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龙凤令护主修为被封印，小师妹风头过后竟成

倒是玉明铮和冰碧水两夫妻看着眼前的场景一阵的感慨。

        “都还只是一群孩子，你又何必太多苛责呢？”冰碧水有时候实在是想不通，明明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必死握着不放呢，“曦曦这个孩子不管是不是那个人的转世，现在的她对于你又是什么人呢？她只是你的入室弟子不是？”

        玉明铮其实只是对神女有着诸多的不满，可是这不满中又带着许许多多的宠爱，而后又添了几分的憎恨，到如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也是怅然：“碧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想到圣女……”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冰碧水温温柔的说着，随即转移了话题，“你看这群孩子，这么鲜活，这么生动，以后可能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好时光了，你是师父嘛，就多多包容一下怎么了？！”

        玉明铮牵过她的手朗朗一笑的往外走去，声音断断续续的飘来：“没办法，我这一辈子所有的包容都放在你身上了，再没有多余的了……”

        “玉！明！铮！”冰碧水似羞似恼的声音也渐渐的飘远，再往后面便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了。

        瞿禅见这群孩子闹得欢，便也起身离开了漪兰阁，留下五个人外加一只小白狐继续闹腾。

        “今晚是满月，漪兰阁这边赏月最好，我们不如搬了酒水出来，今晚不醉不归可好？”暮妙戈突发奇想，提议说道，“好不容易曦曦和小冉都醒过来了，怎么说也要庆祝一下。”

        “我附议~”沐曦第一个赞同，想想她居然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虽然今天她才刚醒，但是她却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要僵了，“师兄你可别拦着，再不动一动我可真的要浑身不舒服了。”沐曦抢先截断了君墨白要说的话，故作夸张的说道，转而又对着陌轻尘做了个口型——染的酒量很浅的。

        顿时，陌轻尘眼睛一亮，也是附议。话说沐曦，你就这样子把小冉给卖了真的好吗？？？

        段青衣就不用说了，既然是暮妙戈提议的，他便没有拒绝的可能。

        于是，一行五个人外加一只小白狐便浩浩荡荡的在漪兰阁的院子里随意的席地而坐，各自搬出各自珍藏的好酒，沐曦更是连胭脂醉都拿了出来，一时间几个人都是喝的醉醺醺的，连小冉都被陌轻尘哄着喝了好几杯。

        酒过三巡，几个人都有些醉意了，一个个面色酡红，散乱的靠在一起，邀月举杯，喝的畅快淋漓。沐曦看着大家你一杯我一杯毫无尊卑又毫无芥蒂的模样，不知怎么心下突然欢喜，随口朗声唱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没有什么调子，就是随性而为，脱口而出，衬着今晚的良辰美景，竟也是应景的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暮妙戈听着沐曦唱的开心，随手化出一把古琴。她自幼擅琴，倒也是许久不曾弹过了。和着沐曦不成调的调子，暮妙戈随手弹来更平添了几分洒脱。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沐曦和着琴音胡乱唱着，虽然曲不成调，却别有放旷自由的意味。

        段青衣抚额轻笑，顺手捻起筷子敲击酒杯，配合着暮妙戈的琴音，听得也是十分的默契。

        沐曦唱的兴起了，拉过君墨白就接着唱道：“……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君墨白醉意朦胧的看着沐曦咿咿呀呀的唱，一张小脸熏得通红，眼睛水汽朦胧，一会儿拉着他唱，一会儿又松开手学着段青衣敲打酒杯，当时是个人来疯。忽的想起陌轻尘那日同他说的——“暮夕沫不过是傲在表面，是自小的优越带来的骄傲，只要熟悉了，估计就是个人来疯……”还真是如此。

        低头浅笑一声，君墨白执起酒杯仰头饮尽，旋身而起，化出自己常用的长剑，身形一动，银发长衣随风散开，招招试试就是风华，听着沐曦唱了几遍，配着自己的剑舞也是一句一句的唱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长剑划破空气，带来铮铮清亮的金戈之声，颤动着传出很远。

        沐曦一边笑一边唱，手中的酒杯盛着桃红的胭脂醉，洒了半杯之数也不自知。自年幼以来，她何曾有过这样放纵的时候，她的酒量不同于染的一杯倒，从来都是克制着自己，从不曾喝醉过，平日里虽然偶尔胡闹，但也不曾忘形过。

        可是今日，她醉了。

        从最年幼时的家宅不宁，到后来入得仙界修炼，之后便是接踵而来的龙凤令、鬼修、九大火焰等等等等，她一直都认为这个世间有了实力才能过的快活，可是却不曾想，今日机缘巧合、生死过后，这般如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反而过的更加的快活。

        卑微如蚁，却也没有肩负太多。忽然的，就很想这样子长空吟唱，自由坦荡，潇洒的来潇洒的去，挥一挥衣袖却不带走一片云彩。

        就这样，平凡快乐，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将进酒，杯莫停……”沐曦纤手一指从头到尾都悠悠然如仙人一般的陌轻尘，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倒是让陌轻尘有些心虚，手中的酒杯一折，将原本要送到小冉嘴边的胭脂醉端到了自己的嘴边，而小冉已经晕乎乎醉醺醺的被陌轻尘灌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沐曦见他一杯接着一杯饮下，终于放开了怀，顿时展眉一笑。

        对！就是这样！今朝有酒今朝醉。

        君墨白接着她的手又饮下一杯，眼中的眸光闪烁不停。今日，他们六人——妙戈和青衣，轻尘和小冉，而她和他……这样的良辰美景。

        “——呵！与尔同销万古愁！”最后一句，沐曦又底气十足的重复了一遍，一筷子敲下去，琉璃酒杯脆裂的清脆声适时的应和着。

        沐曦看也不看，随手丢开筷子，身子瘫软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璀璨星空的夜幕上悬着一轮银白的圆月，月光如水一般的落下，景色甚美。

        君墨白收剑席地坐下，随手便将自己价值连城的长剑丢到一边，喘着气任由酒气蒸腾而起汗水顺势而落，今夜的这一舞当真是畅快淋漓。

        暮妙戈则是满面霞红的歪倒在段青衣的身上，手中的琴早已停下，酣酣的睡去。段青衣同沐曦一般无二的平躺在草地上，单手揽着暮妙戈，醉意沉沉的浮上心头，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陌轻尘抱着早已醉眼迷蒙的小冉坐靠在树下，一袭白衣染了酒水浅浅的桃红，晚风吹来带走了几分酒意，但今日放纵着毫无节制的喝了一晚上，陌轻尘也实在是懒得动弹再回落幕崖，索性抱着小冉就这么睡去了。

        唯有沐曦一人，今夜喝的最多，此时却是清醒的难以入眠。如果能一直这样子下去，该有多好。她和染，只是普普通通的修士……不，就是做两个平凡人也好啊，没有争斗，没有纠纷，也没有责任。

        如果当年陈四娘没有做下那些事情，如果那个时候她们没有遇见龙皇和凤帝，如果她们不曾进入仙界……

        那么她和染的人生会不会过的简单而快乐一些？她们有父亲，有母亲，还有哥哥，日后还会有嫂嫂，家中还会添一两个小孩，三世同堂。而她和染，就如同万千的闺阁少女一样平凡的长大，而后及笄，再寻了个好郎君，一齐出嫁……

        这样平凡的生命，其实也是很不错的不是？

        可是这世间又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不过都是感慨遗憾痴念罢了……

        到底还是撑不住睡意，沐曦眯着眼终究还是朦朦胧胧的睡去。

        今夜的月色温凉如水，星光璀璨亮丽，夜幕中的万千星辰瑰丽而耀眼，宛若无数颗晶莹的宝石，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也许今后的他们将分离，将爱恨，将生死……可是，这一刻，宛若记忆中的宝石，即便日后世事更迭，也会是记忆里永恒的存在。

        ***NAN***

        如今在神祇派，沐曦的知名度堪比陌轻尘。所以次日里沐曦天才变废柴的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的飞遍了神祇派的各个角落。大家都等着沐曦被明铮长老贬黜成内门弟子或是直接放弃贬成外门弟子，可是左等右等，却等来了一个令人惊得磕掉下巴的消息——

        即日起，沐曦任职炼丹房掌事。

        吓得惊落一地的眼珠子。炼丹房是什么地方？是整个应傍峰乃至神祇派都奉若神邸的地方。整个门派所有灵丹的来源都是应傍峰的炼丹房，除了玉明铮一个五品巅峰的炼丹师外，另还有一品二品炼丹师的六名内门弟子，其余便再没有炼丹师。

        炼丹房里配有一名掌事，两名管事。但是十年前炼丹房的一名三品炼丹师的掌事因为筑基时走火入魔而损了根基，之后因为没有三品炼丹师的缘故，炼丹房的掌事便一直空着，所有职责皆由玉明铮一人担了下来。

        若是说之前，沐曦要担任掌事一职大家基本都不会有异议，但是如今的沐曦可是修为全无，如何能担此重任？众人疑惑有之，不屑有之，轻蔑有之，看好戏有之……

        只是这一切，在某个弟子没有头脑的挑衅之后，便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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