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红点

唐川掏出江城的手机，刚准备给童继尧发消息，江城又突然把手覆过来。

        “还是先别发，等看完再说。”

        唐川把监控直接投在前座背后的屏幕上。江城靠在座位上，左手支着额头静静地看着。

        屏幕里突然出现一个小男孩，江城愣了下，然后身子猛地往前倾。

        “停，往回倒30秒！”

        他的声音又急又快，把唐川吓了一跳。

        “咦，陈小姐家里怎么有个小男孩？”唐川觉得有些奇怪。“老板，要不要我调下前两天的监控。”

        由于角度的问题，江城家的监控并没有拍下小绿由鸟变成人的过程。

        江城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唐川担忧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以为他又体力不支了。然而意外的是，他的老板江城，那双淡蓝色的眼睛亮得吓人，看起来前所未有的精神。

        “再倒回一次！”

        再三确认之后，江城整个人轻轻颤栗了一下，心中突然涌出的激动和兴奋实在不知道改如何表达。

        他将右手握成拳，轻轻地咬了下食指，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唐川！不用联系童继尧了。你查查看他在意国的项目现在进展怎么样……”他说着又慢慢靠了回去，“如果太顺利的话，你就想办法给他添点波折。”

        “好，知道了。”

        唐川不知道江城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是他也不问，照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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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楠楠翻了个身，脸上突然多出毛茸茸的触感。她愣了下，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个绿茸茸的小脑袋。

        小绿蜷缩着身子，紧紧地贴着陈楠楠。他的呼吸很轻，不知道梦到什么，眼皮轻微地颤动，浓密淡黄的睫毛也跟着抖了抖。

        陈楠楠把她的手指从紧握的小手中抽出来，支着脑袋，低着头认真地看着他。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去观察一个孩子，或者说一个如此鲜活的生命。她对小绿充满了好奇，不知道它在世上存活了多久，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在人和鸟两种状态下随意切换。

        陈楠楠想，不管他曾经修炼了多少年，但他现在就只是个孩子。开心的时候会笑得眉眼弯弯，睡着了又是这样的可怜可爱。

        她忍不住摸了下他的头发，然后轻轻地下床准备去做早餐。

        可是她刚穿上拖鞋，就被小绿从后面抓住了袖子。

        陈楠楠有点无奈地回头。

        小绿抿着唇，睁着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眨都不眨一下。

        “我去做个早饭，一会儿就好，你可以睡个懒觉。”陈楠楠说着，又肆无忌惮地揉了揉小绿的头发。

        小绿乖乖地放开了手，只是还是那样跪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陈楠楠。

        陈楠楠不知怎么地就生出了一种愧疚地感觉。想着他突然变成人还有很多不适应，她摸了摸鼻子弯下腰，把他抱了起来。

        小绿紧紧搂着陈楠楠的脖子，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陈楠楠却忍不住皱起眉头。怀里的分量太轻了，轻到她单手就可以抱住。这实在不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该有的体重。

        还不到八点，早饭就做好了。

        牛奶、鸡蛋、牛排、果盘，今天的早饭很丰盛。

        小绿端着果盘蹲在笼子前面，捏着一个葡萄，伸出纤瘦的手递给里面的大黄。

        大黄将葡萄含在嘴里转了一会儿，然后不太优雅地吐出了皮和籽。

        小绿看着咯咯笑出了鸟叫声。

        陈楠楠听见这声音，吓得连嘴里的牛排都忘记嚼了。

        幸好她住得偏僻，方圆百米没有其他人家，当然隔壁的空房子不算。这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她这样有的没的想了一会儿，却突然听见隔壁传来了几声狗叫。

        小绿也听见了，他端着盘子就想往外跑，可是刚跑几步又怯怯地回来了。

        他仰着头看着陈楠楠，指了指屋子，又指了指自己，最后缩了缩脖子。

        陈楠楠奇迹般地读懂了他的意思，她静静地看了小绿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她想，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

        她将小绿抱到了石凳上，让他安安心心地吃早饭。

        可是这时候，她的院门突然被敲得咚咚响。

        小绿吓得丢下碗筷就要往屋里跑，不过还是被陈楠楠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后衣领。

        她十分淡定地将小绿抱在怀里，然后打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隔壁的男主人，江城。

        两人似乎都忘了之前的尴尬，四目相对，江城先开了口。

        “唐川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说话的时候十分随意地扫了小绿一眼。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孩子，他似乎并没多少好奇，也没什么要问。

        “江先生能不能帮我联系到童继尧童先生，我有点事情想咨询他。”陈楠楠这两天一直在为这事发愁，她迫切地需要童继尧的经验。

        江城摇了摇头，“他现在正在意国谈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一般人是联系不上的，就连我也不行。”

        陈楠楠皱了皱眉，“那江先生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不知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江城认真地看着她，“或许我也能帮上忙。”

        陈楠楠警惕起来，“谢谢，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江城知道这件事不会很容易，但没想到会困难到连院门都进不去。陈楠楠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没有一点邀请他进门的意思。

        “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或者唐……”他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停住。

        陈楠楠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胸口，发现白色的纱裙突然多了些零碎的红点。她心里咯噔一跳，转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绿。

        他脸色苍白，鼻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陈楠楠吓坏了，赶紧将他平放在怀里。

        “小……小小，你怎么了？”她问完又想起小绿并不能回答她。她焦急地将小绿抱回房间里，放在床上。

        江城叫来了他的多功能机器人。机器人打开了医疗箱，拿着机器就要替小绿检测。陈楠楠开始还拦了一下，可是等看见小绿苍白的小脸，她又收回了手。

        机器人的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时它就诊断出了结果。

        “元氏综合症晚期患者，需尽快入住无望山疗养院。”机器人一字一顿地宣布了他的检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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