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恍若儿时

“老爹，不是儿子我看不起您。您说你好歹也是一城之主怎么能够被吓成这个熊样呢。”赵南辰听了他爹的嘱咐，翘着自己的腿放在桌子上，十分不屑地轻蔑看着城主。

        城主看着儿子这幅纨绔模样不以为然的模样，急得要动用多年不用的家法，团团转的找鸡毛掸子：“熊样？老子不好好教育教育你，你不知道怎么尊重你爹，什么叫做安分！”

        赵南辰见状不好，连忙将自己的腿一收，看看堪堪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息怒他爹的怒火，十分上进状地道：“好啦，好啦，那可是王爷王妃，儿子再不省得事理，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还是知道的。儿子是不孝顺，但是儿子也不能这样给老爹你添麻烦啊，是吧？”

        赵南辰说着十分讨好的站起来，走到他爹的背后，双手按在他爹在多年的劳碌的肩膀之上，却没有发现这双肩膀是这样的消瘦，多年来又是做爹做娘，还要照顾好整个城中的百姓，包括了所有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赵南辰做着乖儿子的模样，给老城主捏着肩膀，心中咬牙道，终有一天要把这老匹夫的鸡毛掸子拔光扔了，一天仗势欺人的模样真是看着厌烦。口上说的却完全是另外一套：“儿子知道儿子这些年做了许多混账的事情，让爹爹操心了，但是儿子保证不会那么做了。虽然那个王妃小丫头片子长得确实不错，但是毕竟爹爹都这样的嘱咐儿子了，儿子当然会好好听爹爹的话，保证什么也不会做的。”

        老城主享受这自己儿子的捏肩按摩，听着儿子的软声的甜言蜜语，心中的怒气早就已经消了一大半，现在更是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毕竟还是不放心，向自己的儿子索要保证道：“南辰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赵南辰手上的动作没停，在老城主看不见的地方，嘴角的弧度是坏心得不能够再明显了，说出来的话还是十分乖巧的信誓旦旦：“当然了，儿子答应了爹爹的。”

        夜色浓淡，灯火依稀，豆笼阑珊，蔓延铺砖了一路，伴着老城主的缓缓离开的背影。

        赵南辰站在门口看着自家的老爹一步一步地蹒跚离开，暗淡的月色，不清明的灯火，将老城主的背影显得十分的模糊不清。

        赵南辰本来是操着自己的一双手冷眼看着的，心中还盘算着怎么样去得到王妃那个美丽的小娘子。

        大概真的是月色太凄凉，将场景显得浓墨惨状，赵南辰突然间发现自家老头的步伐很慢，而且背看起来陀着，似乎在也受不了什么重压。月光之下，泛着银银白光的，看起来是老城主斑白的双鬓。

        “爹！”

        老城主被自家儿子突然的一声给吓到。

        这声音里面是那样的紧张急切，但是惶恐的不确定，像极了赵南辰还是小孩的时候，每次在他要出门，要去处理城中的大小事务，要一整天离开这小孩的时候，赵南辰就是这样叫他的。

        老城主眼前似乎还有那个肉嘟嘟小孩的大大的眼睛期盼的看着他，什么也没有再说，却什么都在眼睛中说了清楚——爹爹，不要走好不好，儿子想要爹爹陪着。

        赵凌定眼一看，却只有蔓延开的无尽黑暗，他想着自己果然还是有点老眼昏花了，突然间又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一转身，果然看见自己的儿子在身后，也在呆呆的看着自己。

        心中突然间温暖，又带着说不清的离愁别绪，老城主不清楚这些离愁别绪的情感到底是怎么样来的，他心中突然有些要失去重要东西的慌张了，他想了想，大概是真的想到了赵南辰的小时候，可能受到了那个时候的情感影响，所以觉得要失去什么——当年的疏忽失去了太多和儿子相处的机会，等发现的时候，赵南辰已经长成了一个需要家法才能和他好好交谈的少年。

        “怎么了？”思绪回笼，老城主慈祥地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

        赵南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冷静地说出了声，他只是突然间发现自己以为可以顶天立地，能够给他撑出一片天地的老头，自己心里面其实很崇拜的父亲现在已经苍老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父子两就这样对视着，月亮或许温柔或许残酷。他们或许相隔在咫尺，或许又隔着怎么样也逾越不了的距离。

        赵南辰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的老爹，他甚至还在想自己今天发了什么疯，伸手挠了挠头。

        老城主耐心地等着自己儿子的回话，因为赵南辰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弯起一双眉眼，眼角的纹路细长，一脸的皱纹褶子却是一个温柔的笑，他轻声问赵南辰：“怎么了？舍不得老爹的离开？要不然老爹不走了，陪你睡？”

        似乎还是几十年前，赵凌还很年轻，他家的儿子也还没有长大。他在哄着咿呀学语的小孩。

        赵南辰可不知道他老爹现在这样满腔的柔情，连忙尴尬的摆手道：“不不不，不用了，老爹你也不看你儿子都多大了，哪里还用得着和您一起睡啊。”开玩笑！赵南辰可是好不容易将老头子给哄好了，把人给骗走了就是为了方便今天晚上做大事情，怎么可能还再让老头子和自己一起睡？

        他又突然想到了今天见到的王妃小丫头片子的眉毛，忍不住咂咂嘴，真是上等的货色啊，绝世美女，到了本大爷的手边，怎么还能妄想逃出本大爷的五指山呢？

        赵南辰担忧打发不了自家的老头，还加话道：“况且，就算儿子还小的时候，老爹你也没有陪过儿子啊。毕竟我们都是男子汉，是吧！”

        装作自己很累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赵南辰控制住自己不要表现得那样的迫切，伸手去关自己的门，合上门的那一瞬间，赵南辰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老头。

        老城主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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