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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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救他吗。”
带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这一次，周婵见没办法再像上一次那样冷静的忽视他。
他虽然面上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冷静自持，但是在神秘人眼里这孩子眼底的坚持的屏障已经开始慢慢地崩塌，只要一点点，只要在往前一步，它就会马上碎裂。
“我能帮你。”
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身体慢慢的凑近，近到他能清楚的看见这孩子眼睫微微的颤动，“你不能拒绝我，拒绝了我，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帮你。”
周婵见身体往后面退了退，仿佛在抵抗他的靠近，青铜面具毫不在意，轻笑道：“诚如你所见，我不是个好人，帮你也确实是有我自己的目的，但是这个目的不会伤害到你，也不会伤害到你身边的人，我帮你是为了我自己。”
转移目标，将自己的企图说出来。
他太会把握人的心理了，也格外能共情这孩子的经历，没有人会放弃自己生命突如其来的光。
就像当年的他一眼。
“所以你要不要答应。”
走投无路的周婵见在那一刻选择了相信，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古神的来历如此的神秘，，周婵见在遇见祖老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这个事实。
仙界除了他，应该没有人在拥有同样的第二份幸运。
所以在出现问题的时候，他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神秘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他的。
“你能感受到吧，你体内的那个灵魂已经越来越虚弱了。”
隐藏在兜帽背后的声音嘶哑沉重，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周婵见就已经开始警惕了。
“我有办法，不需要你过来插手。”
“不，你没办法。”
兜帽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面上的青铜面具都颤动了几分，“万年前神明陨落，这世上，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救他。”
第一次有人点出来祖老的身份。
“少年人，也许你现在不相信，但是总有一天我再来找你的时候，你是无法拒绝我的。”
说完这句话，那人就诡异的消失了。
周婵见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直到他发现自己真的开始对祖老的情况束手无策的时候，祖老越来越虚弱，周婵见感觉到也许马上自己就要和祖老开始告别了。
他慌了。
青铜面具果真如他所言，如约而至。
“我说过的，你需要我的帮助，我能够帮你。”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刹那，周婵见不知道是欣喜多一点，还是无力多一点，他一点也不想跟着既定的命运行走。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神秘人显然已经意料到了这个结局，诡异的青铜面具浮现出冷光，他微笑着拿出一颗小珠子，耐心的介绍。
“这是定魂珠，用作养魂，你把魂魄放在这里面，三五年之后，他就会清醒过来。”
周婵见相信了。
人在命运危机的生死关头，哪怕知道伸出来的援手不怀好意，但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不得不抓住。
但是周婵见毕竟不是个傻的，他对这人留了个心眼。
他攥紧手里的黑珠子，一双黑瞳目光清亮的看着他。
“你对着天地发誓，所言句句不假，如有违背，不得好死，灰飞烟灭。”
兜帽人短暂的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突然起了一阵大风，他背后的黑袍被吹的猎猎作响，青铜面具上面雕刻的花纹在这一刻扭曲，化作深不见底的深渊，兜帽人嘶哑的声音忽远忽近，诡异的声调听的周婵见耳朵嗡嗡发痛。
“我发誓，所言句句不假，定魂珠一事如有半句虚言，叫我不得好死，哈哈哈，永世不得超生…………”
不得超生，不得超生。
这样的话说出来，他还是被骗了，被骗了。
周婵见恍惚着到下，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他像是一只从水里出来，张大嘴巴，艰难呼吸的鱼。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怎么办，谁能救救他，救救祖老。
黑色的珠子在暗夜里冷冷闪烁着，贴在微凉的皮肤上，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周婵见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洛鸣有些不忍心，想要上前安慰，但是瑟缩着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位祖老听起来就和周婵见关系很好的样子，若是他有亲近的长辈遇上这样的事情，在短时间内怕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走出来吧。
“前辈，真的咩有办法了吗。”
洛鸣走到谢辞盈身边，小声的问道。
谢辞盈看了一眼兰颂，兰颂露出温和的笑容，刚刚那个满身杀意的人瞬间消失了。
对着洛鸣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看着洛鸣的眼睛失去光芒，谢辞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他不愿意出手，是真的没有办法。
灵族当年用全族来供养长渊，姬河和姬芦羽也是因为这个阵法丧命，万年之前的他对于这个阵法就束手无策更不用说万年之后了。
“祭品一旦被奉上祭坛，那就代表交易成立，这样的交易可是没有反悔的机会的。”
兰颂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难得纡尊降贵的多说了几句话。
虽然不是什么好话，谢辞盈能够看到周婵见萎靡的身影又黯淡了几分。
他像是什么都听不到，捏着那颗黑珠子，无声无息的坐在那里，像是要把自己融于天地间一样。
“师兄，看到这样的场景，你觉得难受吗。”
兰颂的声音又在耳边幽幽的响起。
谢辞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问出这样的问题。
但是兰颂像是不得答案不罢休一般，莫名的露出几分坚持和倔强来。
谢辞盈拗不过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啊，这样啊。”兰颂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高深莫测，“看来是难过的。”
“那就好。”
语气里有一份释然和喜悦，“你很高兴？”谢辞盈不解。
“自然。”兰颂点了点头，他看着周婵见，跨过了数万年的时光，眼底带着几分诡异的愉悦，“当年师兄走之后，我可是比这小子还要惨呢。”
猝不及防的离开，虚无缥缈的承诺，还有那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时间。
“我在想，师兄也应该是会为我感到难过的。”
琅嬛圣境是困住他的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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