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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舌吐莲花 好事多为


  武林人士都知道,江南有两个陆家庄。一个是陆乘风的太湖归云庄;另一个就是嘉兴陆家庄了,也是本地官宦世家。
  这陆展元本就长相不俗,而今也只有二十三四岁,若他丰神如玉,一点也不过。又自恃出身名门,岂能被一个女子,几句话吓住?
  他不说久经风月,也自诩见多识广,认为这是女子特有的矜持。毕竟以他看来,女子嘴里的“不要”就是“要”的意思吗。
  况且听美女怒斥自己,也是声若银铃,既脆且柔,心中更是骚动难制,刚才被她称呼自己“姑奶奶”的怒气,早都抛到哇爪国去了。手中单刀一收,当即持刀朝其拱了拱手,温言道:“姑娘天人之姿,当世无二!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可只是一介俗人,既对姑娘一见倾心,实乃人之常情,姑娘又何必恶言相向呢?
  再说了,你我二人都是武林中人,若能得成美事,岂不是一段武林佳话啊!”
  他眼神中自带一股风流,嘴角噙着盈盈笑意,说的风淡云轻,一袭白衣披在他身上,当真相得益彰,更显得他风度翩翩,光彩夺目了。
  穆念慈见他搔首弄姿,本就极为不爽,闻听此话,冷哼一声道:“辞哥,这坏胚和欧阳克几乎一个德行,让人看不惯。等会你得收拾他,不能让他欺负了李姑娘!”
  顾朝辞也纳闷,陆展元就是这么一个货色?李莫愁也能对其倾心不已?还会因他受了情伤,变成‘赤练仙子’?她年轻时,眼确实够瞎啊!听了穆念慈这话,微微一笑道:“这人是李莫愁的劫!谁也帮不了!”。
  穆念慈见他神色有异,连问:“你识得那人么?怎么是她的劫?”
  说着再仔细一看,这陆展元油头粉面,嬉皮笑脸,油嘴滑舌,哪及辞哥半分?怎么会是李莫愁的劫?莫非她猪油蒙了心,竟能倾心这等人?
  一时间也浑然忘了,这时的李莫愁惦记的,可是她的辞哥!
  李莫愁听陆展元,很是直白的夸赞自己美貌,心下先是一喜,可继而心中一疼,像她这么美丽的姑娘,竟被某些人视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那人若也能对自己说这番话,该有多好!
  再一看陆展元正笑吟吟看着自己,心下却是一怒,这人有何本事,竟敢如此妄自尊大调笑自己,直接啐了一口道:“呸,还与你在一起就是武林佳话,凭你也配?
  陆展元,你可真是狂妄到了极点,陆家庄在本姑娘眼里,又算个什么?”
  顾朝辞看到这里,颇觉好笑,心想这两人以后若还能走到一起,那就真是奇了怪咯。
  殊不知按照原轨迹,李莫愁出了古墓后,就是在湘西遇上陆展元,被其一通甜言蜜语轻松敲开了心扉,相互定情,两人情意绵绵,好生融洽。
  只不过陆展元大理一行后,只两个月时间,便移情别恋何沅君,或许也是他意识到了李莫愁的性格,这女子好套难处,才想要抽身而退。不曾想,直让李莫愁性情大变,成了“赤练仙子”。
  可这次,多了顾朝辞这么一个不该存在的小蝴蝶,挥了挥翅膀,那一切事情,自然面目全非了。
  李莫愁与顾朝辞在徐州相识在前,顾朝辞次次展露武功克敌制胜,那等神通能为,都为他人所不能。又在洛阳绝天谷,出手搭救于她,一啸震死数百人,端的气盖当世。
  如此种种,早已让李莫愁芳心萌动,情根深种,只觉世间其他男子,犹如草芥。
  若非其身边已有穆念慈,也几乎明确拒绝了她,李莫愁这等敢爱敢恨的女子,岂会轻易放手?
  李莫愁面对这种情况,也不会上赶着往上扑。但上次几人在洛阳分离后,始终心心念念,对顾朝辞还是日思夜想。
  只是想到顾、穆二人都成亲了,心中更是酸痛难当,遂想飘荡江湖,聊以自慰。
  谁知到了常德,就遇到了陆展元。其人一见李莫愁绝世之姿,登时心跳加速,不能自已,立马大献殷勤。
  所谓的李莫愁遇敌,也只是她教训几个欺她美貌的地痞无赖而已,又谈何相助?
  陆展元自是深知人家无需他帮,也能处理,但他却也甘之若饴。这一路便跟到了沪溪。倘若是以前那个正值妙龄、初出古墓的李莫愁,或许也就栽在他的甜蜜攻势下了。
  可李莫愁既已见识过九天神龙风采,任地上爬虫,怎样搔首弄姿,也都是无感。岂能对他有半分辞色?
  遥想顾朝辞英俊绝伦,见识渊博,武功盖世,豪雄无二,睥睨天下;陆展元除了长相也算俊朗,至于其他方面,两者则是天差地别。
  陆展元越是甜言蜜语,攻势越盛,她就越觉生厌。
  也幸亏李莫愁见了顾朝辞与穆念慈后,总觉以前行事太过武断,遂对武林有些声名的人,也多了些忌惮。
  而且这段时间,她日子也不太好过,经常被仇家追杀,这才没有直接出手。若是初出江湖的她,让她心里如此不爽,早都直接拔剑相向了。可是陆展元死缠不放,到了这会,李莫愁明显忍无可忍了,这一番劝告之语,可以说是她最后的通牒了。
  但陆展元见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虽是嗔怒之中,却也是美目流盼,桃腮带晕,微微一笑道:“姑娘,你什么都好,就是这幅脾气,实在不敢恭维,这样下去,什么人都得被你给吓跑了!”
  李莫愁内心本不太想杀陆展元,但他这话一出,直接搔在了李莫愁的最痛处。她也想过,也觉顾朝辞不愿意接受她,固然有穆念慈的原因,好像也有性格脾气的因素。
  但这话绝对不容一个登徒浪子说出来,李莫愁登时气往上撞,右手本能的搭在剑柄之上,银牙紧咬,柳眉倒竖,俏脸含煞,怒喝道:“陆展元,你既口无遮拦,如此消遣本姑娘,也是取死有道,怪不得人!看招!”
  语歇之时,就是长剑出鞘之刻,“唰”的一声,长剑直刺陆展元前胸,这招正是古墓派嫡传剑法“锦笔生花”。
  陆展元出身名门,在江南名气颇大,自然武艺不凡,一手陆家刀法,也是不弱。一见李莫愁脸色突变,出剑相刺,连忙挥刀斫落。又连忙身法急闪,已经退出寻丈,朗声说道:“既然姑娘想要考教小可武艺,在下也就舍命奉陪了。只是打输了,你可得告知芳名哦!”
  这围观者都是陆展元的手下,自然捧高踩低,又见李莫愁绝世美貌,自然都是大声起哄,有些人更将江南的淫词浪语说将出来,
  穆念慈看了更增义愤,若非从陆展元的身法出招来看,知晓李莫愁武功在其之上,肯定出手相助了。
  李莫愁听了众人声音,心中怒急,又恼恨陆展元调戏自己,让自己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奚落。又想到如果她是穆念慈,顾朝辞肯定出手了,自己何以被人如此欺负?可是他们都要成亲了……
  李莫愁本来冷傲绝情,但想到此处,不禁胸中热血沸腾,眼中一酸,忍不住要流下泪来。她大吃一惊,想起师父曾对她千叮万嘱的言语:“你所练武功,乃是断七情、绝六欲的上乘功夫,你若日后为人流了眼泪,动了真情,尤其眼泪是为男人而流,不但武功大损,且有性命之忧,切记,切记。”
  她待欲运气克制,总不能平静,不禁暗暗惊异,自觉生平从未经历此境,就想憋住这一口气,先杀了陆展元。
  李莫愁出身古墓派,林朝英的武学精华“玉女心经”虽然未得传授。可古墓派追求的就是清心寡欲,这是其门派武学根基要义。
  而以静功压抑七情六欲,实系逆天行事,并非情欲就此消除,不过严加克制而已。李莫愁此时又羞又怒又想到顾朝辞,自不免激动真情,有如堤防溃决,情意如潮,诸般念头纷至沓来。可以说犯了古墓派武学大忌,自己已然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也是她此时功力未深,爆发不是那么凶猛。
  此刻还能凭着胸口一股义愤之气,暂时压抑的住。
  二人相斗之处,人影飘飘,剑光闪烁,刀风霍霍,李莫愁只攻陆展元要害,想要顷刻间,取了这登徒浪子性命。
  陆展元本以为李莫愁是个“假侠女”,武功再高,必然不是他陆家少庄主的对手。
  谁知这一动手,自己竟难以抵敌,只觉此女剑法快捷绝伦,招数飘忽不定,只过了数招,自己竟不知该如何招架了。
  说时迟那时快!
  李莫愁瞬然一剑,似东实西,如下却上,冷光闪处,已刺到了陆展元咽喉。
  此剑招“进步提篮”,劲捷、势急、招狠,乃是古墓派剑法中为数不多,直接取人性命的剑招。
  这陆展元有多大道行,岂能有招架躲避的手段?眼看就是喉破毙命之时,只听的“嗖”的一声,“铮”的一响。
  李莫愁登时只觉手臂巨震,虎口震裂,长剑已然变了方向,手掌再也拿捏不住长剑,已然脱手斜飞出去,插在了一株树干之上,剑身兀自颤抖,发出嗡嗡声响。
  此时地上也出现了一颗佛门念珠在“滴溜溜”打转,显然是有人以这枚念珠,打脱了李莫愁长剑。
  李莫愁更是被这股劲力,震的不由自主退出几步,登时气血上涌,好似要从口中喷将出来。可其性子弥辣,这口血就是忍着不喷。
  只听的一声“阿弥陀佛”,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可众人耳中都是嗡嗡作响。
  一名身披灰色袈裟的老僧,缓缓从一旁树林中走了出来。
  这和尚看着六七十岁年纪了,身材瘦小,胡须花白,可其一声佛号吟出,声如闷雷,与其身材倒不是那么相符。
  顾朝辞与穆念慈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顶上,对这一切都是尽收眼底,顾朝辞更是在和尚打出一颗念珠之后,就已发觉,只是观其去势只为救人,遂才放下了手中钢针。
  和尚一出场先声夺人,能在电光石火之间,就凭一粒念珠打偏李莫愁长剑走向,又能震脱其手中长剑。这内力、眼力、手法都属难能,三者缺一,都不能及时救下陆展元性命。他这等武学造诣当真非同凡响,妥妥的一流高手风范。
  李莫愁家学渊源,此种道理自然知晓,遂也忍着没有说话。
  陆展元死里逃生,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见状立马上前躬身施礼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小可永感大德!”
  老和尚扶起陆展元,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号道:“善哉!善哉!施主何需多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衲身为佛门中人,自不能坐视不理!”
  陆展元连忙还礼不迭,退到人群中与众仆从站在一处。
  和尚又转头看向李莫愁,双手合十,肃然道:“女施主武功颇为了得,显然师出名门,怎的出手如此狠辣,招招取人性命,此乃并非名家弟子所当为啊!”。
  李莫愁被陆展元追着求爱不放,那些起哄之人又都是他的手下,说的那些淫词浪语,她可都听见了,只是急着要杀陆展元,才未做理会。
  眼看就要杀了这登徒浪子,竟被这臭和尚搅局,还要教训自己出手狠辣?
  自己本就孤身飘零,浪荡江湖,又对顾朝辞动了女儿心思,可人家和穆念慈恩爱异常,都已然要成亲了!
  今天还被人合起伙来欺负,心爱之人却是心有所属,突觉这人活世间,困苦实多。
  这老和尚武功虽高,可我李莫愁死则死矣,岂能被这秃驴教训?念及此处,强行平复了下胸口气血,缓缓道:“你这秃驴不分青红皂白,满口仁义道德,真是枉披一件佛衣!”
  和尚被她这么一骂,双目精光一闪,看了看周围情势,见陆展元与众人站在一处,也是恍然大悟,长眉一挑道:“姑娘,我辈凡夫俗子,又非仙佛菩萨,人情之常,在所难免。
  老衲痴长几岁,若说勘破‘嗔、毒、情’这几大关口,那也还远有未逮,何论血气方刚的年轻郎君?
  况且女施主剑法精妙,既然挫败对方,已是大长威风,区区口舌之争,又何必耿耿于怀,抓住不放,非得杀伤人命呢?”
  李莫愁冷哼一声道:“你这秃驴,倒是说的轻巧,但本姑娘凭什么要听你的,
  是凭你这秃驴年纪大?还是武功高?还是喜欢多管闲事?真是不知所谓!
  本姑娘就是下手狠毒,就是要杀人,秃驴,你待如何?”。
  这和尚也是有道高僧,出手救人是其本能。纵然任何人有性命之危,被他看到,也断无坐视不理的可能!
  纵然他也意识到,这是男女之事引起的,但也觉得,不该动辄取人性命,这才开口劝解李莫愁。
  但没想到,这女子如此不知礼数,左一口一个秃驴,又一口一个秃驴,纵然是泥人也有几分火性了。不由愠声道:“姑娘,你师父是谁?难道只教你武功,不教你做人的道理吗?”
  李莫愁俏脸微扬,冷冷一笑道:“就凭你,也配问本姑娘师父是谁!”
  和尚虽从不与女子计较,但也被骂的火从心上起,怒向胆过生。霎时间目中精光暴射,怒意尽露,勃然道:“放肆!老衲见你年纪轻轻,对你好言相劝。谁知你如此不知悔改,老衲今日就在这里,看你能杀的了谁!”
  李莫愁翻了一记白眼,森然道:“今日杀不了,那就明日杀,总之,本姑娘非得让嘉兴陆家庄鸡犬不留……”
  老和尚听了李莫愁这等恶毒言语,岂能容忍?顿时怒火冲天,厉喝道:“妖女,竟敢如此无形,老衲今日就要降妖伏魔!”
  他话音一落,顿时一掌击出,这掌蕴含深厚内力,含怒而发,岂同等闲。
  李莫愁早知不是和尚动手,见此掌来势凶猛,劲风强劲,竟然双眼一闭,来了一个不闪不避。
  和尚本见李莫愁剑法精妙,未可小觑,也是含怒出手,出掌沉猛有力。哪知她来了这一手,说一千道一万,他岂能真的对一个挨打不还手的女子出手?
  他再是愤怒,也只是想要打掉对方的傲气罢了。绝对没有真心想要杀人的念头,但现在想撤掌,又怕她是故意如此,想要乘着自己留了空档,暗算自己。
  他这只一动念,已然不及。眼见这一掌落实,非得将这女子打的筋断骨折。
  李莫愁只觉掌风扑面而来,心下一叹:“师父,你说的对,红尘纷扰,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精彩!”
  就在这熨贴之际,蓦地一股凌厉的疾风斜刺里袭来。李莫愁被这股强劲的气流一冲,身子直接翻了个身,斜飞出去,这才避过了和尚一击之厄。
  转眼向侧风来处望了一眼,刹那之间有如五雷轰顶,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看得分明,出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顾朝辞。
  李莫愁乍见心上人,在这一瞬之间,此时已然不知是死在顷刻,陷入了幻觉,还是顾朝辞真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已然有些分不清真假了。
  但此刻的她,在这大悲大喜之下,热血上涌,冷汗直流,宛如中了定身法一般,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将一双含泪的秀目,痴痴盯住顾朝辞。
  耳边还传来一声:“李姐姐,醒醒,辞哥今日可是来了一出英雄救美哪,快看他给你出气!”
  等李莫愁再次脚踏实地,才看到身边多了一人,正是穆念慈,笑吟吟的看着她,这才回了神。
  原来自己不是做梦,真是顾朝辞救了自己,望着心上人,整个人已然痴了。
  不错,和尚出手凶猛迅捷,能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李莫愁的,也只有顾朝辞了。
  原来,穆念慈看见李莫愁那样说话,明显已然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了,立马对顾朝辞说道:“辞哥,你帮帮她,今日这事,这些人太混账了!”
  顾朝辞见和尚出手,李莫愁不闪避,只好凌空一掌拍出,掌风将李莫愁卷了起来,身子也随掌而下。
  穆念慈几乎与顾朝辞一同从树上落下,她见李莫愁好似有些神思不属,就朝李莫愁扑了过去。
  那和尚早已瞧得明白,但见李莫愁飞出,他原先站立之处,竟尔多了一人。大惊之下,只是掌力已然拍出,想要收回却是来不及了,就听“砰”的一声,掌力落处,就仿佛不是打在了血肉之躯上一般。
  老和尚一掌击在了顾朝辞前胸,对方身子未动,连衣角也未荡起,他自己反被震的,身子斜斜滑了出去两丈多远,才勉强拿住桩子。
  就这已然全身气血翻涌,手臂骨痛欲裂,手掌更是青筋暴露,颤抖不止,好似这只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胸口更是塞闷异常,五脏六腑似乎尽皆倒转。
  运气平复了下胸口气血,才有空打量来人,定睛一看,只见来人负手而立,往那一站,如同渊停岳峙,当真好气度,好风范。
  又见其相貌如此年轻,也就二十岁左右,登时心头巨震:“这等修为怎会出现在如此年轻之人身上?难道他服了什么仙家丹药还是异兽灵丹,否则绝无此理啊!莫非他也有先祖之奇遇?”
  老和尚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见顾朝辞如此神功,在一瞬之间救人换人,自己竟尔不觉,又只靠内力将自己反震出去,来人这等能为,知道遇上绝顶高手了!
  顾朝辞见这和尚对陆展元说话时,舌灿莲花,深知佛理,满口仁义道德。
  然而面对李莫愁,那“嗔怒”若说全然勘破,显然他也做不到。那还要指责其为人,就是依靠强拳,典型的妄自尊大论!
  嗯……
  用后世的话说,喜欢以自己的眼光,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审判人,容不得丝毫忤逆。
  这种人在后世,也是人人厌弃的对象!
  今日自己就要让这老和尚受到教训,这么喜欢以势压人,倒要看看谁说了算!
  故而便将和尚击向李莫愁的掌力,以内力仅数反送了回去,见他没受重伤,也算不凡了,这等实力也是稳稳江湖一流高手,绝不在王处一等人之下。
  不过由此可见,这和尚对李莫愁也没真动杀心,否则他自己必然也自食恶果了,焉能站立的住?
  顾朝辞念头转瞬即逝,淡淡道:“大师,可谓好事多为啊!
  你也一把年纪了,身怀绝技,怎的行事如此嚣张狠辣?没有半点佛门弟子慈悲之心啊?”。
  顾朝辞这番话,等于是将老和尚教训李莫愁的话,原封不动给还了回去。
  老和尚自也听出来了这意思,但他走遍大江南北,头一回遇上这事,自己不就想要出手救人吗,怎么就落到了这幅田地?
  这天底下还有公道吗?还有王法吗?
  老和尚思如走马,思绪乱飞,但他也是名门出身,纵然知晓对方武功绝顶,自己不是对手,但也不惧于他。
  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沉声道:“阿弥陀佛,这位少侠,你身具如此武功,固有奇缘,但也少不了高人指导,想必也是出身名门。
  而那女子行事狠辣,老衲只是出手救了这位公子性命而已。
  老衲再有不是之处,如今那女子也没受什么伤,人你都也救了,老衲也绝非你的敌手,你对老衲又哪来这么大的怨念,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不留余地呢?
  老衲实在不解,还望少侠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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