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3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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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在你离开府邸的那刻，身边的景物又开始变换，你回到了西市。
“啧。”你轻哼一声，随后提步，向着治安府的方向走去。
被明世隐那么一搅和，你完全没有了想要理清西市路线的想法。
——
推开治安府的大门，你便接收到了大家疑惑的目光。
“怎么了？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不是要去西市熟悉路线的吗？”李元芳看到你鼓起的脸颊，问道，“谁惹你生气了？”
“刚开始行动就遇到牡丹方士啦，他让我同他的弟子下一盘棋。”你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狄仁杰的耳朵微动，脸色黑了大半：“他除了会算卦之外，也就只会欺负人了。”当初他与明世隐下围棋，连连大败，这件事情他至今还记得。
弈星的棋艺他也有一定了解，毕竟他可是打败了扶桑的得意棋手，赢得了女帝的赏识，而他本人更是获得了“长安第一棋手”的称号。
自家手下受欺负，这笔账他迟早是要讨回来的。他批阅书简的笔锋比以往还要更凌厉几分，可见他内心的冷厉。
“是的嘛，所以我才不会同他的弟子下棋，我当然要跟他本人下棋啦。”狄仁杰的手抖了一下，原本好看的字迹在这一刻沾染上了不规则的乌黑笔墨，这让具有洁癖的他忍不住想将书简扔到水里——但是这附近没有水塘。
如此一来，他便将怒气撒到了明世隐的身上：“欺负新手，不知廉耻。”
你赞同地点头，道：“对，没错，他也答应了，于是我就跟他下五子棋。”
“……等等，什么棋？”狄仁杰终于忍不住，平日里严肃的模样在这一刻全部破碎，“五子棋？”
“是啊，我遵循围棋的规则跟他下五子棋有什么不对吗？”你笑眯眯道，“他不想跟我浪费时间，我也就不显示我的棋子的玩法，直到最后一刻五子列阵的连环，将他的势力分崩瓦解，包围他的白子。按照围棋的玩法，他输了，按照五子棋的玩法，他也输了。”
“他又没提要玩什么棋，我也没说，这难道不好吗？”
狄仁杰：……
李元芳：……
扁鹊：……
杨戬：？？？
是他们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你遇到明世隐之后整个画风都变了啊？突然变得如此腹黑鬼畜真的好吗？？？明世隐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啊还他们那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啊啊！
治安府全员跟明世隐的梁子又一次结下了，这样很好。
——
明世隐注视着棋盘，看着棋盘上零落的棋子，忍不住笑了：“真不愧是能改变我的卦象的存在。但是，那又怎样呢？”
黑子在包围白子的同时，也有几颗白子利用活路逃出生天，重新开始蚕食天地，对着分散的棋子虎视眈眈。
“难怪一次又一次地弃子，原来是为了阻止我连成五子，也料定我不会把棋子下在空位上从而浪费棋子，这是利用了我的心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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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世隐低低地笑了起来：“真不愧是狄仁杰的手下啊，那么具有欺骗性，倒是出人意料。”
暗红色的能量在他的手心处摇晃，最终破碎。
“无法占卜？”明世隐看向院中的牡丹花，牡丹花因为他的视线而绽放得更为动人。
“似乎是第一次出现无法占卜的情况？”弈星问道。
明世隐回答道：“是啊，我原本以为世间除了我自己，便不会再有我无法占卜的存在了，可谁知……”
弈星紫灰色的眸子露出戒备：“那？”
明世隐再次汇聚能量，不过这次，他占卜的是关市。看到结果后，他露出一个笑容：“看来，我得稍微改变一下我的计划了。”
小猫咪的炸|弹，又要多一个了呢。
弈星沉默不言。
师父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改变计划……你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眼前似乎浮现出你冷静又狡黠的样子，他再次把目光移至棋盘处。
难怪你不愿同他下棋，是因为不想以这种方式胜过他吗。
“不可贪胜，不可不胜。”他在心里默念着，也不知若是你真的同他下了棋，他是否还能赢。
他必须要胜利。
拾起一粒粒圆润光滑的棋子，放进器皿中，到最后，弈星手执黑子，盯着眼前的棋盘，忍不住将子落在【天元】处。
“落子，无悔。”
棋盘再次散发出幽幽的蓝光，不过这次，蓝光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消散。
——
关市倒计时：五天。
“今天也是活力满满的一天！”你信心满满地走向西市，打算去规划路线，顺便同苏烈说一下关市人员的流动问题。
毕竟现在人员还不算多，便已经使街道变得拥挤了，到关市当天肯定会有更多的麻烦。
特别是街边摊啊，也实在是太多了，不然还是分组进行吧？一批人今天出摊，另一批人明天出摊，最好把位置留给玉城的朋友们，分组当然是越多越好。
听了你的反馈，苏烈沉吟片刻，道：“明白了，但是摊贩也不能过于稀少，这些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你的建议。”
“不客气啦，毕竟大家都很期待这次的关市！”
苏烈一愣，随即笑着应和道：“是啊。”
——
行走在西市的街道上，你垂眸注视着脚下的泥土。
对比于旁边已经硬的不成样子的泥土，这一处的泥土较为松散柔软，并且，根据你以往埋酒的经历，你能够清楚地发现土壤的不同。
显然，这里被人挖掘过，并且很有可能埋放了什么东西。
这里是即将开放的关市临近边缘的地方，人员虽然不如中心区多，但时时刻刻都会有人——除了晚上的宵禁时间，即十点以后。
能够将禁令忽视，或者说不知道有这项禁令的人，除了长安的罪犯，便只有外来人。
长安罪犯已经一网打尽，那，人员只有可能是初来到长安的人。
但是这样，范围仍旧很大。
希望里面没有埋什么危险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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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宵禁时刻已经快要到来，长安的居民早已经回到家中，现在应该已经入眠。
外来人员也多半已经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客栈，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有你一个人。
这里先前已经让李元芳的其中一个家人仔细盯过了，确认除了人们会在上面走动，没有人意图挖开这里。
你提着一桶水和以前在竹林里放着的铲子，将水倒在这片土地上，等到它完全渗透土壤，才用铲子将泥土挖开。
——是一个粉白色的猫咪炸|弹。
眸光微闪，你庆幸于自己这几天突如其来的敏感，又突然有些不希望自己能够发现这个炸|弹。
能做出猫咪炸|弹的，也就只有沈梦溪一个。
“喂！你干嘛挖出我的东西！”耳边传来少年愤怒的呐喊，“都湿透了，不能用了，你赔我的炸|弹啊！”那个东西，可是他立功的唯一保障！
“沈梦溪——”你也忍不住，捧着炸|弹，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危害吗？万一你的猫咪炸|弹爆炸了你有想过关市会怎么样吗？”
沈梦溪一噎：“你！我做的猫咪炸|弹才不会失误呢！”
“那万一呢？”你叹了口气，“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期待这个关市吗？”
“正是因为保护关市，我才要把炸|弹埋在这里啊！”沈梦溪瞪圆了猫眸，“这可是用来打坏人的！”
“你为什么确定会有坏人？”结合沈梦溪先前说过的话，你霎时变得十分警觉。
沈梦溪说过他这次会加入长城守卫军，那是为什么？
他说过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这又是为什么？
你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沈梦溪没有回答，你便换了个问题：“你知道吗？如果你失误了，破坏了关市，那么你就不可能会加入长城守卫军了。加入长城守卫军，所需要的不只是高额的能力，同时也需要冷静的头脑。”
“这一次，我先帮你瞒着，但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了，这很危险——况且，我会每天到这里巡逻，再让我发现的话，我就必须得报告给狄大人了。”不是你不想让沈梦溪实现梦想，但这真的是很危险，一边是沈梦溪的梦想，一边是无数人的期盼与晟的执念，你真的不好做选择。
这是你给沈梦溪的机会，也只能是唯一一次机会。
沈梦溪橙红色的猫瞳不禁一缩，他抢过你怀中的猫咪炸|弹，推开你，大声道：“要你管！”随后便凭借灵活的身位消失在夜色中。
“记得早点回去！十点之后就是宵禁时间了！”你忍不住向他喊话。
【熊孩子真讨厌！】系统忍不住出声，【宿主你为什么要帮他隐瞒？】
“大概是，因为他熊熊燃烧的梦想吧。”你轻声道，“为了梦想而奋斗，总会犯那么些错误，我当然想让他少碰一些壁。”
追逐自己的梦想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沈梦溪他还只是个孩子。
一个人在长城外流浪，虽然脾气暴躁了点，但心地仍旧是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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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怀中自己引以为傲的物品，沈梦溪气呼呼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
你到底懂些什么啊！他可是为了保护关市、保护长安的人、将罪犯绳之以法才这么做的啊。
愚蠢！愚昧！愚不可及！
他对他的东西足够了解，是绝对不会失误的——他可是要成为英雄、要加入长城守卫军的存在啊。
紧紧地抱着可爱的猫咪炸|弹，沈梦溪的猫眸中盈满了愤怒。你也跟那群人一样，都觉得他在吹牛，但是总有一天，他会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会让你们都知道，当初被你们瞧不起的人现在变成了你们的倚仗。
所以，他不能让自己的人生留下污点，他不能让他的炸|弹再次被你发现，但他同样明白，这次的关市是他最好的机会。
错过这次，可就不知道下次机会会在什么时候了！
暗红色的牡丹花瓣从空飘落，令他不耐烦地伸出爪子挥开：“走开！”
银发的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清来人，脚步渐渐放慢，最后停下。他面色复杂地看向来人：“是你？”
“被发现了？”男子的唇边噙着一抹笑容，道，“没关系，我已经算到了。你还有这威力巨大的猫咪炸|弹吗？可以交给我，我帮你埋下，保证不会被那个人发现。”
对付小孩子，只需要夸就可以了，所以他故意说“威力巨大”，为的就是让沈梦溪放松警惕。
“真的……会成功吗？”沈梦溪抱着猫咪炸|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要是失败了……”他就与他的梦想无缘了。
银发男子从容地笑着：“当然，我会算出最适合安放它，又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保证万无一失。”
沈梦溪犹豫片刻，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用能力汇聚出先前已经做好的猫咪炸|弹，他将物品小心地递给了男子：“那就交给你了哦，你要是敢骗我——”他的喉间传出闷沉的低吼威胁声。
锋利的爪子即刻伸出，他冷冷地看着银发男子：“我就一定会把你炸得片甲不留！”
男子结果炸|弹，满意地掂了掂，笑着应道：“放心，我和你一样，都想保护这里。”
是了，没错。沈梦溪勾起笑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这里啊，你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懂。
“谢谢。”银发男子微笑着，牡丹花瓣飘来，令沈梦溪忍不住眯起眼睛，再睁眼时，面前只有一片空荡，没有男子，也没有一片牡丹花瓣。
真是个奇怪的人。
沈梦溪想着，踏向小巷深处。
不过，谅他也不敢欺骗自己。
小小的少年眼中燃烧着自信的火焰，一如他热情干脆的性格。
他不知晓后悔的滋味，也希望他永远不会体受到。
但是，他有必要学习认识：谁才是真正想帮助他的人，谁才是想利用他从而达到自己的目标的人。
银发男子看着手中小巧但杀伤力十足的猫咪炸|弹，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打乱我的卦象又怎样，你注定会被卷进这个漩涡。”
“到那时，我想算清你还不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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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市倒计时：四天。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不祥的预感从昨晚与沈梦溪分别之后便萦绕在你的心头。
你能感觉得到自己忘了些什么东西，那非常重要，但你就是想不起来。
再次被迫进入牡丹庭院，你看着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明世隐，心中不祥的预感更盛。
“下一盘棋，如何？我倒是对你所说的五子棋颇有兴趣。”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你深呼吸两口气，才挂上笑容，笑吟吟道：“我可还有任务要做呢，大人找我找的可真不是时候——妨碍了我做任务，怕是要违反《治安管理法》，进治安府坐坐、喝杯茶呢。”
“我们这茶可不如大人您喝的茶精细，怕您喝不惯，喝出病来。”
“一盘棋而已，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况且，我倒是对治安府的茶颇感兴趣呢。”明世隐浅笑着，落下黑子。
“很抱歉，突然想起茶喝完了，现在治安府只有扁鹊的药，您要吗？”你也微笑着对上，“在下可以帮您把药带来。”
“哼。”明世隐的手指敲打着桌子，道，“我竟是不知道，治安府的成员忙碌成这个样子，也不知治安官大人都在忙些什么？”
靠，信不信你把桌子踹翻啊？
你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大人您说笑了，我们哪里会忙呢？不过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我急着完成罢了。您强行留下有要务在身的治安府成员只为了欺负新手这个消息传出去，恐怕也不太好吧？”
冷静，冷静，不能动手，跟明世隐这种人聊天要的就是心机。
“治安府是没人了吗？竟将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脆弱的女孩子。”
“哦？我看阁下您的府邸才是没人了才对，我到现在可没有见着一个人——”你将目光移向在一边毫无存在感的弈星，终是忍不住软了下来，“不，说错了，我到现在可就见到了长安第一棋手一人。”
这是在暗讽他不是人吗？明世隐金色的眸划过几缕暗光：“谁都知道，养花对弈之处需要足够安静。”
“我倒是觉得，在嘈杂中维持本心，才更可贵。”你继续怼回去，“阁下您要是有本事，大可将我关在这里一辈子，我倒是要看看，狄大人和同事们是否会放任我莫名其妙地消失在外。”
“我自是欢迎治安府全员来做客，就如同你说的，在嘈杂之中维持本心，才更可贵。”
你的笑容加深：“是吗？在嘈杂中维持本心，希望大人可不要被外界所影响，继续维持本心啊，千万、千万不要被我影响了。”
语毕，你便将手伸向了盛开的牡丹花丛中，伸手折断一枝牡丹花茎，“咔嚓”一声极为清脆，可见牡丹花养得多么得好。
“千万、千万不要被我影响了啊。”你大声道，戏谑地看着明世隐僵硬的笑脸，笑得极为灿烂。
将花瓣一片片地摘下，你还道：“荤菜、素菜、荤菜、素菜……”直至摘下最后一片花瓣，你含笑道，“啊呀，怎么能是素菜呢？”于是，你伸手将光秃秃的枝茎扔回花丛中，再次伸手折断一棵，继续刚刚的玩法。
“……荤菜。我突然又不想吃肉了，怎么办呢？”扔掉枝茎，你再次伸手摧残娇花。
牡丹花似乎是感受到了恶意，在微风拂来的那刻瑟瑟发抖，意图往后退，然后再次被你拦腰折断。
“听说大人最会算卦，大人养的牡丹花也极具灵性。不知大人可否占卜一下，我想吃的，究竟是什么菜？”你一边揪着花瓣，一边道。
“草木有情，你这样，就不怕它们记恨你吗？”弈星忍不住发话了。
闻言，你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就在明世隐以为你要收手的时候，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折断一大丛的牡丹花，道：“阁下就不曾想过‘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吗？我这样，可是在替它们积攒养料呢。”
“但你这样，所有的牡丹花都将被你摧毁，到那时又何谈积攒养料？”
“我怎么会折断所有的花茎呢？”你笑道，“当然还要留下一株了，况且，浪费他人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你师父将我留在此处不愿让我走，我可不得收些利息吗？”
明世隐：……
“你可以走了。”他冷眼看着你，道。
你笑眯眯地挥手，在他放松的那刻再次折断一大丛的花茎，转身就走：“再见了，大人。”
明世隐瞪着你的背影，咬牙切齿道：“再也不见。”
“那我还真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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