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臻皇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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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臻的双臂放松下来,垂在矮桌面上,任由云楷紧紧抱着她。
惊恐使云楷失了控制,下意识的本能行为因为力量过猛弄疼了荣臻,只是他不知,她也不说。
无法抑制的颤栗从云楷身上传至荣臻,他目光呆滞,恍如独自置身在冰窖,寒冷与恐惧将他笼罩,无路可逃。
“…听说过五年前夺权的事情吗?”云楷的牙齿都在颤栗,不能好好的完整说话。他双臂裸露的皮肤冰凉又潮湿,贴覆在荣臻的脖颈间。
“略有耳闻。”夺权的消息传到边疆,离事情发生隔了半个月,朝野早已正常运作。整件事情发生的快速又不经意,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如同临时起意的谋杀,动手之人还是文弱书生般的宁王。
云楷靠在荣臻怀里,眼睛像使钝了的刀,茫然又神经质的看着房间某一角,不曾眨眼:“会害怕吗?”
“天命如此,有何可惧,每个王朝都有这样的经历。”在荣臻看来,只要君王是个能分辨是非的贤王,重忠诚轻小人,让百姓安居乐业,谁做君王都不重要。更何况这样的事,她管不着,也不想管。即使新王朝想要对付他们荣家,只要虎符还在父亲手里,他人亦不能拿荣家如何。
“我很害怕。”云楷仿佛想起了什么,幽幽说道:“那天,我跟在久未进宫的父亲身后,想给他一个惊喜。本是明媚的天突然昏暗混沌,还下起了暴雨。我因心中喜悦并无在意,加快了脚步,可能是雨声淹没了我的脚步,父王并没有发现我,直接进了房间。”
云楷的声音轻而沙哑。他自小跟着皇祖母生活,母后去世后父王忧伤成疾,身体大不如前,不能好好照料他,也不放心别人看管,所以就托付给了皇太后。
“可是等了很久,父亲都没有出来。我好奇又没耐心,就悄悄地推开了门。”云楷的声音猛然高昂,眼睛瞪得圆大:“电闪雷鸣间!我…看见父王拿着剑…而剑刺入了皇叔的肚子。”
荣臻皱眉,着实没想到云楷竟然目睹了宁王杀人。
“血流了一地…流到了我脚边,浸湿了鞋底…”云楷断断续续的讲述着,他双眸含泪,眼神茫然:“父王的剑落在了地上…仿佛看不见我般从我身边经过…我叫喊他…他也不理我…”
窗外雨越下越大,荣臻把云楷抱在了双臂中,他这样的孩子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画面。
“那天后我很害怕血…同时又因为这份害怕而憎恨自己的懦弱。”
“都过去,楷儿。”荣臻拍着云楷的背,响起夺权的事传到边疆时,他们正在商讨如何防守敌人的进攻。蛮族攻势猛烈,容不得点滴疏忽。
荣锋读完信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荣毅见状上前询问,父亲只说了五个字:“宫里变天了。”
荣毅心领神会,也愣在原地。他们还在镇守边疆,云国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荣锋决定压下消息,不能让士兵军心涣散,此时正是双方交战的关键时刻,万不能引起动乱。
“不管朝廷怎么样,仗还要打,边疆也要守。”一直没说话的荣臻始终镇定自若,她看着地图,在上面圈画着什么:“我们应该庆幸某人不在,不然以他的嘴什么秘密都形同虚设。”
“臻儿说的对。”荣锋不由叹气:“为父情感用事了,我真是不能相信做这事的是宅心仁厚的宁王。”
荣臻摇了摇头:“并非如此,爹爹知道宁王为人,所以得此消息会觉很诧异,不能接受。我对宁王并不了解,只是单纯以知情者的身份来看待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他蓄谋已久,只是打了现在才露出真面目,父亲还是不要为这样的事情伤神了。”荣毅在旁说道,他看事不带感情,又因通谋略,所以对人看法会不由自主往最坏的方向想。是自保,也是多疑:“权利,金钱的诱惑对人影响最大,即使是宁王,也不足为奇。“
荣锋摇摇头: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听闻宁王妃难产死后,宁王整个人就垮了,性情大变,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所以,王妃之死,和先王有关?”荣臻询问道。这话虽然疑问,荣臻说出口,却又显得这样笃定。
荣锋和荣毅都为之一振,他们谁都没往这方面想过,而荣臻的话却将整件事一下点名了。
荣臻云淡风轻间道出了一个极大的可能性,她是敏锐的,总能一针见血直切扼要。战场上如此,情商上也是如此。
“能让宁王提刀杀人,也许除了仇恨,少不了好事者怂恿。毕竟谁会防备一向柔弱的宁王?谁又会相信宅心仁厚的宁王能做出这样的事?”
荣臻放下笔,伸展筋骨:“这种事,就看谁最得力就行了。毕竟吃力不讨好,没人会费尽心思,只为他人做嫁衣。”
荣臻把一颗棋子放在了敌方据点上,嘴角露出一丝悲凉笑意:“一个人的性格是不会变的。但人心脆弱,会被奸人误导,被利用,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几日后,荣锋又收到了一封信函——宁王猝死。
“事情到了这步就明朗多了。虽然我不在云国,但也能猜测到说辞——宁王逆天而行,自食其果。皇位由唯一血脉云楷继承,宰相辅佐。”荣臻摇摇头,很是不屑:“绕了那么大一圈,费尽心思只不过希望别人认为他当皇帝是天命难违。”
“陆崤逸这个老贼终于露出他的狼子野心了!我一直怀疑他居心不良,出征前也曾冒死谏言先王,可先王视他为心腹,自是不愿相信。现在,他目标达到了,小皇帝成了傀儡,他只需要等待一个是的机会就能登上宝座。”
“不过,宰相大概是忘了一个人。那人历经三朝,能活着有运气更是有本事。”荣臻的目光盯着沙盘,脑子运转着战场的部署。却丝毫不影响她对正在谈论事情的看法。
“皇太后?”
“是的,爹爹。皇太后失去了两个儿子,断不会看着孙子死。想必她肯定看出了门道,恨极了陆崤逸,不会让他如意。皇太后会顶着压力垂帘听政,这不光是为了一口气…,也是保护云楷唯一的办法。只要最后的决定权不在陆崤逸手上,云楷才不至于因为陷害而成了傀儡。”
女儿心思慎密到这般地步,荣锋真的没想到。他不由又喜又可惜。荣臻要是个男儿郎就好了,世间对女子从来不公,她又如此鹤立独行,等他百年了,谁来护她周全。
荣臻哪能不知父亲在想什么,所以平日她并不多开口。一来怕父亲喜后伤心,二来才华的用途是解决问题,并非炫耀。父亲所担忧的是事实,但她觉得正是自己是个女儿身,才更是她自己,也更了解这个世间的人生百态。
只是如果可以,荣臻真的想留在边疆。
雷不再打了,窗外倾盆大雨,摧残了院内刚开不久的花苞。云楷依旧抱着荣臻,他抖得不似刚才厉害,但整个人都和虚脱了一样。
“好点了吗?”荣臻问他,声音轻柔,替他擦去泪痕。
云楷点点头,放开荣臻坐起身,他看着矮桌上的图纸:“你要教朕这个吗?教我打仗吗?”
“这不是打仗,是锻炼你想问题的能力,和下棋一样。你以后要整治国家,看待问题不能单一,要多角度换位思考了解他人。”荣臻示意云楷看地图:“若你要攻到这个地方,你会怎么布兵。”
云楷闻言,望向地图:“都说直线是最短的距离,我当然是一线开打。”云楷戳着地图,手指沿着两国之间划了一条直线。
“有山有河有阻碍,你有何计对之?”荣臻一一指出:“敌方全面防守,你认为你如何能突破。即使你突破了怎么占领距地。”
云楷表示不明白。但这次他并没有愤怒,也没有任何忍耐。
“不急,我慢慢和你讲。”荣臻打开棋盘,把地图的步骤在棋面上摆出阵势。云楷下棋已有一段时间,很快就着棋子的摆阵明白了荣臻的意思。他在荣臻的指导下过了一关又一关,却突然陷入了敌人的前后包围中。
“怎么突然就被包围了?”
“我刚刚有提醒过你,每走一步都要考虑下自己的状况,穷寇莫追,以防有诈。”
云楷拍了自己的腿:“真是的,一脱开皇后的指导,我就失误了,输掉了这么好的开局。”
“你还没输,为何放弃?”
荣臻扬眉,望着云。见他眉头紧锁仍不得其解,一脸委屈又倔强固执,不由得笑了。
“只有一步了,前进后退都是死。棋子如此,地图布兵也是…”
“那我攻进去的话?”
“我听你一件事。”云楷乖巧地说道,反正荣臻每次都是要他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也愿意为荣臻做事,毕竟对方所做的都是为他好。
“告诉我,荣臻。”云楷催促道,他难得好脾气又认真:“我该怎么做?前有堵塞,后有强兵,进退两难,只有死,怎么能攻进去?”
荣臻从云楷棋罐里捏成出一粒白子,在荣对方方的注视下放在了黑棋围拢下的最后的空白处:“白棋被黑棋占满了,就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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