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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最晦气不过一颗脏污的心


  “我修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何时能回家,何时能和自己的妻子团聚,也逃跑过几次,被抓住后便是一顿毒打。”

  “他们用烙铁,用铁棍,”解开腰带,露出枯瘦的胸膛和后背,皮上满是伤痕,新旧不一。

  裴鹤铭浓眉皱的紧紧的,心中翻起巨浪,肃容看着他:“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劳你找个安全之处,细细与我说清楚。”

  “好,你……你随我来。”男人或许是过于激动,说话断断续续,穿好衣袍,他揩了下眼角的泪,猫着腰的在前带路。

  简陋的茅屋内,门窗紧闭,却依旧四下漏风,男人点灯,随后便将这三年来发生的事尽数道出。

  “景和二十九年年关前,扬州城内一家书院要修建屋舍,那书院也是奇怪,学生不多,却阵仗很大,我一进去就被蒙上了眼,然后上了船,兜兜绕绕了大半天才到了这儿,然后岛上都是士兵,那时候宫殿刚起头,有人拿了图纸,除了我还有十几个泥瓦匠,都是各地骗来的,”男人说到这儿,似乎想起当时的情状,不由发抖。

  裴鹤铭轻声道:“不用害怕,你接着说。”

  “期间有人想逃跑,结果被发现了,就被……被吊起来打,打死后就直接挂在了山脚,我们剩下的瓦工不敢再跑,渐渐地谁也没再想着逃,可我不甘心,一辈子耗在这儿,等到宫殿建成之日,谁知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

  男人说完,扑通一声跪在裴鹤铭身前,连声道:“你从哪儿上岸的,定也能回去,若你回了扬州,可否去找海疆所的汪总兵,告诉他这里的情况,让人来救我们。”

  窗外有人经过,男人立即起身,将门抵住。

  “徐匠,时辰到了,”叩门后,茅屋外的人提醒一句。

  被称作徐匠的男人忙道:“成,我这就去。”

  等脚步声走远,他才看向青年:“在下徐大海,这儿的人都叫我徐匠,东山头的大殿里家具都是我做的,你这身形和我的小徒弟很像,你跟着我,我带你去关押那些妇人孩子的地方。”

  裴鹤铭将靴筒中的一把匕首取出,递给他:“这把匕首可用作防身。”

  “给我的?”徐大海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见青年点头,忽然又热泪盈眶:“天可怜见,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走出这处地狱。”

  徐大海的徒弟也是被诓骗来的,年纪只有十五岁,家中只有个眼疾的妹妹,父母早亡,三年来,小徒弟也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这里。

  听师父这么说,小徒弟喜极而泣,朝裴鹤铭又是磕头又是道谢。

  “你可知,是谁要建造宫殿?”

  如此大费周章,不可能是齐宁远或者刘宪达这种,这种事,需要真金白银的砸进去。

  徐大海摇摇头:“那位大人每月会来一次,但他来时会将所有匠人赶到地牢里关着,但每次他来,屋子里总有股散不去的香味,还有很重的药味。”

  香气和药味,这两者糅杂在一人身上。

  时辰有限,不能多耽搁,裴鹤铭换了小徒弟的衣袍,面上系着布巾,只露出一双眼,可这双眼太过摄人,他索性始终垂首。

  为了以防突发情况,徐大海叮嘱小徒弟跟在不远处,一旦被人察觉到异样,立即出来做掩护。

  而此时的梁江等了许久,始终不见公子回来,不得已,先潜回停泊鸟船的滩涂。

  汪闳伸长了脖子往后看,急赤白脸的问:“怎么回事,就你一人,裴先生呢?”

  他心里突突直跳,完事儿了,要是那青年出了什么事,汪闳是没脸回去见徐长安了。

  他急的便要上岸,被舵手和几个将士拦住。

  “人是我带来的,我得保证把他完好的带回去,”汪闳斥道。

  梁江看着他,攥紧拳头,一字一句无比笃定的回道:“先生既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做到,在下是担心汪总兵贸然上岸,这才赶回来通知。”

  说完,梁侍卫转身往回走。

  任凭身后的汪闳如何唤他,梁江都未曾停下,他沿着原路又回到那处断崖,蹲在原地拨开草丛,定定的看着公子离开的方向。

  日头盛烈,如火一般烤的人面皮发疼,像从前无数次,只要公子吩咐,他必然会无条件的遵从。

  ……

  大昭百姓建造房屋,择选良辰吉日来上梁,今日海风和润,近海处只见浅浅的浪花,天际蔚蓝如水洗,尤其碧空上能见着祥云。

  督造的卫队早早将用作大梁的金丝楠木备好。

  而内宫及殿宇多选楠材坚大者为柱梁。

  殿前的空地,楠木灿若云锦,于日光中泛着金光,其高贵华丽是皇家的象征,多产自蜀中和云贵等处,运送到扬州至少要提前数月准备。

  且是大批量的运送,大多会选择水路,水路必要和布政使打交道。

  又是程素!

  此前那些匠人还未曾见过这么多的好木材,一时都看的怔住,徐大海心中记挂着要事,没心思去看那些木材。

  裴鹤铭的目光匆匆掠过,心头微震。

  他垂眸跟着徐大海,暗暗将四周地形记在心里,砖石铺就的地面,暗纹精致,每一块都如经过千锤百炼,在这孤岛上垒砌出一座殿宇。

  七拐八绕,待至一处偏僻的竹林外,徐大海停下脚步,头也未回的低声道:“里头有个地牢,这里……关着很多做工的妇人,但今日是上梁日,他们视妇孺为晦气,便将人都锁起来。”

  晦气吗?世上最晦气的不过是一颗肮脏的心。

  裴鹤铭抿着唇角,眸光清冷,头顶飞过一只海鸟,扑棱棱着双翅,随之落下几片竹叶。

  竹林尽头是处石门,门外守着几名壮汉。

  徐大海道是早前雨后地牢中漏水,监工派他来察看,壮汉不疑有他,径直开门放行,但见到裴鹤铭,抬手将他拦住。

  “这是我那小徒弟啊,您不记得了?这几日脸上染了疹子,不好见人,怕吓着大夥了,”徐大海陪了个笑,上前将自己藏了好几年的一块传家玉佩塞到了

  岛上虽用不着花销,但对于值钱的东西,大多来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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