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真相背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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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夕沫和暮惜染却是没有想那么多，她们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了那十二个上灵的身上，在彼此的眼中都可看到了不可思议。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十二龙凤令，她们因为一句“龙凤令出，天下大变”的预言而奉命回天玄大陆找寻龙凤令，然后在不知不觉的冥冥安排之中，一步步的走上寻回前世记忆的那条路。
而后，她们遇见甄漪，遇见苏無，遇见胭脂，遇见月司澜……她们才知道原来龙凤令只是他们的一抹元神，真正的龙凤令是他们十二个人，他们曾经是上古时代紫宸神女的十二影卫，只是他们背叛了神女，为封印樊尊而化作十二龙凤封印，龙凤令名字由此而来。
再然后，等到她们恢复了记忆才知道，他们并不是仙界仙山孕育的仙灵，而是月紫宸与月紫荆心血来潮时所种下的十二花灵，生于仙山，长于仙山，后来被玉明上仙设计夺走成为仙界所有物，其后借花献佛的送给了紫宸神女。
而如今，她们看见了真正的事实。
曾经她们以为的真相，其实背后还有真相。十二龙凤令最初的时候，是神界灵族的十二上灵，拥有着无尽的力量和至上的地位，被她们的……母亲授花成为生生世世守护她们的守卫，以致于此后不管如何辗转轮回，她们总是以不同的姿态、身份出现在她们的身边，保护她们。
或许，连他们自己都已经不记得这段过去了，他们只知道在他们的生命里要守护着两个人，即便连理由都不再记得，他们也依旧坚持着。
暮夕沫和暮惜染大概猜的出来，在重夕的时候，那十二个人便已经经历过一世轮回忘记了一切，但是出于使命感的在神界找寻着重夕，连彼此都不记得的零散在各处保护着重夕，其中司琴便该是臻懿那个时候的模样，如果不错的话，司棋、知书和知画都是其中的一员，只是她们彼此都不再认识罢了。
而之后，或许他们冥冥之中知晓了什么，故意没有进入轮回，而是保留了记忆的成为了花灵的种子，在天意的安排下辗转几回到了巫神千代子的手中，而后又被转赠到了月紫宸的手里，最后虽然中途颇为坎坷，到底还是到了她们的身边。
所以，该来的，还是都会来的。
暮夕沫突然有些感慨，与暮惜染心意相通的在心里说道：“突然觉得一切都看开了，这样的感觉有些难受。”
暮惜染不置可否：“不知道的时候总想着要知道一切真相，知道了之后反而有怀念起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果然，人总是时不时有点犯贱的。”
暮夕沫噗嗤一笑，笑倒在暮惜染的身上：“染，你就没有其他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暮惜染反问她。
“比如悲伤啊，难受啊什么的。”暮夕沫眨眨眼，说道。
暮惜染面无表情的扯扯嘴角：“没有。”
“一点都没有？”暮夕沫笑嘻嘻的凑到暮惜染的面前，似乎对她此时此刻的表情颇有兴趣，眨着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露出这样的表情，暮惜染抬起手就拍在她的额头上，眼中明明白白透露出嫌弃的表情，但还是回答了她的话：“一点也没有。”
暮夕沫捂着自己的额头，知道暮惜染没有用力，脸上的表情依然笑眯眯的，重新站好，看着前方笑道：“那就好，我也没有。”
或许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华曦的经历的时候，她们确实有过一些同情或是悲凉的感觉，但是当知道自己是华曦现在怀着的孩子的时候，她们反而冷静下来，没有了其他的情绪。
说真的，除了那一刻的震惊和意外之外，本该理所当然有的凄凉、难过、悲哀这些负面情绪竟然丝毫没有，有的，只是一种观望过去的平静和心如止水。
或许是已经经历了一世轮回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她们已经看透了这一切。过去的已经过去，如今知道，不过就是知道罢了，没有其他。毕竟，这些过去的事情，尤其是这些过去的太久、久到已经没有人能够记得的这些过去，真的对她们的现在没有了什么影响。
就像暮夕沫说的那样，不愿意就因为这些过去的事情，而错过本该把握住的人。不要因为过去的事情而牵绊今天，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暮夕沫闭上眼微微的笑了，握紧暮惜染的手，看着她：“回去吧。”
“嗯。”暮惜染回握住她的手，这里已经没有她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了，知道她们最开始是华曦的孩子，华曦给了她们最初的生命，这就已经够了，其他的，她们已经不需要知道了。
转身，两个人消失在一片金色的夕阳之中，身后的场景犹如流水一般飞快的变幻，然而这些过往她们已经不愿意再去看了，所谓的真相，不过是人们愿意相信的那些，又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知道最真实的那一切呢？
但是，华曦的经历却是让她们有一些的感触，尤其，是最后的那一番话。
是了，人活于世，凭什么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委曲求全？暮夕沫和暮惜染想起当初身为神女的那个时候，无端的背负上守护苍生的责任，一辈子都只能为了别人而活，想要自己简简单单的爱一个人都做不到。
而如今，好不容易她们不再是重夕，也不再是月紫宸，终于可以仅仅只做暮夕沫和暮惜染，又何必要勉强自己去做一些不喜欢做的事情？就像华曦那样，不为别人，不为苍生，不为其他……
这一世，她们只为自己而活！
是这样的吧？华曦，你是想要告诉我们这件事情吧？方才华曦看她们的那一眼意味深长，虽然不可思议，但是说不定华曦真的看到了她们也说不定，而且在看到的同时也知道了她们的身份。
那一眼，是想告诉她们这个吧？
暮夕沫和暮惜染看开了这一切，心里一片轻松的离开。身后，华曦的故事还在继续，或许除了那个时代的人，今后，再没有人会知道这些事情……
漪兰阁里，华曦的月份越发的大了，眼看着就要临盆，可是她却怎么也安不下心来。当日渡厄大师的话对她还是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她现在很担心，很担心她的孩子无法平安的降生，也很担心降生之后她的孩子没有办法好好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是妖族与神族的后代，母亲因为生育她难产而亡，而她也冥冥之中有预感这个孩子会耗尽她所有的心力，一旦降生，她将没有办法陪伴她长大。可是，她曾经又父亲为她遮风挡雨，而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了父亲和母亲为她保驾护航……
华曦眼角微微泛酸，却再流不出一滴眼泪。她是妖神，生来就不该有七情六欲，也不该有泪，那日她看着无忧消散的时候所留下的泪恍若梦一般。
“妖神，这世间本就容不下你。”
渡厄佛的声音犹在华曦的耳边萦绕，华曦疲惫的躺着靠在神宫的顶层，遥望着天际璀璨的星光，美丽宛若黑夜的漆黑的瞳孔中折射着不知名的流光。如今的她已然入住神宫，坐上了那个光芒万丈的位置。
神界，爱她的人、恨她的人、敬她的人、辱她的人……比比皆是。自打她降临光明与魔界之后，魔界倒是对她敬重万分，而这也恰恰的激起了神界诸人的反感和厌恶……
“光为华，日为曦，为何这个世间却是容不下我。”华曦呢喃着低吟，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的起伏，素白的手缓缓的抚上自己已经凸起的小腹，眼中慢慢的流出一分忧伤，对着身边默不作声站着的蓝衣男子说道，“深睿，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
“殿下说便是，何需用到拜托。”深睿单膝跪下，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依旧稚嫩如少女的华曦，而实际上她的心、她的眼睛、她的灵魂，都已经是满布沧桑、遍体鳞伤，“华曦，终究还是要走了吗？”
华曦浅笑着闭上眼，眼角生生的发涩，鼻尖酸的厉害，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眼眶：“深睿，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孩子，她还那么小、那么软，待到我临产的那一日，也将会是我陨落之时。到时候，你要替我好好的照顾她，好不好？”
深睿眼下鼻尖的一点酸涩，做到华曦身边将她瘦得只剩骨干的身体抱进怀里，声音一度发紧：“华曦，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明明魔君都已经不要你了……这个孩子，她明明会要了你的命，为什么你还要生下她？你不是答应我了要好好的爱惜自己的吗？”
华曦无力的一笑，看着深睿悲伤的脸，忽的苍凉的笑了：“深睿哥哥……”
这个称呼，跨越了漫长的时光和岁月，终于华曦再一次的喊出口，让深睿浑身一震，而紧接着的便是撕心裂肺的痛。他们从小一同长大，青梅竹马，她是妖神，他是神族的星神，本该是般配的，却不料中间多了一个魔君，生生的夺走了华曦全副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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