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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月下酌酒 鱼龙变化时


一曲《春江花月夜》瞬间传遍天下,时人无不传唱。

这一首诗,可谓文坛数百年来第一佳作,以写月起始,以写月落结,把从天上到地下这样寥廓的空间,从明月、江流、到雾雾蒙蒙等等众多的景物,以及异乡人等种种感情,通过环环紧扣、连绵不断的结构方式组织起来。

整篇诗作通俗易懂,无论是天下何处人,听得此诗作,都不得不称之念之。

以春江至海,由海至明月,又由明月引出花林,引出情,转情换意,前后呼应,若断若续。

前半部重在写景,是写实,但如“何处春江无月明”、“空里流霜不觉飞”等句子,同时也体现了人物的想象和感觉。后半部重在抒情,这情是在景的基础上产生的,如长江流水、青枫白云、帘卷不去、拂砧还来等句,景中亦自有情,结尾一句,更是情景交融的名句。

若是选出一篇诗作,横压一世,杨恪有许多选择。

杜子美的《登高》,杜子美的《春夜写雨》,王摩诘的《送元二使安西》,李太白的《静夜思》,杜子美的《石壕吏》,李太白的《蜀道难》,李义山的《锦瑟》,崔颢的《黄鹤楼》,张继的《枫桥夜泊》,孟郊的《游子吟》——

但若是选一首,适合眼前此情此景,没有比这首《春江花月夜》更为恰当的诗篇了。

全篇有情有景,亦情亦景,情景交织成就这绝世名篇。    

《春江花月夜》这首诗的作者是初唐张若虚,开元初,他与贺知章、张旭、包融并称“吴中四士”。

在杨恪的那个世界中,他留给后人的作品不多,《全唐诗》中仅存二首,而这首《春江花月夜》号称以“孤篇横绝全唐”,奠定了张若虚在文学史的不朽地位。    

此诗兼写春、江、花、月、夜及其相关的各种景色,而以月光统众景,以众景含哲理、寓深情,构成朦胧、深邃、奇妙的艺术境界,令人探索不尽,玩味无穷。

只这春江花月夜的诗题己堪比文章,五字全为名词,相连而再生美景。

五字循环可令人浮想无边,美仑美奂,动静自生。行文如流水,浅唱带烟云,听得此番月,常留月下心。

没有比它更恰当的了。

鸽飞数千里,隋皇杨广闻知此诗,却是感叹自己的那一首《春江花月夜》世人再也不会传颂。

传至燕京,宫中内外,暗升波澜。

传至北少林,无数和尚,只能念上一句‘阿弥陀佛’。

传至天山,一个俏丽少女,满目之喜,却也是隐藏不得的。

只说此间,面见众人,谢礼之后,杨恪就携着可人一同回程了。

对于杨恪而言,考验才刚刚开始。

百万两黄金、疑似承影剑、少林绝艺、不良人天罡之位——

无论哪一桩,都够天下多半人拼命了。

才气耀天下又如何,那些只为利益的人,是不会在乎杀得人是谁的。

马车轻轻启动,后面还带着另一辆车,装着万两黄金,这一夜,杨恪的收获还有一张地契。

扬州城大,杨恪之前所居的西门巷子,虽然不是贫民窟,但也绝对称不上什么好地方。

扬州城寸土寸金,也根本不会有贫民窟,有也是在城外。

或者城隍庙或者土地庙,一般城中的乞丐都会盘踞在这两个地方。

而以扬州的富贵,越王的富庶,本来不会有贫民的。

越王在各城中皆建有容养院,养活那些活不下去的老弱和残疾人等。

正常人自然不能进容养院中,可以入军中为卒,若是嫌弃没有自由,那也可去码头做苦力。

扬州位于运河和大江汇集之处,陆路上是天下通衢,水路汇集两河,这码头可以说是天下最繁忙的码头了。

寻常人,哪怕在此做一个苦力,也足够养活一家人了。

只是,天下之大,自然有一些整日混迹,不愿耗力,又想为人上人的。

这等人,在扬州,也只能做乞丐了,或者可以称之为丐帮弟子。

这些人倒也只是在白日中会滋扰商户,晚上大多就都去了城外。

只因城中巡卫,想来认真,碰见乞丐在夜中流连,立刻就捉了,卖于人为奴。

所以杨恪沿途行来,入得城之后,就没见着什么闲杂人了。

两队军士护卫,送杨恪至新宅,一个老管家出来迎接,听着他的嗓音,杨恪顿时明了,这是一个太监。

跟着杨恪游园一天,可人倒是还不见困,毕竟她武功日益精进,别说是这一天了,就是再来两天,也不会疲累。

习武之人,若是连这点体力精力都没有,那还不如一老农。

不过同行的其他人,两个丫鬟,昏昏沉沉的,像是都要睡着了,而苗若兰早已经憨憨沉睡。

有时被杨恪抱着,有时被可人抱着,倒是睡得香甜。

被迎入房中,杨恪让可人先去安睡,这会自己一人踏出房门。

这一处院落,比起之前那个院落,面积上倒是也没大多少,但内里,却是精致了许多。

尤其是后院的两栋三层楼阁,主人所居之所,内里豪华繁盛,也是少见。

这一处院落,乃是越王别院,不远处就是越王宫,安全上,比之西门那里,可是好了太多。

杨恪手中握着一张字条,杨恪也不知这张纸条是何时落入自己手中的。

看着纸条上所书的地址,杨恪犹豫了片刻。

只有一个落款:杨延玉。

杨延玉,单只这一个名字,杨恪就得去一趟。

大隋国,杨氏一族,如今说来,武功最高的莫过于轩辕剑主杨拓,声望最隆的却是楚国公杨素。

可在十来年前,杨氏一族武功最高声望最隆的却是另一人。

也就是杨延玉了。

当年青龙换世之时,杨延玉入青龙会,一个外人,入得青龙会,却立刻成为第五龙首,那时,轩辕剑主尚且未曾武功大成,原太子牵扯宫闱之事,被罢。

大隋正处于岌岌可危之时,杨延玉甘愿舍弃一切,别家离宗,入了青龙会。

他所请,杨恪当然得去一趟,虽然传说,他已然奔赴西域,在那万里黄沙中,维护人间正义。

可眼见这张纸条上,一笔勾画,犹如一杆铁枪,只这一张纸条,就是一式枪法,绝世枪术。

地址是城北的一处庄院,位于城北运河之畔,风景幽美。

  望了这庄园良久,杨恪方才缓步朝前。

  舍开正门逾墙而入,这么大的庄园中,却出奇地连婢仆都碰不上半个。

  由静寂的走廊进入庭院,路过前院一个空广无人的大厅,就见得后院的灯火闪烁着。

  来到门前,杨恪伸手一堆,门也应手而开,入目的是一个露天院落,花丛中有一个小亭。

  看着眼前的背影,高大而挺拔,倒是有几分杨恪觉得应该有的形象。

  杨延玉似在专诚地等候着他,本来以为会有什么阴谋诡计缠身的杨恪,这会只觉得有些奇怪。

  大步朝前,来到杨延玉对面的石凳坐下,隔着石桌瞧向杨延玉。

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但双目神光灼灼,配着他的雄伟身材,那种雄奇伟岸的气势扑面而来。

他就是杨延玉?

  此时杨延玉正一点不让地和杨恪对视着,他双眸的神光中,杨恪察觉内藏着令人难明的情绪,看他眉间,却有几分落寞。

“不知尊王邀我前来何事?”

杨恪问了一句。

杨延玉此前曾为大隋武王,执掌大隋六扇门,曾和郭巨侠在同一时代中,并称双捕。

“你其实是杨恪!”

杨延玉忽然说了一句,杨恪初听不解,眼神中略有疑惑。

杨延玉也不解释,这时,一招手,两只酒壶忽然凌空飘落。

落在石桌上,一人面前一只。

“请!”

杨延玉随意拿起一只酒壶,仰头,咕嘟喝了个一点不剩。

杨恪略一犹豫,拿起另一只酒壶,倒入口中。

没甚异样。

“好酒!”

爽快的口感由喉咙直贯而下,再往全身发散。

“此乃天下名酿,清溪流泉。”

喝完,杨延玉这时手一扬,空壶抛向不知何处,杨恪像是听见一处水声,像是抛入了院外的运河中,又道:“人生便如此壶,不知给谁投进这长河,身不由己,也不知应飘往何处去。”

  天上明月高悬,杨恪听着他这话,片刻后问道:“尊王语意萧寒,似有所指,不知所因何事,以致壮志沉埋?”

  杨延玉这时注目杨恪,许久后,一声长叹道:“你生于深宫,操持于妇人之手,又哪知世情之苦?”

  杨恪听他此言,微微皱眉,这时仰望亭外夜月,已至中天。

自古以来,明月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但人世间沧海桑田,变幻无已,杨恪忽然心生一股茫然之感,生命为的究竟是什么?

  杨恪这时举壶说道:“杨恪借花献佛,敬尊王一壶!”

杨延玉一言不发,伸手一招,又来一壶,仰头再尽,眼中忽现一丝哀色。

“月满拦江,今日听闻一首《春江花月夜》,不知杨恪你还有何等诗篇?”

杨恪这时目光一闪,举起手中壶,言道: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杨延玉这时眼目中寒光忽然一闪,问道:“杨恪你也爱酒?何不再来一壶?”

杨恪吟诗之时,那一壶酒已然喝尽。

  这时杨恪一手按在石桌边沿,一手举起酒壶,临喝之时,忽然说道:“只是阁下不似酒客?”

  只见杨延玉忽然一震道:“你猜到我是谁了!”

杨恪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临到嘴边的哪壶酒,转头愕然望着变了脸色的杨延玉,问道:“阁下是何人?”

手中酒壶已然放下,杨恪提神运气,望着这‘杨延玉’。

  杨延玉这时,忽然站起身道:“杨恪!你本来是无事的!”

杨恪这时,心中大感不妥,看着眼前,这‘杨延玉’并未提神运气,心道自己难道猜错了,定神看着‘杨延玉’,企图分辨。

这时,风声在后方骤起,一道人影忽地从院落奔出,一掌往杨恪的背脊隔空按来,掌劲狂猛,杨恪一声冷哼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手一挥,无形剑器,这时往后刺斩而出。

  这一剑看似随意,却是暗合‘剑火无名’的招数心法,剑气升腾,迎上对方掌劲。

  “蓬!”的一声,那人闷哼下踉跄后退,而杨恪只是微晃了一下,高下立见。

  风声响起,十多个人由四处宅内涌出来。

  偷袭者正是是一个凶恶大汉,这时他返到两个相似的双胞胎少女前,运气调息,勉强压下翻腾不休的内息。

  那出手的凶恶大汉,见和杨恪会了一招之后,杨恪仍不回过头来,怒喝道:“你这小子自投罗网,看你能有什么逃命的妙法?”

  那‘杨延玉’脸上掠过一丝哀然之色。

  杨恪这时动也不动,就瞪着他看着,但是心中暗暗叫苦。

  敌人云集,看似只在身后,可是看似毫无拦阻的前、左、右三方的高墙外,说不定便埋伏了不少高手,这一仗如何能打?

这时禁不住暗暗后悔,若不来此的话,现在就不会陷身在这种困兽之局里。

只是,那张纸条,分明就应该是杨延玉的手笔。

  哀心未生,蓦地豪气涌起,暗忖你们这些人想要害死我,杨某人偏不如你等所愿,一声长啸,盯着‘杨延玉’喝道:“一齐上吧!看我杨恪怕过谁来着!”

  那‘杨延玉’等人,这时均怔了一怔,本来一个文人墨客,名贵公子的杨恪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气势强横,豪气干云,一副对生死成败毫不介怀的样子。

  那两个少女的凤目立时亮了起来。

  ‘杨延玉’这时点头道:“好!你要逞英雄,我便让你得偿所愿吧!枪来!”

  后面其中一名随从忙把肩着的铁枪交到他手上。

  杨恪知道这次恐怕是他所遇到最险的一次,仍想不到第一个出手的人是‘杨延玉’,他也知道对方是要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冷笑一声,提剑冷冷瞧着‘杨延玉’。

  ‘杨延玉’这时打了个讯号,其他人齐往后退,腾出更大的空地让两人决一死战。

  杨恪收摄心神,心灵倏地提升到万念俱寂的道境,莫名剑法中一招一招涌上心头,手中剑器变成了有生命的灵物,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更胜往昔。

  ‘杨延玉’眼中露出讶异之色,像是不敢让杨恪的气势继续积聚,往前迈步挺枪,忽地一枪扫出。

  杨恪知他欺自己功力及不上他,所以出手便是硬拼的招数,亦想试试对方劲道强大至什么地步,夷然不惧,运剑封格。

  “当”的一声激响。

  两人收回兵器。

  旁观之人均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杨恪硬挡了‘杨延玉’力能裂石开山的一枪,竟只是上身微晃了一下,表面看去一点损伤也没有。

  ‘杨延玉’更是心中骇然,当手中铁枪扫上杨恪的无形剑器时,就像击在汪洋大海里,击中处虽只一点,但对方的潜力却像是无穷无尽,使他感到难以在功力上压倒对方。

杨恪却是有苦自己知,枪剑相交时,‘杨延玉’潮水般的真劲,重重涌至,一波比一波狂猛,若非浑身生起波澜,真气如游龙一般运转。

勉强将对方侵入的真气化去,只是这一枪便可教他当场出丑,登时英雄气短,生出逃走之念。

‘杨延玉’哪知他这般窝囊,仰天长笑道:“好!自白玉京消失江湖,你还是第一个能硬挡我一击的人,

便让本王看看你还有什么本领。”

倏地冲前,一枪当头砸下。

  杨恪默然收起逃走之意,心神集中往敌人铁枪上,剑器一架,又当的大响一声,立时全身气脉逆转。

  原来这一枪包含了正反不同的劲力,眼前这‘杨延玉’的武功,定然已晋身宗师级的境界,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砸,但其中劲力变化实是精妙无伦,那是一个武者数十年的积累。

杨恪差点喷血卸劲时,丹田处忽地升起一丝奇异无比,犹如烈阳般至纯的真气,逆转的劲气立即给导回正轨,身体一松,夷然无损地架了这一枪。

同时涌起明悟,知道这救命的真气,来自当日观看的那金鲤行波一幕,实在是一门不下于莫名剑法的绝世武功。

  正大喜时,‘杨延玉’的铁枪弹上半空,棍头生出变化,幻起无数枪影,把他完全笼罩其下。

  一时劲气迫荡,风声呼啸,既细腻绵密,又有泰山压顶的威势。

  旁观之人见杨恪力挡了‘杨延玉’两枪,已是日瞪口呆,这刻‘杨延玉’使出如此精巧细致的枪法招数,均知‘杨延玉’因师老无功,动了怒火,誓要当场击毙杨恪。

  这些好手们散往四周,隐成围截之局。

  此时的杨恪却浑然不知‘杨延玉’铁枪外的任何事。

  他的武功是遇强愈强,兼且现在身体内含蕴着另一种绝世武功,使杨恪的武功突破了重重限制,踏足玄妙和高不可测的境界,连他自己亦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厉害。

  际此生死关头,他的元神精莹通透,不含丝毫杂质,眼耳鼻舌身意的感觉比平时敏锐了无数倍,浑身精气澎湃暴涨,但要破体而出时,他把真气全导引至手持的剑器之上,一声长啸,刺出了精彩绝伦的一剑。

  剑光蓦盛,奇奥变幻处,教人无法测度,有若天马行空,把手中无形剑器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更惊人的是这一剑包含着深无尽极的感情,充盈着被所信任的人无情出卖的愤慨,对生命的祈求和热恋。

  ‘杨延玉’正猛施杀手,骇然间惊觉对方生出滚滚剑潮,剑未至,剑气已袭体而来,更使他心寒的是对方有种与天地浑成一体那无懈可乘的气势,任自己枪法如何精妙,除了硬拼一记招外,再无别法。

  如此剑法,他还是首次遇上。

  他一生大小不下千百战,心志坚凝,当然绝不会临阵退缩,立把真气提升至极限,化巧为拙,一枪刺去,破开了对方的剑气,电射在剑锋处。

  枪剑相触,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杨延玉’闷哼一声,往后“嚓嚓嚓”急退三步。

  杨恪则像断线风筝般往后抛飞,同时剑随人走,化作一团寒芒,护着全身要害,便往守在后方的三名高手撞去。

  最清楚杨恪意图的自是‘杨延玉’,知道杨恪功力虽稍逊自己,仍不至如此不济,分明是要借劲逃走,大喝道:“截着他!”可是自己仍要再退一步,才能提气追赶。

  那恶汉功力最高,手中这时一柄长剑贯足全身功力,若雷霆电闪般一剑向杨恪劈去,其他两名少女高手亦由两侧往杨恪硬攻过来,只要能挡他刹那的光阴,所有人围拢过来,任他有通天本领,亦难活命。

  杨恪亦知此乃生死关头。

  拦截的三人中,自以恶汉的剑最具威胁性,有足够阻截他的力量,岂敢以身试险,倏地横移,避开了他的剑,改向以旁侧冲去。

  包括‘杨延玉’在内,没有人想到他能如此突然改变方向。

  那真气就在于变幻无穷,教人无从揣度,这种随意改变体内真气的奇招,以致可任意变化速度和方向,等若超出了人类体能的局限,自使拦截者措手难及。

  旁侧之人武功不足,防守力大大打了个折扣,见他忽然取自己的方向攻来,人未至剑气已临身,一时心胆俱寒,只是虚应故事地一掌抽出,同时往后退去,指望其他人先挡其锋锐。

  虽然均是‘杨延玉’座下的一流高手,多年来随‘杨延玉’转战天下,实战经验丰富无比,绝不因一人的退缩而生出混乱,这时两刀一剑配上几杆长矛,起一堵有若铜墙铁壁的兵器网,一无所惧地迎上杨恪疾劈而来的剑器。

  ‘杨延玉’此时已紧蹑而至,只要这四人能挡他片刻,他便可立下杀手,置杨恪于死地。其他人亦围追而来,不再给杨恪任何机会。

  此非是一般江湖仇杀,没有人再理会身份和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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