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做错

入目是有些刺眼的白色，郑珊以为自己回到了原来世界，等她眨了一下眼睛看见房顶有些脱落的白漆，她心中明白：没有回去。
这里没有那些精密的仪器，而且很是吵闹，也没有护士过来提醒病人放低声音。
还在这个世界。
郑珊扭过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关晴天。
她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有人看她，关晴天自然年能察觉得到，抬头就看到郑珊已经醒了过来，她按下喜悦。
关晴天面无表情站起来：“你醒了。”她看见她的嘴唇干裂，出去接了一杯热水给她：“正好，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有人抓住了她的衣角。
郑珊突然很害怕，仿佛这次抓不住关晴天，自己又要变成孤单一个人。
手指太瘦，力气也不大，只是鼓起的青筋让关晴天没法装作看不见。
她叹口气转身看着病床上的女孩：“还有什么事情吗？”
郑珊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我，对不......”话还没说完，门外就有医生走过来：“葡萄糖输完了，可以回家休息了。”
说出的话被打断，郑珊垂下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还有些晕眩，可身边再没紧张搀扶她的人。
走出医院，郑珊终于开口：“晴天，谢谢你救了我。”
关晴天依旧面无表情：“哪有救了你这么大的恩情，只是送你来医院罢了。”天色漆黑一片，她看着瘦弱的郑珊：“送人送到西，我送你回去把。
”
陈嘉早就告诉了关晴天郑珊如今住在她那里，这里离陈家也不算远。
一丝喜悦爬上郑珊心头，她露出一抹笑容：“好，谢谢你。”
关晴天强撑着不去看她，到底还是看到了那抹虚弱笑容，就像冬日里即将融化的雪花一样，晶莹美丽又转瞬即逝。
关晴天又发现了郑珊的不同，她明明农村出身，整个人却全然不似一般女孩，显得格格不入。
那双如墨般的眼睛里时不时闪过不可名状地光亮，她不明白那是什么。
郑珊以为关晴天态度有缓和，想要去牵她的手，被关晴天无情躲开：“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和别人牵手。”
手无力地垂下，郑珊整个人像是被丢弃的大狗一般，显得极为丧气，却还是打起精神说话：“好，麻烦你了。”
明明不久之前还会帮她暖手，如今她再也配不上那抹温暖。
很快到了陈家所在的巷子，关晴天停住脚步：“到了。郑同学你先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就要离开。
手突然被人扯住，实在太过寒冷。关晴天于心不忍又狠下用另一只手扯开，一脸不耐：“你做什么！”你不要摆出一副可怜模样，郑珊，我不会原谅你的。
郑珊被扯得一晃，幸好扶住了墙，勉强站稳。她抬头望去：“晴天，我......”
话没说完就被关晴天打断：“你想说的无非就是道歉，对不起。”她看向郑珊：“可我不想听
。”
这是郑珊清醒后，关晴天第一次正眼看她。
有户人家的灯透过门缝洒出来，关晴天能看见郑珊整个人躲在阴影里，她扭过头，嘴唇抿得紧紧地：“可这些，我都不想听。”
关晴天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都变得更为沉静：“郑珊，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课本、老师、成绩单。”关晴天轻笑一声：“学力证明信，你不是都有了么？”
“现在你也进了学校，就等着高考通知。”
关晴天看向远处，那边有户家长在辅导孩子写作业，她脑中闪过两人一起学习的画面，又拉回神思：“你的成绩比我好，等通知下来，未来也会有好结果。”
郑珊连忙摇头：“不是的，我是想要道歉，是我做得不对。”她声音低哑：“是我，利用了你，对不起。”
得到道歉的关晴天反而更加生气，多日来夜不能眠让她忍不住满心怒火，郑珊多么可怜啊，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用一点手段，我就跟条傻狗一样就得回到你旁边，供你驱使。”
关晴天冷笑一声：“或者，你觉得我还会可怜你！再让你用那些所谓的手段对付我，好在我爸妈我大舅那里换来你想要的东西。”
郑珊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她努力想要澄清，可关晴天听不进去。
关晴完已经筋疲力尽，并不看郑珊：“我大舅回来了，他带的学习资料是省城几个老
教师根据去年高考卷出的新题，对高考很是有用，想来，你也很需要。”
郑珊摸摸书包想要说些什么，又听到关晴天的话。
“这样也好，以后你也不用扒着我，求我可怜。”
临走前她仔细观察了郑珊，她的脸上干干净净，一滴泪都没有。
关晴天：“郑珊，你想要的都有了，可不可以请你离我远一点。”她眼角含泪：“念在你替我挨了一拳的份上，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
郑珊都不哭，她哭什么？为了那可怜的友谊吗？
她狠狠抹去泪水，快步跑了出去。
正好遇到回家的陈嘉，见是关晴天正要打招呼，却看见她双眼通红的跑开，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关晴天却没多说。
他只能按下担心，在巷子里又看到郑珊。
郑珊早已站不稳，摔倒之际，被来得陈嘉看到，上前就要扶她：“你没事吧？”
有人来了！郑珊咬咬舌尖，婉拒他的帮忙：“我没事。”
陈嘉亲眼看着一脸苍白站都站不稳地郑珊，一个人摸着墙借力慢慢走回房间，全程再没半点虚弱感觉，甚至还回头冲他道谢。
似乎有什么不对，陈嘉挠挠脑袋，有些想不明白。
回到房间，郑珊拉开电灯，昏黄的光线让她眼睛有些刺痛，泪眼不自觉流下来，郑珊轻笑一声：“原来我还有控制不住的眼泪啊。”
她抚上胳膊上的淤青，这里越发疼起来。
像是有人在她的心脏上按压，郑珊几乎
喘不上来气。
她明白，自己失去了一个朋友。
亲密喊着她珊珊的关晴天已经走进人群，以后再见会礼貌又疏远地喊她。
“郑同学。”
“滴，请注意，第三次直播即将开启。”
郑珊却问了一个别的问题：“系统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系统回复得很快：“我司于该世界各处投放以万计的隐形监控器，只要能量足够，就可以监控一切对宿主的不利因素，经过数据推算宿主是否会受伤。”
原来是这样。
郑珊得到答案也不多问，静静等待查看自己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
视频内容很丰富，郑珊看着自己和关晴天一起努力学习，关晴天看着她的眼神满是信任，而她则是润物无声地给雷强上眼药。
关晴天听到了父母的话，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郑珊掐着自己大腿，逼着自己看完。一个个直播弹幕亮起，她的眼睛也有些精神，很多人都在骂她冷血薄情还多管闲事。
郑珊一点一滴看完，直播结束时，面色如常，甚至状态好了许多。关晴天的决然、直播的谩骂......对她而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只有那晚的直播系统知道，那天结束完她问了一句。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系统没有回答，只是把收来的打赏礼物交给她，是万能练习手册，可根据教材自行出题，自带讲解功能。
郑珊抚摸着这个神奇的手册，有
了它，她再也不用抄关晴天的学习资料，她想要多少资料都可以。
她再也没有找关晴天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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