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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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慢慢的行至城门，城门口拥着大量的百姓。
想要离开北疆的人都挤在城门口，想要出城。
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一时出不去，就造成了拥堵。
这其中，也不乏固国子民，他们人高马大，身体壮硕，在人群中比较好辨认。
在出城的百姓中，他们则是排挤的存在。
可以听到不少的启国百姓嘴里，不断的骂骂咧咧。
甚至有些冲动的百姓，已经动起了手。
这混乱的场景，惊吓住了岑恬。
她头一次见这么大规模的打架斗殴，看着这个脑瓜被砸破了，那个动了家伙事。
吓得她赶紧放下帘子，缩在马车的角落里。
她越发有感触，不管在哪个时代，战争都是不可取的。战争只会让更多的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岑少爷，我们先去疏通下城门，你先在马车里等一会。”小将看着局势有些控制不住，打算上前维持下秩序。
岑恬赶紧吩咐：“罗千户，你们快去吧。”
“娘，我的手好疼啊，我的手好疼啊。”
岑恬听着马车外，小姑娘的哀嚎，心下有些不忍。
她摸遍了全身，也没能找到一颗糖果，最后拿了块糕点，掀起了帘子。
岑恬伸长手臂，将糕点递到小姑娘面前。
这个动作反而将母女俩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她。
“大姐”她在这时，才终于看清了被妇女抱在孩子。小姑娘的手已经没有了，只有肩膀处渗着血丝的粗布。
她合了合张大的嘴，艰难的说道：“大姐，给孩子喂块点心吧。”
“谢谢，谢谢。”妇人打量了下岑恬，才接过糕点道谢。
岑恬看着前面已经开始缓慢移动的人群，询问道：“大姐，你们要不上马车里来？我捎你们一程。”
妇人的眼神再次警惕起来，摇摇头，“谢谢善人，不用了。”
在妇人警惕的眼神下，岑恬终于觉出了不对劲，不再强求。
“小妹妹的手是怎么了？”她看着小姑娘空了的手，心下有些难受。
妇人低头看着女儿的伤口，难过道：“固国士兵到村子里杀人，我们娘俩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大夫说手保不住了。”
说着，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岑恬赶紧将自己的手帕递了出去。
妇人看得没看，抬起袖子便擦，“这固国人真不是个东西。”
“是的”岑恬默默收回了自己的帕子。
马车开始动了，她也坐回了车内，思考到底是多严重的伤势，才会让人不得不截肢？
这么小的孩子，真的能撑得过发热期和愈合期吗？
一路上，这一对母女还不是个例。
岑恬看到了太多太多，因为战争逃亡的百姓，其中半数以上都有着轻重不一的伤势。
甚至，岑恬的车队一个跟着一群启国士兵的车队，半路还遭到了抢劫。
她从始至终，没敢离开马车半步，就听着外面的动静，心跳起伏。
“岑少爷，我们有两个士兵受伤了，可以上一下你的马车吗？”罗千户客气的询问。
但岑恬依旧听出了他话语里的焦急，看来应该不止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她赶紧掀开门帘，招呼着，“你快将人抬进来吧。”
被抬上来的两位士兵，一个腹部被刺穿，肠子都露出来了，一个肩膀上还扎着一支箭。
岑恬看着这两人情况不说，赶紧掀帘，看向跟在车侧的罗千户，“罗千户，你也先上来吧。我们去最近的城镇，找个医馆，给他们看看。”
罗千户考虑了下，点点头，“好。”
他坐上马车车辕，吩咐剩下的人后面赶来。赶马车的士兵一甩车鞭，将车速提了起来。
没多会，他们就已经赶到了最近的城镇。
但城镇里几乎看不到人了，这里离北疆城太近，百姓也已经在第一时间便跑了。
连着跑了几家医馆，都没能找到一个大夫。
马车上的几人都焦急不已。
“罗千户。”
罗千户掀帘，恭敬看向岑恬，“岑少爷。”
岑恬一手拿着干净的帕子，按着伤者的腹部，一手帮他擦着脸上的冷汗，“我们找个地方，先给处理一下吧，他快不行了，等不了了。”
这个腹部被刺穿的士兵，已经晕厥过去了，她实在怕对方醒不过来，与罗千户商量着先紧急处理下。
罗千户也看到了伤者的情况，和驾车的士兵一起，将他抬进了这空置的医馆里。
初步查看了下情况，岑恬吩咐道：“烧一锅开水针煮一煮针线，还要一盆开水、蜡烛、酒。”
将东西都准备好，罗千户反而有些担忧，“岑少爷，你会医术？”
“你会吗？”岑恬转头反问道。
罗千户赶紧摇头，岑恬无奈，“那不就得了，我们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岑恬话说得漂亮，手里拿着针，在火上走了好几圈，也没能下手。
她的手用肥皂仔细清洗过，现在还有微微的香味钻进她的鼻腔。熟悉的肥皂味，并没能让她慌乱的心，镇定下来。
“岑少爷，你上啊。”罗千户站在一旁，催促道。
岑恬怎么上，这可是一具活生生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人。
在二十一世纪，她要是敢行医，都要被抓起来了。
岑恬不断的深呼吸，在心底告诉自己，要是再不动手，他是真的会死。
而他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自己的后半辈子，也会一直活在内疚和自责中。
岑恬终于下定了决心，拿着针的手慢慢靠近了伤者腹部。
许久不曾见过，她拿针的手如此抖了。
第一次外科实操手术，是羊的腹部缝合，作为主刀的她，头一次真的在动物身上动刀，手抖得不行。
看着歪歪扭扭的缝线，岑恬头一次在课堂上发火，对着自己的手吼出了来，“你抖什么抖？”
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岑医生的手已经非常稳了。不仅刀口整齐、漂亮，缝线也整齐、美观。
有时候，她都会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在手术台上手抖了时刻了。
“你抖什么抖？真的是没出息，岑医生。”她鼻头微酸，慢慢的针头刺穿了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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