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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山路怪客 漫长旅途终入秦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阴癸派本是魔门势力最大的门派,门人中高手如云。

只是,始终未出一位绝代高手。

在魔门气运聚集至今,阴癸派本代掌门人祝玉妍,本是资质绝顶,绝对是最有希望达到天魔大法第十八重的人选。

眼看阴癸派就要出一位远超历代祖师的绝代宗师,祝玉妍却被算计,失了真阴,从此在天魔大法上再无进境。

不过,她终究已臻至天魔大法第十七重,已然是武林中最厉害的人物之一。

在侯希白心中,阴癸派中,最令他着紧的就是此人了。

至于其余人物,只是碌碌之辈,和其余魔门中,那些沉迷魔道,不可自拔的并无不同。

看着提着安隆,月色下,已然淡去的那个背影,侯希白震惧许久——

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果然没说大话,只是两招,就擒下了安隆。

如此人物,怎么会默默无闻?

他竟然不知其名!

为何擒了安隆,却不搭理自己这个石师的正宗传人。

握着拳头,侯希白看着远去的背影,回过神来,看着手中,已然折断成两截的美人扇,微微一叹。

适才,安隆推脱两语,还没解释清楚,就见得那人扑身而来,一掌,一抓,一拍——

掌笼天地,似是只对安隆,但那覆手时,却也扫着侯希白连带着。

抓的是安隆,一掌之下,安隆鼓荡浑身气力,意图搏命,但那一掌之下,瞬间倾覆。

任何谋划,任何算计,在绝对的武力下,都是如此的无力。

那一抓之下,安隆已然急速纵身至十丈余之外了。

那肥胖的身影,犹如一只球在滚动着,急速的滚动着。

任何人看过去,都只会觉得滑不溜秋,难以抓住。

可在那人一抓之下,安隆就像是一只球一般,被他握在了手中。

而那一拍,却是临走时,回身随意一拍。

然后,侯希白刚刚举起折扇,还没摇晃——

啪!

扇骨从中间折断——

也只有如此,其余地方,并无任何不妥,甚至气力都没感觉有什么损伤。

最后,看着那远去的人影,侯希白只能望而兴叹!

他把真气再运行两周天,之前和安隆交手时的暗伤压下,倒也用不了多久,就可痊愈,不过他心头上仍是一阵翳闷,心内骇然更是难言。

花间派‘虚实相生’的心法下,无论伤得如何严重,总能迅快复元,可他特意疗伤之下,这半刻钟的运转周天,仍是经脉不畅,行气困难,可见安隆的魔功是多么厉害。

可那么厉害的安隆,却被那阴癸派门人,一手擒拿。

或许,他不是阴癸派中人,或许他只是抢了一身阴癸派门人的衣裳穿!

侯希白心中转过诸多念头,不过他还是没找出,说服自己的那个理由。

看看周围环境,侯希白这时拔腿,准备离去,此处本是人迹罕至所在,可却不知,今夜竟然会来这么多人在此。

侯希白是生怕再遇上什么不速之客。

毕竟,他现在还有暗伤在身,若与人动手,他最多只可使出平时七、八成的武功,许多花间派的秘技,使来绝对是有些困难的。

他心知肚明安隆必不肯放过自己,只要此人逃出生天,或者和那奇人沟通好,便是他来寻找自己的时候。

甚至,他还有可能,撺掇那奇人亲自来擒拿他。

毕竟,他才是石师的徒弟,徒弟总要比门下走狗要亲些吧?

若那人来。

纵使自己功力尽复,哪怕再上一台阶,哪怕再有十年的积累,怕也非是他的对手,所以眼下之计,唯只有有多远就逃多远,免给他寻得才是正理。

侯希白正要启程时,就听风声自前方传来,侯希白根本没时间躲藏。

甚至这种时间,若是躲藏,那更是凶险至极的一件事。

心中叫糟时,一个脸如黄蜡,瘦骨伶仃,额前与两颊满是苦纹的男子迅速往他掠至。

他显然想不到会在夜黑时分,于这深山穷谷中,还能遭遇上过路人,愕然停下。

侯希白看着来人,心中叫苦。

极高的身形,加上背上挂着的那柄,足足看着有数百斤中的独脚铜人。

来人是谁,侯希白已然猜到了。

独脚铜人这般武器,武林中,用的人虽然多,但用的好的,可是稀少,而能御使这数百斤重的独脚铜人的,更是稀少。

‘倒行逆施’尤鸟倦!

就是他了。

尤鸟倦双目一转,哈哈一笑,来到侯希白旁,眼中闪动奇异的神色,柔声道:“这位仁兄长得真俊!”

侯希白听得全身汗毛直竖,他的神态语调充满一种兴奋、残忍和变态的意味;像在暗示给我在这里遇上你这趣致的玩物,我还不可以大快朵颐,为所欲为吗?

幸好这时,侯希白听声辨色,察觉尤鸟倦恐怕也是身有内伤,想起此前,他得知的消息,尤鸟倦和安隆等人,联手对付杨恪,却落得死伤一地的结局。

莫非是他自杨恪那里受的伤,还未恢复?

最好如此!

不然他现在连一拼的机会都欠缺,目下至少还可试图逃走甚或自尽,以免落进这个在魔门中都称得上‘魔头’的家伙手上,那就生不如死了。

直视来人,侯希白这时眼中射出凌厉神色,毫不退让的迎上对方目光,哑然失笑道:“老兄你高姓大名,既敢孤身夜行险道,当非一般人物,只不知是哪条线上的朋友。”

尤鸟倦目露邪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侯希白,瞧得侯希白浑身都感觉不自在时,才得意洋洋的道:“小兄弟说话老练,看来懂点江湖门道,功夫也不含糊。这样吧!

假若你能猜出我的姓名来历,我就破例放你一马。”

侯希白心中想要笑,这尤鸟倦竟然不认识他?

侯希白这时故作惊奇道:“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你要不放过我?不过要估你是谁,绝非困难的事,只是我看你非是言而有信的人,纵使猜中,还不是要动手了事,我何必动脑筋去苦猜呢。”

尤鸟倦讶然瞧他好半晌,摇头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看你眼神,便知你斤两有限,这样吧!

一是能猜出我是谁,一是能挡我三招,过得两者任何一关,我也保证会放过你,哈!有趣的俊小子。”

看他满不在乎,嬉笑的模样,竟是一副恶猫玩耗子的神态。

侯希白这时,再开始运转周天后,淡淡道:“你的保证值多少钱一斤?除非你肯以本门的咒誓立下承诺,我才会相信。”

尤鸟倦这时,看着侯希白,听着他话中意,浑身一震,往后退一步,邪目凶光闪闪,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侯希白这时,感觉着那压上心头的危机感,真气运转周天,速度加快,暗伤正在一点一点的被修复着,或许已经可以用九成力了——

淡然一笑,侯希白道:“我是谁你不用理,要动手便动手,本少爷没时间跟你纠缠不清,更没有如此闲情。”

尤鸟倦闻言,阴恻恻笑起来,笑声由小而大,最后变成捧腹狂笑,满是疯狂的骇人意味,且脸上的苦纹皱摺推迫,丑恶至极点。

侯希白这时,忽然踏前一步,一掌劈出,切在两人间空处。

尤鸟倦笑容尽去,猛吃一惊的再退一步,不能置信的呆瞪着他。

原来他正要出手,那笑声最盛时,就是他魔功积蓄最顶点之时。

而那笑声,那言行,只是为了伪装他运转魔功时的迹象,而特意演出来的。

有许多人,都会在这种时候,被他欺骗,不防他动手的时机,就是这时。

可这次,他却给侯希白这似是有先知先觉能力的一掌,抢早一步封挡他的袭击,怎不教他惊讶得合不拢嘴来。

——

丐帮,简直可以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甚至,某短时间就是如此强大。

不过,在天下九国的努力下,各方势力的配合下,丐帮如今分裂成了几块。

基本上是中原各国各有其一。

至于草原上的两国,清国的那些闲散人士,自然是被其他有活力的社会组织给请去了。

比如【红花会】,比如【天地会】之类的。

要不就和元国一样,被掳去当做奴隶用了,草原上总是不缺少劳动的地方的。

那些个牧民,一家家的,放牧也可是劳累的很。

中原各国,倒是养活了足足七个丐帮,他们大多混迹在城镇,依靠着各种偏门营生做下所谓的‘生意’。

像是如今跟在杨恪身后,发些‘死人财’,那更是家常便饭了。

不只是跟着杨恪,武林中常有一些,突然就名扬四海的人物,种种流言引得各路豪侠前去挑战——

期间绝对少不了这些食腐动物,甚至,若是深究根源,也少不了这些人的推波助澜。

丐帮,却非是自古有之,乞食这种行为,最早应该是源自佛门,“原教旨”的僧人们也要托钵乞食,这是他们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当然,他们名之为‘化斋’。

而丐帮,也是由此而盛,既不用像少林、武当一样剃度受戒,也不用学华山派、昆仑派等走精英路线,一根棍子、一身破衣裳,绑上一打口袋,就算加入组织,成千上万的叫花子凑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最起码是人多势众,所以当年丐帮最兴盛时,就是巅峰时期的少林寺,也得避让一二。

当然,如今天下,丐帮分裂之后,也是上下差别极大。

大唐国境内的丐帮帮主,‘北乔峰’一手威猛无敌的降龙十八掌,直接跻身至地榜中游,那上面,有九大门派的掌门、少掌门,四大世家的少主,而一个乞丐,却能名列其上。

可见其武功厉害。

像是晋国这边的丐帮帮主史火龙,别说来一手亢龙有悔,就是十八掌都未曾掌握齐全,恐怕修炼纯熟的也就十来掌了。

那就别说和九大门派并齐了,就是寻常的小门户,也都避让一二,只能依靠着人多势众,或都是乞丐,来恶心人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大秦国这边的范帮主干脆连‘降龙十八掌’都还未进入门槛,只能用“龙爪擒拿手”耀武扬威,真真是个杯具。

当然,这也和当年,秦国丐帮,被祁连山中,那位权力帮的燕狂徒,一手折腾的够呛。

帮主,乃至四大长老,一个个都丧命在燕狂徒手中,甚至不是一代,而是接连三代,才让秦国丐帮,显得如此可怜。

还是说回乞丐,上古之时,《左传》里有晋公子重耳“乞食于野”,野人给他块土坷垃,这是乞讨的原型,真伪莫论,终归有此一说。

其后各国列战数百年,产生的乞讨者也是众多,丐帮兴盛时,就是在那时,待战争平息,各国有意控制,这才导致兴盛一时的丐帮,分裂成几块。

各国的丐帮,各有各的规矩,就像宋国,因为宋国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衣着服色,即使是乞丐也不例外,稍有不慎逾越了规矩,会为众所不容,也可见,乞丐在宋国,已然是“行业”之一了。

也可见宋国的丐帮,有多么兴盛了。

至于关系,怕是和宋国地处天府之地,城市繁荣、流民增多有关。

像是秦国,自上而下以律令约束,原子化的小家庭受到国家户籍、赋役体系地严格限制,游民阶层的合法生存空间几近于无,贫民的生存选项,无非是以自耕农的身份承受帝国的“义务”,或是举家投献豪强,以部曲的身份承受势家大族的“义务”而已。

这套社会结构,源自上古,直至九国并立,仍旧数国沿袭,城市里高墙区隔内外,夜间还要执行宵禁,有金吾卫士的马队往来巡行,军事化的管理仍旧尚存。

而这般国家,却是少有乞丐生存的空间,。

而在宋国,却没有这般多规矩,大宋的几个大城市,几乎个个都是‘不夜城’,因此,游民社鼠才能在这商业发达的大都会中找到他们作为一个阶层存在的空间。

而在明国,甚至户籍上专门开了“丐户”一类。

而丐户是个世袭的身份,就算是有资产了,不要饭了,也不能当吏,更不让读书科举,这是个完全歧视性的身份。

所以,明国的乞丐只会增多,更是抱团,在天下诸国的丐帮中,也未有明国的丐帮,还有一套‘打狗阵’。

而各国的乞丐,自分裂之后,形成了不同的门派,其实当初也是如此,本来天下乞丐,哪会是一家的。

加上九国朝廷的推波助澜,才算是彻底分裂,各家各有祖师。

比如范家门,号称是上古时人范丹所遗,此人曾救过绝粮于陈蔡间的孔子,还得了圣人四句话:范丹老祖借米面,来日孔子理当还;贴对联处请稍候,家家户户不怠慢。

这明显就是后人伪托孔子之名的打油诗,却是为这一支乞丐,寻常乞讨的正当证据了。

有一支是伍家门,靠演奏乐器行乞,拜上古时名人伍子胥为祖师爷;

索家门,就是明国的这一支了,传说以珍珠翡翠白玉汤救了朱元璋一命,后来得了御赐牛胯骨恩准行走大明十三省,这一派因为世代丐户身份,多以卖艺为生,以此养活家小。

这些有着祖师爷的,还要讲些规矩,恪守一些武林通用的道德规范。

至少,不会去欺凌弱小,而晋国,乃至秦国的丐帮,就有些堕入邪道的意味了。

杨恪本不知后面的动静,只是,偶然一日,杀得一人,将那人随意踢入一处峭壁中的洞穴中之后,杨恪就听到一阵骂声。

待寻过去看时,就见得一群,衣衫各异,身上沾满着各种污迹的汉子,正随口吐着一些污言秽语——

杨恪本不知道他们在骂谁,不过听了片刻,就明白了——

让杨恪这时,冲下去,杀了他们,这不是杨恪行事的风范。

而就此放过他们,也不是杨恪的做人准则。

当下,杨恪默默记下此事,折返回去,寻着可人,随手将路边折下的一只兰花塞给苗若兰。

苗若兰欣喜的抓走,然后就向嘴里塞去。

可人一边听着杨恪说话,一只手挡住了她,气得苗若兰张嘴来咬,却被可人弹了个脑瓜崩,只能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兰花,片刻后仰头看看杨恪——

“就如此——如此——”

一边行走着,杨恪一边和可人商讨着方法。

一人计短,两人相互补充着,不多时,就定下了办法。

没过多久,待杨恪和可人,寻到一处水潭,随手用着折下的树枝,轻易的串上来了一串鱼——

路边随意寻来的,可以充作调料的野菜,或者叫野草也未必不行。

加上之前签到时,得来的些许道具,比如一块,称之为‘玄金奇石’的石块,却是能自生发热,还极其烫手。

就是杨恪也不敢长久持之。

还有一片‘火麒麟鳞片’,也是如此,用来烧水,却是恰好。

当然,这等放之武林,也是神材的物品,杨恪手里也没几个。

做了一个‘烤鱼’,骨头都被烤的嘎嘣脆,那些小鱼干,更是被苗若兰,这时一手一个,正吃的香,小小的乳牙,像是咬不断鱼骨,正艰难的撕磨着。

杨恪黏起一根鱼刺,抖手扔出,水潭中,浮起阵阵泡泡——

还没几息,就有一人从水潭中窜出,朝着远处急奔,不过片刻,就跌在地上不起。

杨恪仍旧安心吃鱼,正吃着小鱼干的苗若兰,抬头看着那个跃起的人,眼里满是兴奋,正要哇哇喊叫,就被可人丢入她口中一点去了刺的鱼肉。

她小心的吞咽下去,扭头去看,坐看右看,看到了自己手里的小鱼干,就又和小鱼干纠缠了起来。

倒是忘记了自己之前想要喊什么了。

像是又一个人丧命在杨恪手中,不知道是绿林大盗,还是邪派喽啰,或者是伪装的正派弟子,也不乏镖师、捕快之类的——

杨恪起初,还有兴趣,查探一下身份,后来就懒得翻了,更是推测也不想了——

而这次,感觉着暗中潜伏的几个人,水里两个,这出来了一个,还有一个——

那边树上攀着一个,也不知藏了多久了——

道边,地洞里藏着一个,也不知他如何挖的——

摇了摇头,杨恪没兴趣一一点破,他也只针对,那些有意出手的。

武功更进一步的杨恪,这时已然体会到,后发制人是什么感觉了。

快——

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形容词了,就是快,反应快、出手快,一剑出,敌人方起手,杨恪剑已至敌人咽喉!

和可人享用完这顿两人一起做成的野餐,品味着暗中藏着那些人的忐忑做为调料,和可人相视一笑,牵起两匹已然吃饱了水草的马儿。

待杨恪刚刚离去,还没盏茶的时间,就见得一群乞丐,蜂拥而来——

他们直接朝着地上躺着的那人扑去,只是数息,那人就被拔个精光,一个乞丐,还踢了他一脚,正要给他再来一脚,踢入水中。

而这时,那人却是忽地坐起身来,一看身上,再看那些正私分着他衣物的乞丐们,顿时扑出——

没多久,就听得阵阵惨嚎声——

这并不是第一起,杨恪看着心情,安排着第二期,第三期——

或许这节目,有的人看的不开心,不过杨恪却是感觉十分舒心——

入了秦地,相比关中,就略显苍凉了些。

奇石峻山,也比之关中,更多了许多,少见了那一望无际的大田野,到处都是沿着山,起伏的田地。

秦国的百姓,看着比之晋国的,也多了些许活力。

或许是错觉。

杨恪沿着大道,朝前行走,比之晋国,路上也少了些肆意行走的马车,大多好像都规规矩矩的朝前缓行。

城门口处,可见得处处皆是不苟言笑的秦兵。

或许,这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秦国,一脉相承?

杨恪无法品评,实在是,记忆中的那个秦国,强大却也短暂,而这个,持续千年的秦国,和那个秦国,究竟是何处有了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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