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白日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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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柠白天睡觉,晚上频繁进入回忆,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能寻到陆离的身影。
有时她摸摸那个天使水龙头,陆离就出现在身后,他总是对她温柔至极,接受她布置的一切。
许青柠总算知道,别墅外为什么有一个那么大的天使雕像喷水池,因为那是自己艺术细胞作祟的产物,陆离则是无条件支持她。
她白天去画社上班,晚上和陆离窝在家里温存,陆离教她做饭,从不让她动手,她也给面子,吃光陆离做的饭菜。
在一起三个月,许青柠胖了二十斤。
她摸摸自己圆润的肚皮,有些难以接受,恋爱使人肥胖,这句话说的真没错。
好在胖的只是过去,现在的许青柠是一只痩鬼,进入回忆时她是个圆嘟嘟的小胖子,从回忆分离,她又变成苗条骨感的自己。
过了四个白天,许青柠拥有的回忆接近全部,她是许青柠,是还差一部分的许青柠。
第五个黑夜降临。
许青柠安安静静等着穿梭进过去,经过几天与过去陆离的相处,她现在有些迫不及待要见到他。
不知道这回,又是哪段甜甜的记忆呢。
她期待着,想念着。
记忆如约而至。
除夕,天上飘起了雪花。
年尾最后一天,陆离带着许青柠回陆家过年,陆家大院人多热闹,陆父陆母早早出来迎接,想要看看自己儿媳妇儿长什么样。
下了车,许青柠像只笨鹅,怔怔呆在原地等陆离停好车过来,可陆月是个机灵鬼,等不及陆离,她直接蹦蹦跳跳去外面拉着未来嫂子先进了门。
身边没了陆离,许青柠不善于沟通,笨拙不熟练的跟陆父陆母打招呼,陆月挽着她的胳膊,欢喜的不得了。
“叔叔阿姨好。”
“嗳,柠柠快进来,外面冷。”
“好。”
来的时候,雪小,这会儿,雪越下越汹涌,陆离进来的时候,头发已经结了一层白霜。
许青柠坐在沙发上跟两位老人聊天,正是陆离的爷爷奶奶,看到陆离头上粘了水,她下意识想去给他擦。
陆离眼疾手快,口型做了一句“嘘。”
他拿着阿姨欧嫂递来的毛巾,先一步擦净,在火炉旁给手心过了一遍温,才缓缓走到许青柠身旁坐下。
“爷爷奶奶,爸妈,在聊什么呢。”
说话间,动作没停,刚温好的手带着暖意,明目张胆的捞起许青柠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细细揉捏,活络小女人冰冷的体温。
许青柠很紧张,大概是丑媳妇儿见公婆,又加上她没有见过跟亲人交流过的场面,又只好把自己缩进龟壳里,躲起来。
陆月暗戳戳吃着哥嫂俩发的糖,悄悄在陆母耳边递话根,“你看哥哥嫂嫂,你的孙子孙女儿是不是有望了。”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陆母小动作掐了一把陆月的腰,“死丫头,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呢。”
说是这样说,眉眼弯弯的合不拢嘴可骗不了别人,陆月嘴里叨叨着:嫂嫂快生个娃吧,我真不想让妈妈管了。
两人说话声虽小,许青柠还是听见了,她原本寒凉的身体,此刻却火辣钻身。
这是当着全家人面催生啊!
她更羞的抬不起头来。
陆离见状也不阻止,似笑非笑等她们闹完,添油加醋说上一句,“妈,我和柠柠会努力的。”
欢笑声不断,整个年夜饭吃的其乐融融。
考虑到雪天开车打滑,陆离和许青柠在陆家大院住下,回房间之前,许青柠陆陆续续收到好几个红包,沉甸甸躺在手心。
许青柠幸福的快要疯掉了。
跟陆离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有惊喜,她跟着他蹭到了本没有的福气,男人在洗澡,水声哗啦啦流着,扰乱她的心。
她橫躺在床上,红包压在身下。
原来有亲人,被人疼爱是这种感觉,想着想着,许青柠笑出了声,是不是真的给陆离生个孩子才算回报啊。
可她们还没结婚呢。
“砰!砰!砰!”
落地窗外,燃起缤纷多彩的烟花,一簇簇炸成火星子消失又冉冉散开,许青柠惊喜的跑去窗边,观看这场烟花盛宴。
水声停止。
陆离拧开浴室门,扫视床上,小女人不在,他眉头一紧,胡乱套着浴袍往外走。
慌乱没两步,被眼尖扭动的脑袋吸引视线,原来贴在玻璃上看烟花呢,他眉头皱的更紧,盯在许青柠没穿鞋的脚上。
后背贴上暖意,熟悉气息笼罩,许青柠脖子往靠,仰起头,撞进深潭虎啸中的眸。
陆离怎么在生气啊。
“陆离?”
“许、青、柠。”
男人语气坚硬,从后面抱起她,将她转了个圈,“不穿鞋?”
许青柠顺势夹住陆离的腰。
“你别凶我,阿姨说了,你凶我,她就帮我揍你。”她拿饭桌上陆母那套说辞来威胁。
陆离败给这个小机灵鬼。
往上拖了拖小女人的臀,“夹好,看烟花。”
许青柠委屈,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陆离喉结,她撞着胆子,颇有些恃宠而骄,一口咬上眼前凸起。
几乎一瞬间,陆离起来了。
偏偏小女人委屈嘟囔,“我都看不到烟花,陆离坏。”
“我坏?”他不可置信。
“嗯——,你…”
许青柠话没说完,陆离将她摁在玻璃上,强硬吻她唇珠,细细研磨,折磨够了,他抬起头。
“走,老公带你看白色烟花。”
到深夜,许青柠才体味到白色烟花到底是什么,当真是色令智昏了,陆离居然这样卖弄文采!
初一中午吃了团圆饭,陆离便带着许青柠回别墅,两人窝在客厅沙发里,看着窗外雪花飘落。
屋外严寒交错,屋内,壁炉热汽充斥每个角落,许青柠头搁置在陆离腿上。
她昏昏欲睡,突发奇想道,“陆离,以后我在楼梯间挂上我们的婚纱照,好不好。”
惊喜大过于开心,陆离心悸如鼓,他噌地站起身,抱着光脚的许青柠往楼上走。
许青柠软软的趴在她肩头。
陆离走的慢,走到二楼拐角处时停住了脚步,他珍重吻了吻小女人的额头。
“宝宝,挂在这吗?”
许青柠先前被热气吹的困晕,她迷迷糊糊点头,“好啊,就挂这儿。”
陆离听到答案,拥紧许青柠疾步往卧室走,她惊呼,差点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
“陆离,怎么了?”
陆离露出黑如墨的眸子,狡黠一笑。
“硬了。”
“?”
许青柠彻底懵在床上,半响后糯叽叽阻止欺身而上之人,“家里…没套了。”
正合他意。
他擒住她的唇,“我弄外面。”
“哦。”
许青柠鬼使神差答应了。
折腾一下午,陆离像条餍足猛兽活力四射,他起床做了饭,独自上超市置办一些东西后,才叫醒小女人起来。
许青柠没什么力气,吃饭都要人喂的,吃了饭,洗漱完毕,又窝在陆离怀里,两个人一觉好梦,相拥而眠。
雪下一夜,终是在破晨之际停了。
吃了早饭,陆离给许青柠戴好防护耳帽围巾,挡着她上了副驾,化雪的天气远比下雪冷。
早上起来的时候,陆离就说了今天回孩子帮大院,许青柠还担心东西没置办,哪晓得昨天男人已经悄悄做好。
她心又跟着忍不住跳动。
这个男人,太好了。
抵达孩子帮,时间尚早,陆离给孩子们发着零食用品玩具,许青柠跟院里的妈妈李丽红嘘寒问暖。
临近中午吃了饭才走。
许青柠坐在副驾,打量在认真开车的陆离,她挑剔不出任何不好的地方,只得作罢。
“今天怎么想起来带我回来啦。”
平日里,他们经常回大院,许青柠本以为这次过年可能会住在陆家老宅一段时间,但是陆离时间安排妥当,不禁让她觉着诧异。
“老婆除夕三十在我家,大年初二我肯定要跟你回娘家啊。”
“好嘛。”
陆离已经把她拿捏的死死的了。
不过,她也没想过逃跑。
回家温存了半天,第二天又各司其职,陆离去医院上班,许青柠在画社忙的不亦乐乎。
新年即是忙忙碌碌的开始。
睁眼。
许青柠恋恋不舍的恢复了意识,这段回忆刚接近尾声,她又开始期待下一段。
如同罂、粟一般让人上瘾。
窗外天色渐明,刺眼的阳光斜射进屋内,许青柠眯着眼跟墙角的黑白大哥打招呼。
“哥哥们,这次回忆的时间也很长,一不小心,天都亮了。”
黑白大哥神情严肃。
他们犹豫了一瞬,缓缓道,“许、小、姐,不、要、再、迷、恋、过、去、了,你、得、快、点、找、到、陆、离,时、间、不、多、了,七、日、之、限,你、还、剩、两、天。”
“七日之限?”
在她印象里,黑白大哥并没有说过这个规则,她在心中消化,“你们是说,这七天里我必须找到他吗?”
“嗯、对。”
许青柠忧心忡忡闭上眼。
在这一刻,她并不担心自己灰飞烟灭,她居然在害怕,害怕自己再也没有那些回忆,再也见不到陆离。
她承认,她在寻他的过程里。
又爱上了他。
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那样好的人,再让她失去记忆找一万遍,她都会爱上。
巨大的悲伤覆盖脑海,许青柠接下来的一天,一刻也没梦见过陆离,记忆也不曾进去。
直到七日之限最后一天。
窗外狂风大雨。
许青柠意识到自己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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