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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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中考，放学的时候就要把书从教室搬走，住校生搬回寝室，走读生搬去教师办公室。桌面和抽屉都要清空。
下课后整个教室开始热闹，有部分书是中午就拿走了，住校生只用再收走剩下的就好。
林遇之先把谢知音的书搬去教师办公室，谢知音拿了一小部分走在林遇之前面，办公室里空着地方还不少，谢知音放在了秦秀文的桌上，空着的位置。
“谢谢。”林遇之又扶了一下书，让它们稳一点。“不客气。”
谢知音也帮着林遇之拿了一些小东西，这样林遇之也不用多跑一趟，也不至于走在半路上落些下来。
走读生留下和甘泉一起挪好桌凳。谢知音并没有动手，只是在一旁看着，后来又站到了教室外面，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她们简单帮着挪一挪凳子。
等着摆好桌凳，甘泉又和两个男生一起简单扫了扫地面，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了一点垃圾。
“辛苦了。早点回家吧。”甘泉放下卫生工具，拍了两下手。
“好。”大家都拿着书包走了。
谢知音还没有动。
林遇之扔了垃圾回来就看见谢知音站在栏杆旁，看着对面发呆，露出漂亮的侧脸。他放了垃圾桶，又去洗了手，回来谢知音还是这样，他伸手在谢知音眼前挥了挥，“嘿！回神了，回神了。”
谢知音眨着眼转过头，微微抬起头看着林遇之。
“看我干什么？走了，该回家了。”林遇之笑着说，充满朝气的，明朗的笑脸。
“嗯。”谢知音往教室走，去拿书包。
“你刚刚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有想，在放空。”
“你为什么这么爱发呆啊？呆呆的。”
“没有为什么，那你傻傻的呢？”
“我哪里傻了？”
“我觉得你傻啊。”
“……”林遇之说不出话来，谢知音倒是笑了，安静的楼梯响起她的笑声，开心的、很难得的。
谢知音一笑起来，和平常的样子很不一样，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身上带着的体弱感也消减了很多。
“你就该多笑笑，很好看。”林遇之认真地说，也更有生气，而不是自己初见时带着沉闷感、机械感的样子。
“好看吗？”
“嗯，很好看。”林遇之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也很好看，眼睛好看，外表好看，笑起来也好看。”谢知音转过身，面朝着林遇之，撑着伞倒退着走，声音因为心情好而带着起伏。
林遇之已经是好几次听到谢知音这样说了，有时候也不明白自己看到谢知音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看见谢知音看着自己的样子，充满生气、又有些活泼的样子，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谢知音曾经的样子，但他有点喜欢。他突然又有些可惜，没有早一点认识她，可是他也不知道如果早一点，他们之间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会吗？’林遇之不清楚。不过曾经之所以是曾经，就是改变不了，所有的猜想，也只是猜测，变化一直都存在着，只一点不同，便会有天差地别的结果。“你还是转回去吧，小心脚下，摔了就不好了。”
“好。”谢知音转了回去，等着林遇之和自己并排走，才继续往前走。
“你为什么等我？”谢知音完全可以按自己的来就好，不用等着他并排走。
“走在身后的是身份不对等的人，或者是被引路的人，又或者是路不够够宽，这些你都不是，那我肯定是要等你啊。”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同学，同桌，如果你想，也可以是朋友。”谢知音的伞是偏向太阳，看林遇之的时候总是因为身高而仰着头，她说话很多时候都会看着别人眼睛。
林遇之看向谢知音，看到的就是她的眼睛，深邃的，像是装满了一切的眼睛，现在只看得见自己。“那我们是朋友。”
“好啊。”谢知音把手举起来。
“干嘛？”林遇之表示疑惑。
“击个掌啊，代表我们就是朋友了。”谢知音轻轻拍了两下空气。
林遇之轻轻笑了下，举起手掌，两个人的手在半空合上，发出轻响。“你对你的每个朋友就是这样吗？是什么仪式？”
“没有。”谢知音收回手。
“那你这是？”
“只是突然这么想，想做就说了。”
“哈哈，你还挺有意思的，感觉又认识了你一点。”林遇之的手放在谢知音的肩膀上。“如果你以后还想做什么，只要你说了，我能做就都可以。”
“嗯。”谢知音尾音上扬。
“伞给我吧，我来拿，顺便我也能遮一遮。”
谢知音把伞给了林遇之，“感受到伞的妙用了？”
“能凉快一点也不错。”林遇之完全是因为跟谢知音一起，如果单独，他还是不会撑伞，自己只是顺道。
星期天是谢知音生日，星期一和星期二中考，他们放假，今天不去学校。
早上，谢知音下楼，高成君一见她就说：“生日快乐，知音。”
“谢谢外婆。”谢知坐在餐桌边。
“先把鸡蛋吃了，面马上煮。”高成君把水煮蛋放过来，又进了厨房。
“好。”谢知音拿着在桌上瞧一瞧，再滚一滚，慢慢剥着壳，很快一个完整的鸡蛋就被谢知音拿在手里。谢知音每年生日的早上都会吃一个鸡蛋，是她家的习惯。
吃过早饭，谢知音坐在原地和在厨房打扫的高成君闲聊。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谢知音接起：“喂，妈……”
——知音，生日快乐！
电话那头响起黄英的声音。
“谢谢妈妈。”
谢临的的声音紧跟着传出。
——小谢，十六岁了，今天要开心啊
“谢谢。”
电话那头应该是外放，黄英和谢临的声音都很明显。
——早餐吃了什么？
“鸡蛋和面。”
——这几天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挺好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妈妈给你订了一个蛋糕，记得许生日愿望，但是要少吃，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谢知音靠在椅背上，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穿过玻璃撒在身上，但没有什么温度。
——妈妈和爸爸还有事，今天要开心好吗？
“好。”
——小谢，爸爸有给你寄礼物，记得查收，记得给爸爸反馈
谢知音本来以为他们立马就要挂断电话，谢临却小声跟自己说话。
“知道了，谢谢爸爸。”
——爸爸一直都在
“嗯，我也一直都知道，要照顾好自己，妈妈也是。”
——好，拜拜
“拜拜。”
“是英儿打来的？”高成君从厨房出来。
“嗯。”谢知音这才把手机放在一旁。
“昨天没白提醒。”高成君小声说，走到录音机旁，点开，开始听戏。
9:00，谢知音坐在房间阳台看书，音乐正放着纯音乐，是一首小提琴曲。突然音乐停止，手机来电铃声响起。谢知音一手压着书，一手拿过放在旁边白色小桌上的手机。
“喂……”
——我可爱又漂亮的妹妹，十六岁生日快乐！
“谢谢哥哥。”电话那头是谢知音的哥哥，谢知明。
——知音，生日快乐。
“也谢谢嫂嫂。”
电话那头又淅淅索索，谢知音正疑惑着，就听到有点含糊的声音，重复了几遍，谢知音艰难地听着，第二遍才猜出来是说的‘小姨生日快乐。’
“谢谢小宝，小姨收到了。”
——你不介意他说不清就好
“听出来了，还不错了。”谢知音笑着说，将书倒扣在自己腿上。
——也就你说他还不错了，说话也稍微晚了一点
“差不多13个月开始说话，也还好，开口说话到现在3个月，是不错了。”
——你说话可早了，还不会走就会说了
“会说话就好，那些快两岁才说话不也是有吗，慢慢来，不着急，健康就好。”
——也是，最近还好吧，有没有不舒服？
“嗯，还好，最近也没去医院了。”
——检查呢？医生怎么说？
“就最近会去，已经约好了，是后天。上次去的时候医生说还好，没有加重。”只是也没有好的趋势，维持着不好不坏的状态。
——自己也注意一点，照顾好自己，知道不？
“嗯，会的，你们也是。”
——你哥是成年人，知道的
“你也就大我10岁。”
——10岁还不多？而且严格来说是10岁零3个月
谢知明的生日就在3月12号，正好在谢知音前面3个月，不多不少。
“我们不也没有代沟吗？”
——那是你哥我年轻
“我听到嫂子在笑你了。”谢知音眯着眼看着远处，蓝天白云，是个好天气，太阳在房顶的后方，房檐的阴影在院子里清晰地显示，明暗交界线是长短不一的线组成。
——不是笑我……
电话那头的出现哭声，小宝哭了。
——我去给你嫂子打个下手，你注意点，生日快乐，礼物记得看。
谢知明语速飞快，又好像单手在做着什么，谢知音听到了不少杂音。
“好。”
——拜。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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