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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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宫门，江承萧沿着官路慢悠悠地一直向西走去，王府就在天都城西北边，那片全是王侯府邸。
他心情好，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小玉笛，还有性质四处看着沿街的店铺。
已经快入冬了，不少人都已经出门在各种店铺里挑挑选选，开始准备置备新衣年货，时间往前赶一些，既能错开年前人多的时候，又能便宜一些，何乐而不为。
是以这宽阔的官路上，来来回回地也有不少人。
江承萧路过人群，正往前走的时候，却突然脚下一顿，停住了脚步。
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他怎么觉得刚刚好像看到了牧子岚。
江承萧转身看去，烟雨楼就在他的左手边，烫金招牌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牧子岚会在这地方吗？
江承萧站在原地踌躇片刻，虽然不太确定是不是牧子岚，但他还是打算进去看看。
烟雨楼中倒是有不少人，一楼都已经坐满了，江承萧不着痕迹地四下张望探查，坐着的人中并没有牧子岚的身影。
倒是有还有一群人围绕在高台旁，那高台后的墙壁上单独挂出来了一篇文章，而那群人正对着那文章互相小声议论。
江承萧往人群处走去，隐约还能听到不少书生的说话声。
“这文章写得可真是大胆，竟然敢拿朝廷说事，也不知这是何人？”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是个布衣出身的，秋闱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什么名次。”旁边有个消息灵通的和他透露着消息。
“会不会是秋闱没有名次，所以专门来烟雨楼，哗众取宠引人注意，想出风头。”有人猜测道。
“不见得，这人遣词造句圆润老道，可字迹锋芒毕露，必然是个有风骨的人，不会是那种奸猾之人。”这人明显是看好这篇文章的。
“那谁知道，不过这烟雨楼可真大胆，敢这光明正大地贴出来。”
“是啊是啊。”
江承萧没有注意文章，也没去细听这些人的议论，他的目标很明确，在人群中扫视一圈，还真看到了牧子岚。
他此时正在专注地看着张贴在墙上的文章，一边看一边若有所思的样子，连身边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江承萧就默默地站在他身边，不言不语，想看看他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
可没成想，任身边议论纷纷，牧子岚兀自看着墙上的文章，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江承萧。
江承萧面色有些发黑，直到牧子岚看完了还一副神游的样子，施施然就往外走去。
难道他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江承萧心下不是滋味，跟在牧子岚身后走出烟雨楼，看他再不出声怕牧子岚真就发现不了，实在是忍不住，从背后轻拍了下牧子岚的肩膀。
“啊！”牧子岚还正在出神，完全没料到身后会有人，猛然被人偷袭，惊得吓了一跳，睁着大大的眼睛往身后看去。
江承萧正面无表情眉眼哀怨地看着他。
看到是江承萧，牧子岚明显很惊喜，问道：“王爷，你怎么在这里？”
见牧子岚这么开心的样子，江承萧也不好说什么，勉强原谅了他刚刚的忽视，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怨念：“在烟雨楼的时候我就在你旁边，你一直看文章没发现。”
江承萧这般模样，反倒是逗笑了牧子岚，牧子岚拉住江承萧的手摇了摇：“刚刚有点太专心了，没有注意到，别不开心，嗯？”
真是惯会哄人。
江承萧任由牧子岚拉着，在街上继续慢悠悠地逛，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问道：“刚刚看什么呢，那么专心。”
牧子岚解释：“我今天去书肆打算看看有什么书，陆掌柜的说烟雨楼这边有人贴了篇文章，很是不凡，城里人都在议论，所以我也来看看。”
江承萧对这些文人的玩意儿并不感兴趣，但看牧子岚说得开心，随口接到：“谁写的，你觉得怎么样？”
“就是那个叫周致书的书生，上次我们在酒间楼前遇到过。”牧子岚看了眼江承萧，见江承萧一如既往的样子，小声继续道：“他对朝廷，嗯，提了些看法，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只是。。。”
只是这么公开地放出来，实在是不好评价。
周致书直接在文章里直白地指出去年朝廷在西边千明郡强行推广的铁器农具，虽然是好事，只是在实际推广的过程中，总有地方豪强借机生事，反而影响民生造成民怨，最后不了了之。
千明郡本就有铁矿，每次当地有了铁器农具的更新都会率先推广，没想到去年推广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周致书继而讨论了地方势力的盘踞和管理，言辞之中颇有些尖锐意味。
牧子岚还是有些避讳，没有继续说下去，周致书这文章写得确实大胆，更何况还敢直接在烟雨楼贴出来，供众人品评。
那日在酒间楼外遇到时，看对方风度翩翩的样子，没想到内里也是个有风骨的性子。
虽然牧子岚没有明说，江承萧还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在原文中，周致书也是靠着这一篇文章出了名，在天都城中引起了纷纷议论，有说他沽名钓誉哗众取宠的，也有敬佩他敢于直言忧心天下的。
一时间，城中书生官员无人不知周致书其人。
而周致书这篇文章也被无数人私下抄录传阅，一方面是想看看这在天都城里掀起无声风浪的文章是何模样，另一方面也想学学这人的遣词造句。
只是看着牧子岚对这文章有些在意的样子，江承萧在心里狠狠地扎着周致书的小人。
这人怎么就阴魂不散的呢。
他也没影响对方争权夺势，可这男主怎么到哪都能碰到。
真是晦气。
江承萧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则偷偷伸手挠了下牧子岚的手心。
牧子岚瞬间卡壳，脸色都带上些不自然的红晕。
他听到江承萧一贯淡然的声音响起，语气里颇为不屑：“不过是一个书生，管他作甚。”
似乎他每次和周致书有牵扯的时候，江承萧都不太高兴。
牧子岚在心里偷笑，面上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说道：“确实，不过是个书生罢了。”
见牧子岚真的把周致书抛在脑后，江承萧才有了散步的兴致。
牧尚书府在天都城东北侧，牧子岚是为了看看这篇文章特意绕到城西来的，两人反而离安承王府更近些。
是以两人直接往安承王府走去，江承萧打算让牧子岚在王府歇会儿，然后直接让来福安排轿子送牧子岚回府，也省得再走老远的路回牧尚书府。
却不想司书一直守在王府门口，一见到江承萧就连忙上前说道：“王爷您可回来了，宫里的喜儿嬷嬷正在和来福总管商量提亲的事呢，您。。。”
司书在看到牧子岚的一瞬间睁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未说完的话也卡在了嘴里。
王爷这是刚计划提亲就已经把人领回府了吗？
好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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