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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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前,穆解韫给了言浔一把涅锋刀。
“给我刀做什么?”小人儿问。
“少废话,背上。”穆解韫不由分说给言浔背上刀。
今日并未乘车,一行人骑马来至靖都西边的一处院舍。
这里偏僻荒凉,也没几户人家。
站在门前,抬头看着高高的匾额。
“无字匾。”言浔侧目问,“这是哪户人家?”
身侧,穆解韫笑了笑,抬臂扣肩,引着小人儿说,“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人朝前走,来到门前,言浔忽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眸间一闪警觉,脚步一顿,转头看穆解韫,“欸?你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要整我呢?”
与之对视,见少年眉眼弯弯,面上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开口所言却是,“哈哈,被你猜着了。”
话音落下,臂上发力,一把将言浔朝门内推去。
“啊!”言浔大叫,向前一倒,直接撞开门扑了进去。
小人儿踉跄站稳,怒声高嚷,“穆解韫!”
只是还未等回身,耳畔风声骤起。
额角碎发轻摆,言浔看向前方,瞬间怔愣。只因,此刻眼前正有一柄长刀朝自己直直冲来。
身后穆解韫提醒,“拔刀。”
言浔回神,当即抬手拔刀,挥臂作砍与来人对抗。
两柄长刀在日色下相遇,银光交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虎口被震的生麻,言浔不敌,一个趔趄,后退时手中长刀脱手,飞了出去,小人儿更是稳不身直接栽坐在了地上。
仅仅一招,言浔便落了败。
不想,对方却未有收手之意,转而疾步跟近,抬臂挥刀。
面前银光再闪,见刀锋凛厉,下落时若卷狂风,似掀巨浪,直逼少女眉心。
言浔震惊到木讷,眼睁睁的看着长刀落下却毫无反应。
刀尖堪堪点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涅锋刀自身侧闪现,横在言浔面前,刀背生生截住了那柄下砍的长刀。
交锋近在咫尺,明眸骤缩,借着铁器交错的缝隙,言浔终于看清了来人。
是一花鬓老者,看模样应该也有五六十岁,阔目挺鼻,威武不凡。最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老者右臂空空荡荡,竟是左手持刀。
左手刀很是难练,但他方才出手之快,力道之强,当真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想必刀法也已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此人是一绝顶高手。
“一招都接不住啊,笨蛋。”震惊之余,耳畔穆解韫的笑骂声响起。
言浔应声侧目,只见身侧穆解韫手握涅锋刀谈笑自若。
老者也看向他,下一瞬手腕一转,刀锋左斜顺着涅锋刀的刀背滑向穆解韫。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小心!”言浔惊声尖叫。
穆解韫面不改色,转腕抽刀,闪身躲避。
那一刀终究劈了空。
言浔本以为双方会就此停手,谁曾想老者二话不说,当即转身挥刀再砍。
少年不惧分毫,直接迎上前去与之搏杀。
这与他之前和孟塱比试时全然不同,穆解韫周身敛起肃杀戾气,一招一式,凶狠绝厉。转瞬之间,竟能与长者过招十余。
言浔抵地起身,看着前方互搏的两人,不觉讶然一惊。禁不住暗叹:这还是平日里自己认识的那个穆解韫吗?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只是,看了须臾,言浔忽然皱起眉来。
什么情况?眼下对敌双方用的竟然都是风家刀法。
小人儿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惊诧之余赶紧抬手揉了揉眼,再睁开时,正巧看见远处老者左手持刀,一击猛力下砍,寒光乍现。
涅锋刀处在下方,刀刃对敌,刀锋猎猎。桃目一卷霜寒,少年眸亦是冷冽。穆解韫不做迟疑,直接提刀与之对砍。
兵戈相见,锋芒逼人,老者与少年持刀对抗。
只一瞬间,又是“砰!”的一声巨响。众目睽睽之下,只见老者手中的长刀竟然生生将涅锋刀砍断。
涅锋刀刀身炸裂。
“穆解韫!”言浔心口一紧,立刻飞奔上前。
铁片碎了一地,穆解韫反应敏捷,立刻握刀后退。
这一次,老者并未上前再攻。
言浔跑上前时,二人各退一步,已经停下了动作。
来至穆解韫身后,言浔见老者与少年皆是沉面不语,她也不敢说话。毕竟这个一见面就砍人的老头实在太厉害,言浔怕挨劈。
老者收刀,静静的看着少年。倏然,放声大笑,开口赞,“好小子,多日不见,又长进了不少。”
言浔一见,当场怔愣。
这老头,什么情况?方才还喊打喊杀,恨不能将人劈成两半,现在怎么忽然又夸起人来了?
岂料穆解韫登时也笑,还不忘佯怒着埋怨说,“老头,你下死手。”
“不这样,怎能试得出真功夫。”老者笑眯眯的开口,周身戾气褪了不少,说话时转目看向言浔,又问,“欸?哪来的小丫头?”
许是对方才的打斗还心有余悸,言浔听见老者问自己,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先别管她是谁。”穆解韫说,“老头,我就问你一句,我俩谁厉害?”
“你!”言浔登时抬眸怒瞪穆解韫,他这分明是要借老者之口贬低自己。
“哼,你一个大男人,跟小丫头比什么?”谁曾想老者机敏,根本不上他的套。
“哈哈――”话一出口,言浔倒是乐开了花。
穆解韫吃瘪,立在原地,“嘁。”了一声。
老者笑了笑,提刀转身,径自朝屋内走。
言浔收笑,立刻上前去扯穆解韫的衣角,问,“他是何人?”
回眸看向小人儿,少年微顿,眸间一闪玩味,勾唇浅笑,“你猜。”
“又猜,猜你个头。”言浔生气,抬手就是一拳。
穆解韫挨了打,仍是笑,抬手搂住小人儿的肩,拥着她向前走,开口道:“进去说。”
二人走近房中,见老者放下刀坐在主位上喝茶。
言浔环顾一周,见整间房空空荡荡,看来他是独自一人住在此处。小人儿走上前去问,“老先生,晚辈想请问,您方才所用的招数可是风家刀法?”
喝茶的动作一顿,老者抬头,眸间尽显精锐,他看向言浔,“小丫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识风家刀?”
“呵。”言浔还未开口,穆解韫倒是先笑了起来。少年走上前来,一把扣住小人儿的肩,高声嚷,“老头,见了北祁国君还不下跪请安?”
话一出口,惊的四方无音。
老者震惊,言浔木讷,双双失声。
“……”嘴角抽了抽,言浔气的说不出话来,心中大骂:死穆解韫,前几日才答应,不把自己北祁国君的身份告诉给其他人,怎么转头就给忘了。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狡辩,对面老者忽然起身,疾步朝穆解韫走去。“你说什么?你说她是谁?”
“北祁国君。”穆解韫一字一句的说。
老者转身,目不转睛的看着言浔,高大的身影竟会莫名颤抖。
“北祁国君!”他不敢相信的问,“你是北祁国君?你叫什么名字?”
言浔抿唇,心尖思忖,此人既然会使风家刀法,必定也是风家军中人。
是祁人,告知身份应该无妨。
顿了顿,小人儿开口,“言浔。”
“言、浔……皇上。”话一出口,老者当即俯身跪地。
言浔吓了一跳,紧忙弯腰扶人,问,“老先生,你为何要跪我呀?”
老者并未起身,只抬眸看向言浔,声音沧然微哑,道:“皇上,臣乃前镇南将统领,霍慵归。”
最后三个字落下,手中动作僵滞,言浔看着老者,哑然失声。
小人儿只觉不可思议。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是……霍慵归。”
霍慵归还活着!
那个传说中,像神明一般的人物,此刻就跪在自己面前。
言浔脱口而出一句,“将军。”
……
扶人起来,言浔立刻问,“将军不是已经战亡了吗?为何又会在西尧国中?”
“唉,”叹了口气,霍慵归说,“此事说来话长,十九年前,臣擅离职守,前往西尧东域救下孟将军。回去的路上,又遇南越贼人设伏。当时臣带了一只万人军。将士们同贼人殊死搏斗,奈何敌众我寡,几次交锋便败下阵来。”
“我军死伤惨重,贼人削了我一条胳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臂,霍慵归无奈轻叹,“我本是应该死的。只因将士们齐心护我,挡在我身前与贼人殊死搏斗……”
言浔闻言,心中惊起片片寒凉。恍然间,又回想起鸿天渡军营的那一夜,五万大军护在自己身前,成墙成防……
耳畔霍慵归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断了一臂,昏迷不醒,再睁眼时人已在西尧国中。”
“后来我才知道,我军最后仅剩十余人,他们带着我躲避追杀,一路将我送至孟军大营。我被一个西尧军医救起,而他们……”说到此处,见霍慵归眼眶一红,“都殉逝了。”
他强撑着把话说完,霍然间又跪身在地,“皇上,臣有罪。臣为一己私欲,害得北祁几万将士白白流血牺牲,臣……罪该万死。”
却不想下一瞬,言浔立身不稳,竟也跟着跪倒在地,颤声说,“将军为救人而去,何罪之有?错的是朕,是朕害了将士们……”
“皇上。”霍慵归一惊,急忙抬手扶住小人儿。
言浔撑不住了,趴在将军肩头放声大哭。
任谁人都知道她在哭什么,风家军二十五万将士枉死,只因一个凌荃。不!是因为言浔,是她治军不严,纵容凌荃飞鸽传信,对林将与的提醒充耳不闻。她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是她亲手葬送了将士们的性命。
整整四个月,一百二十个日夜,言浔没有一刻不在忏悔。
来到西尧后,她乔装改扮,佯装镇定,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企图让自己变得强大,忘却悲伤。
结果到头来,还是被霍慵归的一句话击的溃不成军。
“皇上。”抚了抚孩子的头,将军眼眶湿润,泪水充盈。
他们是一样的人,有着同病相怜的苦。
言浔一直哭,怎么也停不下来,霍慵归劝了好久也不管用。想扶她起来,她也不肯起。
穆解韫看不过眼去,面色一沉,当即提步上前,一把托住言浔,将人提起,口中骂,“哭哭,哭,人都死了,哭有个屁用。”
小人儿抽噎的上气不接下气。
与之对视,一瞬心软。穆解韫发现,自己对她狠不起来了。抬手帮言浔拭泪,少年把语调放温柔,“好啦,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别想了。”
过后两个大男人,一老一少围在言浔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像两个“知心姐姐”似的,苦口婆心的劝了半晌,小人儿方才止住哭。
坐在位上,擦了把眼泪,言浔抽抽搭搭的问,“那,那后来呢?将军又为何会来靖都。”
“嗯,是这样的,”霍慵归答,“我在孟军大营醒来后,方才提到的那个救我的军医,他是西尧国丈,是他将我带回靖都休养。”
“国丈?!”闻言一惊,言浔转目去看穆解韫。
少年点了点头,“不错,救他的,正是我外公。”
霍慵归接着说,“那人名唤解三。”
“解三爷?!”言浔又是一惊。
闻言,穆解韫微一皱眉,问,“你认识我外公?”
“认识。”止不住的点头,言浔连忙说,“他人就在北祁,在帝京城中。”
“什么?!”这次换穆解韫惊讶,“我外公他还活着?”
“活着?!难不成你们都以为他死了?”
西尧与南越因穆解韫反目成仇。解三是解绾绾的父亲,老爷子见儿孙受辱,心疼不已。
国丈本是军医出身,只因年老,褪去肩甲,原本是要在靖都颐养天年的。
谁曾想自那事之后,老国丈近乎花甲之龄,竟还要随军征战,他一心只想杀掉轩辕氏,倾灭南越,誓死要为儿孙雪恨。
十年前,一次尧越大战中,西尧战败,数十万将士惨死沙场,国丈也在其中。后来虽未曾找到国丈尸首,却也是杳无音讯。
国中人都以为解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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