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与语：

        见信如唔

        余已至风满楼，乃知玉节已不知所踪，余恐事出有因，欲与离查之，即日启程，计数日以还。

        “先生，好了没有，你不是想听我说我今天看见什么了。”阿离躺在榻上，枕着胳膊，笑眯眯的看着她。

        青蓦则在案子前，点着灯，奋笔疾书。

        汝不必忧余，将怜雨观日之事务修善即足矣慰吾心也，余必践余之诺日必修书于汝。

        “你总得让我写完嘛，”青蓦搁了笔，一点一点将手中的信折好，“我答应小语了，这孩子老是为我操心，反而让我觉得不省心啊。不过，这一次估计要惹到其他人的利益了，我们要小心，也不要让家里人操心。”

        “谁是你家里人啊。”阿离戏谑道。

        “行了，说说吧，你今天听到了什么？你今天在我肩膀上写的‘有故’是什么意思？”

        “是有点事情的，料想先生不习武也听不到。”阿离刚刚已是坐了起来，现在又躺了回去，“那蓝衣贵妇人对萧涧说：‘小满的房间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且让她查，死马当活马医罢，我不想让阿竹的事情再发生！”

        “阿竹？风满楼姓萧，是叫萧竹吧？听这语气，这蓝衣贵妇人是萧涧的妻子，萧满的母亲。”

        “而且她说‘的事’，其中必有隐情。”

        “那么，看来玉节她真有个哥。前些日子，我受邀参加千观宴，玉节跟我提起过，她记得自己有个哥哥，长她好多岁，少时在外修行，学的并不是风满楼自己的东西，本来也就回不了家几次。她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哥哥了，萧涧也不告诉她为什么。只是她与这位哥哥小时候关系还不错，倒是还记得人家字玉傲，但更多的事情，她说时间长了，当时又只是个小孩子，早都不记得了。”

        “那先生如何知晓这个玉傲，就是那蓝衣贵妇人口中的阿竹？”

        “阿离你可别忘了，万梅山庄十几年前的首席大弟子，叫什么名字。”

        “萧竹，萧玉傲，”阿离一字一顿道，“先生的意思是，那蓝衣贵妇人口中的阿竹，萧满的玉傲哥哥，就是万梅山庄的首席大弟子。”

        “正解。”青蓦笑了，“如果这样想就说的通了，阿竹；一件不想被重演的事、；少时在外修行，后来就没见过，萧涧夫妇不愿提及，长萧满好多岁的玉傲哥哥；以及十几年前的万梅山庄首席大弟子萧竹、萧玉傲。综合一下，就是这样一件事，风满楼有一对兄妹俩，萧竹和萧满，兄妹俩的年纪差不少。哥哥萧竹并没有在自己家风满楼学艺，而是拜师在了万梅山庄，后来还成为了首席大弟子，但不知道为何失踪，让二把手夏浔直接获利，上位首席大弟子。”

        “然而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阿离接过去道，“万梅山庄自不必说了。在风云山庄，萧涧怀疑萧竹之事是日沉阁所为，看那门生的话中，恐怕日沉阁那儿也出过类似的事吧，而且至今还未解决，导致两家出了间隙。而今日，萧满之事，风满楼也就直接怀疑日沉阁了，先生，我说的对不对？”

        “应该就是这样了。”

        “先生啊，”阿离叹道，“这一席话，可是直接指向了如今的当权者。”

        “夏浔吗？这么一分析，好像，他这上位还真有点问题。不过这么大个事，夏浔就这么遮掩过去了。”青蓦叩着桌子，“就没有人怀疑吗？”

        “怀疑又如何，这种人的权弄之术不是我们能够推测。”阿离懒懒的说，“不过我感觉先生对萧竹很是推崇，但他过于刚硬，不够圆滑，也是事实。”

        “夏浔够圆滑吧，可我就是不认可。”青蓦撇撇嘴，不过也就反驳了一句。

        这样的意见不同，并不会在他们之间引起矛盾。阿离却也轻轻的叹了口气。

        “唉，阿离你说，萧公子现在如何了，夏浔不知如何结果了这件事，至少在明面上。”

        “死了吧，暴疾而终，外出被仇家所杀，诸如此类，常用的手段罢了。究竟如何，你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发生在先生立观之后的十几年里，先生与我，都不生在那个年代。”阿离话音落下，空气在一瞬间都有些冷了。

        两人都沉默了。

        “先生，你宫绦开了。”阿离余光瞥到了青蓦的腰间。

        “啊？！”青蓦下意识低头，看到自己腰间，那编得精精巧巧，串着两颗水晶珠子，悬着两缕青蓝流苏，本来扎得整整齐齐的宫绦，此刻已经有些松散了。若她起身走上一步两步，那可真是要彻底散开了。青蓦的脸刷的红了。

        “先生，小事而已，没必要吧。”阿离有些无奈，“先生要是老是弄不紧的话，阿离代劳也是可以的。”他坏笑道。

        “这个真就不用了。”青蓦连连摆手，“不过，阿离啊，我生活上这些小事，我自己完全可以处理好的，阿离你真的，不用这样吧。”

        “不是为先生好嘛。”阿离又倒回榻上去了，“那先生，今天那香里的文字，不只是在数羊吧？”

        “阿离你也不认得小篆吗？我以为你看的懂的。”青蓦一面系好宫绦，一面应道。

        “认一些吧，但这么长篇大论是勉强了，可我也知道，里面没有羊。”阿离戏谑道。

        “那好吧，这上面是有些古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我默出来给你。”她将给文语的信收起来，又摊了一张纸在案子上，开始研墨。

        阿离这时候对着一旁的点苍眨眨眼，点苍也对他扬扬蹄子，暗搓搓的为拉宫绦行动击了个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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