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奇门遁甲、量子化过程

两刻钟过后

        “小青狐，走吧~”

        “嚯！”楚归荑怒瞪着明亮似星河的眼眸喊叫道，一副浑然天成的可爱铺满小脸蛋儿。

        “你这就出来了？”楚归荑因他这速度对自己产生了失望，不敢相信地凝睇着他，简直都要哭出来一般。

        楚归荑含泪，娇美又清妍，若含苞待放的辛夷花，犹自含着风露清韵，别样可爱动人，让人生出怜惜，涌出沉醉。

        沈晚舟看着她那脸上藏不住的心情，假咳了一下：

        “小青狐这‘迷宫’还挺厉害的，我起初的确找不着北。但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小时候，阿娘不知从哪儿寻了一本阵法书，这书中的阵法和小青狐的‘迷宫’挺像的，我也是便凭着记忆走出来的……”

        沈晚舟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还没多大反应，接着又温言问道：

        “还有啊，小青狐，你这迷宫里空出一处作甚？”

        楚归荑抬起了头，遭遇挫败后没留一丝隐瞒，解释道：

        “那是因为那地儿磁场混乱，若可结合日月星辰加以利用，可让进那儿的人神智混乱，我……”

        “敢情你一直看天就为了让人魔怔？”沈晚舟似乎又发现了眼前小青狐的可爱之处，见她也不说话了便道：“好了，上山，看日出。”

        但其实楚归荑听着那一声声“小青狐”，是本想说“我小字凌澜”的，却不想轻轻松松地被如此拿捏。

        不等楚归荑反应过来，她自己又被抱起了。

        浑身浓郁的奶香味交杂着各种药香，再一次涌入沈晚舟鼻中，沈晚舟眼含笑意地勾了勾唇，迈着拂晓的寸缕光亮往山顶上赶，路上遇上那颗被烧焦了的神树，一抹哀怨一瞬即过……

        山顶上朝云叆叇，乱峰相倚，行露未晞，不一会儿，一轮红金大圆镜冲散云雾、逐退群星残月，变化倏忽，动心骇目。

        沈晚舟声音微不可闻，犹自嗫嚅念道：“夜尽天明……”

        楚归荑未仔细听，日出盛景与眼前美男都不肯放过，一双贼眼顾着左左右右，灵黠俏皮。

        “在看什么~？”

        “看你长得好看！”

        楚归荑听着沈晚舟的话，立马从心作答，什么也顾不上，话说完，已觉察到言语失当，忙伸出小胖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却还是迟了。

        顿时间，心中又是羞涩又是气恼，目光似嗔似怨，神色灵动可爱，对着沈晚舟。

        沈晚舟发笑，好一会儿，才渐渐收敛笑容，向着楚归荑道：

        “小青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在梦里吗？”楚归荑觉得好笑，窘境之中便不假思索地开口，像借此转移羞愤恼怒。

        而沈晚舟露出一抹讶异之色：“你在梦中也是这样说的。”

        此刻，楚归荑回过神来，看向远山，想着口中的“梦”。

        人在现实生活中会遇到一些似曾相识的场景，自我感觉经历过，似乎是梦到过，抛却潜意识活动而产生的记忆错觉这一说法，那便只有平行宇宙才能解释。

        有猜测称“梦”是每个平行世界之间的通道，梦中事可能是另一时空中发生的事。

        关于梦境与平行宇宙之间的关系问题，只有去四维空间，或者高维度时空将人不能感知的东西统一为物质才有可能揭晓。

        而在三维世界中，意识来源于物质，是物质在人脑中的反映。

        故此，人，可能永远无法了解时间的意义。

        难道，是那一胖一瘦两个男人……？

        楚归荑不敢再多想了！！！

        楚归荑失神地望着苍穹：“晚舟，云泽大陆立世多久了？”

        沈晚舟看向楚归荑，神色疑惑：

        “我师傅说，这片大陆存在应该很久了，在这片大陆拥有名字前，还有过野人以及母系社会的存在……”

        楚归荑听到这话，又陷入沉思……

        若这个宇宙上的这片大陆与神州大陆同岁，那并可大胆推断，这片大陆上的文明进程因为某种原因而异常缓慢。

        看那天空与地面的距离便可进一步推断，自己或许是处于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时间之前。

        自己，因为某些原因而掉入了这片宇宙中的云泽大陆。

        然而，为什么呢……

        “野人？母系社会？晚舟说话，挺……现代的……”楚归荑叹道，也疑惑为何沈晚舟口中会迸出这般词汇。

        “挺什么？”沈晚舟没听清楚归荑的话，只说道：

        “我师承萧巫祝，小青狐的父亲……”

        而楚归荑却没听到，居然已经睡了过去。

        他只有漫然一笑，眉宇间的温润愈发显得情切，靥上更是不觉浮现一抹红霞。

        而楚归荑从未想过他之所想，她不过是想趁着时间无拘无束地好好玩玩儿罢了。

        梦境、巧合，一切又让楚归荑回想起那一夜——离过年还有小半个月。

        各色彩灯挂在街道上，家家户户暖白温馨的光亮在黑夜里使得小区耀如白日。

        凌澜一手抱着书，一手提着菜回家，却不知，早已有两双眼睛盯上了自己……

        别墅区越来越僻静，所有喧闹都没了声响。

        “啪嗒！”

        凌澜将房门和打开，在黑暗中，突然见到两张生面孔正在自己眼前。

        她顿时失声大叫。

        可外面，却听不见一丝声响！

        不是因为别墅隔音效果好，而是早已被那一胖一瘦两人动了手脚！

        “臭丫头！鬼叫什么！”

        身材较胖的那个男人看着缩在玄关处大叫救命的凌澜，顿时感觉到耳膜疼，拿出针管推了药进去。

        凌澜渐渐意识模糊，恍恍惚惚看见灯光下那两人穿着古时候的衣服。

        再次醒来时，是闻着火锅的味道醒来的。

        “《萨德式女人》《不能承受生命之轻》《人间失格》《三体》《山海经》……丫头看得挺杂。”

        那一名身材较瘦的男子翻动着凌澜的书，见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走近。

        “你是谁，要什么，你自己找，杀人犯法的。”

        凌澜畏惧地说着，声音颤抖。

        “不会杀你，只是要将你量子化而已……”

        说着，那男人提起凌澜的后衣领让她转身。

        凌澜被震撼到了——

        别墅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形态，物体皆以量子化存在，它们在波动，在传输……

        凌澜想起《三体》中一段关于量子人的描写，不禁打起了寒颤。

        “本来是想把你的意识抽出来的，可……算了，你不用知道的。”

        那体态较胖的男人也带着火锅香过来了。

        只见他按动了一下手上的按钮，眼前便出现一台仪器，是实体！是量子传输凝聚起来的实体！

        两人二话不说，就将凌澜往那仪器上架。

        “不要！不要！”

        “叔！有话好说！你们要我去什么地方，我乖乖跟着！”

        那胖男人抹了一把嘴角火锅的牛油，笑开了花，道：

        “你自己去不了，叔叔帮你。”

        自己去不了？凌澜疑惑，到底有什么地方自己不能去、去不了？

        “可……量子纠缠，瞬间移动，我……受损，不！不要！你放过我！为什么这样对我！！！”

        凌澜无助地挣扎着，两人已经开始启动装置，她默默低头看了一眼，只看见自己的脚已经被碎掉了！

        没有片刻感觉、一丝疼痛！

        她慌忙地挣扎着，一部分微粒飘散。

        “老二！刚才的药不对！”

        两人似乎这时才意识到不对，可面面相觑，毫无动作，似乎早已是为时已晚！

        “丫头！别动！再乱动你就会破碎，安心等待量子化完成。”

        凌澜早已失去了理智，对着两人破口大骂道：

        “我滚你妈的！量子化我就成鬼了！”

        凌澜依旧抗拒着被量子化的命运，自己的肌肤、寸寸身体，已经被量子化到了腰腹部，随着她的挣扎摆动，大量粒子流逝。

        散落各处，发出幽灵般的绿色！

        “丫头，别动了，人类至今都想突破维度，了解宇宙的终极，我们受人所托，带你去另一个平行的世界，到那里，你才回到了伊甸园~”

        “宗教分子，我不是亚当夏娃生的，也不是女娲造人造的，你当量子传输是传泥巴啊！”

        凌澜接着破口大骂，反正像是自己活不成了。

        不能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活得压抑、不透气！

        “臭丫头！骂人倒是挺有本事的！”

        那胖男人说完这句话，凌澜量子化成功。

        凌澜的故事结束了，而楚归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在这三个月里，《神州录》也写到隋朝这一昙花一现的时代，并在云泽大陆上以秣陵青丛的名义发行。

        果不其然，依楚归荑所料，她年少成名了。

        非烟跟着沈辞习武，未来十二年，非烟也会离开青丛山，由沈辞带领，去成为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给凌江曲氏一个交代。

        楚归荑跟着妖孽师傅凭着前世的医药功底，刻苦钻研，成就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远胜于蓝”了，师徒俩现在相互学习，相互成就。

        山下的奇门遁甲虽建得皮毛，也终是让南望山不敢再有异动。

        三笙与怀信守真两兄弟也学有所成，更重要的是学会了做饭。

        事情归于平静，也离沈晚舟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确定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能正常行走的楚归荑与沈辞见了一面。

        楚归荑知道武将最不喜欢弯弯绕绕，便凭着恩情冷冷道：

        “上将军明日离开，烦请将青丛山上的厨子顺路带去蓝望山交给家主，上将军也可带着晚舟去拜访一下他的亲姑姑。”

        沈辞听后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并未因为楚归荑一介孩童的身份絮絮说着不寻常的事而轻慢：

        “过场总归还是要做的……那日后，秣陵楚家可会重新入世？”

        楚归荑听后，立马冷声打断道：“上将军！慎言！”

        两人都明白各自心中所想，三月过去了，沈辞自然是知道当初下手的是谁，可碍于身份、形势不得不按而不发;而楚归荑正需要凭着恩情推上一把，三月以来，老家主整日的菜品总有那花揽桂鱼、玉带虾仁、象牙雪笋、赤豆白玉糕，看过几次的人都会觉得有异样，所谓药食同源，这让楚归荑不得不怀疑更不得不清一清青丛山，而凭着沈辞的手，也可让青丛山上按而不发的势力退回去，并且给家主夫人造成一种秣陵楚家将重新入世的假象，从而放松警惕，安心让怀信守真待在青丛山由老家主教导。

        沈辞明白是自己唐突了，便拱了拱手道：

        “青丛山的恩，沈辞始终记得！今夜楚姑娘来访，怕是还有别的事要说。”

        楚归荑点了点头：“是的，接下来上将军可不要嫌我话多。”

        “自然！”

        “一来，我是请上将军善待非烟，非烟一生漂泊无依、寄人篱下，一生活不痛快，只向家族活个交代，她虽孤高冷傲，但内心却极其敏感脆弱;

        二来，我是劝上将军功成名就后便激流勇退，从二品的将军正直勇猛，却难保不会沦为帝王权术的牺牲品，最终功高震主、让君主封无可封，沦为‘人屠’白起一般。”

        楚归荑说得铿锵有力、字字有理，让沈辞难以置信，这话是从一个小娃娃口中说出的，而转眼又露出欣慰之色看向屏风：

        “楚姑娘这话原可以明天饯行时才说的。”

        楚归荑听完笑了笑：

        “正如上将军所料，明日我不会去……还有这‘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道理，我楚归荑自认是个穷人。”

        楚归荑说得冷漠认真，只为断了云皓国武将意图利用秣陵卷土重来的心思。

        话音刚落，楚归荑作揖，退了出去。

        这几个月来，事情发展得太快。

        楚归荑渐渐知道了自身处境可谓危机四伏，她糟蹋在小厨房里的时间，外面早已风云突变……

        楚归荑也知道两人之间情愫暗生，可她前世既不是高能特工，也不是医毒全才，她只是个平凡人罢了，上演废柴逆袭吧，自己仿佛没那么废材，但自己如果不努力吧，这一世上演天才陨落也是跑不了的。

        羽翼未丰之时，她不会爱云衍，不会爱沈晚舟……

        现状跟不上内心欲望，她如今本就是慌乱恐惧的，早早将自己托付出去，只会是早早地断了自己的后路。

        当初救他，一切随缘，错误地给了一段感情不合时宜的肖想的机会，她现在必须快刀斩乱麻，专心完成《神州录》，暂且放过两人……

        楚归荑往房间走着，心中五味杂陈，难过不已，连自己都不清楚原因，纤长的双眸骤然笼罩上一层水雾，两行清泪竟不由自主地流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所谓心头悸动，就让“年少无知”来画个句号吧。

        或许一切人，一切事，终会在合适的时机再度出现……

        但绝不是现在，她弱小又无力的现在。

        时不我待，楚归荑太急切了，太急切要很多东西。

        这种急切是她自那个不断内卷化的社会中带过来的。

        她要想要风光的地位，显赫的成就，瞬间的博学，想要意气风发，想闪着金光走向喜欢的人。

        但那边的现实以惨烈的真相告诉了她，操之过急便会败北，要她等，要她耐得住不断延长的时间线，要她交付出足够的努力堆砌在沉闷、晦涩的时光里，才肯将一切“她想要”一点一点递送至她手里。

        爱亦如是，她没有能力，着实是接不起。

        房间内，屏风里走出一个白衣小小少年郎，“衍儿，她……”

        “舅舅，她会入世的，只是时机未到，《神州录》里有她的治国伟略，我会在帝都等她。”说完，小小少年郎无奈地勾了勾唇，笑容不复初始的温度。

        虽然明白，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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