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应该做的事

雪友同神崎医生聊天，竟不知不觉跟着他走到五楼，被对方打趣，后知后觉才悻悻离开。

        雪友手里拿着吃剩一半的苹果，苹果早已氧化，她并不在意，咬下去一口，悠闲自在从五楼下来，打算走回病房。

        走到拐角处，她被一个身影撞了一下，毫无防备，苹果脱手，正好掉滚落在地上。

        她不在乎来者是谁，只瞪大了双眼看向沾满灰尘的苹果，弯腰伸出手要去抓，高呼道：“我的苹果——”

        一只手拉住了她。

        “雪友！”小樱的头发凌乱，她急促的说道：“不好了，鸣人和佐助他们——”

        “？”

        地上的苹果满是灰尘，已经不能入口，雪友抬起身体，跟着小樱跑到天台。

        “绝对要赢——！！！”

        “你嚣张什么啊——！！！”

        推开门后，两声怒吼朝两个女孩扑面而来。

        密集查克拉席卷出混乱的风，闪电聚集轰鸣的声音，和刺眼的光。

        她们的队友，两个人。一黄一蓝，正以极速朝对方冲过去，他们手里正是自己的拿手术式。

        风与雷。

        如果一方被击中了，结果都会丧命。

        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雪友手里赫然出现查克拉线，她还用查克拉强化自己的手臂，想把两个人拉开。

        “住手啊——！！！”

        声嘶力竭的制止，身旁的少女担心的不行，比自己先一步行动。

        照这个架势，她正好冲到两个人术式中心，她会被打中！

        但是，如果先停下来鸣人和佐助的话——

        “去他的！”

        雪友啐了一口，太突然了，根本没时间选择，她果断将查克拉线定到小樱身上，借力冲过去抱起她躲开鸣人和佐助的夹击，两个人双双直着滑到天台护栏，雪友后背与水泥阶撞个正着。

        “呃……！！”她闷哼一声，摩擦地面后背火辣辣的疼。

        雪友低头一看。

        小樱紧紧缩在自己怀里，除受了点惊以外安然无恙。

        她松了口气。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雪友以为她吓到了，用一只手支地面，另一只手顺她的后背，轻声安抚。

        接着，她开着写轮眼的双眸含怒，看着那两个被及时赶到的卡卡西甩出去的家伙——分别嵌在两极水塔里，他们是这场战斗的元凶。

        “你们是不是疯了！”她的声音响彻云霄，“有这个时间内讧不如去修行！”

        这两招查克拉的凝聚量非常之大，她学医疗忍术，明白打到人身上几乎必死无疑。

        证明他们两个是动真格的……！

        鸣人跪倒在水塔前，手覆在水塔外部，佐助则是半蹲姿势，一只手拄着严重变形的铁皮表面，用力将自己的手拔/出/来。

        接着，鸣人转动脑袋，他貌似很关注小樱和雪友的状态，打算查看，和后者的视线对上。

        雪友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种奇怪表情。

        似后悔，懊恼，消沉……几种负面情绪的集合体，若单一拎出来，却哪个也不像。

        她们两个毫发无损，鸣人什么态度也没表示，偏过头去，雪友再看不见他的表情。

        她意识到，他们两个人打架的原因，绝不是简单分歧就说的明白。

        佐助的衣服被迸出的水柱飞溅一身，他并不在意自己湿淋淋，站在一旁冷眼观察战果。

        他的千鸟把水塔打穿一个洞，致使自己的手臂嵌进去，那鸣人的那招又怎样了？

        他向鸣人的方向扫去。

        一个洞。

        鸣人的手滑下。

        他看到了一个小洞，洞外放射为圆形，把水塔厚厚的铁皮打得发扁，此为呈螺旋查克拉的术打破的洞。

        不过如此。

        他在心里冷笑。

        “用这招攻击，你想杀了鸣人么？”

        卡卡西轻轻一跃，于佐助所在水塔顶蹲下，微微低头，慵懒的声音透露出一丝不悦，他质问佐助。

        佐助脸上表情阴郁，不说任何辩护的话，翻身越过天台上新修好的护栏，稳稳站到房檐上。

        他抬头。

        水滴声。

        被鸣人打中的水塔，背面破了天大的洞，里面的水早已流干——原来是方才术式的声音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他以为那水流如注的声音只有他打中的水塔发出来的而已。

        水滴掉落在地面破碎的声音无比刺耳。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雪友总觉得佐助有些异常，是因为鼬的归来，他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无论如何，内讧都不对。

        雪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卡卡西冲她挥手，“喂，雪友，如果你没事了，一会儿和我聊一聊吧。”

        “嗯，没问题。”

        雪友应道。

        雪友把小樱扶起来，她看着小樱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知说什么——其实最后什么也没说，在一旁看着卡卡西安慰她几句，随后无言跟随卡卡西离开。

        路上二人没有交谈，卡卡西在她前面引路，她在后面追随。

        雪友和卡卡西来到宇智波一族的领土上去，卡卡西沉默着，带她来到一间房子的门前。

        雪友问道：“卡卡西老师，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里？”

        “你应该不陌生吧？”

        想来自己的身份被鼬戳穿，鸣人知道后自来也自然也会知道，这就不再是秘密，卡卡西会问理所应当。

        “宇智波领地的话，我不陌生。”雪友点头示意，眼神从卡卡西身上游离到门前，“只不过我不认识这里。”

        “你不认识这里？”卡卡西挑眉，他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回事，他尝试问她：“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记得，宇智波雪友。”

        “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其他亲人？朋友？”

        “……”雪友沉默一会儿，答不上来，挠挠脸颊，抱歉道：“这个……我不知道。”

        “你难道——？”

        没等他问全，雪友坦然应到：“对，我只知道灭族以后的事，再往前推，一个我也答不上来。”

        卡卡西愕然：“你没有之前的记忆？”

        雪友耸肩，算默认了。

        “这么多年，你都不好奇吗？”卡卡西扶额道。

        团藏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也不想知道。

        反正她也灭族了，父母是谁，兄弟姐妹是谁、其他亲人有谁很重要吗？

        她没必要调查。

        原著里都没有她这个人，还查个屁啦。

        雪友道：“老师，那些很重要吗？我一点记忆也没有，能活下来已经很难得，与其去找过去没有实感的东西，不如踏踏实实的活着。”

        比起让过去束缚住自己，不如自由些。

        况且……

        『如果我是真正的宇智波雪友，我宁愿一直失去记忆活下去，也不愿意面对灭族的现实。』

        雪友这么想着。

        如果可以，她想把一切痛苦的过去都忘掉，说不定活的还自由些。

        卡卡西意味深长看着她，她无所畏惧，回望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

        良久，卡卡西轻轻道：“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不过既然来了，告诉你无妨——这里是你曾经的家。”

        卡卡西很早就查过志村雪友的底细，因为她的敏锐力实在尖锐的不像同龄人，包括和她一起曾经居住的女人——泉羽丰，除了得知泉羽丰是暗部的特别上忍以外，一无所知。

        现在的暗部，和以前也不太一样。

        毕竟明面上没有根的存在。

        谁能把她往宇智波一族想呢？

        因为宇智波鼬不会失手。

        “我的家？”

        雪友思索片刻，推开门。

        门没有锁，之后是一片陌生的景象。

        庭院里杂草丛生，主人生前或许播种了许多花籽，开了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五颜六色和草木挤在一起。隐隐约约能分辨出一条石子铺满的路，雪友走上去，逶迤通向屋子。

        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有些清明。

        大抵是原主的情感。

        雪友拉开拉门，一股灰尘涌出，她捂住口鼻向后退，与跟在后面的卡卡西撞在一起。

        卡卡西伸手扶住她，“喔，小心点。”

        “太久没人住，落灰了。”雪友解释道。

        接着，她向里走去。

        外面的阳光顺着大敞的门口进来，雪友越过浓浓的灰尘看到了右边柜子上的一张照片。

        她走过去，踢开绊在脚下的蒲团。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大一小。

        雪友一眼认出小女孩是自己，另一个与自己贴的很近的少年，没有思路。

        “他是你的哥哥。”卡卡西解释道。

        “哦。”离得这么近，想来也是。

        “他叫止水，宇智波止水，你还有印象吗？”

        “哦……没有。”雪友不识原著，自然不知道止水何许人也，她只觉得自己沾了满手灰尘，想放下照片扑落它们，指腹摩挲镜框，从后面竟飘飘忽忽又掉出一张没框起来的照片。

        这次是两个少年。

        雪友从地上捡起，疑惑道：“宇智波鼬？”

        卡卡西看着照片，平静道：“鼬和止水曾经是朋友。”

        “难怪他认得我。”雪友恍然大悟。

        那天自己的出现确实鲁莽，她实在没想到宇智波鼬认识她。

        但是，鼬虽然威胁佐助，却也没对自己痛下杀手，除了让自己精神有所损伤的月读以外，再无其他。

        雪友长叹一声，把照片重新塞进相框背面，放回桌子上。

        “卡卡西老师，你叫我来到这里，不会就为了让我认识认识自己家吧？”

        “当然不是。”

        “这里灰大，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吧。”

        “你不打算往里走一走？”卡卡西问。

        雪友摇头，“太陌生，我往里走也没有意义。记忆消失了就是消失了，看再多也补不回来。”

        卡卡西明白雪友已然了解并拒绝自己的用意，没有多费唇舌，和她一起走出屋子。

        “你和佐助都是宇智波一族，按理来说应该比我们更能了解他的感受——至少来之前我这么认为。”

        雪友笑道：“这么说你本打算让我劝劝佐助，那现在呢？”

        “我错了，你和他并不相通。”卡卡西道：“一族的仇恨根本不存在你的记忆里。”

        “是的，复仇对我而言，只是个概念化的事，我明白这件事情应该由谁去做，怎么做，但是我无法理解它——哪怕它非常重要。”

        诚然，灭族是存在的，对于“失去了记忆的宇智波雪友”而言，它却显得没那么重要。若是原本的她，或许会因为失去生命而痛苦着，现在的“她”(我)，会感觉，这是一个凄惨的故事。

        说来惭愧，人对于事不关己的事，向来如此冷酷无情。

        “佐助他——现在正处于边缘化。”卡卡西正色道。

        雪友靠在木柱上疑惑道：“我知道，只是有一件事不算明白，为什么鸣人和佐助会打起来？”

        卡卡西道：“他们两个本来就会打起来。”

        雪友笑笑：“我不是那意思，他们这次……你不觉得有些太过分了吗？”

        两个人都使出全力。

        稍有偏差，会致对方于死地的全力。

        卡卡西挑明道：“对鸣人来说，佐助既是朋友也是对手，一直以来，都想得到他足够的重视与平等的对待，这次恐怕是难以忍受佐助轻蔑的挑衅吧。从忍者学院开始就一直忍受，负担越来越重，不是别人，他只想得到佐助的认可。”

        一番话令雪友不禁想起刚组队时，佐助与鸣人相处还算融洽，但是经常在繁琐的任务里夹杂着自傲的态度，她又问：“那佐助呢？”

        “佐助看着鸣人越来越快的成长速度，产生出一种劣等感，甚至让他以为自己根本没有成长。”

        卡卡西看了面色沉重的雪友一眼，接着陈述道：“鸣人变强了，而佐助随着鼬的到来逼着自己越来越紧迫，如果他承认了鸣人，就等于否定了自己至今为止的一切。”

        两个人势如水火，容不下去也很正常。

        “……”

        “所以，他们像刚才一样打起来了。”卡卡西在沉默不语的雪友面前打出一个响指，他觉得和一个孩子说这些话还是太勉强，他的部下应该开朗些，他说道：“不得不说，你刚才救下小樱的姿态有几分你哥哥的模样哦！”

        “啊……？哦。”

        卡卡西对一脸茫然的雪友说道：“别摆出那副模样，你哥哥的实力很强，生前有瞬身之止水的美称。”

        雪友知道卡卡西在刻意引走话题，她低头微笑，“卡卡西老师，你说说，我刚才有几分哥哥的姿态？”

        “这个嘛……”卡卡西故作高深，挤着眉毛，伸出一根手指摆在她面前：“按照十分作比，你方才有一分相似。”

        “搞什么？不会是神似吧？”

        卡卡西眼睛弯弯，不置可否。

        雪友的后背离开木头柱子，偏向卡卡西，把他那根手指硬生生掰回去，硬邦邦的说着：“谢谢了，顺带一提如果可以的话，下次不要夸奖的这么无聊。”

        “了解。”卡卡西慢悠悠的回应。

        雪友无声叹出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回去以后我会去找佐助好好聊聊的。我们怎么说也算同族。”

        卡卡西道：“我这边也会好好教育他的，虽然还想和你聊天，不过接下来就得去了。”

        “但是，卡卡西老师。”雪友叫住转身离开的卡卡西，终于说出心中顾忌：“佐助这个人，不是一句两句就说的动的。他虽看起来冷静聪慧，但内在相当执拗，有些事情，认准了便会不停思考，权衡利弊直到做出决断。可是有些他的利，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利，反而是弊。”

        卡卡西停下来认真听完她一番话，打趣道：“你相当了解他呢。”

        “嗯……这个嘛！”

        无心之谈实际上不要紧，主要雪友心虚的要紧，不自觉扭捏起来。

        “我们是队友嘛，偶尔我也会找他聊天……他的谈吐……”她一时间竟语无伦次，说东说西说不到点上。

        “唉……这个怎么说呢……”

        “会复原的。”卡卡西轻声道。

        “什么？”雪友没听清楚，向他走上前一步。

        卡卡西拍了拍她的头，微笑着重复：“不要紧，还会复原的，和往昔一样。”

        雪友一片动容，她没说话，同报以微笑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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