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035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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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靖望着齐英离开的方向苦笑了一下，又无奈的摇摇头，“没有的事，小将军多想了。”
“你这样子，倒不像是没事。”秦晏道，她看着陈靖，肯定地道，“你喜欢公主。”
陈靖愣了一下，沉默地看着她。
便是默认了此话。
秦晏问道，“为什么？”
她都看出来了，陈靖也没再隐瞒，“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我就是个普通的护卫军，怎么能配得上她。”
秦晏也想到了这个原因，她的脸上有些犹豫，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事情。
良久之后，她劝道，“爱情没有高低贵贱，我想公主也不会在意的。”
“可是我在意。”陈靖急迫地说道，“我不想有人在背后议论她。再说我们之间，也不会有好结果的。与其以后让她伤心，还不如借此早早的断了。”
“那你呢，如果，我是说如果，”秦晏想了一下，终是艰难的开口，“如果你有了更高的身份，你会勇敢的去追求公主吗？”
陈靖自嘲道，“怎么可能呢。我爹娘就摆在这里，我的出身永远都是商贩和厨娘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有别的身份。有些东西不该是我的，无论中间我是否拥有，到最终它也不会是我的。”
他最后的这句话，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一样，重重的打在秦晏的脸上。
如果不是确定他不知道事实，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脾性，秦晏会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己。
秦晏的内心有一种冲动，她想不顾一切，把内心的秘密都说出来。
可是她不舍得。
现在她进宫嫁给齐卫无望，如果再没有秦颂之女的身份，那她以后再也没有能见到齐卫的机会了。
这最后一丝的希望，她想抓住。
可是如果这一切要建立在陈靖和齐英的感情之上，秦晏的心里又有些难过。
等文娘买好秦晏嘱咐的东西过来时，就看到秦晏正呆愣地站在路边，而陈靖也在她的身旁，出神地看着别处。
文娘走过去，停到秦晏的面前，“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秦晏回过神来，看着文娘脸上的关心，秦晏的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烦躁，“我没事。对了，军营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说完，和陈靖打过招呼之后转身就走。
文娘有些担心，追着她低声下气地问道，“小姐，是不是陈靖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没事，有什么话你一定和我说，回头我给你出气！”
她一直追着问，秦晏有些不耐，“都说了我没事！”
虽是没有发火，但秦晏到底历经战场生煞，积累了满身的戾气。只是语气上稍微严厉一些，就震慑住了文娘。
她吓的立刻松了手，低头讪讪地揪着衣角。
看她这怯懦的样子，秦晏只觉得更加烦躁。她也没解释什么，直接转身走了。
留下文娘看着她的背影走远，才回身盯着陈靖，“老大，你是不是惹秦小姐生气了？”
语气严厉无情，微眯着的眼睛里还带着些刻薄，仿佛和方才在秦晏面前的温顺和善的文娘，不是一人。
陈靖摇头。
文娘却不听他的话，直接朝陈靖的肩膀狠狠地打了两下，“你个逆子，秦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你竟敢惹她生气？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要气死老娘啊？！”
陈靖没有躲，像是习惯了一般，生生地挨下她两巴掌。
等文娘打完了消了气，他才道，“没什么事我回家睡觉了。”
他下了夜值，又帮她们买东西跑了一早上，到现在还没有休息过。
文娘瞪他一眼，“睡什么觉，家里活不用干啊？赶紧回去劈柴去！一天天的，是不把老娘气死你不甘心是吧，兔崽子，当初老娘就不该生你！”
文娘骂骂咧咧的说完，小心地护着胳膊上挎着的篮子，想要回将军府。
早上秦晏说想吃她亲手包的饺子，篮子里是她刚买好的新鲜的食材。
“娘。”陈靖忽然开口叫住她。
文娘没好气地道，“叫老娘干嘛？！”
看着她低头小心地检查篮子里食材的样子，陈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是你亲生的吗？”
文娘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之后语气更加凶悍，“你不是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难道还是从茅房里捡的？你个不孝子，是不是进了护卫军之后胆子大了，敢不孝顺老娘了？”
“那为什么你对我永远都是非打即骂，不论我做了什么事，在你眼中我永远都是最差的那个？弟弟妹妹也就算了，为什么秦晏一个外人，在你眼中都比我重要？”
这么多年下来，陈靖心中的委屈实在是憋不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爹娘生的，弟弟妹妹都可以受尽娘的宠爱，唯独他从能走路开始，就要干活，为家里牺牲。
不光如此，从记事到现在，他从未得到过娘的一个笑脸和肯定。
不管他做了什么好事。
好像在他娘的心里，他陈靖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世界上的人。
就连邻居就说，如果不是爹在，早在婴儿时期，他就因为娘的疏忽，已经病死了。
他不懂。
“反了啊反了，”面对他的突然质问，文娘睁大了眼睛，撒泼地斥道，“你个臭小子，你竟然敢和秦小姐比？痴心妄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哪点和她比得起？”
看她理所应当的回答，陈靖心中忽然就释然了。
真是可笑，他还在希望些什么。
“行，我先回家劈柴了。”他认命一般地道。
街上人群来来往往，不时有女子抱着怀里的孩童经过。
看他们母慈子孝的画面，陈靖心中不禁闪过一阵悲凉。
这便是他的命吧。
一个不被母亲所期待，所善待的命吧。
他这样的人，就该如此平淡地活在京都这万万人之中，一辈子默默无闻，安静平凡地生老病死。
幸好，公主已经走了。
想到这，陈靖有一丝庆幸，没被公主看到方才的画面。
公主那样的人，单纯，热情，善良，正义，光鲜明媚。她应该和这世上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站在一起，两人身份相当，家世匹配，举案齐眉，恩爱到老。
而不是和自己，一个不受宠爱，艰难长大的商贩之子。
他甚至都觉得，哪怕只和自己站在一起，都有辱她的名声。
不过过了今日，她应该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吧。
陈靖掩下眸中的失落，平静地回了家里。
而被他想着的齐英此时，却在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
和陈靖分开之后，她忿然地准备回宫。只是临回去的路上，想到今天偷溜出宫，回去肯定要被皇兄念叨，就拐到了一家糕点铺子，准备买几样点心先贿赂一下嫂嫂，让她在自己挨批的时候，帮忙说两句好话。
她身份尊贵，来的多了，铺子里的老板也认得她，便亲自给她准备了一个包间，端出最新刚上的糕点，想让她挑选。
正在包间里等待的时候，齐英无聊地趴在窗户上向外看。
好巧不巧的，那扇窗户对着的，是铺子后街一条偏僻的小路。
路上一双人影，正在匆匆走过。
齐英刚开始本是没在意，毕竟那一身粗布衣裳，自然入不了她的眼。
可是待那衣裳的主人不经意转了一下脸，齐英看清她的面容，大吃一惊，不禁叫了出来，“清丽表姐？”
猛然听到这声音，霍清丽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楼上窗户后面的齐英。
看着站在霍清丽身边的男人，齐英迅速反应过来，“他就是杨穹？表姐，你们”
要私奔！
霍清丽双眼含泪泫然欲滴，“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英英，你能不能装作没看到我？就当是表姐求你了！”
她旁边的杨穹也是，弯腿想朝齐英跪下，“公主，求你成全我和清丽吧！我发誓，这辈子一定对清丽好，就是当牛做马，我也会好好的伺候她！”
齐英了解霍清丽，她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如非是姑母那边又强迫她了，她是不会做出这等离谱之事的。
可是如果现在放任他们离开，齐英不知道是帮了霍清丽，还是害了她。
毕竟聘为妻，奔则妾。
这杨穹，当真值得表姐这么做吗。
看她发愣，杨穹的眼神闪了一下，立刻扯着霍清丽的衣袖，拉着她就向前跑。
霍清丽犹豫了一下，看齐英没有说话，霍清丽终是下定决心，抱紧怀里的包袱，跟着杨穹离开。
脚步声想起，叫回了走神的齐英。
她反应过来时，面前已没了两人的身影。
不知为何，齐英的心里闪过一丝恐慌，她朝着空阔的巷子大声叫道，“表姐！”
已是无人回应。
门外的侍卫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进入，“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让这些侍卫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齐英张张口，却没有说出来。
霍清丽那样为爱孤注一掷的勇气，齐英想想，心里却是佩服她的。
算了。
就当是为了成全她吧。
“没事，去催一下掌柜的，我急着要回宫。”齐英道。
侍卫检查了一遍，见房内无异样，点头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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