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优势在我

几分钟后，美慧子夫人被警方带走。

        由于她招供得太快，说出的证词也像精心设计过，有一种说不出的塑料感，所以目暮警官那边不是很相信，希望再审问一番。

        柯南倒是通过现场的痕迹推理出了她的凶手身份，只不过这回他的舞台被抢了，没来得及随机挑选一个幸运观众挨麻醉针，凶手就光速认罪，并一脸从容地坐上了警车。

        当然，已经解开的迷题对他而言不重要，他更在意美慧子夫人刚才说的致幻药物。

        柯南托着下巴，嘴脸呢喃道：“药物会下在哪里呢？水里？不对，之前没有人喝水。客厅内也没有点熏香，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门边这台空气清新剂的嫌疑比较大了……”

        源赖光在他的猜测声中缓缓走出庭院，抬头望向天际，艳丽的朝霞已经被一片湛蓝取代。

        所谓的致幻药物自然是不存在的，只是美慧子夫人为了解释怨鬼造成的现象而编造的谎言，纵然柯南再聪明，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在屋子里找到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不过，米花市的状况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一座堪比鬼魂界廉租房的蔷薇古宅，一间平平无奇的住着两只怨鬼的民居，一位能看到，或许还可以操控怨鬼的夫人……

        米花市怕不是真的住了位死神？

        源赖光沿着路边走了一段，凝眉沉思良久，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等等！玉藻前给的那份资料上，东京死神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扒拉着自己的记忆，一番搜寻过后，终于找到了那个略显别扭的名字——江户川柯南。

        源赖光默默停下脚步，缩进旁边屋檐投下的阴影，陷入沉思。

        江户川柯南，原名工藤新一，因服用某种不知名药物而导致身体退化，为了寻找不知道是什么真相的真相，他改名换姓，乔装身份，借住在青梅毛利兰家中。

        之所以被称为“东京死神”，是因为凡他走过的地方，都会发生命案。因为命案次数过多，甚至于凶手的动机和作案手法都出现了重合，客观上增加了米花市怨鬼的密度。

        除了有招凶案的体质之外，江户川柯南还创造性地开辟出一个物理学……哦不，神秘学新名词：柯学。

        关于柯学，最简单的解释莫过于被柯南打破并重塑的神秘物理学，包括并不限于滑板追列车、足球踢直升机、滑板上天入地、足球弹偏炮台开关……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噫，真让人害怕。

        源赖光意思意思哆嗦了两下，表示对东京死神的尊敬。

        不过，他原本真的以为东京死神一称只是玉藻前的玩笑，因此并未太往心里去。现下知道这不仅不是玩笑，反而还是非常严肃认真的称呼，真有点给他整不会了。

        “难怪米花市的怨鬼这么多……通了，逻辑全部通了。”

        源赖光用力一敲掌心，迈开双腿噌噌往前走。

        他要去画展找黑泽阵，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这样一想，源赖光又变走为跑，正转过街道拐角之际，一道人影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差点和他撞到一起。

        好在他们两人都及时刹住了脚步。

        源赖光定睛看向前方，发现挡在自己身前的是刚刚指控自己为凶手的正义少年碧川雅。

        他不着痕迹地后撤半步：“你又有什么事？”

        “我……我是来道歉的。”碧川雅涨红了脸，却强忍着不自在，端端正正给他鞠一个躬，“对不起，我……我之前被致幻药物影响，误以为你手上拿了锤子，把你当做了凶手。”

        源赖光挑了挑眉：“嗯……你在屋子里产生了幻觉我可以理解，但在那之前，你说你看见我拿着锤子从院内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一定得掰扯清楚，不然他总感觉奇怪。

        虽然客厅中的锤子是真实的，不过碧川雅以为产生了幻觉算事出有因，可以不多纠结。

        然而提着锤子走在大街上这种话纯纯是侮辱他智商的谣言，必须澄清！若是传到玉藻前耳里，他还不知道要被那只狐狸嘲讽多久。

        “我也……不知道，可、可我看到的人确实是你啊。”碧川雅抓抓头发，自己也困惑不已，“而且我看到的画面不是你拿着锤子走出院子……”

        “那是什么？”源赖光不假思索地追问。

        碧川雅想了一会儿，不太顺畅地形容道：“准确的说，是……是你在院子里朝门的方向走来。”

        说话间，一阵冷风吹开他额前的碎发，像是深紫色的光芒从眉心掠过，没入他的双眼。

        源赖光眸光微凛，右手背到身后，暗自捏起法术印诀：“什么样的院子？在你眼中的我又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

        “咦？”碧川雅一愣，旋即恍然大悟，狠狠皱起眉头，“对了，那院子很大也很空，有一株高大的樱树——那不是美慧子夫人家的庭院！”

        很大很空，高大的樱树。

        这个形容莫名熟悉。

        源赖光背在后方的手缓缓放下，拇指与食指相叠，指尖亮起微光。

        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并不自觉用上了审问的口吻：“继续，我是什么状态？那把锤子又长什么模样？”

        碧川雅没有察觉他的动作，一味的沉浸在思索中。

        “状态？你看上去非常疲惫和凶狠，脸上、身上沾着血，对了，你还穿了一身狩衣。锤子嘛……就是普通的铁锤，半米宽，锈迹斑斑……”

        他形容得越精确，源赖光的眸光便越幽深。就在他吐出“锈迹斑斑”的最后一个音节后，源赖光猛然一抬手，重重弹了他额头一下，将指尖金色的光渡入他眉心。

        “哎哟！好痛！”碧川雅瞬间脱离思考状态，捂着额头蹲了下去，“你干嘛弹我？嘶……眼睛好痛……”

        “哦，你额头上有只苍蝇，我顺手帮你弹走了。”源赖光若无其事地垂下手臂，并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我弹的是你的额头，你应该额头疼，不是眼睛疼。”

        明明白白源赖光jpg

        “可是我……诶，眼睛又不疼了，奇怪。”碧川雅噌地跳起身，揉揉额心和双眼，一脸疑惑，“我刚刚说到哪儿了？锤子是吧……”

        “行了，我可以肯定你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远的不说，你们米花市有带樱树的大庭院吗？何况我穿的也不是狩衣。”

        源赖光径自打断施法，伸手按了按碧川雅的脑袋：“既然凶手已经抓到，你就别多想了，保不齐致幻药物的作用还在影响着你，回去睡一觉吧。”

        “哦……你说的也对。”脑袋单线程的少年愣愣地点头，“那你不怪我刚刚指控你了？”

        傻孩子，看到你这副表现，我只有怜悯，没有责怪。

        源赖光看着碧川雅，甚至不忍心再多忽悠他一句：“不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但我有件事想问你。”

        闻言，碧川雅颇为配合地点头：“你问吧。”

        源赖光双手抱肩，绕着他转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他虽然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却也没有询问和闪躲。

        “你家里……”

        源赖光走到他背后，见他肩胛骨往下有一股紫黑色的、犹如毛衣线般的光带，便掸灰尘似的拍了下他肩膀，指尖顺势将其勾走。

        “有没有什么古代物品？”

        “古代物品？”碧川雅对他的举动一无所觉，专心回答道：“有是有，那是我爸爸买的一把据说是平安京时代的刀，色泽鲜艳且崭新。不过我看着像上周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这样啊。”源赖光点点头，状若无意地提醒道：“刀剑都是凶器，你刚刚目睹了命案，不管它是平安京时代的还是上周的产物，这几天回去之后都尽量避免与它接触，对运势不好。”

        碧川雅惊讶地瞪大眼睛：“还有这种说法？”

        源赖光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当然了，听我的没错！”

        “好吧。那我这段时间是不是也要远离美术刀和菜刀之类的东西？”碧川雅将信将疑。

        源赖光随口道：“这个你自己斟酌，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避开也可以。”

        见他说得这般笃定，碧川雅心中信与不信的天平往前者方向倾斜了一些。

        与碧川雅道别之后，源赖光站在原地目送他远远离开，忽然一阵寒风吹过，让他忍不住掩了掩脖颈上的围巾。

        “唉，米花市真危险，吓死我了。”他由衷地感慨，“还是快点回八原吧。”

        蔷薇古宅、美慧子夫人家的怨鬼：请打开麦克风交流。

        ……

        “对付源赖光？！玉藻前手下那个？！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强？！”

        “一个人按着一座宅子上百只怨鬼打，普通小妖在他面前只有发抖的份，锤子之下众生平等，连玉藻前对上他都只能用怀柔手段……”

        “我的意思你明白吧？得加钱。”

        街角小巷的阴影里，据理力争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人挂掉电话，双手揣兜，兴奋地吹了声口哨，慢悠悠从中走出。

        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他的瞳孔如同兽类般缩成一条直线，嘴角微微上扬，笑得自信满满。

        “一个人类而已，玉藻前吹成那样，不过是为了唬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本大爷才不相信！”

        钢牙拽下遮住半脸的围巾，唇边两颗犬齿若隐若现，尖锐雪白，隐隐泛着危险的光泽。

        他看了眼手机上源赖光的定位信息，轻哼一声。

        “我五六百年的大妖，打你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类，真是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如果不是因为缺钱，我才不会接这个任务……”

        “算了。”钢牙收起手机，脚步轻快地往前走，“一会儿下手轻点吧。”

        我五百年的妖怪打你二十年的人类，结果还用问？当然是优势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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