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爱，已随风起

云朵想，很想，非常想。只要关于你的我都想。

        云朵当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只是看着林品，轻轻点了点头。

        林品说：“好，我说。但是在我说之前，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云朵愣住了，不知道林品唱的哪出戏只得理直气壮的开口：“那你问！”

        “你刚才为什么生气？”云朵没想到林品会问这个。

        “我哪有生气！”云朵不能承认，也不会承认。

        “我认识你那么久，你那表情就是生气了啊！”

        总不能如实告诉林品，我气你凭什么对我和对待别人一样，我气你凭什么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气你对我这般的寡淡，气你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女生的小心思的确难懂，实话云朵是说不出口，实在难为情。

        “你不要什么事都不说闷在心里，你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无论你说的什么，我都能接受。”语气诚恳的都不像林品了。

        “真的没什么可说的，没事了。”

        “我就想听你的实话，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云朵不明白林品为啥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咬着不放。

        “行，我说，就是气你上次我敲了许久的门你没开门，看到你就想起来了，所以就生气了。”云朵没办法找了个借口。

        “是这个原因吗？”林品怀疑。

        “嗯呐……那你说什么原因？”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不生气了？”

        “因为奶奶啊，奶奶让我不要和你一般见识。”同样的云朵没说实话。

        云朵之所以不生气，是因为看到林品剥鸡蛋时吃掉蛋黄就已经不生气了。

        女生本就是奇怪的生物。生气生的莫名其妙，和好也是说好就好。

        林品一头雾水，似乎他做了什么又什么都没做。

        云朵等着林品说起自己的事。

        林品熟练的在热锅上倒好油，看着油滋滋作响得时候，林品突然开口了：“我是去年才去的蕴城……”

        林品，说话的间隙，锅中的菜一刻也没停下。云朵不曾打断他的话。

        林品话说的很慢，就像在叙述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了。很多事情都简单的一带而过，就像事情的本身与他无关。至于自己的心路历程只字未提。只是说了这些年到哪了，做了哪些事。

        可在云朵听来，越是简单痛就越深。

        林品不是那种会把心底的秘密剖析给你看的人，林品不怕自己的的伤口再次血淋淋，只怕看的人会转过头去抹眼泪，伤口愈合需要时间，林品可以自己消化吸收。可是他不能把这种痛苦转移到云朵身上，他清楚云朵知晓一些事情后会比他更难受。

        菜做好了，林品的话也说完了。

        云朵坐在锅台前，锅底的火焰烤的云朵小脸通红通红。云朵回味着林品的话。

        她还没想好，要和林品说些什么。

        林品说他离开家后首先去的山城，那里是木雕艺术的发源地，也是木雕大师最多的地方。

        他先是进了一个檀木的加工厂，一边打工赚钱一边利用空余时间做木雕作品拿到古玩店里出售。就这样认识了景师傅，随着相处，景师傅决定收他为徒。

        以后他就一直跟着景师傅，去各地收购古玩，要不然就是跟着景师傅学习雕刻，日子过的还挺充实。按照林品的原话来讲：我挺喜欢这样的生活状态。

        景师傅有两家店铺，一家在山城，另一家就在蕴城了。林品来蕴城之前并未见过景云洒，但他知晓景师傅有个女儿。景师傅看他学的差不多了，就让他来蕴城帮忙景云洒。

        景师傅说云洒不擅长雕刻，擅长设计，尤其是串珠的设计，品味和天赋都极高，店铺交给她打理，弄的有声有色。让林品去看看学习云洒是如何打理店铺，如何设计出众的作品。林品同意了，随后也就是去年他来到了蕴城，和景云洒一起打理店铺了。

        林品当然不会告之云朵这之间的心酸。

        一个默默无闻的十几岁少年，只身一人在外，拿着木雕作品挨个店铺询问，说话客气的还算好，遇上说话不客气的，难听的话也没少听。

        林品毕竟是自学的，的确基本功不扎实，作品发挥全看状态了。当初遇见景师傅，就是抱着作品被人撵出来的时候，景师傅看了看他的作品，说了些很朴实鼓励的话，还给了几句指导，包括这里如何改进，这点如何处理。这对当时的林品来说就是雪中送炭般的温暖。

        当时的景师傅并没有收他为徒，以后几次遇见，他都对这个少年的作品给予指导，发现他的进步很快，有天赋也有悟性。

        景师傅还是没有收他为徒，直到有一次景师傅深夜去加工厂盯着师傅们加工他刚高价收回的紫檀木，看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就坐在工厂一角，忘我的雕刻着。

        天渐亮，少年才收拾工具。景师傅看看时间，笑了。

        第二天，景师傅就找到他，问他愿不愿当他徒弟。林品都惊呆了，在这里景师傅的名气家喻户晓。

        林品问景师傅为什么要收他为徒？你甚至都不知道我从哪来？我叫什么名字？

        林品永远记得景师傅对他说的话：做木雕和姓什名谁和从哪来有什么关系？人家都说字如其人，道理是一样的，我看木雕作品，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一副木雕作品摆我面前，我就知道雕刻者的心性了。你有天赋更有悟性，但是心思太重，按佛语说就是杂念太多。一副好的木雕作品呈现肯定是要倾注心血和感情的。这里，木雕作品放眼皆是，栩栩如生是常态，看的出来师傅们雕工都很好，娴熟又精致。简单来说就是技巧有余，但作品灵魂不够。这也是为什么出众的木雕作品越来越少，人都太浮躁了，只是为了雕刻而雕刻。你也不例外，心思不全在雕刻上，这也很正常，毕竟你还年轻，但是近期看你的作品，明显的热忱有余，就欠缺一点技巧了。我为什么收你为徒？因为我能教你的只有技巧了，剩下的就靠自己领悟了。

        饭桌上奶奶很开心，奶奶都说她好久没吃过两碗米饭了，云朵没想到她的到来能让奶奶这样开心。

        吃完饭，云朵扶奶奶进房间。奶奶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红包非要塞给云朵，云朵死活不要，二人在那拉拉扯扯，奶奶说：“你不要奶奶生气了，今天过年，奶奶高兴，图个吉利。”

        “奶奶，看到你现在能走动了，我更高兴，但我真的不能拿这个红包。”

        “你这个孩子，没多少钱，是奶奶的一点心意。”

        “不行，奶奶，我都不好意思，我还是空手来看你呢！”

        “云朵，快拿着。除非你嫌奶奶给的少。”

        “奶奶，真的不行，我不能要。”

        林品从厨房出来，走进房间，看到了一幕便说：“云朵，拿着吧，今天过年，奶奶高兴。”

        云朵望向林品，林品朝她点点头。

        云朵想了想收下了对着奶奶说：“那谢谢奶奶了。”奶奶笑的开心，云朵也就放心了。

        云朵借故上厕所，把林品拉到另一个房间。

        伸手就是：“借我点钱，我给奶奶也包个红包，我出门没带多少钱，下次还你。”

        “不需要，奶奶肯定不要，还会说你的。”

        “你借还是不借？”云朵懒得和林品解释。

        “借！”说罢林品无奈的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钱包。

        云朵看他慢吞吞的直接夺过钱包，打开钱包，准备拿钱的云朵被一张照片定格住了，那是他们的合照，和云朵钱包里的一样，云朵没想过林品还会留着这张照片，还把它放在了钱包里。

        林品，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懂你了！

        林品就怔怔地看着云朵，想读出点什么！他并非故意让云朵看见，可既然云朵看见了，林品也不想支支吾吾的解释，等着云朵开口询问。

        云朵脑子有点混乱，理不清这是非。只有不理它最好。云朵很快拿出六张100，把钱包还给了林品。云朵问他还有没有空的红包，林品告知她给老人包钱不能用红包，直接给就好了。

        云朵怀疑的看着他，林品无奈解释：“是真的！”

        “好，知道了！钱下次还你。”

        “没事，不用还了。”

        “那不行，我给奶奶的，就是我给的！”

        “行，那随你吧。”林品知晓云朵的犟也见识过云朵的犟。

        云朵看看时间不早了。想着中午给妈妈去电话说去齐梦家了，妈妈叮嘱回来早些。

        云朵便开口：“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一点点路。”

        林品不吱声了。

        云朵把钱塞到奶奶枕头底下就飞快跑了出来。林品在门口等她。

        云朵说声：“再见”就径直走了。

        林品带上门，追了上来：“走那么快干嘛？”

        云朵就看看他，不说话。冬天的落叶，在二人一致的步伐下，脆脆声响。

        “云朵，你就没话对我说吗？”

        云朵抬头望着天空，冬季的暮色沉的快，轰然而来般直逼云朵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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