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梅若华又眨了眨眼，甚至还歪了歪脑袋，神态像极了犬科动物。

        “她”是听懂了的，但眼下的“梅若华”则不是。

        梅若华假装疑惑的“呜呜”了声。

        洪七笑出声：“黄兄弟，你是糊涂了不成，这狼女从小在狼群里长大，怎么能听得懂人言呢？”

        “即便是从小被狼教养长大，身体依然是人的，只不过跟牙牙学语的婴孩一样，需要慢慢学习罢了。古籍中也不是没有先例。”

        “哦？”洪七有些兴味，“那这么说黄兄弟就可以做到。”

        黄药师回头，即便知道洪七故意激他，还是很给面子的上钩：“有何不可？”

        洪七哈哈大笑，明明是规整平常的衣物，硬是被他穿的放荡不羁，仿佛以此才可以彰显他乞丐头子的标识。

        黄药师嫌弃的移开目光，垂眸看仰头看自己的少女。

        梅若华只见他捏着碧玉萧点在她的腿上，碧玉触感微凉，青年眼底带着几分危险的凝视。

        “站起来，像刚才一样。”

        黄药师用碧玉萧尾架着梅若华站起来，两人站的不远，黄药师却微妙的保持了距离。

        梅若华顺从的站起来，很服软的发出讨好的“呜呜”。

        征服野兽最好的做法就是打败它，令它臣服。

        黄药师有些嫌弃的拧眉，但又对梅若华顺从的姿态感到满意，用玉箫代替手将梅若华耳侧滑落的碎发推了推。

        洪七建议：“黄兄弟可要再收个女弟子？”

        “女人麻烦。”黄药师很冷淡的说，“而且，这狼女还不够格。”

        “玄风，你看着她。之后带她一起回桃花岛。”

        “是。”

        陈玄风目光在梅若华脸上顿了下。

        彭城回东海称得上路途遥远，丐帮遍布各地，门下管教很是有些难度。洪七这个丐帮头子崭露头角，很是有些人看他不满，见黄药师点头要带梅若华回去，才放心离开。

        黄药师虽然算不上享乐主义，但也不会委屈自己，偏生他是个文韬武略的全才，陈玄风也在他手底下练就了一身好驭技，马车赶得又快又稳。

        陈玄风在车外当马夫，梅若华和黄药师则坐在车里，正好也乘机教梅若华说人话。

        梅若华手脚俱被锁上一尺长的铁链，用以束缚她克制自己只用双足行走。她气得“嗷嗷”叫唤，脑袋上又挨了记玉箫，嘴巴也被绑上了布条，只得乖乖坐在原地昏昏欲睡。

        黄药师手肘撑着矮案，目光沉静的看着梅若华，少女这段时间被将养的愈发娇嫩。

        他淡淡的开口：“玄风，你在想什么。”

        陈玄风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师傅，我不太懂你为什么要带走这狼女还要带回桃花岛。”

        “您与丐帮洪前辈的谈话我听到了，他”

        “洪七心肠软，见不得世间不平事，也见不得可怜人。

        他因狼群养育幼女起了恻隐之心，又因自己无故虐杀狼群心生愧疚。

        见我对这狼女感兴趣，又知我好强好胜，便故意激我，想让我教这狼女人情世故、人伦百态。

        但玄风，

        是我先对这狼女感兴趣，将其强行带离狼群的。”

        陈玄风哑口，微微侧身，从摇晃的轻薄的布帘子的缝隙里可以看到梅若华娇美面容上的酣然睡颜，以及黄药师清隽面容上的思索专注。

        ——

        桃花岛。

        古代交通不比现代，动辄数月，长则数年。黄药师在梅若华身上似乎有无限的耐心，以往教导徒弟总嫌徒弟笨拙，不能一点就透。

        在梅若华这个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利索的狼女身上，却可以一字一句，逐句教导，就像是真的在从小养育一个婴孩一样。

        受原主影响，也有在无尽监牢呆太久的原因，梅若华真真正正的将一切都重新学习一遍。太多事情需要肌肉记忆去驱动，就像是一个人待太长时间，骤然开口发现有短时间不会说话一样。

        习惯是个太可怕的东西。

        未来的东邪在感兴趣的事物上的耐心也令人咋舌。

        曲灵风刚从海岸练完碧波掌法归来就看陈玄风站在书庐外捏着扫帚闷闷不乐，不住往庐里瞟过去。

        庐内黄药师站在梅若华身后，少女端端正正的坐着，手里捧着本《诗经》。

        她正念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微微一顿，回头看了眼黄药师。

        “怎么，又不会了？”

        “不是。”梅若华摇了摇头，再一次发问，“你为什么让我做你的徒弟。”

        灵魂不同的梅若华这几个月里进步堪称恐怖，但走向却逐渐和原著走出了岔。

        原著对于配角、炮灰的事情着墨不多，但梅超风确确实实是黄药师的三徒弟没错。

        但前段时间青年又带回了一名聪慧机敏的少年，取名陆乘风。

        梅若华带着疑虑心不在焉，黄药师捏着书卷敲了下她的头示意她回神。

        梅若华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盯着他，脸上写着固执。

        黄药师淡淡的看她，将书放到了桌上：“既然不想学了就出去帮忙干活。”

        彼时的桃花岛还没有哑仆，黄药师充分发挥了“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栖”的“凤凰”特性，将岛内的杂务尽数扔给了几个徒弟。

        梅若华甚至怀疑这人就是假借收徒，收几个忠心耿耿的免费奴仆。

        曲灵风走进来，娴熟的将乱糟糟的桌面收纳规整，并将抽出来的书籍杂务放回书架箩筐，效率之快、质量之高堪称专家。

        “师傅，梅姑娘，可以吃饭了。”

        黄药师说梅若华眉眼艳丽，然而不言语无表情时又含着些赛霜寒意，故帮她起名梅若华。

        走向奇怪，似乎和原著还有些关系，又似乎没什么关系。

        梅若华第一次攻略，也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这是否正常。

        但黄药师这种人物，要攻略他委实不是一般的难，这是个被塑造的近乎神迹的男人，殷勤不可、冷漠不要，以至于原作中的伴偶冯蘅都显得黯然失色，不太般配。

        甚至，金老笔下东邪对弟子复杂的感情又是从何而来？太过奇怪。

        她从来不相信没有根由的情。

        这真的是“051”帮她走了后门的新手局吗？

        梅若华再一次对此表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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