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疯子

手术室的门紧紧地关着，贴着门缝也听不到一点点声音。陈楠楠越来越心慌，她实在是等不起了。

        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拨打了江城的电话，但是接电话的却是唐川。

        “你好陈小姐，不好意思老板刚睡着，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陈楠楠看了眼手表，此刻是上午10点32分，即便是午觉现在也不太是时候。她想，自上次不欢而散之后，江城应该是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听到吧。

        可是现在她必须要找他，也只能找他。

        “麻烦你帮我叫下江族长，我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想问下他。”

        对方沉默了几秒，似乎有些为难。“好吧，那你稍等下。”

        陈楠楠没等多久，不过两三步的时间，话筒里就传出江城略带沙哑的声音。“喂，”他只说了一个字。

        陈楠楠把之前所有的情绪都压住，焦急地问：“江族长，江城，我现在带着晓晓在童族医院看病，童敏医生正在给他做声带重塑手术，已经两个半小时了还没出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江城掀开被子站起来，但是动作太快他有些头晕，不得不又扶着额头坐下。

        “我现在来联系童继尧，等下回你。”

        “好，谢谢你。”

        电话挂了之后，陈楠楠的心也并没有立即放到肚子里。她又等了漫长的10分钟，她想再等5分钟，要是还没回复，她就一脚踹开手术书的门。

        好在江城的电话终于过来了。

        “陈楠楠你再等会，童继尧那边会把事情安排好。”

        “所以，确实是出问题了是吗？”

        “不能确定，但是今天的手术会尽快结束。如果……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手术结束后我来给晓晓安排医院。”

        江城有些紧张地动了下喉头。

        陈楠楠还没得及回答，那边护士就通知她手术马上就要结束了，等下病人要被送到观察室，让她做好准备。

        “不好意思江族长，晓晓要出来了，我这边先挂了。”

        电话挂得突然，江城嘁笑了一声，“真是有事江城，无事江族长。”他把手机放在旁边，摆成大字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并不是很有睡意。唐川想把手机拿走的时候，却被他叫住。“放这吧。唐川，你安排人去趟童族医院……”他轻声吩咐起来。

        观察室里，陈楠楠将晓晓浑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伤口之后她才放心。晓晓现在还不能说话，闭着眼睛小脸惨白。

        陈童心这时候终于赶过来了。

        “已经结束啦？还挺快的，没什么事吧。”他轻声地问陈楠楠。

        陈楠楠嗯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虚惊一场。可是童敏的话和这医院里的话她都不打算再信了。她打算中午的时候和江城商量下，把晓晓转到他安排的医院。

        可没想到，童继尧却突然过来了。

        陈童心守着晓晓，陈楠楠被带了之期童敏的诊断室，除了童继尧，童敏也在。童继尧坐在了之期童敏的位置，童敏在旁边站着。

        童继尧转了转椅子，看着童敏：“说吧，说说是怎么回事。”

        童敏看了看陈楠楠又看了看童继尧，琢磨着怎么说。可还没开口就被童继尧打断了，“你照实说，你做了什么，本来打算做什么。”

        童敏十分惊诧，“族长，您是认真的吗？”

        童继尧点了点头。

        “这些是能对外人说的吗？”童敏不确定地追问了一句。

        童继尧笑了一声，转着钢笔看了看陈楠楠说，“也未必就是外人，你直接说吧。”

        童敏舔舔了唇，清了清嗓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陈小姐，你的孩子陈晓晓，他是童家人你知道吧？”

        “嗯，”陈楠楠面无表情。

        “陈晓晓之前是元氏综合症晚期患者，晚期患者能恢复这么好的实在是太罕见了。我昨天见到的时候都惊呆了，当时我就觉得如果能够对晓晓进行进一步的检查和研究的话，可能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陈楠楠两步逼近童敏，“所以，你们刚刚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是在做研究？”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一伸手就能掐断对方的脖子。

        陈楠楠是这么想的，眼神也真的在童敏细嫩的脖子上徘徊了几秒。

        那眼神过于冰冷无情，童敏不禁打了个寒颤。就连旁边的童继尧也停下了转笔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楠楠。

        童敏往后退了一步，陈楠楠面无表情地往前又迈了一步，保持适当的距离。

        童敏紧张地看了看童继尧，见那位坐在那不动，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刚刚还没……还没来得及做研究，刚把他的手术做好。”她霍地把手举起来做出投降的动作，“真的陈小姐，你要是不信可以到其它医院检查检查。孩子只要再休息一个月就能正常发出人类的声音了。”

        陈楠楠仔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得童敏汗毛都炸起来了，她才收回步子退回去。她咬着牙，脸上的肌肉紧绷着，显然还未消气。

        童继尧却在这时候火上浇油，“童敏说的没错，那孩子确实是很好的研究对象。即便不是童敏，被其他人碰上也会被拿去做研究。陈楠楠，这种事情防不胜防，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及时护着你们。”

        陈楠楠矛盾又复杂地看着童继尧，这件事确实是他及时制止的，从这个角度谢谢他也没错。但是他又是童家族长，童家人在童家的医院如此肆意妄为，他至少是默许的，所以这件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童族长什么意思呢？是让我谢谢您呢，还是在威胁我呢？”

        童继尧摇了摇头，“你不用谢我，这次算是了你之前的救命之恩，往后咱们就真的两不相欠了。下次哪怕是江城找我，”他顿了下，看着陈楠楠的眼睛说：“也不好用了。”

        陈楠楠心里一个咯噔，童继尧要是翻脸无情来硬的，她也真的没办法。

        “你放心，没经过你的同意我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不过还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考虑把这个孩子捐出来，为人类的医疗进步做贡献。”

        陈楠楠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童继尧，这一刻她对陈童心之前的一句话深有感触，‘童家人就是一群疯子。’

        他们的族长疯得尤其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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