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功成万骨枯

狼死了，霍泫的毒性也复发了，他缓了缓，将苏绾给他的药丸拿出来吃了两颗，好一会儿后身上的反应才淡了下去。

        他回去了，军队继续前行。

        而左其林这边带着一万骑兵冲去，打了回鹘一个措手不及。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万骑兵，回鹘的将领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迅速忙着应对左其林。

        可是两军交战正是激烈时，左其林突然下令撤退，回鹘的将领士兵完全懵了。

        可莫王在军营里听着士兵回报消息，迅速发现不对劲：“天启出兵一炷香又迅速撤退了？”

        “是，王爷。”

        他蹙着眉头，连忙摇头，不对。

        可惜他的反应满了，此时的霍泫和七鸢已经在回鹘后营回合了，迅速发起了攻击，而去而复返的左其林再次发起进攻，，但这一次不是三万骑兵，而是三十万大军一举进攻，回鹘腹背受敌，天启一个月被压制的气势瞬间爆发，士气暴涨，一夜之间将三十里地收回，还将回鹘往后打退了三十里地。

        一夜过去了，北境和回鹘交战的地方尸体堆积如山，有回鹘的士兵也有天启的士兵，霍泫头发凌乱，身上染着献血，而其他的将领亦是如此，他站在城墙望着下面，心情复杂。

        左其林本就在回鹘生活过，看着那些人，沉默了。

        人有情而风无情，大风废物，吹起风沙，大雪纷飞，覆盖了躺在地上的尸体，可惜却掩盖不了献血的红，像是热血却又带着凄凉，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用生命保护自己国家的士兵才是最应该被敬重的。

        安静的城墙被打了胜战的将领声打破了，所有人都在恭维着霍泫的计谋，仿佛之前嘲讽的不是他们自己一般。

        霍泫无意与他们周旋，说了几句话就回了自己的营中，恰好碰上北留在帐篷前与七鸢争论着。

        他过去问：“你们在做什么？”

        北留看见霍泫回来，脸上瞬间扬起笑容，朗声道：“将军，我想入你麾下。”

        霍泫一愣，瞥了一眼七鸢，眼神中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七鸢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霍泫掀开帐篷，走进去，同时也让北留跟着进去。

        此次大军并不全是霍泫麾下的，因为穆少顷要南下，先锋军有一部分要分到他那边，而回鹘又来势汹汹，他率领着五十万大军北上，其中有二十万是临时收编或者调派，而北留属敬旭军麾下。

        霍泫好笑的看着自己面前二十岁不到的小将：“你想来我麾下，只怕敬林侯不会答应。”

        北留：“我回京后去求侯爷，他会答应的。”

        七鸢在旁边笑了，他在军营中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天真的人了。

        听见发小，北留原本高涨的兴致一下子萎了，他突然反应过来，或许自己根本不够资格入先锋军。

        霍泫也观察到了，他不想磨灭将领的激情：“回京后，你若真想入我麾下，可以参加先锋军的比试，凭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进来难道不是更好。”

        简单的一句话，让已经感觉无望的少年情绪再次高涨起来，他说着句“自己会努力，加油，成功凭借自己实力进先锋军”，而后跑出去了，险些和进来的左其林撞个正着。

        左其林指了指跑出去的人影：“怎么回事？”

        霍泫笑笑：“无事，你怎么过来了？”

        “那个中郎将还关着，如今回鹘退了一些，你是不是应该抽时间处理一下。”

        不提前这个人，霍泫险些要忘了这件事了，抬手捏了捏鼻梁道：“将他带来吧。”

        很快，那个中郎将就被士兵压倒霍泫面前，其他将领听到消息也纷纷赶来在一旁围观。

        快一个月了，边关军情吃紧，无人顾暇到他，人相比一个月前的肥头大耳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现在霍泫面前跪着的这个人，头发脏乱，眼神无惧。

        不过在看到霍泫时，瞬间暴怒起来：“你凭什么将我关押起来，霍泫，你赶快将我放了，否则回京后，我定然要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霍泫一声令下：“目无法纪，拖下去仗着五十，找人将他押回京都，并且将他的事迹快速回报给陛下。”

        一时间，其他将领很快退去，实在是因为霍泫的怒意太盛，怕波及到自己。

        人散了，左其林好笑道：“你也不必嫁妆大怒了。”

        霍泫嗤笑：“若不是如此，那些人可能还要为他说情呢。”

        两人对视，一笑而过。

        “还有一个坏消息。”

        “裘将军去了。”霍泫无波无澜说出。

        “嗯。”

        “罢了，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让人料理他的后事吧。”

        ……

        虽然将回鹘人打退了三十里，但霍泫还是不能松懈，如今正是寒冷时节，回鹘人没有粮食过冬，仍是会反扑回来。

        这一战大胜传回京都，苏绾不安的心才稍稍落下来一些。

        她提笔为霍泫写信

        今闻北境获捷，为你甚感欣慰，只是仍是要嘱咐你一句，万事要以安危为重，你的七尾蝶花毒还未解，虽然有药在旁傍身，但是能够尽量不动武时就莫要冲动。

        家中一切安好，奶奶身子骨还健朗着，你也莫要担忧我，待北境大捷后，我在家中等你归来。勿挂心，绾绾。

        写完后小心的封在心中，让人送了出去。

        她站在书房外的屋檐下，这段时间一直如此，站在这里会想以往霍泫是不是也会经常如此呢，书房外直通竹轩院的凉亭，道路一边栽满了梅花，而另一边却是桃花，秋去冬来，梅花艳红，地面洁白，两相映衬下别有一番韵味。

        等到春暖花开，桃花如粉，灼灼其华，伴着绿意盎然，又是另一番精致，嘴角挂着笑容，这就是霍泫，在外可以是肩负百姓安危的大将军，在内又是文采飞扬的清雅书生。

        肩膀被拍了拍，苏绾从思绪中回神，是卫希，这才想起日前与她约了到竹轩院赏梅。

        她笑笑：“你来了。”

        卫希：“如此入神，你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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