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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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跨度这五年,翻页而过。高强度的工作让他很少有精力去回想起过往,不过,偶尔闲驻于某个街角的咖啡座,或是安置于办公间的软皮沙发上,或是开车等待红绿灯的交替时,他也会忆起一些往昔的人事。比如他中学时代的朋友,大学时期的同学。
喜欢的有,不喜欢的也有,甚至还有可憎可恶的。
谁呢?
金雯应该算一个。
两个人分手是在他去美国的第一个小半年。
她当时打来电话,目光躲躲闪闪的。
他有些好奇,这样不安的样子还是第一次遇见。
她说话断断续续,像以往那样扯了有营养没营养的东西。
他中途还笑了一下。
她的脸红彤彤的,耳肉也是。
“你是有什么秘密要讲?”
她对着屏幕,藏了半边脸,又偷瞥他一眼:“就是……就是……”
她的背影耷拉下去:“我……我喜欢上其他人了。”
他那时还没反应过来,或许是听错了什么。
她吐出一口气,似乎藏在心底的秘密终于被释放的解脱感。
他要用什么词汇来概括当时的情绪呢?对,空白。
眼中的她轮廓有短暂的模糊。他们两个不仅仅处于不同的地域还有的时间。
他把自己坐稳在椅子里,他需要一股力量去支撑他。
从交往的初期,他抱着可有有无的心态,后来情感加深,他也没有什么规划,就一直这样过着一天是一天的不去细想的日子。
未来,他真得有回避这个问题,只要现在还在一起就好了。
坦诚说,他一直是有设计有安排的人,对待学业也好,对待工作也好,他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但勤能补拙。他总比别人要花费更多得精力。
她不自信,他比她拥有更多优势。
不可否认的是,他告白的那次,就非常自信的确认,那个姑娘一定会答应他。
为什么呢?
或者骨子里镌刻的优越感。
即使那时,她对着手机里的信息傻傻发笑。可他觉得他一定会赢过那不知何方的人物。
不能排除的是,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可笑自负的想法:哪怕结局是分手,那么提出的也不会是她。
对面的姑娘不够聪明,会狡猾的耍些看似无人发现的技巧。
对面的姑娘喜欢包裹自己,却又会坦诚率真的展露自己的秘密。
对面的姑娘永远画着精致的妆对着他,他吻上她时,唇上会印些她的红唇膏。
她总害怕自己不够美丽不够配得上他。
他认为他很爱她,他只是搞不清楚目前的混乱。
他想看清楚她,可是她已经给自己藏起来了,深深得躲在屏幕的后面。
她知道内疚。
她是个贪婪的家伙,恣意又潇洒。
她可以随意的说出她喜欢的对象,她可以大胆的提问他从前和谁交往过。
现在,她又可以吐露她的心思。
他爱她吗,应该不是爱吧,只是单纯的喜欢。那么此刻的痛感又如何解释。
或许,仅因好比明明得到了满风的试卷,任课老师却突然说有一道题批错了,从而错过了获得第一名的机会。
对,不甘心。她明明那么弱小,她明明有那么多不好的缺点,她明明有许多花花肠子。
凭什么会由她结束?
良久之后,他们之间只有无声的空气在流动。
他的呼吸重新找回来。他五指并拢放在扶手上。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大的人,他不允许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位。
“对不起。”她弱声地嘀咕。
这是世界上最廉价的三个字。明知错误却义无反顾的往别人的身上撒盐。
“和你相处的曾经,我真得很快乐。”她又坠了一句:“是我不够好,你会值得更好的。”
对,他不想自己显得那么狼狈,他要保持风度。他根本不爱她,他怎么会因她而失去风度呢。
他冷静的克制自己:“是陌生人?”
她沉默一了一小会儿,似乎下了决心:“是闫景炫。”
他的嗓音有点干哑。
只是,原来如此。
袁茉茉也是,她也是,她们骨子里都是同类人。
他败给了她们。
他当然不会挽回她。
他当然不会为了她而成为歇斯底里的人。
这个姑娘是如此平凡,他为什么要奢求呢。
人的灵魂是自由的,人的情感是虚无缥缈的。他无法操控她喜欢上谁。
但他可以把握自己,他可以不爱袁茉茉,不喜欢她,既然她可以喜欢上很多人,学习能力如此优秀的他也一定可以。
生活还在继续,何况爱情也不是全部。
“我们以后可以成为朋友吗?”她唯唯诺诺的问道。
情侣可以成为朋友吗?
他好像听了一个笑话。
他还没回道,她就干巴巴的笑起来:“你肯定不愿意和我交朋友啦,我怎么会突然这样想。”
她眼神霍然真挚的看过来:“归应舒,你也不是很爱我对不对,呀,怎么会说那么矫情的话,不过,也就是这样了,你以后肯定会找到你互相心仪的对象。你那么棒,在美国那儿肯定会认识更多出众的女孩儿,而且,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吗,你一定会飞黄腾达的。”
他打断她的话:“我们分手吧。”是的,她还没有提那两个字。
最后,还是他赢了一把。
她愣怔住,嘴唇微张。
太可笑了,明明是她在阴射那两个字,怎么一副流浪狗被抛弃的失望表情。
他曾经去过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西部,那里有世界上最美的绚烂神秘的北极光。
他忽然想起生活的一些细枝末节。
在午夜的旅馆里,他们相拥而眠;在灯火阑珊的马路上,他们紧紧牵手;在热闹鼎沸的街巷,他们快乐吃着烤串;在黑暗的电影院,他们躲在角落偷吻。
在极光飞逝的那一刻,他暗暗许下诅咒的心愿:希望那小姑娘一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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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年,初始会频繁得想起不着调的她,后来波澜的心境已逐渐风平浪静。
她的面孔由清晰变成模糊,她的声音也渐渐淡化,似乎只是一个印记。
连带着最初最浓烈的好感也被稀释成淡淡的白开水。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疗养剂。
他会拥抱其他人,他会和其他姑娘接吻,依旧是艳丽的唇,精美的妆容。
17岁的爱情,21岁的爱情,还有现在的爱情越来越不一样。
17岁他无所畏惧,一腔付出。
21岁他有了一些徘徊,懂得了克制有理。
现在的他更在乎的是享受欲望的快感,不会投入过多的情感。
分手之后的他,没有一蹶不振。
情绪管理是他最出色的品质之一。
他依旧认真学习,坚持运动,合理饮食,积极社交。
分手之后的8个月,也就是学校的长假。他回家探亲。
在到达首都机场之后,他没急着买回家乡的车票。而是心血来潮去了母校。
和走之前区别不大,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季节。
屋檐上,小道旁,草坪上,操场里都铺面了厚重的雪。踩上去,积雪发出喀哧喀哧奇妙的声响。
他走过饭堂,公寓楼,教学楼,图书馆……
原来已经一年了啊。
有人在林子亭间堆雪人。
那场景似乎给他带回了某个空间。
那个人曾在冰冷的圆桌上堆了一个半成品的多啦a梦。
她眨成星星眼,一脸逗趣的对雪人说:“嘿,我是大雄,你是我的多啦a梦吗?”
他后来陪她去看了那部电影,影片的最后有一句很长很长的台词:机器猫说:“太好了,太好了,我的担子也能卸下来了啊!这样我终于可以回去了吧?你这人真的是,又冒失又迟钝还不爱学习,又弱势又懒惰还犹豫不决,运动差劲还胆小又健忘,毫不可靠又怕麻烦,一点主见都没有,学东西又慢,老好人,一得意就忘形,就会撒娇,啊咧,这可怎么办,真是头疼!”
她不是大雄,但他们有很多共同之处。
他是个成熟的男孩儿了,他没有沉浸在故事结局伤感的氛围中。
他回神看向身旁,他没有看清她的全脸,她用左手挡住了大半张脸。
她的右手一直在无声擦拭脸畔。
女性是更易被外界的事物所感动的。
出来时,她的头一直靠在他的肩窝处。
“时间真快呀,又是一年了。”她还有点鼻音。
“嗯。”
“来年,我们再来一次这家剧院好不好?”
“嗯。”
整个城市银装素裹,纷飞的雪中,他们静静地往前走。
年轻的他们总喜欢作出诺言,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违背誓言。
他没有删掉对方的联系方式,他不想让自己在对方眼里看起来那么没风度。
不过,也是想多了,朋友圈里从没有出现她的任何信息。她屏蔽了他。
他有恼怒,后来沉淀下来:生气只会意味着自己放不下。
他不会因为这样一个过客而耽误余生的行程。
母亲关切的打来电话问他何时到家,他抱歉的说暂时留宿一晚北京,明天晚上到家。
他一个人漫无目地的行走街头。
大都市里,永不缺乏忙碌的身影。五光十色的夜景吸引着无数的人前仆后继。
这里有什么?
贪婪还有欲望。
社会发展超乎想象,不进则退。
他将手插|进兜里,凝视不远处的繁华与嬉闹。
天桥上,有一个佝偻的老人在冷风中跪倒乞讨,行人冷漠而过。
他握紧拳头,深深呼吸:以后,他一定要以最好的姿态站在这片土地上。
他走进一家茶楼。这里雅致幽静,还有清香甜味。
他的心境变得开阔温暖起来。
服务员过来,他给自己点了一杯普洱茶。他端起陶杯,慢慢轻抿着。
他观察着茶座的布局,空间虽小,却奇异多变,整层用精雕细琢的屏风隔成几个半隐蔽的小室。
他随意瞥向阁楼外。
却见一辆血脉偾张的egoista疾驰到门前。车里下来三个人。
缘分就是偶尔给人带来一丝纷繁困扰。
明明红色毛球帽遮盖住了大半张脸,他却不容置疑的那个人就是她。
她长高了,哦,不是,她只是穿了一双更高的新潮高跟鞋。
她跟在三个人后方。
在踩上第二层台阶上,她的右鞋尖没有踏上去,重心不稳,她磕绊得前扑。
前面的男人停下来,一脸不悦不耐的对着她。
她的脸抬起来,在白花花的雪影照下有点惨淡。她即可浮出大咧咧的笑容。
他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却似乎能明白他们的对话。
“我去,你怎么那么笨,这都差点摔倒。”
“我刚刚没注意。”
“你不带脑子看路,真服你了。”
身侧的伙伴:“你女朋友真逗。”
闫景炫面无表情的伸出一只手。
或许有5秒的停滞。
她一直看着那手掌心。
“怎么了,快点啊!”
“哦。”
她立即递出去,然后掌心贴合,握紧。
他们第一次握手是什么时候,是在哪里。
是了,在哪个有点普通不豪华的旅馆里。
那是他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
他第一次同她手心对着手心交握。
胆小却又爱虚张声势的她无助的凑近他,似乎想从他的手里获取力量。
手心里尽是湿露粘腻的汗。她的眼睫上有东西在闪烁。
他下意识的摊开左掌心。
在靠近手腕的地方有一颗小小的和合痔。他的太爷爷告诉他,那是前世的恋人幻化而成,为了约定此生不忘记彼此,并相约来世再续前情。如果你能找到一个相同地方有同一颗痣的女孩,那么她就是你的缘分人。
他年纪小,当时深以为信。后来大了,也慢慢明白古神古语在现在高科技的社会里是那么不堪一击。
闲来打发时间时,他网上又新奇的查阅一番。有一个解释说:掌心痣的人会有深爱,但终身不得其人,只在心间。
他当时会心一笑:民间神学,也就当个故事听听。
女服务生过来,恭敬的说:“先生,茶凉了,我帮您续热的。”
他看着还端在手中的杯子。
果然已没有什么热气了。
他平静的看向她,得体的回了一句:谢谢。
他不爱她,所以不得其人,也不会内心冰凉。他这样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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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年前归国的,辞去了国外不错的工作,回到了阔别四年的城市。
回国那天,天很明阔。
临上飞机前,他的前老板angus对他说:“victor,我不想失去你,你的离开对我来说是一个损失。”
angus有一双宝蓝色的眼睛,如是盛着一片海。
他感动他说的话,那里有对他工作才能的认可和褒奖。
还好,他没有浪费他投入的每一份功夫。
现在,他依旧没有庞大的财富,但这也是一个好的迹象不是?
未来还远,他还年轻,他会达到那样高度的。
他上前拥住他:“谢谢这两年的照顾,以后还有机会碰面的。”
他的美国女友,michaela,米迦列天使,是个中美混血女孩。
不可否认,她是一个各方面都让人称心如意的好姑娘。
在机场,美国的女友挽住他的手臂。不顾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大咧咧的吻他脸颊:“我毕业后会很快去找你的。”
不出意外,他们当然会结婚,他也愿意他们结婚。
“你不可以看上别的姑娘。”她霸道道。
他当然说好,这是每一个女孩都喜欢听到的话。
女友当即愉悦的笑到心尖。
他是一个好男人吗?他望住女友,她的眼里充斥着稠密的不舍和牵挂。
人性是不堪洞察和拷问的。
强食斩棘的年代,他的触角总归会染上一层污垢。
但,他会给她一个幸福的家,他一定要努力给她幸福,给自己幸福。
就这样,他带着她父亲给的第一桶金以及赚得第一桶钱再次踏上了这个有点冰凉和紧绷的城市。
这一年来,整个昏天黑地。人像驴子往前赶。
想停下来,但是他不敢。也没勇气。好在他还是一个意志拔萃的人。现在总比之前好了很多。
别人给他烟时,他总是婉拒。但不知从哪天起,他的手里慢慢多了一支烟。
这是职场的必修课。
经商的人,总不喜欢异类馥雅的人存在。他要融入这个圈子,还要闯出一片天地。
不过,他会克制自己,不会让它成为一盅毒腐蚀身体,毕竟,万事的可能性是基于健康的体魄之上的。
交际场所,偶尔会听人嘟囔几句房地产一家姓闫的小开。
第一次听人提及时,他的合作伙伴正和他碰杯。
杯声脆响,他以为幻听。
可是明明不是这样不对吗?他听到了。闫景炫的名字怎能被杯的丢丢撞击声掩盖住呢。
那一瞬间,他有被拉到另一个时空的感觉。
谈话声渐远。
“归总?”
他思绪回笼,尔后带着虚假客套的面具微笑。
对,他现在也是“总”了。
“怎么了?”对方询问。
他摇摇头。
他在努力的规避这些人以及他们发生的故事,他不想提醒自己他是一个失败者。
他爱自己的自尊心。
他告诉自己,除了资本,他比他更加成功。
他灌了口小糊涂仙,窖香浓郁滑过舌尖,沁入胃里。
只是他并未觉得绵甜。
可除了这个,他也更加失败。
见他鬼的钱。
他会赢过他们,他不会再被抛弃。
商宴过后,他的大学校友兼合作伙伴要载他回去,他摆摆手:“我想一个人透透气,你先回去吧。”
裕鸣不放心道:“你脸色不太好。”
“不打紧。”
“真的?我还是有点担心,你不会因为项目推进不顺想跳楼了吧?”他调侃道。
他踹了他一下。
成年人的世界风风雨雨,可他是他,他不会让自己那么狼狈的倒下的。
他一个人吹着凉风,感受着这座城市的律动。
他又撞见了三年前的那个乞讨者。
一样破旧的铁饭盒,一样破旧的衣服。
一成不变的。
他下意识看看自己的着装,体面而矜贵。
他没有一成不变,对,他在进步。
“先生,行行好,给点饭钱吧。”
这年头用纸币已经很稀少了。他好不容易摸到了一个。
他放进去。
老人颤颤巍巍握起拳头:“大善人,你会有福报的。”
比起金钱交换的口头福报,他更相信脚踏实地劳动所得。
他望了几秒他污秽的手,挺直腰阔步前行。
当天夜里,他做了个梦。梦里,他拼命在追赶一辆车。
车子消失了,他惊醒过来,汗湿了后背。他拿过手机,有女友未接电话。
他回拨过去。
“victor,你害我担心了一晚上。”
“sorry,我才看到。”
“你没事就好。”她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他下床接杯水。
michaela突然说道:“你好像不开心?”
他平淡的回了句:“我很好。”
对,一切都很好。他一切都会搞定。
最后,女友说:“iloveyou,victor。”
“我也是。”
看,说爱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镜子里映出另一个他。一个可以说任何他想说的话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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