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有没有爱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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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下来，但假山上太滑了，就掉下来。”她说道，努力维持着平静，被子下的手早已紧紧地抓住毯子。
话落，顾梓深唇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转过身，往后走去，一直走到电视背景墙前，背影凛冽。
蓦地，只听“砰”的一声，顾梓深抬起腿将一瓶摆着干枝的玻璃花瓶狠狠地踹翻，花瓶应声而碎。
顾梓深猛地回过头望向她，一张脸上是更为震怒的神色，“苏柒柒！我顾梓深能有今天是我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不是你想当我白痴，我就是个白痴！”
她居然还想跟他撒谎。
“……”
苏柒柒一惊，手更用力地抓住毯子。
“你要下来怎么会掉在公园外？”顾梓深直指要点，一双黑眼阴沉地瞪向她，“不要和我说雨太大，你连山的两面都分不清楚！”
“……”苏柒柒的脸色一白，“我……”
“别再跟我撒谎！”顾梓深吼她，有些声嘶力竭，“我要听实话！”
他受不了她一再跟他撒谎。
“……”
苏柒柒顿时没了声音。
“让你不要撒谎你就说不出话来了？”顾梓深怒极反笑，“好，我替你说。”
“……”
“你宁愿自己一个人在假山后面摔断了腿，都不愿意让我把你接回来。”顾梓深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为你把每个假山都爬过了，你却宁愿昏迷都不跟我回家。”
顾梓深说的霸气和愤怒，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卑微。
她竟然那么做。
究竟把他放在哪里。
苏柒柒张唇，“我没有……”
盯着他可怕的脸色，她不由得否认。
否认的下场就是顾梓深一脚踹到床尾，床狠狠震动，苏柒柒坐在床上也是一震。
“还没有？苏柒柒，你嘴巴能不能跟我有一句实话？”顾梓深震怒地吼出来，“我顾梓深掏心掏肺对你，你全给我扔雨里了是不是？”
苏柒柒坐在那里，脸色苍白，渐渐垂下眸来，无力争辩。
“不说是吗？好，我换个问题给你！”顾梓深站在床尾，一双黑瞳死死地瞪着她，一字一字从薄唇中说出，“我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
你有没有爱过我？
这话一出，苏柒柒浑身颤栗了下。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雨点不断地敲打着窗，卧室里，气氛却是比外面更差，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居然问她这个问题。
“说啊！”顾梓深继续咄咄相逼，“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
她不是爱他爱得无药可救么，连漫画中都画着他。
“……”
苏柒柒低着头，喉咙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分享自己的男人？”顾梓深瞪着她问，“你要什么我不能给你？啊？说话啊！”
“……”
苏柒柒始终不出声。
顾梓深越等越不耐烦，就好像完全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不参与其中。
“你信不信，你要是再不说话，那个今天跟你见面的女生我就把她绑过来。”
顾梓深开口威胁。
苏柒柒一听到这里，顿时抬起了头。
关应安暖什么事情？
他总是喜欢把事情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
苏柒柒一惊，他要干什么？
她望向顾梓深，只见顾梓深一身烦躁，一双黑眸中满是阴戾的可怕神色。
这个时候，她相信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我说。”
苏柒柒张嘴。
顾梓深慢慢转过身来，黑眸阴鸷地扫向她，如鹰隼一般，狠狠的，冷冷的，“说！”
他倒要听听看，她能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苏柒柒从床上站起来，站在柔软的被子上，脸色透着苍白，但她的神情再认真不过。
“你刚刚不是问我有没有爱过你么？”苏柒柒从床上走下来，双手垂着，双脚光裸地站在地板上，“我现在回答你。”
“……”
“没有。”
“……”
顾梓深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形一下子僵住，如被封印成化石一般，脸上的表情被封住，双眸中只剩下惊错。
“我没有爱过你。”苏柒柒再一次说道。
她豁出去了。
反正，她和顾梓深之间迟早要摊牌的，她不想处心积虑策划逃跑的时候，他却在拼命地对她好，这样她会心生愧疚。
“你撒谎！”顾梓深突然吼出来，声嘶力竭。
“我没有，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认定我对你动了心，但我清楚地知道我没有。”苏柒柒说道。
“你说什么？”
顾梓深咬牙，极力压抑着自己才没对她出手。
苏柒柒看着他的脸色。
既然豁出去了，那就豁到底。
她条理分明的地继续说道，“我没有爱过你，所以我一直想离开你。”
“……”
顾梓深死死地瞪着她。
他的手按在她的后颈，用力地按住。
“……”
苏柒柒被按得脖子疼。
“你以为，你说出这些话我还能放过你？”顾梓深问道，声音残酷冷血。
他不准备放过她是么。
苏柒柒被迫仰头看着他，闻言，不禁苦笑一声，“你刚不是还问我，我要什么你不能给我么。”
顾梓深死死地盯着她，一双眼里布着血丝。
“自由、尊重。”苏柒柒一字字说出口，“这两样你就给不了我，不是吗？”
“……”
“你把我当成你的狗，你要去哪，我就得跟着去哪，从来没管过我的意愿，就连我想出门，你都百般阻挠。”苏柒柒说到这此，语气里难免有一丝怨恨。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离开？”
“还不够吗？”苏柒柒苦笑，“我活得这么卑微，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你要非要再多点理由，那就是我不爱你。”
“我有什么不值得你爱？”
顾梓深问出口。
这么张狂的话也只有他顾梓深能问得这么理直气壮。
仿佛，不爱他才是不正常的。
苏柒柒被他按在胸前，脖子被按得疼得不行，她皱了皱眉，淡淡地道，“我从来没想过要爱你。”
她诚实地说出口。
“什么？”
顾梓深盯着她，这算什么答案。
“我想过要去爱的人，至少，他是单身。”苏柒柒说道。
“……”
“你是吗？”苏柒柒仰视着他阴沉的脸，轻笑一声反问，笑容有些苦涩，“你那个别墅里养了那么多女人，你就是现代皇帝，雨露均沾，还自以为……”
“赶走了！”
顾梓深打断她的话。
“什么？”
苏柒柒愣了下。
“顾峰没告诉你，我让他滚回城堡，就是把那些女人全赶走么？”顾梓深盯着她，嗓音很沉，“没有别人了，只有你一个，满意么？”
“……”
苏柒柒呆呆地看向他。
她都不知道。
顾梓深盯着她错愕的脸色，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一样沉重。
他的骄傲、他的自负都不允许他再说什么废话，可他却再一次在她面前自己找台阶下来。
“怎么样？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问道，嗓音很沉。
这一句，无疑是在问：怎么样，你现在可以爱我了吧？
这句话，简直卑微到谷底，卑微得不像他顾梓深。
苏柒柒怔怔地看着他。
顾梓深按在她后颈的手慢慢放下来，推着她往后，苏柒柒一步一步往后，直到退到墙边，退无可退。
顾梓深将她按在墙上，一手按在她的肩上，一手按在她头顶上方的墙上。
他低眸深深地盯着她，“怎么样，说啊，你还有什么理由看不上我？”
你还有什么理由看不上我。
如此张狂。
“……”苏柒柒靠着冰冷的墙，嘴唇动了动，“有。”
“……”顾梓深的身形再一次僵住。
她真是懂怎么伤他。
一刀、又一刀、再一刀。
刀刀鲜血淋漓。
“你们家族不一直都希望你跟别的家族联姻的吗？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是单身？”
苏柒柒问道。
顾梓深站在她面前，黑色的瞳孔一下子缩紧，脸色有一瞬间的难堪。
“那是家族的安排，那不代表什么！”顾梓深低沉吼出。
“我没有质疑你们家族的安排。”苏柒柒接着他的话说道，目光认真，“但我有我的底线，一个不是单身的人，我不会去想爱不爱的可能性。”
男女关系中，不是只有感情，还应该有原则，不是吗？
“我说过，除了婚姻，我什么都能给你！”顾梓深瞪着她，“家族安排的人只是顾家的少奶奶而已！”
不是他心中的人。
她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有些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强权决定的！
“何必把享齐人之福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苏柒柒道。
“你就非看中婚姻那一张纸么？”
“我尊重婚姻。”
苏柒柒斩钉截铁地说道。
“……”
“我讨厌那一套所谓正室谈门当户对、情人谈爱情的理论。在我眼里，这种理论就是胡扯，是你们男人为满足自己的欲念说出来的鬼话。”苏柒柒认真地说道。
“……”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但这就是我的原则。”她道。
她说，这就是她的原则。
所谓原则，就是不可打破的。
顾梓深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双黑眸死死地瞪着她，“你这坚持的算什么该死的原则！”
他见过的女人不少。
谁会像她一样坚持这种无用的原则。
苏柒柒正要反驳，目光落在他的胸膛，他穿着浴袍，领口敞开，露出坚实的胸膛，上面有着大大小小的擦伤。
还没有处理的擦伤。
都是在公园爬山时留下的。
一回来，他没有给自己处理伤口，却给她洗头，给她喂饭……
看到这些，苏柒柒的语气不由得软下来，“顾梓深，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挺好的，我很感激。”
“感激？”
顾梓深阴沉地看着她。
谁要那见鬼的感激。
“……”苏柒柒抿唇，顿了顿道，“但我真的不能接受做你的情人，请你明白，我也不会爱上一个非单身的人。”
“……”
“顾梓深。”苏柒柒抬眸看向他，怀着一丝不可能的希望说道，“假如你对我真有那么一丝感情，请你放了我……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梓深就低头吻住了她。
他按她按在墙上，用力地吻下去，不顾一切地狂吻。
为什么不能和她好好谈一次……
苏柒柒用力地紧闭着唇，顾梓深目光阴狠地盯着她，牙齿咬上她柔软的唇，逼迫她打开唇。
她固执地不肯张开唇。
苏柒柒用尽全力，固执得顽固。
他疯了一样在她的唇上折磨。
直到一丝血腥味在两人紧贴的唇上扩散开来，顾梓深的身影再一次僵住。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近在眼前的脸，慢慢放开她，低眸看向她的唇，她的嘴上殷红一片，全是鲜血。
她背靠着墙，一张脸柔柔弱弱的，却顽固得叫人抓狂。
顾梓深慢慢伸出手，拇指拭过她的嘴唇，指尖立刻一片鲜红。
她的唇上有一个明显被他咬破的伤口。
他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让他喘不上气来。
“你什么意思，你这算是和我在摊牌？”顾梓深盯着自己拇指上的血迹，眼中透出一抹疯狂的狠意，“摊完牌就开始和我玩宁死不从是吗？”
她竟然宁愿让他咬破她的唇，都不肯回应他的吻。
她厉害。
苏柒柒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迎向他的视线，努力心平气和地和他说，“我希望你能明白我。”
“我不明白！”
顾梓深歇斯底里，一把攥过她的手，将她丢到床上。
这一刻，她平静的拒绝让他的理智荡然无存。
“啊——”
苏柒柒被甩到床上，被包住固定好的手臂碰到床痛得她叫起来，眼泪差点掉下。
顾梓深瞪着她，眼里掠过一抹心疼，伸手想要拉起她。
苏柒柒怨恨地看向他。
这一眼，让顾梓深僵硬地收回手，将眼中的心疼抹去。
下一秒，顾梓深欺负而上，将她按在床上，低眸盯着她，冷冷地道，“苏柒柒，我告诉你，你接受得了也要接受，接受不了也要接受！”
说着，顾梓深就要低头吻向她。
他的薄唇吻上她的前一秒，苏柒柒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为什么每次都不能好好和她说话。
为什么每次她一说离开、放开，他就要发狂。
闻言，顾梓深的唇停在她鲜红的唇前，自嘲地勾唇，“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你注定就是我的！”
他要的人，永远不可以离开他。
“就算我永远不会爱上你？你也要这样？”苏柒柒躺在床上，震惊地看着他。
他就非要偏执到这种地步吗？
听到“爱”这个字眼，顾梓深的眼中闪过一秒的怔愣，随后，他盯着她破掉的嘴唇，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字，“要！”
他就要她！
管不了其它！
话落，顾梓深便不顾一切地吻了下去。
他抓起她的手，吻上她的指尖。
苏柒柒的指尖轻颤，顾梓深狂傲地勾唇，“看，你有感觉。”
“我讨厌你！”
苏柒柒瞪着他的脸说出口，声音有些颤抖。
“……”
顾梓深的瞳孔缩紧。
“顾梓深，我本来觉得你对我变好了。”苏柒柒看着他铁青的脸色道，“但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厌恶！”
讨厌。
厌恶。
她还真是能斟酌用字。
顾梓深往死里握紧她的手，苏柒柒硬生生地忍着痛，不哼一声。
他低下眸，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字残酷地道，“那就厌恶个彻底吧！”
反正她的心也不会给他。
说完，顾梓深再一次俯下吻住她的唇，苏柒柒伸手想打他，手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按住。
他的气息强势地朝她袭来。
而她，无力反抗。
她在他的疯狂之下半昏半睡过去。
顾梓深从床上下来，人却格外清醒，他英俊的脸上冒出细汗，一双眼格外深邃。
他走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外面还在下雨。
顾梓深走到床前，低眸看着床上昏睡的人，眉头微蹙。
顾梓深在床边坐下来，伸手缓缓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只见她的锁骨处全是鲜红的吻痕，印证着他方才的一场荒唐。
她的嘴唇还是破的，鲜血凝固成一颗血珠留在唇上。
顾梓深的眼里溢起一抹后悔，他伸出手，指尖轻碰她的嘴唇，苏柒柒的眉皱起来，没有醒，一张脸上却写满不舒服。
肯定很疼。
该死的，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
“你为什么非要激怒我？”
她一再说要离开，不爱他，不要他，要离开他。
她懂不懂，他听不得这个话。
顾梓深慢慢俯下，俊庞逼近她的脸，薄唇轻轻印上她的唇，嗓音低哑，“不疼了，乖。”
他哄着她。
但她有没听到。
顾梓深离开她的唇，视线掠过她的左臂，纱布不包的边缘有着微微的红肿，他目光一凛，立刻冲出卧室，朝外喊道，“顾峰！叫医生！”
医生很快被请到复式公寓。
卧室里，顾梓深穿着较为休闲的衣服在床尾走来走去，浑身透着一股烦躁，一双黑眸满是不豫地看向站在床边的医生，“怎么样？看半天看出什么了？”
“之前在医院包扎的时候还好好的，是不是又碰伤了？”医生疑惑地问道。
“……”
想到刚刚那场不计后果的事情，顾梓深烦闷地伸出一手埋入发间，“我是要你来治病！不是要你提问的！”
医生被顾梓深眼中的戾气吓道，忙点头，“好，我马上给她重新包扎。”
“……”
顾梓深站在床尾盯着他重新包扎，牙关咬紧，不时吼他，“你给我轻点！”
“没事，她现在昏睡着，感觉不到疼。”
“那我把你打昏了砍你一百刀，行不行？”顾梓深的眸光如利箭般朝他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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