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白鹿与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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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承澄回到房间后,一头扎到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唉声叹气的,不过很快他就又把头从枕头里抬起来,整个人坐了起来,坐在床上已不是刚才的唉声叹气,而是捶胸顿足,不过这锤的可不是胸而是枕头。
想到多日来见不到刘岁安,霍承澄心中那个烦躁啊!他可是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见不到她,如果改日再见,他定然,定然……
定然什么呢!他坐在那里苦恼了,皱着眉头始终舒展不开。
楚川王妃推门而入时就看见坐在床上愁眉不展,枕头被扔到地上。她走过去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见霍承澄出神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霍承澄依旧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想什么呢!”
霍承澄吓得脸上的肉抖了三抖,“娘,你进来的时候怎么不出声啊!”
楚川王妃很无辜。“我出声了啊!你阿母推门进来的时候可是很大的声音,是你自己没听见罢了,休要怪你阿母我。”她坐到床上,坐在霍承澄的身边,“你到底想什么呢!”
霍承澄噘着嘴,满脸写着委屈,可就楚川王妃的问题,他一个字也不说。
他不说楚川王妃难道就看不穿吗?“是不是在想娐娐啊!”
被猜中心思,霍承澄立马缴械投降,耷拉个脸像个受了委屈的小怨妇。
不得不说这个模样的霍承澄真的可爱极了,本身他就生得好看,如今这模样更是好看加上可爱,惹得楚川王妃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太后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很快到那个时候你们两个就又能见面了,也不差这段时间了。”
“阿母,距离太后寿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您是要我一个月都见不到娐娐吗?您儿子我可受不了,现在五日不见您儿子就已经受不了了。我每日都在阴阳桥等她出来,可每日都等不到人,放到等到那个刘岁晚,这个刘岁晚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烦死了,还有哪些女郎们。”
霍承澄自从入了白鹿书院引来了女子院中不少女孩子的围观,到底是楚川王府的二公子,生得的容貌又好看,一点也不比白鹿差,反而比起白鹿的那种阴柔之美,霍承澄身上更多的是男子的阳刚之毅,再加上霍承澄的年岁要比白鹿的年岁小很多,自然也就吸引了不少女子院里与他差不多年岁的女郎们,这样的小女郎们在白鹿书院里也是不少的,若不是有一墙之隔,怕是男子院内挤了不少女郎们。
柳如慧站在刘岁安的房门前,敲了敲刘岁安的房门。这段时间刘岁安呆在柳如慧这里白天干活,晚上挑灯夜读,现在已经快要到了子时她的房间里依旧灯火通明。
刘岁安听到敲门声,从书案前起身开门,看见柳如慧。“师父,夜已深怎么到徒儿的房间里来了。”
刘岁安把柳如慧请进房内,柳如慧进了房间,看见刘岁安的书案上摆放着《女戒》、《女规》、《女训》,而刘岁安此时正在看的是《女戒》,柳如慧拿起书案上打开的书简,“我看你最近一直在这些书,萤虫跟我说你早就读完了沉香楼五六层的书,按道理来说你应该到我这里来要藏书楼的令牌去藏书楼看了看,怎么一直看着几本书呢!”
“没什么师父,我只是好奇上面写的内容而已。有人经常跟我说,说我是个不懂何为女戒,女规,女训的人,我就一直对这几本书充满了好奇,以前问王妃要这几本书来看,王妃不肯给,今儿看到这几本书想要仔细看看这几本书上到底是有什么我不懂的。”
“那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是你不懂的。”
刘岁安从柳如慧的手中拿过这本书简,翻来覆去,之后将手中的书简扔到了书案上,“全书我不懂。”
柳如慧听她这么一说低头浅笑,“既然看不懂,那就不懂吧!这些书没什么好懂的。”她取下佩戴在腰间的令牌,递给刘岁安,“从明天开始你就去藏书楼,哪里的书更多我想你应该能在哪里找到你感兴趣的东西。”
刘岁安接过柳如慧递过来的令牌,“我想也是的师父,那徒儿明日就去藏书楼。”
“还有一件事。”柳如慧递给刘岁安一封信,刘岁安接过但看信封上面的字她就知道这封信是楚川王妃写给她的。“王妃,今日派人在送信,让我务必送到你的手中。”
说完,她离开了刘岁安的房间。
等到柳如慧离开之后,她才打开信,上面写着:娐娐,阿淙已入白鹿书院读书。
没有别的话了,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霍承澄入学她早已知道,甚至她还在知道霍承澄通过了白荀书院长的考核,并且还将考核的成绩挂在了门口的昭示牌上,成绩均是上等。而且刘岁晚那丫头早就已经跑到她的面前说三道四了,还跟她一脸炫耀说霍承澄每日在阴阳桥哪里等她,翘首以盼的张望着女子院,样子十分的得意。还有那些女郎整日的都在聊着霍承澄,她若是不想知道也难。
其实,霍承澄入学当天她应该要去看看他的,一开始是忘记了,确实真的是忘记了每天跟着萤虫姑姑在菜园子里干活,她都将这件事忘之脑后,她实在是喜欢这种田园生活,很是悠哉又适合静心养性。之后听到刘岁晚说霍承澄在阴阳桥等她,她自然知道霍承澄等的人不可能是刘岁晚,那小子是她一手带大的,他那么讨厌刘岁晚,怎么可能会在阴阳桥翘首以盼的等她呢!
她知道霍承澄是在等她,这小子从小就特别的黏糊他,如今大了还这么黏她,于是她就想着干脆晾着那小子一段时间治一治他这股黏糊劲。
如今楚川王妃亲自写信来,虽然只有寥寥一句简单的话,可这里面蕴含的意思她懂得,王妃是想要她去见一见霍承澄,既然王妃已经开口,她自然是没有理由在晾着那小子了,正好师父把去藏书楼的令牌给了她,她就正好趁着去藏书楼去见见他。
想到这里,刘岁安打开房门出了房间,去了厨房,连夜给霍承澄做了他最喜欢的榛子糕。
翌日,清晨她起早出了女子院,到了阴阳桥等了三炷香的时间并没有等到霍承澄,她看了看时辰心里盘算着,现在正是巳时大概他正在男子院里读书还未下课。想着不如先去了藏书楼看看之后再来,反正这榛子糕冷了吃也没关系。
白鹿书院的藏书楼并不在男子院或者在女子院,它就在白鹿书院的后院,从阴阳桥的后门走过去就可到达,入藏书楼需要令牌,若没有令牌是不能入藏书楼的,因为藏书楼是男女任何都可以进的,若是肆意放人进去万一出了点事情,那可就不好了。
刘岁安一进藏书楼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好几层的书,每一层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往前就是一块立在中间的牌子,上面写着每一层摆放书的类型,一层放的是地里杂书,二层放的是律法典籍,三层放的是诗文歌赋等等,这样一来来藏书楼的人就能很清晰的找到自己想要看的书。
医术放在了第五层,刘岁安直接去了第五层,这里的医书有些她家中就有,比如《草木杂记》这里面记载了大秦境内所有草被植物,记载了这些植物的用处,有的能入药,有的能为毒,有的则是毒药能入药。这本《草木杂记》是她启蒙时读的第一本书,别人启蒙读书都是从《三字经》开始,只有她是从这本《草木杂记》开始。
她还记得当时阿翁带着她读这本书的时候,阿母还为此指责阿翁带她读这么难懂的书。
阿翁却不以为然,笑着说,“咱们娐娐未来是要继承我的衣钵的,读那些《三字经》有什么意思,读读这《草木杂记》才是正事。”
之后她就又读《针灸脉络》、《寒霜记》、《黄帝内经》等等医术,这些书在藏书楼内也都有,她想要看看的是藏书楼内没有的,但是她好像没有发现。
心中有些失落,叹了口气。
“女郎,为何在此叹气呢!”
刘岁安看见有一个身着浅色衣裙,长相俊美的少年从楼上走下来,这男子让刘岁安有些看呆,她一直以为子羡兄长已经是这个世间上最美的男子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少年拥有跟子羡兄长不分上下的美貌。子羡兄长是从军之人更是武将之家,自然是剑目眉星,英气硬朗,五官轮廓清晰,而眼前这位少年倒是有一股女子的阴柔之美在,倒是有点那阴阳桥的味道了。
刘岁安行了一礼。“公子。”
少年说道,“我刚刚听到女郎在此叹息,不知道女郎在这里叹息什么,是没有找到想要看的书吗?”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纯净、低沉仿佛有种勾人心魂的本事。
“是啊!没找到,这里的书我都看过了,我想要找到一本我没看过的可惜找了一圈没找到。”
“白鹿书院的藏书楼里囊括了天下的书籍,竟然还有女郎没有看过的书,女郎是在找医术之类的吗?”
刘岁安点点头,“是啊!这里的医术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
“小时候看过了,未必那时候能看得懂,不如女郎拿这本《草木杂记》回去看看,算是重温一下以前的,把以前看不懂的看懂。”少年从书架上找到《草木杂记》递给刘岁安。
刘岁安看着少年手中的书,微微一笑,然后接过了。“公子说的有道理,看过了并不代表全都看懂了,那我就先那这本书回去看看。”
“白鹿书院的书随意拿去看,只需要在看完之后完好无缺的送还回来就是了。”
“多谢公子。”
说完刘岁安准备离开,这时那位少年把刘岁安叫住了。
少年说道,“今日我与女郎相识,不自报一下未免失礼,我名唤白鹿,白云的白,鹿鸣的鹿。”
刘岁安笑道,“我知道。”
从白鹿出现那一刻,她就已经猜到了他是谁,早就听闻白鹿书院院长白荀书的儿子白鹿生得俊美,是咸阳城第一美男子。她到白鹿书院后在女子院听那些女郎说了不少他的事情,她也听了不少。白鹿成绩优异,时常不去上课,但先生们都不会管,不是因为他是院长的儿子,而是因为他的成绩过于优异无需他人管教,而白鹿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藏书楼,能在这个时辰在藏书楼碰见的人,除了他白鹿以外,她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刘岁安从藏书楼出来后,一路向着阴阳桥赶去,午时已到她想霍承澄肯定在阴阳桥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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