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割袍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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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定,一室沉寂。
原本该自落地窗透入,将屋内分割出明暗光影的阳光,像是被乌云遮住了般没有再洒下光来,于是不论欧阳宸看似慷慨赴死,实则垂死挣扎的“淡然”神情,柳天仰看似痛彻心扉,实则暗含冰冷嘲讽的“漠然”目光,以及掌门那袭盘桓不定的黑袍,都被染上了肃杀之色。
不过这份死寂,却骤然之间就被一声清锐的剑鸣打破。
然而这一剑,砍向的并非是已然引颈待戮的欧阳宸,而是随着柳天仰的动作而被扬起的衣衫下摆。
“我柳天仰宣布,从今时今日起,与我的师弟欧阳宸割袍断义,往后我与他之间唯余大义,再无恩情。”
飘落的布匹中,柳天仰再度举起了剑,朝着从刚刚起就没再动过的欧阳宸斜劈而下。
然而就在剑锋割过动脉的前一瞬,在一记清脆的金石碰撞之声后,那剑却兀自脱手飞出插进了墙壁之中,直到黑袍男子的声音响起,还仍在震颤不休。
“我看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我相信宋盛空确非欧阳所害,”黑袍男子摆了摆手,眉间浮现出了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刀刀剑剑,还有赌咒毒誓什么的也都收拾起来吧,你们来之前我刚得到消息,祈年殿派来的使者将于两日后抵达,与我望天楼商量共同解决临安城之事,该要如何应对,你们两个可有什么意见?”
……赢了。
在心底暗暗的舒了一口气,欧阳宸用力攥紧了一手的冷汗,竭尽所能的抑制住体内四处流窜的狂喜后,转过头望向掌门时,目光还带着一丝丝的战栗。
说实话,欧阳宸这是玩了次命悬一线的赌博,赌的就是自己对掌门心思的揣测——就算他已猜出宋盛空的死因,但由于没有证据,若非自己亲口承认,他不太可能凭主观臆断将自己置之死地,只不过欧阳宸没料到,他居然能想出“借柳天仰之手”这种又阴又狠,一石二鸟的法子。
如今宋盛空已死,柳天仰恨不得杀自己而后快,今天这一番折腾后,恐怕自己和柳天仰也只能维系个表面的和平了。
不过现在的他,必须先得把精力集中在掌门所言之事上,暂时没有心思去思考今后该如何与柳天仰相处。
“祈年殿的使者?”撑着膝盖站直了身,欧阳宸连额上的冷汗都未来得及拭去,“数十年来,祈年殿和望天楼只有刀兵相向,若不是隔了条赤海道,恐怕早已是横尸千里血染万疆了,他们今番派使者前来,就不怕这使者有来无回吗?”
“师父说过,乱世之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瞥了一眼黑袍男子,柳天仰略作思索后不疾不徐的插话,“祈年殿所扶持的烨国,虽然看似一片盛世昌隆之景,然则西有忘川之畔突然发难,东有望天楼和华藏宗蓄势待发,若是雪山上的彤雨阁一举南下,祈年殿便当真要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师兄的意思,是祈年殿想假意与我望天楼修好,从而利用我们牵制住华藏宗,以暂时保住东南边境的稳定,等到料理完彤雨阁和忘川之畔再来坐收渔利?”
刘海重新掩住了双瞳,欧阳宸像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脸上是对望天楼毫不掩饰的担忧之色。
“是的,所以我认为望天楼应当静观其变,只对祈年殿使者以礼相待便可,楚国背后有华藏宗支持,而那帮和尚绝非等闲的善类,他们铁定不会满足于临安城这尺寸之地,而他们如若想要扩张,往北比往南要容易得多,而等华藏宗和祈年殿打起来,望天楼再饲机而动也不迟。”
柳天仰侃侃而谈,语言流畅而得体,似乎已全然方才要斩杀欧阳宸时的纠结和踟蹰,而他一番话下来,顿时将关键问题都阐述了个清晰透彻。
“天仰所言不错,”一边听两位徒弟分析局势一边在屋内悠闲的踱着步,黑袍男子等到柳天仰说完才云淡风轻的笑道,“不过你们能想到的,阮明国师自然也能想到,既是如此,他还肯遣使前来,我想,应该是还有别的什么企图吧。”
“其他的……企图?”
两人异口同声,带着似乎是佯装出的瞠目结舌脸看向黑袍男子。
“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吧……”黑袍男子不置可否,似有些无奈的坐到了椅子上,当然,只是看上去无奈而已,“不过防范一下总是没错的,我记得上次肃清南海是十年前的事了吧……”
“师父的意思,是担心祈年殿与南海的那些小门派暗中勾结?”
欧阳宸试探性的答道,没人能看见在掌门提到“肃清”一词时,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带着那么一星半点不自然的颤抖。
就好像在拼命的压抑着什么一般。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颇有兴致的吟了句耳熟能详的诗,黑袍男子用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桩不大不小的麻烦啊。”
“那师父是准备……”
“兵分两路吧,”脸上的笑意隐约深了几分,黑袍男子停下手上的动作,一波锐亮的目光直扫向面前的二人,“天仰负责接待祈年殿使者,欧阳负责前往南海斩草除根,就这么决定吧。”
“是,那我先告退了。”
恭恭敬敬的朝掌门鞠了一躬后退出了房间,欧阳宸虽然从转身到踏步都为显露出异常,然而他的内心却是用“逃一般的”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害怕,害怕再在这里多呆一秒,一直潜伏在心底深处,被强迫着沉睡了很久的名为杀意的凶兽会突然苏醒,并操控着他去和那黑袍男子鱼死网破。
那时候,他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而在他走后,屋内就只留下了掌门和柳天仰二人。
“怎么,天仰还有何事?”
若无其事的一抬眸,黑袍男子淡笑着看向柳天仰。
“我想知道,”柳天仰俊面微波,顿了顿后低声问道,“这次祈年殿来的是谁?”
“慕景霁,祈年殿的入室弟子之一。”
待到柳天仰也离去好一会后,黑袍男子才从座位上站起来踱到窗边,这时候乌云散去日华倾洒,然而那阳光在落于其身畔后,却只融化成了一片深邃的冰冷。
或许说是隐寒,更加恰当。
我的好徒儿们啊,你们的演技,当真是越来越刁钻了。
作者闲话:
三个男人一台戏,人人都有小秘密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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