忘。
她凑到林如明身边想说悄悄话
，却发现这人有点高，就连垫脚都凑不到他耳边。
郑珊无奈：“林大哥，能不能低个头？”她戳戳林如明，举起手示意。
“嗯？”林如明疑惑低声，看她凑来，下意识后仰站得更为笔直。
“咳咳，有事说事。”林如明握拳低咳一声：“凑这么近干什么？”不过，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他怎么都忘了。
郑珊眼中的林如明一副正经模样，虽然关心她，但为了避免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整个人就差把离远点挂在脸上。
行吧。
郑珊努力垫脚：“林大哥，我是想……”
“你小心点！”林如明长得高，垂眼就能看见郑珊垫脚拽他，他下意识去扶。
耳边拂过呼吸，他动作太大，郑珊的嘴唇不小心贴了上去。
“……”郑珊说完发现林如明没反应，站稳后追问：“听懂了吗？”
耳朵好痒。林如明下意识回答：“啊，懂了懂了。”
郑珊不信他，但看他不再管这事也不再多说。
“那行，我先走了。”郑珊不再管他，转头就走。
徒留林如明一人待在房间。他伸出手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摸到郑珊的腰了？
好细。
不是，她怎么那么瘦，在学校不知道好好吃饭吗？
诶，郑珊人呢？
林如明抬头时才发现房间空无一人，他急忙追出去。
几个警察冲他打招呼，林如明也没看见，只看着转角处的郑珊。
路上有些人，林如明嘴长了几次也没喊出来名字，只好迈开步
子跟上去，靠近三五米时才轻声道：“郑珊？”
郑珊回头奇怪：他怎么又跟来了？
似乎看懂了她的疑惑，林如明下意识解释：“我送你。”
郑珊张嘴就要回绝，可人家这么关心，回绝不太好，只能随意点点头。林如明赶上她的步伐，站在外侧，时不时挡下行人。
这样的林如明，郑珊有些感动。
“林大哥，今天真得很谢谢你。”郑珊不是没想过事情不顺利怎么办，可她只有一个人，她退了，晓华怎么办？郑珊只能努力向前冲。
林如明说话不中听，但他的担心，郑珊怎么会不知，她冲着林如明感激一笑。
林如明看着郑珊，双眼弯弯，又那么专心地看他。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不用，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她都处理完了，虽然他不满意这个结果，但郑珊说自己目的已经达到。
总而言之，她满意就好。
警察局内张家人骂骂咧咧离开，想要打探刚刚林如明是什么人，警察懒得搭理：“是谁？这是你该知道的吗？”
张家人吃了个瘪，没再多问，唯有小儿子还算机灵，假装离开又偷偷回去偷听：“林家…局……”
听得不太明白，但耐不住人会联想，回到家中，你猜一种我猜一种，很快把人想得厉害非常，再想想他们不过厂里的普通工人，如此，哪里还敢招惹郑珊。
医院外，郑珊再次谢过林如明，表示自己要去看女孩子，
示意他早些离开，林如明固执地让她先行。
黏黏糊糊。
郑珊嘀咕，利落转身回到医院。
病床上，张晓华脸颊肿起来有些吓人。郑珊拿过药膏轻轻涂在她脸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没那么肿了。
张晓华装睡功夫真不怎么样，郑珊早看到她抖动的双眼，她装作不知，放在药膏，低声说着今天的事情。
警察局、谅解书，还有绝情书。
她轻轻捏了捏张晓华，小声道：“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
郑珊将绝情书放进张晓华手中，时间已经不早，护士过来喊着五分钟后熄灯，不少人都去洗漱，郑珊也跟人一同出去。
病房内安静许多，张晓华缓缓睁眼，手中是折叠好的绝情书。她举起手，仔细去看。
从此以后，张晓华和张家人再无任何干系。
署名是她的父母兄弟，四个红手印，一家人齐齐整整，将她丢到外面。
绝情书掉落在张晓华脸上，无人能看到眼泪浸湿枕巾。
郑珊回来后，张晓华依旧在睡，书中的绝情书却消失不见。
熄灯了。
郑珊还没坐下，一旁有人抓住她的手。
“郑珊，你恨不恨我？”张晓华强忍住眼泪，低声哽咽。
郑珊反抓住她的手，将张晓华抱在怀里：“我还要问你呢，你恨不恨我？”
许久，她们都没有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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