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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第60章

        见好友面色慎重,  杨枝枝知晓肯定是有什么天大的急事儿,也不忙着追问,起身牵着许沁玉朝外走,  “沁玉随我来。”

        杨家一家都跟着县太爷住在县衙后院,  但其实杨家也有宅子。

        杨夫人卫氏有商铺有田地,  每年收租子也有不少银钱,所以手头上也很宽裕,甚至可以说是富裕,不然也不会每个月为了枝枝花费二十两银子减重。

        杨枝枝就算路上也没多问,一路领着许沁玉过去她爹的前院。

        县太爷在前院处理公务,翻看案卷,  听见衙役说小姐带着许记食府的小娘子找过来,他便把人请了进来,  见到许记食府的小娘子神情严肃,  诧异道:“许小娘子这是?”

        许沁玉立刻说,“大人,民女方才在城外瞧见一些灾民正朝着镇上而来。”

        县太爷是知晓北边很多灾民因为去年的雪灾四处逃难,  但都以为是逃去了南方或者京城那边,  没曾想会在镇外见到。

        他思忖下道:“既是灾民,  自然要看他们会不会进镇子,进到镇子后,想去哪里落籍,有些地方虽落籍费用贵,  但下辖的一些村落有些是不用落籍费,  他们可以过去,  让里正给他们分些地方开荒,  他们要有银钱,  也可以买屋买田买地的。”

        一般灾民都是背着全部身家去逃难,身上可能还会剩余些银子,有银子就有安家立命的本钱了。

        “大人,不可!”许沁玉摇头,“大人我回来时撞见这些灾民其中有好几人都是身体极其消瘦,脸颊和眼眶都是凹陷进去的,身体缺水,所以脸上都起了干皮疹,嘴唇也是裂的,看起来便病得不轻,若是一人有这样的症状还无妨,可是几人都有,我有些担心。”

        大灾之后容易滋生大疫,这是常识。

        而边城距离南方和京城都远,很多消息传递不及时,根本不知那边灾民的情况如何,到底有没有得瘟疫的。

        她回来时撞见的那群灾民,除了被男人背在背后的女子,还有后面好几人的症状都跟女子差不多,若只有一人还无妨,几人都是相同的症状,也大概是说明得了病症一样,一样的病症就说明是有传染性的,所以她担心这些灾民其实已经得了瘟疫。

        县太爷一听,也跟着变了脸色,他也想清楚其实缘由了。

        他忙起身吩咐衙役,“快,快去两个镇口告诉守着镇子的官兵,在镇子口设木架,木架距离至少百尺以上,让他们暂时不许放灾民入镇,待在木架外的距离,快些,骑马过去。”

        等两名衙役离开,县太爷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真要是瘟疫的话,可就一点法子都没有的啊,只能把这些灾民全部圈禁在一起,给些食物和水,要是全部都得了病,只能等病死后一把火把那地方全部烧光,根本就没任何法子可以治好瘟疫。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哇。”

        他经历过瘟疫,虽不是他住的村镇得了,是附近的村子,最后整个村子都被下令封锁,等到全村人都病死后,一把火烧光了村落。

        许沁玉跟杨枝枝脸色都有些白,杨枝枝身体都微微有些颤抖,她没有经历过瘟疫,但知晓瘟疫的可怕,这里无人不知瘟疫的可怕之处。

        许沁玉吸了口气,“大人,现在当务之急是让郎中去给这些灾民诊脉,看看是否真是瘟疫。”

        她知道这里染上瘟疫基本等死,哪里有治疗的方子,但不懂防护和预防,哪怕是治好后还会再次染上,自然就无法根治,只能等死。

        她倒是也希望自己错了,其实根本是她想多了,但如果灾民染上瘟疫,那去往其他地方的灾民恐怕也是如此,再把瘟疫带给其他州县的人,会死很多很多人的。

        县太爷都快哭了,“哪有郎中敢去给他们诊脉啊!”

        要是瞒着不说,让郎中去给这些病人诊脉,最后真是瘟疫,郎中也回了镇子上,会导致整个镇上的人都给传染上。

        以前瘟疫时,基本去诊脉的郎中都是有去无回的。

        许沁玉道:“大人,民女可以让他们接触那些病人后不被传染,若真是得了瘟疫,这些法子也可以适用于病人和所有人,只要用这些法子,或许可以让瘟疫得以控制,另外也许是民女杞人忧天,或许灾民里并无人染上病。”

        瘟疫主要就是通过接触呼吸还有蚊虫叮咬饮食等等传染的,只要做好防护的确不容易被传染上。

        县太爷愣了下,“许小娘子真的有法子可以防控住瘟疫横行?”

        许沁玉道:“用纱布覆以口鼻,接触病人后用烈酒洗手,换下来的衣物也立刻焚烧掉便可,另外还有饮食喝水方面都要注意。”

        县太爷很是犹豫,如果真是瘟疫,他能选择的就是相信许沁玉或许可以让瘟疫得以控制,要么就是圈禁那些灾民,等全部病死后烧掉,对源宝镇的百姓负责。

        县太爷在屋子走来走去,最后咬牙喊来衙役,让他们去把镇上所有药铺的郎中都给请来衙门,有事商谈。

        等衙役离开,许沁玉问杨枝枝家中有没有纱布,杨枝枝白着小脸点点头。

        杨枝枝这才带着许沁玉过去后院,找了她娘要来纱布。

        卫氏还好奇许小娘子怎地突然上门,卫氏让丫鬟去取来纱布,还笑问,“许小娘子要纱布作甚?”

        杨枝枝看了许沁玉一眼,见她没拦着,就小声把方才的事情跟卫氏说了一遍,卫氏脸色唰得一下就白了。

        许沁玉也管不上其他,只想着先把口罩给做出来。

        想要防护,纱布起码要用十层,这个做起来简单,即便许沁玉不怎么会女红也缝制了几个,杨枝枝和卫氏心不在焉忧心忡忡手上动作却也不慢,加上丫鬟,也很快缝好,加起来就有三十个左右。

        许沁玉拿着全给了县太爷。

        而衙役也已经把镇上的郎中都请了来。

        这些郎中年纪都挺大,倒也有几个二十来岁三十来岁的年轻些的郎中。

        县太爷就把镇外灾民可能染病的事情说了说,又说自己有防护的法子,可以让接触过病人的郎中不被传染上,希望郎中可以出面去镇外帮灾民里面的病人诊脉。

        许沁玉临走前就交代过县太爷,说希望对外莫要同他人说此事是她想出来的法子。

        她毕竟是罪臣家眷,真要立了功,给京城皇宫里的几位知晓,不是要给裴家和自己跟娘家染上祸端吗。

        在场郎中们一听脸色也跟着变了。

        有几位老郎中巍颤颤的说,“大人,您这不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再害死镇上所有人吗?要是上头知晓源宝镇的百姓接触过身染疫病的人,只怕让官兵来守着源宝镇,让咱们镇子自生自灭啊,大人,不管那些灾民里是不是真有人染了病,都不应该放他们进来的,先把他们圈禁在镇外,若真身染瘟疫,也只能怪他们自己啊。”

        县太爷皱眉道:“若有可能救下他们,为何要任由他们自身自灭?”

        郎中道:“可从古自今,不管是什么瘟疫,都没法子彻底得到救治,就算是有药方让病人暂时好转,可接触过病人就会被传染上,他们也会再次染上病,根本无法救治。”

        县太爷道:“所以这法子就是可以防止周围人传染,也能防止病人们自己再次染上。”

        他接过许沁玉递过来的纱罩,覆在口鼻之上,耳绳也固定好才说,“这样用纱布覆以口鼻,待给病人诊脉后再用烈酒擦手脱去衣物烧毁即可止住病源,去给病人诊脉的郎中若真是诊出瘟病来,也暂时不可回镇,居在镇外的木棚下,过上两日若无症状才可回镇。”

        县太爷又说若愿意去给镇外的病人诊脉,每人可得二十两银。

        重赏之下倒也有勇夫,有两个年轻些的郎中站出来说,“大人,我们愿意去。”

        县太爷从公账上取了四十两银子分给二人,这才让他们带着纱罩,穿着麻衣,带着烈酒过去镇口。

        镇口那些灾民已经被拦在木架外,士兵们倒也很听县太爷的话,都没接触过灾民,瞧见有其他村民进镇也都远远地给赶走了。

        这会儿镇子口只有那群形如枯槁的灾民们。

        灾民们茫然无措的站在镇口,他们惶恐不安,哪怕半路上开始有人死亡,他们也不知道经历何事,只想找个可以收留他们,让他们安定下来的地方。

        富饶的州府根本不会接收他们这些灾民,他们走啊走啊,就走到这里来了,也不清楚这边到底是哪里,远远瞧见有镇子,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被人给拦了下来,只是拦他们的官兵说暂时不可进镇,需要等县太爷的话。

        所以他们就等着。

        等到了两个穿着麻衣的郎中过来,郎中口鼻上覆着厚厚一层纱布,过来给他们中间的病人诊脉,诊着诊着,二人脸色大变,最后退到镇口的木棚下,用酒坛里面的酒水洗了手,还把身上的麻衣脱下在旁边用火折子点燃给烧掉了。

        两个年轻些的郎中没想到这些病人真是瘟疫。

        他们冲着镇口守着的士兵喊了几句什么,士兵脸色微变,赶紧回县衙通禀。

        许沁玉跟县太爷还有这些郎中们一时半会都未离去,全在衙门前院等着,许沁玉心里也有些担忧,心里头乱糟糟的,想着要是有四哥在,四哥医术了得,再加上她的防护法子,恐怕不管什么瘟疫都能得到控制治疗好……

        正想着,有守着镇子的士兵过来,冲县太爷颤着声说,“大,大人,镇口的灾民有人得了腹泻病。”

        一听是腹泻病,在场郎中全都变了脸色。

        许沁玉知道腹泻病,大概跟后世的霍乱差不多,同样都是由于污染的水源和食物引起的腹泻,排米泔样便,还会呕吐,最后就会重度脱水。想来也是,大灾之后灾民吃喝都不洁净,而入了夏,食物容易腐烂,灾民可不管这些能不能吃,水源的水能不能喝,饿得什么什么都能吃得下,所以最容易染上的就是腹泻病,而这种病只要提高卫生意识,喝的水全部烧开,吃熟食,勤洗手大部分就能避免被传染上。

        治疗的方子她不懂,但这些郎中应该懂。

        许沁玉喊了县太爷到院外,低声同他说了怎么防止腹泻病的传染。

        县太爷这会儿急得都上火了,听完后倒也知道该做些什么,自然是先提醒源宝镇的镇民们和附近下辖的村镇出现了腹泻病,让大家近日莫要出门,喝水也要全部煮开才可以喝,不吃生冷食物,食物全部煮熟才能吃,生冷的瓜果也都不能吃,每天用胰子或者皂荚多洗手。

        除此之外,他还要派人去饶州城通禀饶州的太守大人,毕竟饶州城附近有镇守边城的军营,若是腹泻病传到军营去了,那真真是不得了,边城对敌国来说就不攻自破了。

        除了通禀太守灾民来到西南,还有腹泻病的防卫法子也要写信让衙役一并送去。

        饶州城郎中更多,医术也更好,对于腹泻病的方子肯定也是更多。

        只要有了防止腹泻病散开的法子,加上救治病人,这瘟疫说不定真的能止住。

        许沁玉说完,知道这里大概已经没她什么事情,她能做的大概也就是煮些吃食给在镇外治病的郎中还有那些灾民们食用。

        前提也是有郎中愿意去镇外给腹泻病的病人治疗。

        那两个去镇外给灾民诊脉的郎中肯定是回不来,需要继续在镇外待着,也顺道给病人治病。

        等许沁玉离开后,县太爷同这些郎中说了说,果真是没人愿意去,他们也怕死,县太爷知道无法强求,瘟病实在太可怕,九死一生都是轻的,他叹口气最后说,“若是镇外两位郎中这两日给病人治病接触未染上腹泻病,到时还请各位郎中出手相助,不然光是他们两人恐怕很难忙得过来,到时凡是愿意出城治病的郎中每人赏银十两。”

        这些郎中根本不抱希望,觉得镇外的两个年轻郎中还是太莽撞了些,腹泻病传染性非常强,就算吃了药暂时好转可过上两日又继续染上,也是死定了。

        许沁玉先过去了许记食府一趟,带回来的菌菇野菜被成哥儿送回桂花巷,野葡萄都还在食肆的后院里。

        许风他们也都在食肆里,闻氏也先回了桂花巷。

        许风他们都不清楚发生何事,见到许沁玉面色郁郁,都不免有些担忧,许风问,“东家,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恩。”许沁玉道:“最近半月食肆应该不会开门营业,城外来了灾民,灾民中有人染上腹泻病,所以最近大家不要乱跑,你们也在食肆待着不许乱跑。”

        食肆后院大的那间杂物房里面都是她买的米面杂粮,还有干货鸡蛋这些,一些活禽,这些东西足够食肆食客们吃一个月,那就够他们一家六口还有许风这几个小孩们几个月的口粮,吃喝方便倒是不担心。

        她也只是担心别的,她心里不安得很,她不是郎中不会医,就算知道一些防护法子,可有没有用,大家会不会遵守都是未知数。

        而且这里和同后世可不同,先不说登基的那位是个没啥大用的,太后又是个心狠手辣的,真要有灾民过去京城那边,朝廷知晓灾民里有腹泻病的病人,估摸着都不会把灾民们圈禁起来等待他们病死,会直接把那些灾民都给杀掉焚烧。

        徐风几个小孩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知道腹泻病是什么,听完小脸都是白的,害怕得不行。

        许沁玉也只能让他们别担心,又跟几个小孩一起把这些野葡萄都给洗干净去蒂,等明日晾干后就能酿葡萄酒。

        她前些日子就想酿葡萄酒,所以定了不少大酒坛子回来。

        把所有葡萄洗干净后,她给自己和许风他们随便煮了些面吃,交代小孩闩好门,好好睡觉,她明日还要过来一趟。

        当天晚上,县太爷亲自带着衙役去了镇子口,他安抚这些灾民,如实告诉他们得了腹泻病,灾民们听完都慌了,想要跑,怕被圈禁起来等死。

        县太爷喊住他们,告诉他们,“我已请了郎中帮你们诊脉,现在二位郎中都在镇外住着,你们担心什么?真要是跑了,你们也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有郎中愿意为你们医治,只要你们愿意接受医治,做好防卫,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你们当真愿意跑掉等死吗?”

        灾民们果然停下脚步,看向远处木棚下面的两位带着奇奇怪怪纱罩的郎中,远远地朝着他们喊话,“你真愿意医治我们?”

        其实这两位郎中也心中慌乱,后悔不已。

        他们一开始只是觉得哪有那么凑巧,这些灾民从北边来,真要是瘟病,早该死完了,出去给他们诊诊脉就能白得二十两,自然就去了。

        现在已经这样,县太爷肯定不会让他们进镇,他们的家人也都在镇子里,要是这样跑了,县太爷肯定会捉拿他们的家人,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那些灾民。

        灾民们果然安静下来。

        县太爷开始吩咐下来,镇外没住人的地方,也只能在半里外的地方划出一块出来让灾民们待着不要乱跑,会给他们送吃食送水,除此之外,他们不能随便在外乱吃东西,排泄物甚的也都划了地方,不可以到处乱拉。

        灾民们都听话过去了,原先灾民待的地方也用烈酒喷洒过。

        两个郎中要的药材跟熬煮煎药的炉子也都送到镇门口。

        …………

        许沁玉回到桂花巷已经戌时,家里人都吃过睡下,闻氏还在等她,见到她回可算松口气,“玉娘回了,可都跟县太爷说了,县太爷打算如何?是不是会先找地方把这些灾民圈禁起来?”

        自古以来,所有染过瘟疫的地方都是被圈禁起来,哪怕有人医治,可无济于事。

        最后的命运也不过是死后被焚烧。

        闻氏也以为儿媳去跟县太爷通禀是为了阻止灾民进镇。

        许沁玉点点头,“已经说过了,娘别太担心,都早点睡吧,明日食肆肯定不开业,娘也不用过去食肆那边。”

        闻氏叹口气,想到那些灾民也是于心不忍。

        许沁玉还睡不着,取了家中的纱布缝制些覆盖口鼻的罩子。

        闻氏见状也没睡,帮着玉娘缝制这些奇怪的东西,还问她,“玉娘,缝制这个作甚?”

        许沁玉简单说了下缘由,她没告诉闻氏,县太爷已经打算救治那些灾民,闻氏也以为是玉娘害怕,所以才缝制这个覆着口鼻的。

        两人缝了不少才去睡下,但两人哪里睡得好。

        次日一早,县太爷派衙役在镇上和附近的村镇贴了告示,不仅如此,这些衙役还是敲锣打鼓,然后每条街每条巷子都喊了起来,告知镇外灾民出现腹泻病,说出防范的法子,让大家近来不要出门,待在家里,缝些纱罩覆在口鼻上,缝制纱罩的法子已经写在告示上,让大家先去看看告示。

        这些衙役贴告示,去各村各镇通传的衙役也都戴着纱罩。

        源宝镇所有百姓都惊恐万分,过去看过告示都吓傻了,得知镇外竟留着那些灾民,开始抱怨县太爷为什么要让灾民留在镇外,为什么不找地方把他们圈禁起来。但抱怨归抱怨,他们也毫无法子,只能都待在家里,他们也都怕死,再不敢喝生水,都是煮开后喝,也不敢吃生冷的食物,全都是熟食,这方面倒是怪听话的。

        县太爷虽把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但心里头照样惴惴的,上火上得腮帮子都肿了。

        许沁玉今日过去许记的有些晚,过去后三个跑堂的妇人还有大妞二妞也都到了,但集市上其他铺子全都门窗紧闭,路上都没几个行人,她们也已经知晓灾民有人得了腹泻病。

        众人都待在食肆里,见到许沁玉不知为何,都有了主心骨似的。

        许沁玉发现不仅大家都来了,后院还放着鱼跟奶。

        许风才告诉她,说是贺老伯送来的,原来下面的村子还不知有灾民当中出现腹泻病,所以贺老伯自然也不知,照例每日早上过来送鱼送奶,还有平日要的螺蛳和鳝鱼。

        不过许风交代贺老伯接下来半月都先好好待在家里,暂时不用再来。

        相信等明日,附近村里的人应该也都没胆量往镇子上跑了。

        鱼都还是半活的,许沁玉找了木盆都给养在里头,奶就不成了,这东西得当天现喝,天热,喝不完明天就变质,而且这些鱼大家也根本吃不完,这些鱼就算找木盆养着,但氧气不够,活到明天都算不错,还是得这两天就给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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