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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花心似我心(4)


这小丫头精得很,从我认识她到现在,她只主动献过三次舞,第一次是自己的初夜竞价日,结果引来了我这个风月场上的冤大头;第二次是张之严到来之日;这算是第三次,原非白的这张脸还真好使。

        我当然笑着说好,没想到悠悠羞答答地用甜软的苏州话要求原非白为其弹一曲伴奏。

        嗬!我暗叹一声,表面上自然是责怪悠悠这个要求过分,看向原非白,他果然含笑答应了。

        我命人摆上香案,递上净手之物,悠悠便取了一张我为她买的古琴。

        原非白素手勾起琴弦,调试了一下,点头赞道:“好琴。”

        是啊!这张琴在殷氏的氓山琴行里据说也算是镇店之宝了,殷老板看在我送给他我“最心爱”的小妾怜香的分上才让渡给我的,还特地让他的大掌柜花了半天时间为我讲述这具古琴的悠久历史,就怕我这个“粗人”不知道这具古琴的价值。

        当然是怜香先心甘情愿看上了他,然后我设计让殷老板在我家花园做客时偶遇一佳人,当场平地惊雷,火花四溅,两人一见钟情,可谓相见恨晚,难分难舍。

        不过我还是花了好多雪白雪白的银子啊。

        他素手一扬,弹了一曲时下流行的《眼儿媚》,悠悠的小蛮腰拧开,长袖一挥,舞开了去,樱唇微启唱道:“我有一枝花,斟我些儿酒。唯愿花心似我心,岁岁长相守。满满泛金杯,重把花来嗅。不愿花枝在我旁,付与他人手。”

        这首词是我写在《花西诗集》里的一首《卜算子》,悠悠今日特地挑了这首《花西诗集》里的词来唱也可谓用心良苦,她满怀情意地看着原非白。

        然而原非白目光波澜不兴,却在唱到“岁岁长相守”时向我瞟来。

        我佯装陶醉,尽量自然地移开我的目光,放眼场中,暗自坐如针毡。

        原非白按着悠悠舞技和速度调整着自己的音律,一首《眼儿媚》给他连弹跳音,别是一番风情,悠悠舞姿亦是奔放,一串流水音后,一曲终了。

        我们鼓着掌,悠悠云鬓稍乱,满面潮红,“能得踏雪公子琴音相和,悠悠今生无憾了。”

        非白嘴角微勾,“姑娘谬赞,姑娘的舞技精湛超群,当是非白同家人饱了眼福。”

        我正在脑中不由自主地计算着开个歌舞坊的投入支出与产出、盈利周期等,忽得一人在垂花门边大力鼓掌,“本官也算饱了眼福和耳福了。”

        众人转头望去,却见一人正值三十壮年,身穿宝蓝缎袄,头戴金纱朝天冠,冠上正镶着一块翡翠凝碧,足蹬羊皮小靴,腰挎比阿宝剑,面如满月,络腮胡修剪得极是得体,正双目如炬地望向原非白。

        我赶紧站了起来,出门相迎,“莫问见过太守。大哥怎的也不通报,小弟也好去迎接才是。”

        张之严对我虚扶一把,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刚才一番瑶池歌舞,怎忍心打断。”

        我正要介绍,张之严笑着一摆手,向原非白笑道:“天下闻名的踏雪公子乃操乐圣手,果然名不虚传。”

        “原非白见过太守,”原非白深施一礼,“区区薄技,实在有辱清听。”

        “唉,过谦了、过谦了,三公子的琴艺名满天下,今日听来真如天籁入耳,实乃本官三生有幸。”张之严仰天朗笑一番,“本官与令尊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不知侯爷身体一向可好?”

        “家父身体尚可,多谢太守挂心。”

        三人重新回到屋中,坐了一会儿,又聊了些风花雪月,倒也聊得很是投机。

        话题渐渐移到时政上来,张之严打了一个呵欠,看了我一眼,“不行了,年纪大了,一个下午就乏了。”然后就跳下椅子要走。

        我暗笑,这个张之严,又是天下免谈,但转念又醒悟过来,原非白此次来江南恐怕是来游说张之严的,而要打动张之严,必从周遭密友家人开始。而君莫问此人,既是贪利的商人,又是出了名的贪花好色,故而便打算从君莫问身上着手,于是便从其宠姬悠悠开刀。

        我又一想,可是原非白刚才看我的样子,分明没有特别的震撼、惊诧,可见他是有备而来。那怎么可能,都七八年了,他若要来,早便来了,为何要等到现在呢,是谁给了他这个消息呢?

        想起以前他能掌握我的一举一动,连我在非珏那里的情诗都能一首不落地抄下来,是了,他一直在非珏那里安插了人手,定是我前一阵同非珏过往甚密,引得他的注意。他是何其聪明的人,自然发现我可能还在人世的消息吧。

        唉,我暗自懊悔不已。女人果然一碰到情事就盲目得紧,我好歹也是东南有名的商人啊,这么多年来,还是栽在非珏手中。

        一边暗叹着,一边送别了张之严,原非白也起身告辞了,我求之不得。

        他深深看了我几眼,对我微微一笑,“君老板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我面上淡笑如初,心跳如鼓,“哦?何人,君某的荣幸啊。”

        他张口欲言,却又闭上嘴,利落地跳上了骏马。我心中一动,他的脚终于全好了吗?

        他在马上向我拱拱手,微笑道:“今日多谢君老板款待,来日定要请君老板来别苑一叙。”

        “君某不胜荣幸,公子走好。”望着他渐行渐远,我心中盘算着这次一定要亲自解送南部的货物。

        连日来,我窝在家中。段月容来信,说是最近战事吃紧,可能还要几百万两白银,信里还嘱咐我要多准备一些伤药。我一想也对,南诏那边本就多是瘴毒之地,如今打仗伤亡过多,很容易引起瘟疫,夏季尤胜。如今天气已经渐热起来,是要早做准备,于是我想办法在这几天给他凑个一二百万两银子,我库存里的CASHFLOW可能有五十万两吧。

        我和孟寅两个人正在调动银两,窗外夕颜又拉着轩辕翼,玩纸飞机呼啸而过,然后停在外面玩打木仗游戏。

        这小丫头,越来越没有女孩家的样子了,有空要好好教教她关于女孩家的容工淑德,算了,还是让段月容来吧,他家里妻妾成群的,也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了。

        我对着窗外喊了一声:“夕颜,爹爹在看账,到别处玩去。”

        夕颜大声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孩童之声渐消,想是到别处去了。

        等到我和孟寅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我伸了个懒腰,“小孟,一起用个饭吧。”

        孟寅温驯地垂下眼睑,“是,主子。”

        “同表少爷打累了,都歇午觉了。”

        我笑问:“谁赢了?”

        “小姐同表少爷共打了八场方阵游戏,两人各带十名学员,赢了四场,平局。”

        我夹了筷扬州干丝到孟寅碗里,他诺诺惶恐。现在好多了,以前我第一次给他夹了个狮子头,他立刻吓得给我跪了大半天,可能以为我赐毒药给他呢。

        “最近原三公子可有什么举动?”

        “只是频频出入太守府。我打听过了,踏雪公子现在不但是吴越社交场上炙手可热的人物,亦是各家夫人心中的红人。”

        “哦?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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