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别扭

　　别看季小桃奶凶奶凶的，她的小手被李为峰牵过，小腰也搂过，小臀那是无意——别误会，俩人关系现在纯洁得像张白纸。
　　就是高二时，南湖中学搞校庆文娱晚会，他俩一个班长，一个文娱委员，没找着指导老师，索性自己出节目。
　　用不要脸来形容李为峰也不过份，竟然吉他弹唱《恋曲1990》，罗大佑88年刚出的新歌，他偶然在粤东电台听到，就录下来练习，在江水市算是第一个吃螃蟹。
　　被全校师生误会成他的原创不说，季小桃还强行给他伴舞。
　　季小桃从小练习舞蹈，小腰柔软，盈盈一握，李为峰有功夫底子，唱到中段，吉他就背在李为峰身后，跳了段恰恰。
　　俩人胡编的舞，得了校庆晚会第二名。
　　第一名是三班的《娜鲁湾情歌》，三班是文科班，漂亮女生贼多。
　　有李为峰初中同学方媛媛，清丽文静的正妹，文学女青年，不但借歌舞团的黑色绣花小衫草裙，班主任还是学校的舞蹈老师。
　　那年青春正好。
　　李为峰下了自行车，一只手推着车，懒洋洋跟她并肩走向学校：“小桃，刚才你急了？”
　　“我急什么？”季小桃转头问，身材高大的李为峰给她一种安全感，所以她才敢那么凶。
　　“美极（急）了。”李为峰随口撩了一句。
　　季小桃瞬间跟浸了蜜似的甜，美孜孜捏起粉拳打了李为峰胸口一下，嗔道：“讨厌。”
　　李为峰一把抓住她行凶的手，认真问：“你想送只表给我吗，还有白纸呢，拜托，考完试行不行？”
　　“为什么要送你表跟白纸，你不是有表吗？”季小桃被抓住凶器，小脸红红地威胁道，“讨厌，快松手，不松我踢你咯？”
　　一个身材高挑胸口有料的漂亮女生悄悄跟在他们身后，却听懂了，吃吃地笑，又凑到季小桃耳边低语。
　　“滚~我才不会表白你。”季小桃俏脸微红啐了一口，又转移话题，“班长，你刚才唱的是你的原创歌曲《恋曲1990》啊——”
　　“有意思吗，别那壶不开提那壶。”李为峰打断她，随即又叹了口气，
　　“我上午语文考砸了，季阿姨，我不想再努力了，准备开个小店，卖点烟酒副食，顺便收点国库券那啥的？”
　　“你……你开什么店？”季小桃偏头想了想，瞬间反应过来，直接一粉拳过来，
　　“班长，你拿我开涮吧，你是校文学社社委，最强的就是语文，老师经常把你的作文当成范文，你还考砸了，跟我装什么装？”
　　“错，我最强的，你根本不知道。”李为峰嘴角却仍噙着坏笑，对她使了招眉来眼去剑，“就像埋在草地下的宝藏，等你挖掘。”
　　边说边走进学校，李为峰去停车，跟季小桃她们分开。
　　身后传来她们议论声：
　　“小桃，你们班长个子高，至少一八0吧，帅气好看，成绩优秀，还会写诗写小说，吉他弹唱，刚才出口成章，一点也没传说中的高冷啊。”
　　“平常他高冷，没这么调皮，呃，皮痒痒欠收拾吧？”
　　“嘻嘻，他为啥叫你季阿姨？”
　　……
　　停好车，李为峰走到考场教室门口，颇有仪式感地深吸了口猛气，缓缓呼了出来，才平复激动的心情，走进教室。
　　高考，李为峰人生曾经无法言说的疼痛与遗憾。
　　哥重来了！
　　考场肃穆宁静，只有初夏的风调皮，不停地晃动树枝，摇出斑驳光影。
　　拿到数学试卷，李为峰填上姓名，准考证号，还没到正式答卷时间，正好快速扫题，分配时间。
　　糟糕，李为峰重生到高考，都没时间复习，三十年了，数理化全还给了老师？
　　说好重生的福利呢？
　　握草，不会连今年的大专线都上不了吧？
　　人生真他妈大喜大悲！
　　李为峰顿时紧张起来，铃声响起，开始审题……
　　呃，第一道选择题应该选C，自己似乎做过。
　　第二道选择题，也是选C，哥就喜欢一对C。
　　第三道选择题选A，小A腰嘛。
　　出题的老师你好腐。
　　……
　　催命的铃声响起，考试结束，李为峰才将反复检查过几遍的试卷倒扣在桌面，起身走出教室。
　　因为高考挫折太大，前世的他根本不服，读了大专还复过几次盘，没想到这些记忆重生后太清晰了，就像储存在电脑里。
　　简直是个超级大脑啊。
　　重生还是有福利滴。
　　要不是低调，李为峰可以提前半个小时交卷，而且，他的时间多半用在书写上。
　　前世李为峰复盘数学有六十几分，可能因为恍惚，字迹潦草，只有四十六分。
　　他大专学的是会计。
　　九十年代初的会计，没一手好字说不过去。
　　所以他大学期间，练了两年钢笔字帖，后来参加工作，又跟一个城墙上写大字的民间书画家，练过一两年的毛笔字跟国画。
　　学书法的间架结构，顿挫笔锋，学国画的技法，逸趣天真……
　　走廊上，刚出考场的考生个个面色潮红，有的兴奋激动，有的捶胸顿足，还有的捂着湿了的裤裆，匆匆离开。
　　八十年代末还没有尿不湿，考试紧张尿出几滴的学生多了去，刚结束考试的教室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第一道选择题选D，第二道也是选D……”一个身材敦实得跟黄桶的学霸，正口水飞溅地跟几个同学对答案，季小桃一听也围了上去。
　　季小桃俏丽小脸瞬间花容失色，拍着额头连声懊悔：
　　“向刚，我第一道题选的C，第二道选的A，两道选择题都错了，后面那道大题都没做完，这下我彻底考砸了。”
　　高考前一个周末，向刚仗着自己是学霸，未来妥妥的国家干部，在走廊跟季小桃表白，被她拒绝得跟口泡菜般干脆，差点还翻脸揍人。
　　此刻见她考得不行，向刚有种建立在她痛苦之上的变态快感，还手舞足蹈扭了起来，“后面大题我都做完了，全对……”
　　考都考过了，对答案有毛意义，后面还有好几科呢？
　　再加上李为峰低调，看不过眼，忍不住开口：“向学霸，你别扭。其实第一题跟第二题都比较简单，有个小陷阱，都选C，不是一对D，你不是喜欢36D的大胸吧？”
　　“哈哈~”旁边的楚江涛大笑，“我就说选一对C，向土匪，原来你的爱好与众不同。”
　　向刚撇了撇嘴，不服道：“李为峰，虽然你语文强，说到数学，你那次考过我，我这次能上一百分，你能考多少，最多八九十分吧。”
　　李为峰懒得跟他争，转头道：“江涛，现在对答案影响心情，接下来还有好几科呢。”
　　楚江涛眉清目秀，男生女相，跟李为峰的作文都写得好，经常被李为峰揶揄，作文就像领导讲话稿，他老爸是乡镇镇长，高中就入了党，为人谦和，做事谨慎。
　　大学楚江涛读的是燕京中青学院，后来做到了地市一把手，同学中最牛的。
　　“班长说得对。”楚江涛点了点头。
　　“现在都高考了，李为峰，你还摆班长的谱。”向刚七个不服八个不屑，“我当初也是为了学习，才不稀罕当这个破班长。”
　　“向刚，就你这个性子，不改改，怎么做得了大事？”李为峰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甭说做什么大事，就连家庭都不会幸福。”
　　谁知道多年后同学聚会，经过社会的毒打，性格跳脱的向刚离了婚不说，还净身出户，身材消瘦，头发未老先白，戴着眼镜，寡言少语，性格大变。
　　“握草~”向刚差点蹦了起来，不过被李为峰冷冷的目光一扫，没敢动手。
　　“走吧，季阿姨。”李为峰一本正经道，“前面两题一对C，你对了一道，自信点，挺起胸，不论是A，还是C，做女人挺好。”
　　季小桃心情好了些，挺胸抬头，自信大增。
　　李为峰趁她没注意，快速地瞄了一眼她前面，蓓蕾初绽，散发出一股春夏蓬勃生长的气息。
　　有个男生凑过来，一听就笑了场：“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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