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密室

城堡二楼，桃金娘的盥洗室。

        哈利满脸惊恐：“什么蛇佬腔？我不会！”他被阿米库斯用魔杖抵着，强迫他使出什么蛇佬腔打开密室。

        什么密室，什么蛇佬腔，他听都没听说过！

        “就是蛇语，波特！”阿米库斯咆哮着说。

        “威尔逊说只有你的蛇语可以打开密室入口。”阿莱克托冷酷地说。

        阿米库斯紧了紧揪着哈利衣领的手，魔杖凑近，“别跟我耍花招，小男孩！如果你非要浪费时间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吃一点苦头，钻心剜——”

        “不！等等！”伊莉莎不敢再装死，从地上爬起来，一骨碌跑过去，挤出笑容：“他真的不知道，卡罗先生，但我有办法让他想起来，真的！”

        阿米库斯放下魔杖，示意伊莉莎过去。

        伊莉莎冲到哈利跟前，假装帮他擦脸上的汗，给他使了好几个眼色，也不知道他明白了没有，就急忙说：“蛇语你会的，哈利，只需要一点想象力，你看到那个铜制龙头了吗，上面有一条小蛇，”

        她也是刚刚才想起来，通往密室的洗脸池跟普通水池有区别，它的龙头侧面雕刻着一只小蛇，位置偏僻，很难察觉。

        “想象那是一条真正的蛇，你在跟它说话，然后你对它说‘打开’。”

        哈利古怪地看着她，那表情好像在说：你在说什么鬼话？

        伊莉莎警惕地回头看一眼，生怕卡罗突然就来一发钻心咒，深呼吸，继续给哈利做思想工作：“记得你十一岁的时候吗，达利过生日，你在动物园释放了一条巴西蟒蛇，还记得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哈利睁大了眼睛，他从没把这件事告诉过别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但他想起来了，他确实跟蛇说过话，尽管那是无意识的行为，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

        “想起来了吗？波特！”阿米库斯很不耐烦。

        “马上就想起来了！”伊莉莎抢先回答，一边疯狂给哈利使眼色：不想受折磨就先照他们说得做啊！

        “我可以试试。”哈利干脆地说，他也明白眼下的情况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在伊莉莎的搀扶下，他勉强站起来，找到刻着蛇形纹路的铜制龙头，盯着那条蛇的眼睛，张嘴道：“打开。”

        他说得是英文，龙头没有任何反应，气氛有点尴尬。

        “第一次尝试，肯定是有失误的，”伊莉莎赶紧打圆场：“再来，多试几次肯定就行了！”

        哈利点头照做，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一定傻透了，他继续盯着蛇，不断复读：

        “打开，打开，打开……”

        他连续说了好多遍，都是英语，终于在某一声变成了书里说得那种，嘶哑的，低沉的，根本听不懂的语调。

        他还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变了，像个复读机一直念，直到铜制龙头上的小蛇蠕动着消失，阿米库斯才阻止他：“停下。”

        龙头发出刺眼的光，水池逐渐沉没消失，一条十分粗大的水管出现在他们眼前。

        “天哪，传说是真的！密室果然需要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能打开，怪不得我找了一整年都没发现！”阿莱克托看着打开的密室入口，满脸的敬畏与震撼。

        阿米库斯轻蔑地看了眼哈利：“你认为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一个愚蠢的格兰芬多？”

        伊莉莎和哈利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当然，是在阿米库斯看不见的地方。

        他们不想体验钻心咒。

        阿米库斯推了他们俩一把：“你们先下去。”

        伊莉莎想都不想，对哈利说：“闭上眼睛，就像坐滑梯一样。”然后，扶着他，两个人一前一后滑进去。

        这感觉太神奇了。

        在穿过滑腻的管道，被地下水库的湿气吹了个满脸时，伊莉莎甚至产生了一种正在游乐园体验激流勇进的错觉。

        随着管道的坡度突然变平，他们像豌豆射手里的种子一样，噗得被管道吐出来，一前一后摔在平地上。

        然后他们对视一眼，果断向两边闪开，因为身材强壮的阿米库斯也摔出来了，他的复方汤剂开始失效，已经变回原形。

        阿米库斯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发出比他们响得多的声音，可以想象，如果被他砸在身上，恐怕是要当场骨折。当然，阿米库斯本人就不太幸运了，阿拉克托几乎是在下一秒被管道喷出来，在半空中划出一条流畅的抛物线，完美坠落到她哥哥的脸上。

        场面一度极其难看。

        “阿莱克托，你该减肥了。”阿米库斯把妹妹推下去，没好气的说。

        阿莱克托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污渍——她也恢复原形了——一个个子不高但身材强壮的女人。

        她对兄长的话感到愤怒：“威尔克斯说过我的身材完全正好，没有任何需要改变的地方！”

        阿米库斯咬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十四年前的事了，阿莱克托，你现在的年纪足够生养一打孩子！”

        阿莱克托吼道：“那又怎么样？十几年来我一直很注重保养，从没变化过！”

        “你这个愚蠢的傻瓜，当年他就在骗你！”

        “你胡说，他从来没骗过我，他说他爱我！”

        阿米库斯受不了他妹妹了，嘲讽冷笑：“哦？他爱你，那他为什么娶了别人呢？”

        “……”阿莱克托语塞，撩了撩头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

        兄妹俩上前来，抓住伊莉莎和哈利，一人押着一个，往里走。

        伊莉莎默默想，黑魔王在招收核心成员的时候绝对是少定了一条标准：拒绝恋爱脑。

        卡罗妹妹果然是想召唤出蛇怪。

        他们被带到密室的最深处，蛇怪盘踞的地方，阿莱克托转头对伊莉莎说：“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召唤出那个东西吧？”

        伊莉莎摇头说：“蛇怪只听继承人的话，只有黑魔王本人来才能把它召唤出来。”

        阿米库斯精明地要死，戳穿她：“我知道大家伙在里面沉睡，我不相信它能分出血脉的区别来，你现在就让波特说蛇语，把它叫醒！”

        伊莉莎只好转向哈利：“那你就试着跟它说说话吧。”

        哈利震惊：“我说什么？”

        伊莉莎：“你可以恭维它，赞美它，称呼它为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请他出来执行净化学校的伟大计划，把肮脏的血脉，哑炮，泥巴种通通赶出学校。”

        她拼命对他使眼色。

        哈利心领神会：“我懂了。”

        他清清嗓子：“你好，你好。”在确定自己发出的是蛇佬腔之后，才对着蛇洞说：“亲爱的，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这里没有你的继承人，学校里一切都好，每个学生都是纯血出身，他们热爱黑魔法，魔力强大纯粹，您的理念得到了完美贯彻，请继续沉睡吧。”

        说完，蛇洞没有任何反应。

        伊莉莎和哈利一齐看向阿米库斯，用表情告诉他：我说得没错吧，蛇怪只听继承人的话。

        阿米库斯怀疑地盯着蛇洞，又看看他们，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但又说不上来问题出来哪里。

        “你是按这个小丫头说得照做的吧？”他阴沉着脸。

        “当然。”哈利面不改色地说。

        阿米库斯脸色扭曲：“你现在再说一遍！”

        于是哈利用手做喇叭，继续对着蛇洞高呼：“睡吧，睡吧，我最敬爱的萨拉查·斯莱特林，霍格沃兹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密室永远是你的家！”

        他说了两遍，确保长度跟上次一样。

        话音落下，蛇洞还是紧闭如常，密室安静地连水滴了几下都能听清。

        阿米库斯掏了下耳朵：“是我的错觉吗？”他愤怒地说：“我总觉得这小子说得跟上次不一样！”

        阿莱克托耸肩：“不知道，我听起来都差不多。”她转向兄长，“那现在怎么办？”

        “带上波特和威尔逊，马上走！”

        “那密室怎么办，我们要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密室！密室！阿莱克托，只有你一直想着这个愚蠢的密室计划！”阿米库斯气急败坏地冲他妹妹嚷嚷：“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也许邓布利多下一秒就会赶到！”

        “好吧，”阿莱克托不服气地说：“那威尔逊怎么办？你要把她交给主人吗？”

        “没错，这小丫头的大脑封闭术学得不错，我花了一整年也没挖出有用的消息来，但没有关系——”阿米库斯露出残忍地表情：“吐真剂和钻心咒会让她说出实话的。”

        伊莉莎哆嗦了一下，哈利担心地望着她。

        阿莱克托没有动弹：“我认为你不应该这样对待威尔克斯的孩子，她很小就失去了父亲，她只是被邓布利多和凤凰社那班人洗脑了。”

        梅林作证，伊莉莎生平第一次觉得恋爱脑竟是如此可爱！

        阿米库斯可不这么认为，他要被这个傻妹妹气死了。

        “你个傻瓜，他根本不爱你，他背弃了你们的婚约，娶了别的女人！这个小女孩就是他背叛你的证据！”

        “那个，那个，咳咳，”伊莉莎觉得有必要挽救一下自己：“其实我爸爸没有你说的那么绝情，对于当年的事，他一直很后悔……”

        “后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后悔了？”阿米库斯冷笑。

        伊莉莎没想到他会刨根问底，只能当场现编：“我，我在爸爸的书房里找到过一些老照片……”

        阿莱克托抓住她：“谁的照片？是我的吗？”

        见伊莉莎用饱含暗示意味的眼神冲她点了点头，阿莱克托眼中顿时迸发出无限柔情，“梅林啊，我就知道……”她的目光肉麻到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阿米库斯打断她们：“你见过她的老照片？那你倒是说说，阿莱克托年轻的时候喜欢穿什么款式的长袍？”

        伊莉莎：“……”

        这个她没法儿编。

        阿莱克托神色地不快地咬着嘴唇，冷眼旁观她的哥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手脚利索地挖出一条通往地下河的水管。

        “我们就从这里出去，我提前查看过了，这条河可以直通伦敦，等出了霍格沃兹，邓布利多就别想再抓到我们。”阿米库斯洋洋得意地说。

        “嗯。”阿莱克托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阿米库斯懒得理他的妹妹，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布包，把胳膊伸进去在里面一顿搅动，小小的布包里发出了沉重地碰撞声，好像里面有数不清的空间，存放了很多体积巨大的东西。他找到了想找的东西，似乎还很重，他咬着牙把那个东西拉出来

        ——是斯内普的那只破了皮的装着魔药的箱子。

        那玩意儿似乎相当重，连阿米库斯这样的大块头都很吃力，他忍不住抱怨：“该死的，阿莱克托，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阿莱克托刚刚被迫戳破了一个爱情谎言，现在心情很不好，懒懒一掀眼皮：“要我说你才是个蠢货，阿米库斯，你为什么要像个下流的麻瓜一样用手而不是用你的魔杖？”

        “我不能！”阿米库斯脖子涨得发红：“彼得给我的这个袋子是半成品，它可能会直接崩溃！”

        阿莱克托正要发作，哈利举手打断他们：“那个，我有一个问题，”他指着水管说：“它还没我的大腿粗，我觉得我们没办法从这里通出去。”

        阿米库斯已经把箱子拿出来了，“不需要你操心这个，波特！”他用魔杖一指，箱子就灵活地弹开，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魔药瓶。

        “我想西弗勒斯一定留了缩骨剂。”他沉吟道，“缩骨剂飞来。”

        两瓶锁骨剂飞到他手里，两瓶就是两人份的量，他没把伊莉莎和哈利算在内。

        所以哈利第二次举手发问：“我们怎么办？我不可能从这么窄的地方钻进去，”

        “伊莉莎也不行。”他看了她一眼，补充道。

        阿米库斯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收起箱子，站起来，朝伊莉莎一挥魔杖。

        她瞬间感觉世界都变了，盥洗室被放大了好几倍，哈利和卡罗兄妹的脸在慢慢升高，升到她必须要昂起头才能看见他们的高度。

        在平齐的视线下，她只能看见他们的裤脚和满地滑腻的液体。

        伊莉莎下意识喊出声：“你对我做了什么？”一出声她就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她听到了一种奇怪的语言从自己嘴巴里跑出来，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一种——

        “吱吱！”

        天哪，她发出了动物的声音！

        伊莉莎不敢相信，试探着又叫了好几声：“吱吱吱吱吱！”她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和身体，光滑洁白的皮肤不见了，纤长的手指也不见了，她现在只有满身的雪白皮毛和一双覆盖着毛发的锋利小爪子！

        她变成了一只雪貂！

        哈利亲眼看到他的好朋友从人变成动物的过程，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自己也经历过一次。惊恐爬上了他的脸颊——特别是在看到，阿米库斯向他转过来时。

        哈利紧张地后退一步，第三次举手提问：“可以把我们变成蟾蜍吗？雪貂好像不会游泳，我不想被淹死……”

        阿米库斯愤怒地一挥魔杖：“住口！你没有资格跟我提条件！”

        好了，现在哈利跟她一样高了，两只雪貂小眼瞪小眼，都在对方乌溜溜的黑色眼珠里看到了自己的新形象。

        忽然，她的后颈变得紧绷，脚下一阵悬空，整个人就被提到半空中。她用余光瞥见，另一只雪貂也被提了起来，双脚乱瞪，惊恐地望着她。

        她注意到，哈利就算变成了雪貂，腿上也有一条很长的伤口，血迹渗透出来，在雪白皮毛的衬托下显得愈发可怜。

        伊莉莎试着用雪貂语跟他交流：“吱吱吱，吱吱吱吱！”我通知邓布利多了，他很快就来救我们。

        哈利也用雪貂语回道：“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真的吗？我们都要被带走了，他怎么还不来！

        伊莉莎：“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很快，耐心一点，见机行事！

        哈利没机会回答她了，他被阿米库斯粗暴地塞进了口袋里，很快，伊莉莎也失去了视线，她被塞进了阿莱克托的口袋。

        在黑暗中度过了几分钟，突然，伊莉莎被一股令人窒息的束缚感卡住了，像是有人带着她强行穿越什么极狭窄的地方。

        她被挤得想吐，听觉也受到了阻塞，耳边只有呼噜噜地贴着管壁摩擦的声音，间或有风或者水流的声音幽幽地灌进来，但即使是那种声音，听起来也像是经管道压缩过后的效果。

        又闷又潮，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大约在管道里潜行了五分钟，阿米库斯那经过压缩效果处理过后的声音在脚下响起，他焦急大喊：“快跑，邓布利多来了！”

        伊莉莎顿时倍感振奋，校长终于来了！

        另一边，哈利也激动地快要哭出来，他这一晚上太难了，先是迷宫里的炸尾螺，巨蜘蛛，斯芬克斯，又被食死徒抓住威胁，现在还要像一只臭虫那样横穿恶心的下水管道！

        “该死，老东西怎么发现的？！”阿莱克托气愤大叫。

        呕！

        她一生气，身体就变得气鼓鼓的，伊莉莎被挤得更想吐了。

        不过，话说……邓布利多要怎么营救他们呢？她实在很难想象，穿着考究的白胡子校长缩成一团，穿越管道追击食死徒的模样……

        邓布利多当然不会穿越管道，那样太愚蠢也太不体面了。

        他想了一个很聪明的办法——请来好几个傲罗，在卡罗兄妹必经的管道上方蹲守，等魔法探测器显示他们经过的时候，就将管道两头堵死，卡罗兄妹为了避免窒息，就不得不从管道中间破壁而出。

        他们的计划非常成功，阿米库斯首先憋不出冲了出来，像一只慌张的袋鼠。但他溜得很快，赶在咒语击中他之前侧身一躲，天色又黑又沉，他能很好的借助湿润的沼泽和灌木掩藏住自己的身形。

        他的动作又快又帅，唯一的失误就是口袋里哈利雪貂趁机跑走了。

        阿莱克托比他晚一步跳出管道。她冲出来的时候，伊莉莎也跟着全身一松，终于摆脱了那无处不在的挤压感，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就听一个浑厚熟悉的声音：“昏昏倒地！”

        穆迪向阿莱克托发射了一个昏倒咒，后者被击飞出去，没空管口袋里的雪貂，伊莉莎就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体，摔进了一个湿乎乎的坑里。

        呸！伊莉莎吐掉嘴里的泥水，一抬头，就和一双黑亮亮的小圆眼睛四目相对。

        “吱吱吱吱？”你也逃出来啦！

        “吱吱，吱吱！”是呀，是呀！

        他们来不及高兴，一道魔咒就擦着哈利雪貂的脑袋飞过去，是阿米库斯追上来了，他朝他们举起魔杖——

        电光火石间，两只雪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要不，分头跑？

        像心电感应一样，两只雪貂赶在第二道魔咒打过来之前，各自掉头就跑，魔咒打在他们中间的泥泞地上，溅起了灼热的泥水花。

        阿米库斯果断先去追哈利，但哈利跑的方向很幸运，邓布利多正往那里走。阿米库斯就放弃了大难不死的男孩，转头去追赶另一只雪貂。

        ……

        伊莉莎从没觉得自己的身体这么灵敏过，她一边跑一边还要上蹿下跳着躲避着各种咒语攻击。

        她逐渐失去方向感，越跑越远，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很快她看见了一个湖，一个大的看不到边际的湖，她来不及思考，直接纵身一跃，扑进湖里。

        一大口湖水呛进嘴里，咕噜咕噜咕噜！

        所以雪貂到底会不会游泳？！

        伊莉莎扑腾着四肢，努力让这副身体适应湖水的浮力，渐渐地她找到了一点平衡，慢慢地她就能控制方向了，还能加速！

        她信心十足地拨起小爪子，奋力游向湖中心。

        扑通一声，阿米库斯也跟着下来了，但他这次很不幸运，没游多远就被一只巨乌贼盯上，驱赶着逃回岸边。

        这片湖里的大型水生生物似乎很排斥人类。

        伊莉莎也看到巨乌贼了，她一开始还想躲来着，可是它看起来体型那么大，样子那么恐怖，性格却很温柔。

        只是用触须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顶就游走了。

        所以——

        她知道这是哪里了，这是黑湖！只有学校的黑湖才能养出这么大的乌贼！

        所以她还在学校的范围内，只要顺着黑湖游回去就能回家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四只小爪子奋力地刨水，游了好长好长时间——可能也没多长，但她实在太累了，就觉得时间好像停止流逝了一样。

        终于，她看到了熟悉的，歪脖子的山毛榉，德姆斯特朗的幽灵船，还有布斯巴顿的粉蓝色马车。

        她回来了！

        更惊喜的是，岸边还站着一个红头发的高挑背影——是乔治！

        这简直太好了！

        伊莉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划拉到岸边，浑身湿透，精疲力尽地爬上岸。皮毛湿哒哒地挂在身上，简直是这个世上最沉重的累赘，但是没关系，希望就在前方！

        她一步三喘气，好不容易走到那个红发男孩身后，抬爪，扯了扯他的裤脚。

        红发男孩回头了，不是乔治。

        是弗雷德。

        他一看到雪貂，就绽开一脸坏笑。

        这简直太不好了！

        果然，弗雷德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掐住她的后颈脖子，提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一只雪貂？”

        伊莉莎用尽全力，丢了一个熟悉的眼神给他，希望他能认出自己来。

        夏夜的风吹拂起红发，弗雷德眼眸微垂，那双与乔治别无二致的蓝色瞳仁中，一抹熟悉的温柔一闪而过。

        但下一秒，他说出来的话却很令人窒息。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雪貂主动搭讪呢，你看起来跟强尼很配，我把你带回去跟它做朋友怎么样？”

        什么？！强尼？！

        不，不要强尼……

        她虚弱地想，然后头一歪，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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