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最大的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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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晴摇摇头，“不是我要走，有些事情，已经物是人非，可能我们现在守住的，也不过是当初心中的执念。”
他没那么爱她，而她对他的爱，也永永远远停留在了当初。
洪羽颜蹙眉，他这个局外人能清楚的看出方沐霖对叶晴到底有多深的感情，不过，看这两人的架势，可能还要多耗一耗，没有人在爱情里是完全不会矫情的，尤其是女人。
洪羽颜没再多说这个问题，只是道：“哪里不舒服？沐霖这么担心你，恨不得我十分钟内赶不到分分钟砍了我，你还不懂他的心意？”
叶晴伸手捂住小腹，“洪医生，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叶晴低头，看着小腹，“我怀孕了。”
“那是好事啊，沐霖知道了没？他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叶晴摇摇头，“我没告诉他，也不打算告诉他了。”
洪羽颜不解，“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我希望你能不要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你说了，我恐怕就没法和他离婚了。”
洪羽颜一怔，“什么？你们要离婚？叶晴，你和沐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当初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现在回来了，你居然还要跟沐霖离婚？”
“我也不想，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或许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和阿霖之间，现在有太多的不信任和不确定，就像是现在，我连出门都要争取他的同意才能出门，这不是我和他的爱情和婚姻。”
“你们有什么误会和裂缝，要摊开来说才能解决，如果你们只是一味的逃避，一个跑，一个追，这种游戏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叶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洪医生，我的肚子有点痛，我怕孩子有什么问题。”
“我帮你看看，不过也只能知道个大概，具体的还要去医院照片子的。”
洪羽颜帮叶晴把了脉，又检查了常规，道：“孩子应该没什么大碍，脉象还算平稳，不过你气虚，回头我让诊所的人抓点药送过来，安胎养气血的。”
“好，谢谢洪医生。”
“至于你怀孕的事……”洪羽颜顿了顿，“我尊重你，不过你不可能一直瞒着沐霖的，孩子总是会出生的，再说，孩子肯定要有父亲的。沐霖等了你那么多年，你好不容易回来，我还是觉得，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要轻易离婚。叶晴，如果你再离开沐霖一次，我不知道这次，沐霖还会出什么事情。”
叶晴微微皱眉，“出事？”
洪羽颜抿了抿唇角，道：“当年得知你不幸遇难的消息，沐霖派了很多人去找你，都没有得到你的消息，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死心，直到后来，时间久了，所有人都说你死了，他可能是真的心灰意冷了，整个人魂不守舍，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家都不回。在连续强度工作两个月后，他因为胃出血被助理送到我诊所里，那个时候他瘦的只剩骨头，意识不清的时候，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可他醒过来的时候，又是一副冰冷冷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那时候，也算是小死一回，因为你，他连活下去的意识都没有了。叶晴，所以我不想看见你再离开他，所有人都可以没有你，可是他不能没有你。”
叶晴垂下眸子，视线模糊，却是勾了勾唇角，“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在他身边。”
“你离开这么多年，方太太的位置一直是空的，你一回来，你就是方太太。叶晴，你已经走了这么多年，足够证明你在他心目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了，你还想要用多少个十八年来证明你对他的重要性？”
叶晴不知是哭，还是在笑，“我不想再证明这件事了。”
“那最好不过，可你，若是真要和沐霖离婚，他可能会疯的。”
“洪医生，我或许有千万不好，可感情走到尽头，谁也没办法勉强，他难受，难道我就不难受了吗？”
洪羽颜叹息一声，“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沐霖这辈子，除了你以外，没有谁会成为他的软肋。”
越是无懈可击的城堡，心中的软肋，便越是一碰便倒塌。
……
洪羽颜拎着医药箱出去后，发现方沐霖一直靠在卧室墙边，身形挺拔，修长手指捏着香烟，低垂着俊脸，沉默的抽着。
白色烟圈中，他脸色的神色，看不清悲喜。
直到洪羽颜出来，方沐霖也没有抬头，只是淡声开口问：“她怎么样了？”
洪羽颜斜眼看了他一眼，“你可真有本事，能把一个女人做到肚子痛的地步。叶晴不是你的心头肉吗？你怎么下的去手？”
当洪羽颜看见叶晴脖子上，怎么遮也没办法遮盖住的深色吻痕时，大概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方沐霖捻灭了烟头，他吐出最后一丝烟圈，眸光幽凉，“我拿她没有办法。”
“叶晴没事，就是有点气血不足，回头我让人送点药过来，你监督着她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方沐霖靠在墙边，一手抄兜，目光往卧室里看了看，眯了眯狭长的眸子。
洪羽颜一手拎着医药箱，一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意味深长的道：“叶晴看起来情绪不太好，你也别太极端了。”
“我能对她如何极端？”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人，他可能早就将叶晴撵出去了，可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是叶晴。
他昨晚在撞见她和梁春在一起后，极力克制着自己，若不是真的到了情绪和脾气的极限，他连强迫叶晴一根手指都不舍得。
叶晴既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的所有忍耐极限。
洪羽颜叹息一声，摸了摸鼻子，安慰着道：“看样子，叶晴想跟你闹离婚？你……有没有什么措施？”
方沐霖摁了摁眉骨，“什么都可以商量，唯独离婚，由不得她。”
……
等洪羽颜离开后，方沐霖站在卧室门口许久，将身上的所有烟味全部散尽后，这才进来。
叶晴躺在床上，脸色泛着白，显得有些憔悴，他幽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四目相对间，彼此缄默了半晌。
方沐霖长腿迈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沉默许久后，只问了一句：“肚子还疼吗？”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柔软，与昨晚发怒后的冷血、羞辱，完全不同。
叶晴摇摇头，“还好。”
“洪羽颜说你气血不足，这些日子，就在家好好躺着，安生点。”
他像是真的在关切她，可听在叶晴耳朵里，她却知道，不过是以关心她为名，将她圈禁在这栋别墅里。
方沐霖对她的信任，在昨晚，全部化为乌有，亦或是在更早的时候，他派人跟踪她，拍下她和梁春在一起的画面时，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对她已经失去所有信任了？
而她呢，对他的信任度，恐怕也早就消耗殆尽了。
经历过奚滢、汪漫，还有后来梁颖离世的事情后，蹉跎了那么多，叶晴早已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了。
除了离婚，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方沐霖淡淡点头，目光触及到她凉凉的目光，知道她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他，便识趣的道：“好好休息。”
男人说完，转身沉默的合上门。
叶晴躺在床上，忽然开口唤了他一声，“阿霖。”
方沐霖站在门口，忽然怔了怔身子，有多久，叶晴没这么喊过他的名字了？
自从发生汪漫那件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一直忽远忽近，后来又是梁颖，仿佛命运一直将他们越扯越远。
他们之间，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离的远了，会不受控制的想念，离的近了，又会互相伤害。
方沐霖舍不得伤害叶晴，就像是浑身长满刺，想要拥抱她，却将叶晴刺的浑身是血。
他像是拿着屠刀永远不能立地成佛的人，和叶晴之间永远隔着远远地鸿沟。
方沐霖微微转身，俊脸微侧过来，淡声问道：“什么事？”
叶晴顿了下，语气有些吞吐，“哦……我只是想问你，我……我什么时候能出门？”
方沐霖握着门把的修长手指，紧紧攥了攥，手背青筋凸起。
“先养病吧，你现在身体虚弱，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
叶晴咬唇，他到底还是不不信任她，他是怕她背着他去见梁春吗？
叶晴实在不想像个他的私人物件一样，没有思想，没有自由的被圈禁在这个空洞的别墅里，“你可以派人跟着我。”
叶晴有些颓然的坐在那里，目光里有一丝无助的盯着他。
可方沐霖微微仰头，心里最后一道狠劲儿，“叶晴，别再逼我，这是我对你，最大的让步。”
叶晴紧紧揪着被子，她梗着脖子，冲方沐霖吼去：“我什么时候逼过你？方沐霖，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逼我，现在你把我圈禁在这个别墅里，我哪里都不能去，我像个宠物一样，你高兴的时候就看看我，抱抱我，亲亲我，偶尔再陪你上个床！我和你那些陪你尚床的暖床女伴到底有什么区别？”
连暖床女伴都在陪他尚床后，还有权利拥有自由，可她什么都没有。
方沐霖指节青白的捏着门把，他微微仰头，深深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他眸底是一道冷厉寒光，将所有温柔都收敛，他转头看着揪着被子跪坐在床上，红着双眼愤怒看着他的叶晴，清清淡淡的道：“如果你还没想清楚，直到想清楚为止，不准出这个门。”
“为什么！”
而回应她的，再也不是方沐霖，而是那道关门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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