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首富回到90年（二十三）

他转头朝解放南路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开叉喇叭裤和的确良花衬衫的憨包，定着一头爆炸式卷发朝他走来。

        “嘿，你是新来的？”这台词何等熟悉。

        “对，我是新来的，我对解放南路的商铺还有点陌生。但是我知道前面有家劲爆的舞厅，能跳你最擅长的迪斯科，我想让你带我去。”时间就是生命，华奇珩废话不多说。

        台词被人抢了之后，郝仁有点不知所措，“不，不吃金拱门了？”

        华奇珩拽起来就暴走，“洋货有什么好吃的，我知道前头有家内蒙古烧饼店，馅都是内蒙古

        直接拉来的羊肉做的，物美价廉保证管饱，等我赢了比赛拿到钱，请你吃一盆。”

        郝仁：？？？

        这货他带了抢答器？

        他被拉跑到起飞，华奇珩仿佛自带进度条，进到舞厅和刀疤山猫一众打过招呼之后，一跃上台跳了一只销魂的钢管舞，骚动了全场男青年的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道故人心易变，郝仁总是隐约觉得，这个面生的土包子好像在哪里似曾相识一般。他不仅什么事情都能掐在点上把自己想说的和想做的通通干耗，而且因为舞技过人很得刀疤的喜欢。

        唯一的缺点就是吃得太多。已经第6个蒙古大饼了。

        华奇珩睡在出租屋里望着天花板彻夜难眠。他心事重重，必须先把事情给理顺了才能安然入睡。眼下还得先和卓其拉碰头才行。

        “最关键的是要阻止刀疤和他再见面。”卓其拉以郝仁成为城市吉祥物的关键事件为切入点，打算阻断郝仁成为富豪的第一条路。

        “最关键的是他不能认识吴颖。”华奇珩补充道。

        “还有舞厅，他也不能盘下。”郝仁就是在舞厅里认识卓颖的。

        “那么就得阻止他得到拆迁款。”万恶之源还是钱。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拆迁款是郝仁他爸留下的祖屋换的，他爸当年没把他扼杀在墙壁上或者纸巾里，如今木已成舟多年，他们没法给他换个爸爸。

        “那就毁了他的房子。”卓其拉说。

        华奇珩眉毛飞起，“好主意，怎么毁？人造地震吗？还是召唤老鼠集体啃噬？”

        卓其拉嘴角扬起来露出一个坏笑，“用炸药。”

        华奇珩：“……真是个好主意。那么问题来了，我们上哪儿去弄炸药？”按照历史记载，火

        药发明时他早就作了古，那玩意儿他见都没见过。

        卓其拉从残垣断壁上跳下来，自信地道：“我们自己造。”

        华奇珩：“……”眉毛飞成一个直角。

        卓其拉在地上捡了块石头画了个炸药包：“我生活的那个年代最先进的军事炸药叫做jd-10，暂且不提，因为材料21世纪根本买不到。2021年最先进的炸药叫做c4，是一种高效的易爆炸药，拒历史记载，c4能够躲过x光线检查，警犬也难以嗅到，炸毁楼房具备足够威力。”

        华奇珩：“好厉害，请问我们要去哪里搞c4？”

        卓其拉缓了口气，吞咽了口唾沫，继续说：“但c4都是军队在使用，普通民间根本难以得到。”

        华奇珩：“……谢谢。”

        卓其拉在地上又画了好几个形状不一的炸药，“这是□□、tnt、□□、□□……”

        华奇珩脑袋里出现了一首歌：从mary到sunny和ivory，就是没有它的名字。

        他想悄悄地蒙上自己的眼睛，慢慢睡过去，时间又过了十分钟，他兴趣索然地打了个呵欠，和风中刮来的一片落叶打了招呼：“嗨！”

        卓其拉：“害……”她也不是炸弹专家。

        “看来我们只能从最简单的火药入手了。”

        华奇珩为她鼓掌，“好样的，看来你化学学得不错。”

        卓其拉：“并没有，我只是历史学得很好。我指望你作为学霸的□□把黑火药制出来，化学对你来说是小儿科吧？”

        华奇珩：“……私制炸药是犯法的。”

        卓其拉：“所以我们必须晚上进行。况且我们是炸房子，不炸人。等到房子倒了，开发商可以少补偿一笔拆迁款，他会感谢我们的，这是行善积德。”

        华奇珩：“你不去说书讲鬼故事真是可惜了。”

        第二天天一亮，两人万丈豪情地满大街找化学原料。

        华奇珩用自己跳舞赢来的钱，和队友跑了60公里的路程买到了硝酸钾、硫磺和木炭粉末，一天忙碌之后，两人充实地吃完了5大碗米饭，露出欣慰的笑容。

        “还差一个容器。”华奇珩说。

        制造火药，少不了身粗口小的铁质容器，再装上引线，一点就跑，瞬间引爆。

        “我知道有一个。”卓其拉说。

        “我在刀疤房间里看过，一个绿色的军用水壶。”

        华奇珩：“你还进过刀疤的房间？！”由此看来刀疤果然是个该死的。

        卓其拉：“我是贴身保镖，进他的房间不正常吗？”

        华奇珩：“怎么个贴身法？”说着挺起胸脯贴上去。

        卓其拉凝视他十几秒，“火药到底做不做了？”

        华奇珩收起胸大肌，“做做，但是不用你偷，买一个去。”掏出一张20元大钞，付钱的男人最有魅力，“快去快回，别给郝仁太久的考虑时间。”

        卓其拉：“买东西难道不比造东西快吗？你在这儿组合火药配方，我去弄水壶。”

        说着遁走，幻灭了华奇珩的美好想象。

        他看着一顿的化学原料，只觉头大。卓其拉这个学历史的只告诉他原料是什么，对于比例一概不知，他还得花时间仔细研究，这么有威力的东西，万一走火爆了，不是炸死自己就是炸死邻居，免不了一顿坐牢。

        因为威力太大，又不能在出租村实验，根本就配不出合适的比例。

        对研究成果精益求精的强迫症患者华奇珩挠光了头上所有的头皮屑后，带上原料背上空瓶赶往车站买了张破车票，颠簸着往远郊的闲置空地上去。

        2小时后，抵达东北部的凤岗。凤岗这片地方，是92年时，尚未工厂集群的偏远之地，找块黄土飞扬的空旷之地是极其容易的，华奇珩卸下背包，开启野餐布地摊研究模式。

        第一份比例配置完毕，装进可口可乐塑料瓶里，拉上8米长的引线，到50米开外的地方，点火，实验引爆。

        “砰！”像放了个鞭炮。

        他调整比列，又来第二次。

        第二份比列配置完毕，拉上10米长的引线，实验引爆。

        “砰——”像猎人打鸟。

        他又调整比列，再来第三次。

        第三份比列配置完毕，拉上12米长的引线，实验引爆。

        “砰——”尘土飞天，和渔民炸鱼的感觉相似。

        ……

        第十四分比列配置完毕，拉上25米长的引线，实验引爆……引爆时间太长，华奇珩开了瓶饮料。

        “砰——————”

        华奇珩被威力震倒，他感觉自己要聋了，可乐喷了一身不说，漫天的尘土飞扬，不知道的还以为龙卷风过境了。

        这居然就成功了？翻开笔记本在配方上画个“√”，转身准备收拾包袱回家报喜。

        “诶，我的包袱呢？”

        野餐布上的各种粉末和颗粒在爆炸后混在了一起，分也不开了。

        “你妹的，这么如胶似漆？欺负谁是单身狗呢！”气得想当场在炸药包上蹦迪。

        花了好大的劲把原料分开，但是感觉怎么也弄不赶紧，它们不再纯洁了。

        “算了，反正差一两克的也不会死。”

        坐车返程，继续颠簸2个小时。

        卓其拉坐在出租屋里擦水壶，擦出了一片青青大草原的原生态绿色。

        华奇珩此时拖着疲惫的身体进门，被绿色急红了眼，“怎么有两个水壶？你还是去刀疤的房间偷了壶？”

        卓其拉甩掉抹布，“买的，买一送一。”

        华奇珩：“有这种好事？”深市难道不是市场经济的最前沿？

        卓其拉：“当然不可能，6块钱一个，11块钱能买两个。两个火药可比一个火药保险。”

        华奇珩掂了掂背上的包，“保险。”

        卓其拉：“配比研究出来了？”

        华奇珩笃定，“绝对没有问题。”

        马上发挥自己的动手能力，把所有材料按比例配好，装入两个容器里，每个留上一段25米长的引线，够他们远程引爆成功逃跑了。

        时至深夜，两人抹黑前往目的地。

        因为实在太黑，华奇珩身怕跟丢紧紧拉住卓其拉的裤腰带，根本不搞男女避嫌那一套。

        “你再拉我的裤子要掉了。”卓其拉抗议。

        华奇珩大度：“没关系，我不怕长针眼。哎呦——”

        一头撞在了卓其拉的臀部。

        “好q弹啊。”凹凸有致果然是有好处的。

        “郝仁的祖屋，是在左边还是在右边？”夜色太黑，卓老师看不清方向。

        华奇珩起身观察，周围漆黑一片。

        “左边，你看，那里就只有一栋楼。”

        一栋孤零零的楼房在黑暗中仰望最亮的星。

        就是它，没错了。

        卓其拉拿出一个绿皮炸药包，开始迅速布置。放在最底层的顶梁柱下，柱子挨着墙体，只要柱子一塌，墙一倒，哼哼，郝仁这辈子也富起不来了。

        “预备，点火！”两人满心期待地点燃了引线。

        25米长的引线在浩浩荡荡历史的长河中作用比不上一滴水，它就这么不快不慢地燃烧着，在废旧无人的楼体里放了一个响屁，“噗”地一声，引发出一阵火光。

        “怎么回事？它怎么不爆？”难道是技术问题。

        华奇珩：“不可能啊，下午试验过很多次了。”

        解开衬衫扣子慢慢靠近，突然“砰”一声巨响，楼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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