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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凤霸广南(上)


出无量山向东,就是大明国了,当然,这附近郡国,如今归属明国的两个公府统领。

一个是当年随大明国祖,建功立业,之后受封世镇天南的沐国公府。

另一个就是起于商,兴于周的宋家山城了,世封镇南公。

杨恪曾想拜访一下那位镇南公的,只是思虑之后,还是未曾登门。

越岭南往东,就是广南之地了,比之岭南,仍是少有人烟,这广南之地,却是日益繁华。

却是如今,大明王朝,将目光投移到海外,加上岭南之物,若是输送,多是从广南行商。

所以此地,逐渐富庶繁盛,这一日杨恪夫妻三人,带着孩子到了一个大镇,却是自至天州始,到现在所遇到的数一数二的大镇。

甚至看来往商旅,这大镇比着大理国国都都要繁盛,来来往往的客商很多,端的是民丰物阜,市场繁华。

一路上瞧着新奇,正好时近中午,寻了一处酒楼,看着招牌是‘英雄楼’,三开间的大门面,上有三层,,窗户敞着,酒楼里刀杓乱响,酒肉香气阵阵喷出。

“三位客官,里面请,楼上有雅座伺候——”

门口招呼的店小二,见杨恪三人行至门口,见杨恪张望,立刻上前招呼。

招呼着杨恪进了楼,那店小二鞍前马后,十分殷勤,径直招呼杨恪到了楼上一处极好的位置,以屏风隔开,旁边是一面窗,从此处隐约可以看到全城繁盛。

这楼上的客人,杨恪看了一眼,多是衣饰豪奢,十九是富商大贾。

没见着什么熟识的人,杨恪只听小二招呼,点了几道招牌菜来,正在坐等,忽听得街心一阵大乱,一个女人声音哈哈大笑,拍手而来。

在窗边,杨恪朝纷乱处瞧去,只见是一个妇人在生乱,这妇人头发散乱,脸上、衣上、手上全是干枯的血迹,手中抓着一柄菜刀,哭一阵,笑一阵,指手划脚,倒像是个疯子。

沿途之人,都只是远远旁观,大多人都只是小声攀谈,离得远,杨恪也听不真切,待那妇人走的近了,杨恪见着这边商铺中,涌出不少人来,不过也是远远看着,只是有些人的脸上或现恐惧,或显怜悯——

这妇人直走到这‘英雄楼’前,只见她指着“英雄楼”的招牌,忽地拍手大笑,说道:“凤老爷,你长命百岁,富贵双全啊,我老婆子给你磕头,叫老天爷生眼睛保佑你啊。”

说着她就跪倒在地,砰砰磕头,直撞得额头全是鲜血,却似丝毫不觉疼痛,一面磕头,一面呼叫:“凤老爷,你日进一斗金,夜进一斗银,大富大贵,百子千孙啊。”

这会,楼里客人听见热闹,俱都站在窗前寻看,杨恪皱着眉头看着,挡住了正要抽剑下去的莺莺。

那妇人正磕着头,这会酒楼中闪出来一人,手执一杆长烟袋,看打扮似是掌柜,他指着那妇人骂道:“钟四嫂,你要卖疯,回自己窝儿去,别在这儿扰了贵客们吃喝的兴头。”

他的喝骂,那妇人全然不理,只是在那又哭又笑,向着酒楼磕头。

掌柜的一挥手,酒楼中走出两名粗壮汉子,一个冲上前,夹手就抢过她手中菜刀,另一个用力一推。

那钟四嫂登时摔了一个筋斗,滚过街心,挣扎着爬起后痴痴呆呆地站着,半晌不言不语,突然捶胸大哭,号叫连声:“我那小三宝贝儿啊,你死得好苦啊。老天爷生眼睛,你可没偷人家的鹅吃啊。”

抢了菜刀的那汉子举起刀来,环视四周,然后喝道:“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就给你一刀。”

那钟四嫂却毫不害怕,仍是在哪哭叫;掌柜的见街坊众人脸上都有不以为然之色,却也没敢下手伤人,呼噜呼噜的抽了几口烟,喷出一股白烟,将手一挥,与两名汉子回了酒楼。

似是疯子闹事,又像是别有隐情——

望着这一幕,杨恪忽地想起了一个故事中情节来,这会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说话。

有人说“凤老爷做事太糙了,夺人家产之事,竟是要害人全家性命——”

有人说“区区一块地,凤老爷瞧上了,给他便是,如今害的全家性命——”

有人说“这钟四嫂太过刚硬,竟是杀了自己的儿子,求证清白,实在不划算。”

——

众说纷纭,杨恪逐渐理清了事情的由来。

却是这佛山镇上的一个姓凤的大豪,瞧上了一块地,只是那地的主人钟家不愿意卖地,就被这姓凤的大豪,给算计了。

因那钟家的地和姓凤的大豪后院挨着,这凤老爷后院中养了十只肥鹅,忽然就不见了一只。

凤老爷家的家丁先说是钟家的小二子、小三子兄弟俩偷了,寻到钟家的菜园子里,果然见菜地里有许多鹅毛。

钟四嫂叫起屈来,说她两个儿子向来规矩,决不会偷人家的东西,这鹅毛准是旁人丢在菜园子里的。

家丁们找小二小三去问,两个都说没偷。

那凤老爷问道:‘今儿早晨你们吃了什么?’

那小三子只道:‘吃我,吃我。’

凤老爷拍桌大骂,说:‘小三子自己都招了,还说没偷?’

于是叫人到巡检衙门去告了一状,差役便来将钟阿四锁了去。

钟四嫂知道自己家里虽穷,两个儿子却乖,平时一家又很惧怕凤家,决不会去偷他们的鹅吃,便到凤家去理论,却给凤老爷的家丁踢了出来。

她赶到巡检衙门去叫冤,也给差役轰出。

巡检老爷受了凤老爷的嘱托,又是板子,又是夹棍,早已将钟阿四整治得奄奄一息。

钟四嫂去探监,见丈夫满身血肉模糊,话也说不出了,只是胡里胡涂地叫道:‘不卖地,不卖地!没有偷,没有偷。’

这钟四嫂心里一急,便横了心,她赶回家里,一手拖了小三子,一手拿了柄菜刀,叫了左右乡邻,一齐上祖庙去。

乡邻们只道她要在神前发誓,便同去作个见证,也是去瞧瞧热闹。

那钟四嫂在北帝爷爷座前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北帝爷爷,我孩子决不能偷人家的鹅。他今年还只四岁,刁嘴拗舌,说不清楚,在财主爷面前说什么吃我,吃我!小妇人一家横遭不白,赃官受了贿,断事不明,只有请北帝爷爷伸冤!’

说着提起刀来,一刀便将小三子的肚子剖了,他肚腹之中,全是一颗颗螺肉。

原来钟家家中贫寒,没什么东西裹腹,小二小三哥儿俩就到田里摸田螺吃。

螺肉很硬,小三子咬不烂,一颗颗都囫囵的吞了下去,因此隔了大半天还没化。

他说:‘吃我,吃我!’却是说的‘吃螺!’

这事虽明了,但钟四嫂也就此疯了。

杨恪耳目聪敏,那些人虽然是低语,不过杨恪仔细听来,还是将这事听了个七七八八,听得清楚,心中顿时起了忿怒。

为了区区一块地,竟是使出这般诡计,害人性命,这‘英雄楼’的招牌,也着实令人——

杨恪正想着该怎么插手这事,忽地就听到传来一阵犬吠之声。

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从转角处没命地奔来,他赤着双足,衣裤已被恶狗的爪牙撕得稀烂,身后一路滴着鲜血,不知他与众恶犬如何厮斗,方能逃到这里。

他身后七八丈远处,十余条豺狼般的猛犬狂叫着追来,眼见再过须臾,便要扑到他身上。

这时,那本蹲坐在地上,不知说着什么胡话的钟四嫂,忽地站起,冲了过去,却是挡在了那小孩身前。

一时间,众恶犬登时一齐站定,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呜呜发威。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催促声,那些恶犬,呜呜几声,忽地就跃起身来,朝着那两人扑去。

杨恪这时,挥手一掷,一紫一青,两道剑光须瞬间就到了钟四嫂跟前——

还没待杨恪剑光一绞,将那些恶犬绞杀,就见得那些个恶犬,就从空中忽地跌落,十几只恶犬,竟是无一幸免。

紫青两剑飞回,杨恪看向那忽然出现在钟四嫂跟前的人,一袭白衣,面若冠玉,手挥折扇,让杨恪差点以为是那位‘多情公子’侯希白出现在此了。

不过此人,身量比着侯希白要单薄些,面目也稍显阴柔,不过仍旧不失为一浊世佳公子。

这时,街头看热闹的人,瞧见方才那一幕,颇有些人,握紧了拳头,但却像是迫于那凤老爷的威势,没人敢上前,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但却没想到,竟是有人敢出手,当众杀了那些个恶犬。

至于杨恪的剑光,恐怕是没有几个人能看见。

毕竟杨恪剑出的快,收的也快。

唯有场中那人,这时抬头看了杨恪一眼,还朝着杨恪,微微点头,像是打了个招呼。

恶犬来伤人,自是有人跟着的,就是几个青衣的家丁,适才也是一个家丁催促,那些个恶犬才扑上的。

他们只见这转眼之间,凤老爷爱惜的这些个恶犬,俱都丧命在此,顿时都朝着那白衣人怒骂道:“小子竟敢到佛山镇来撒野?打死了凤老爷的狗,要你这小子偿命。”

各色兵刃,齐齐亮出,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就朝着那白衣人一拥而上。

杨恪在楼上瞧着这一幕,微微一笑,就见着那白衣人身形似是一点未动,但那些个朝他涌上的家丁,却是齐齐倒地,就和那些个恶犬一模一样。

“咦,他倒是用的好暗器——”

杨恪身边,可人这时微微一声惊呼。

她自是瞧得清楚,那人所用的,正是暗器,就在那扇子中夹带着,他只是挥了一挥扇子,那些人就全都中招了。

暗器——

莫非是唐门的人?

杨恪在楼上,琢磨着这人的来历。

正在杨恪愣神的功夫,这酒楼中冲出一行人来,围着那白衣人,正在喝骂,领头一中年人,这会持着鞭,朝着那白衣人头上猛击而去。

只是,那白衣人仍是挥了一挥折扇,这些个人,还没冲至半途,就个个扑街,倒地不起。

这饭自然是吃不成了,杨恪跟着这人,见他一路上,先是将这饭庄给挑了,又去了一个‘英雄当铺’,闹腾了一番,再去了一个‘英雄会馆’——

一路上闹腾,折在他手里的,前前后后,恐怕得有二三百人了。

杨恪记得,自己熟悉的那故事中,办这事的应是一代大侠胡斐来着,不过思及过往,记得之前那小胡斐,年纪尚幼,自是办不来这等事了。

现在这事,却是落到了这人手里,看他一路杀伐,却是比着胡斐更为果断,当然也更为狠辣了些。

这会,白衣人已然抓住了凤老爷的儿子凤天鸣,言说他偷吃了自己的携带的凤肉,要带他到北帝庙中,刨肚验个分明。

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这人自然不是慕容复了,要是慕容复有这般侠义之心,杨恪还佩服他一二。

这一下午,跟着这人,和一干看热闹的民众,些许的江湖人士,一路辗转,到了北帝庙前。

倒是一路都未见着那凤老爷出面,也不知这人是怕了还是为何,竟是任凭自家的产业被人捣毁,闹到如此境地。

到了北帝庙,一番争斗之后,那凤老爷家,敢出手的打手,几乎全被他一人屠光了,连杨恪都不禁感叹,这人好大的杀性。

只是想来,若是易地而处,杨恪恐怕也会如此了。

那凤天南自是大恶,可这些个狗腿子,和他协同作恶,也是个个该杀。

那白衣人一路行来,甚是机警,手中只以折扇对敌,身上白衣,这会儿更是半点血迹未染,可见他武功厉害。

杨恪跟着,本想是帮手一二,可到这会儿,竟是都没需要他插手的。

自然,杨恪也没瞧出这人的来历,本来杨恪怀疑是唐门的人,当今地榜之上,唐门有一位唐青枫,自是唐门嫡传,又得了移花宫的传承,还是东海之地,那水龙吟的盟主。

只是这人相貌,百晓生明明白白的影印天下,杨恪瞧得清楚,这人不是唐青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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