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可能中意一个烟鬼

乌鸦场馆，组织麾下众多训练场之一，位于日本东京都新宿区，一座荒无人烟的深山里。

        黑色的卡车将同期所有新人载上，一同送往乌鸦场馆。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在打量着面前的庞然建筑。

        如鸟巢一般的圆形建筑，看上去同时能够容纳上万人。门口有守卫，从气息上感觉，绝对都是见过血的人。

        ——和他们这些菜鸟完全不一样。

        赤井秀一暗中打量着所有的角落，将所有能捕捉到的信息都收入脑海。

        “乌鸦场馆，在新人训练场中间的排序是第10，也算是名列前茅。你们能够在这里训练，对比起其他的同期，可要幸运得多。”突然出现的声音，吸引了包括赤井秀一在内所有人的视线。

        树荫下，站着一名少女。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套头卫衣，底下是不及膝的黑色百褶裙。长发被黑色鸭舌帽盖住，抬起头时，众人才能看见她那银灰色的眼睛。

        “我叫秋天，代号是cinderella。你们可以直接叫我cinderella，也可以叫我秋天教官。”

        说这话的人，自然就是接受了新任务的秋庭夜无疑，他恐怕也是组织里唯一一个拥有两个代号的人。

        组织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只有那位先生、朗姆、琴酒、贝尔摩德姐，还有波本。

        原本是四个，被波本发现，也是对方搜集情报的能力实在是强大。对于存疑的事情一定要探究到底也很让他头疼，索性就直接告诉对方，以免每天都要费尽心思遮掩。

        许多人听说过秋庭夜和hine的名字，但是都没见过真面目；反倒是秋天和cinderella的模样更广为人知。

        个人经历的原因，他不喜欢让人过于清楚的了解他。

        秋庭夜往前走去：“你们运气挺好的，按照原计划，你们的教官应该是琴酒，他的手段可不如我温柔。”

        “从今天起，你们这一百名新人，会在这里度过为期三个月的训练。训练涵盖范围很广，不限于狙击、暗杀、情报搜集、爆破等等。根据你们这三个月的表现，会决定你们是淘汰，还是正式被吸入组织。”

        “能正式被吸入的人，组织会根据你们展示出来的能力，来决定你们的归属。情报组、后勤组、爆破组、科研组、暗杀组……组织不会放过每一个人才，希望你们能展示出令组织青睐的能力。”

        介绍的话差不多也说完了，秋庭夜微微歪头：“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有人试探性地举起手：“刚刚说的，乌鸦场馆在新人训练场中排序第10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并不涉及到机密，秋庭夜很痛快地给出答案：“像这样的训练场，组织在全球各地都有搭建。越是排序靠前的训练场，里面的设施越是先进。排序靠后的训练场，使用的设备多是排序前位的训练场淘汰下来的。”

        “你们能在这里接受训练，本身也代表着组织对你的看好。”

        也许是看秋庭夜很好说话的模样，又有人举起手：“代号是什么意思？”

        “可以理解为干部的象征，备受组织器重和信任的人，才有可能获得代号。”

        赤井秀一也举起了手。

        秋庭夜来之前看过所有人的资料，并且全都记在脑海里。面前这个身材高大、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人，就是那个被要求特别关注的诸星大。

        “你有什么问题？”

        赤井秀一锁定着秋庭夜的眼睛：“怎么样才能获得代号？”

        充满压迫力的眼睛，秋庭夜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新人很像另一个琴酒。

        “获得代号的方式……不定。”秋庭夜走上前，闻到了男人身上传过来的淡淡烟草味，在培训琴酒的感觉愈发强烈。“如果你们能获得干部的推荐，可能获得代号；独立完成了s级以上的任务，也可能获得代号。”

        “总而言之，获得代号的方式有很多种可能。”

        像是想起了什么，秋庭夜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有一条是恒定的，如果你发现了组织里有卧底，拿出实证并且将卧底击杀，你就可以立刻获得代号。”

        这句话一出，赤井秀一感受到周围人的眼神都变了。没有人不想成为干部，包括他。击杀卧底，是能舍弃繁杂过程漫长时间拥有代号的最快方法。

        周围的人，不是什么可以培养感情的同期，而是能踩着上位的垫脚石。

        该说不愧是干部么，三言两语就挑起了他们的矛盾。

        还有人想提问，秋庭夜都无视了：“已经回答了三个问题，新人问答环节就到此结束吧。”

        “首先来一场简单的考核吧，淘汰制。考核最终核定成绩在最后五名的，直接淘汰，可以直接离开。”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他们没想到，刚刚看起来还很好说话的秋庭夜，陡然就说出这么残酷的事情。淘汰？他们才刚刚来到这里，还没有参加训练，只是单纯的考核，就要被淘汰。

        有人不服气，秋庭夜并不在乎。

        等这里面有人能够获得代号，他再去在乎他们的想法也不迟。

        乌鸦场馆内被划分成很多区域，一楼是宿舍和食堂，除此之外的锻炼区域，都在二楼更往上。

        “一楼是你们可以自由活动的区域，二楼往上，是需要门禁卡才能通行的。不要随便乱跑，否则负责守卫的人可以直接处理掉你们。”秋庭夜冷淡的眼神扫过面前这些新人，“每天的训练内容都不固定，训练时间也不固定。在我通知训练之前，你们都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在我通知训练之后，五分钟之内集合完毕。”

        “现在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找到自己的房间，换上训练服，然后在后面田径场集合。”

        十分钟铃响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换好衣服。他们自发的列成10x10的方队，这点倒是让秋庭夜有些惊讶。

        果然，能分在第10训练场的人，都不是没脑子的东西。

        “先进行基础的耐力长跑考核体能，这里跑道一圈600m，单圈最低不低于1分30秒，在维持这个速度的情况下，跑圈速度越多越好。”

        终点处有人搬了椅子、撑着太阳伞，旁边还放着一杯橙汁，秋庭夜就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

        考核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他事无巨细的去跟着，有人会发号施令，他所需要做的是统筹全局。

        “嘣！——”发令枪响起，所有人都起跑，不过速度都差不多，倒是没有忙着头拼命向前冲的。

        刚刚秋庭夜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现在要考核的是耐力，而不是速度，坚持得越久越好。过早地消耗体力，只会加速出局的速度。

        赤井秀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仔细看就能发现，他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是等距的。

        他经受过严格的耐力训练，通过这样的考核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正在思考，这种考核方式，是这位“秋天教官”独有的，还是说整个组织的考核方式都是这样。

        简单粗暴地淘汰最末位的，保留最首位的。如同养蛊一样的培养方式，为的就是挑选最适合这个组织的人。

        他原本的想法是，一点一点地展示出自己的能力，缓慢地向上爬。现在却觉得，也许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会比较好。

        从这个“秋天教官”的说法来看，只要是有用，并且没有被发现是卧底的实证的人，都会得到重用。只要他把尾巴都清扫干净，即便组织怀疑他有可能是卧底，也并不会过度打压他。

        当然，真的找到了证据，那他也死期将至。

        赤井秀一还记得之前秋庭夜说过的话：按照原计划，你们的教官应该是琴酒。他们fbi对这个黑衣组织内部所知道的消息极少，掌握到的干部信息并不多，即便如此也听说过琴酒的名字。

        许多外围人员，即便没有见过高层干部，gin的传说也流传在他们之中。

        凶狠、残暴，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对于卧底有着极高的敏感度，甚至有着“卧底杀手”的称号。虽然地位在组织二把手朗姆之下，但是光从组织幕后黑手的信任度来说，他也许更胜一筹。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马上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琴酒，但是能够不过早地暴露自己，也许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这个琴酒如果真的在抓卧底这方面那么厉害，他们的见面推得越迟越好。

        从秋庭夜的背后经过时，赤井秀一又瞥了她一眼。

        cinderella……么？也不算毫无收获，至少又知道了一名干部级别成员的身份。

        不过代号，到底是随便取的，还是有深意的？

        没记错的话，cinderella，别名灰姑娘，是一种不含酒精的鸡尾酒。

        最终耐力跑赤井秀一是坚持到最后的，即便是经过训练的他，整个上衣也都被汗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有力的肌肉。

        秋庭夜记录下刚刚观察到的各人的表现：“休息十分钟，给你们调整的时间，下一个项目测狙击能力。”

        这个诸星大果然厉害啊，简直是体力怪物。600米一圈的跑道，坚持到最后跑了42圈，二十五公里。倒数第二名停下来的时候他就很快也停下来了，到底是到了极限，还是单纯地不再继续？

        这是到底是不是他的上限呢？

        秋庭夜对“诸星大”这个人又加深了一些兴趣。

        毕竟是第一天，秋庭夜也没有考核太多的东西，对所有人基础体能有了了解之后，就基本结束。当然，他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综合成绩最差的五个人，被淘汰了。

        有黑衣人出现，捂住了他们不停叫喊地嘴，然后将人拖下去。

        这些人是死是活，去了哪里，没人知道。赤井秀一心中有些凝重，但是没有在脸上表现。

        这位秋天教官无论是外表还是之前表现出来的亲和，让他差点也忘了，这是这个黑衣组织的人。

        对于人命，他们都是淡漠的。

        秋庭夜在属于自己的休息室里面，将今天收集到的信息认真分类汇总。

        嘀嘀。

        是手机来短信的提示音。

        【波本：听说你代替琴酒去当教官了？感觉怎么样？】

        秋庭夜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手机：【御鹿：感觉还算不错吧，有一个很厉害的新人。】

        【波本：还真是少见啊，你也会夸人。】

        秋庭夜唇角微勾：【御鹿：我夸你也不少吧？情报大王波本？打工皇帝波本？】

        【波本：你可饶了我吧，如果不是为了搜集情报，谁喜欢打工，我都担心我会猝死啊。】

        【波本：言归正传，你说的这个新人，厉害在哪方面？】

        【御鹿：体能一流，格斗技术也一流，是个截拳道好手。除此之外，狙击能力也很厉害。】

        【波本：狙击能力厉害？能比你更厉害？你可是组织里的神枪手啊。】

        秋庭夜微微眯起眼睛，手上动作不停：【御鹿：那可说不定。】

        【御鹿：不过他给我的感觉很像琴酒，有一种成为琴酒老师、在给他做新人培训的感觉。】

        【波本：真的吗？那我申请来做情报组的老师，我也想教教学生。】

        【御鹿：可得了吧，你手上的任务不是很难办吗？认真做任务吧。】

        【波本：你是体贴我，还是单纯地不想让我接触这个新人啊？该不会你很中意他吧？】

        【御鹿：我不可能中意一个烟鬼。】

        即便他各方面，跟他都存在一种契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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