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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124章死亡大道


脚下是黑暗的深渊,身子悬在空中,刚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瞬的楚悠悠,她紧紧地抓住自己手中的绳子。

        “该死!我刚才是那里来的勇气?又打了他,他能不报复?唉,不过,没想到又一次打着了封庭弈,貌似还击中了他的要害之处。哈哈,那家伙也不是反击不得嘛。只是如此一来,那我今天只剩下一条路了‘逃离这儿’。不!我现在还处在生死攸关的节点,得先回到地面上去。”

        “喂,上面的好心人,您救人救到底,快点把我拉上去吧。”楚悠悠抬头朝上面的光亮之处喊道。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楚悠悠急了,因为她快撑不住了。若是抓不住绳子了,坠落下去……谁知道脚下的深坑有多深啊。

        “喂!上面有没有人啊?”楚悠悠又喊道。

        “抓住绳子!”上面终于有人说话,同时绳子开始往上移动,速度很慢。

        见到了希望,楚悠悠当然是死命抓住绳子不松手。

        “鱼儿上来了,本座以前喜欢到海上钓鱼,没想到今天在死亡大道上钓上来一个活人,还是个女人。”

        双脚踏上了实地之后,楚悠悠有种起死回生的感觉。她的眼神现在有些散,看不清。她用手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试图看清楚面前的救命恩人。

        能把绳子扔出了生命感——绳子飞出追上坠落的人并缠住她,这个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救了楚悠悠的人是个样貌年轻、五官俊朗、称得上帅气的人。他手持着一把折扇,正上下打量着楚悠悠。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片刻,他们都对对方的出现表示意外。

        “难道封庭羿没有追出来?我还以为是他在关键时刻丢下绳子救了我。额,既然他没有追我,那我……真是的,慌不择路,谁能想到一处孤立的塔楼,推门进来中央竟然是落空的深坑。”楚悠悠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与死神檫肩而过的感受真的不宜有多次。

        “奔向死亡的感受如何?”帅气的人问。

        楚悠悠摇了摇头,说道:“一点都不好!您救了我,请问您尊姓大名?”

        “邢羽!”

        “邢羽长老好!我是火灶房的伙妇十九。”楚悠悠在和十三私下里聊天的时候得知,诸沃野里还有一位年纪不小,相貌却很年轻的长老叫邢羽。邢羽是伙妇们心中的偶像之一。

        今天见着本人了,楚悠悠认为单从外貌和气质上来说,邢羽完全够得上偶像的资格。

        “只是这家伙怎么看着这么高冷,额,气质倒是与我师父有几分相似。”楚悠悠心想。

        “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本座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修为不够,功法浅的人即便走到了死亡大道的尽头,他也走不出山腹去。因为山腹内道路十分复杂。这死亡大道只有少数几个人走得,一般人走不得。除非这个人是奔着死亡去的,你是奔着死亡去的吗?”邢羽说话的声音一点波澜也没有,完全是平淡的叙述。他右手大拇指挨个点其他四指,好像在掐算着什么。

        “您看我求生欲望这么强烈就知道了,我是误入。谢谢你,邢长老。您是说这个方圆丈许的圆洞直通山下?”楚悠悠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初次见着封庭洛犯花痴时……后来后来他带她去了一个山洞,里面的山腹貌似有很多空洞。

        “山有多高,死亡大道就有多长,这儿也是从主峰下山的一条便捷之道。下山过程中的感受也是极为刺激,只需跳下去,闭上眼睛享受身体下坠的感觉。那速度极快。穿过气流,直面黑暗,只是若是一不留神便会招来了粉身碎骨的结局。”

        “那就是跳崖呗,这条道也走也罢。呵呵,我是不小心一脚踏空的,谁能想到塔内竟然会……幸亏邢长老您机敏,否则小女子怕是要壮烈去见阎王爷了。”

        “你到这儿来的前因后果,本座已经知晓。其实,当初你身体好了的时候,你就应该离开。你留下来,只会徒生事端。”邢羽忽然认真地说道。

        “这么说,长老大人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吧?”楚悠悠忽然又心生恐惧了,她想起了自己昨天在轻云殿里直面的那些仇视的眼神。

        “不,本座一般不喜欢参与纠纷之中,也不想为你破例。”

        “那就好,那就好!修行之人,当以心平气和为主,打打杀杀是不对的。邢长老,您可是我们伙妇们最崇拜的人哦,您清新俊逸、品貌非凡,今日得见,真是小女子的荣幸。”楚悠悠毫不吝啬地拍起了邢羽的马屁。不过,赞美之词有几分也是真的。

        “哈哈,你说话倒是有趣。怪不得你成功地引起了掌门大人的注意。”邢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许是好事。”

        “但愿吧。”楚悠悠终于缓过劲来,腿还有些发软。

        “楚悦,本座救了你,你打算如何报答?”邢羽问。

        “哦,您想要什么样的报答?”楚悠悠反问。

        “你家最不缺的就是金子和珠宝、玉石、法器。”

        “哦,原来您也爱财?”

        “呵呵,谁还没个爱好?本座喜欢在金子的光泽中洞悉这世间的光阴。老而不死,这种寂寞,等你活的够久了之后,这种寂寞你也会懂的。”

        楚悠悠心想:“额,还有人嫌自己命长的?”

        “你一定很奇怪本座为什么样貌这么年轻,对不对?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老者都像图长老那样白发苍苍的。本座精于炼药,有些丹药可以逆转时间留下的痕迹,所以才会保持容貌上的年轻。将来,你要是想……你可以来找本座。”

        “哦!明白了,我现在还不想考虑年老的问题。老伯,活得久是一些人求之不得,您怎么会觉得寂寞呢?像您这样的修行者修炼难道不是为了飞升成仙,不是为了追求与天地同寿?”楚悠悠认为邢羽是故意在卖弄。

        “人只不过是天地之间的寄存者而已,岂能与天地相提并论?所以,本座的乐趣不在于飞升,而在于卜算、敛财和洞悉别人的命运。”邢羽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诡异。

        楚悠悠把邢羽的后半句话记进心里了,她问:“那长老大人,请您卜算一下,我的命运将会如何啊?”

        “奇怪了,为何只能卜算出你近一年多的命运的零星碎片。难道我真的老了?”邢羽自言自语道。

        “老伯,难道您已经给我算过命了?”楚悠悠惊讶地问。

        “嗯。”邢羽点了点头。

        “您老都算出了什么?”楚悠悠更加好奇了。

        “你的人生经历从你进苍黄城开始。你去千山宗,修炼上并无所得,感情上却起了一些波澜。唉,据本座的卜算,奚连池那小子不是短命鬼啊,他怎么就死了呢?”邢羽眨巴了一下眼睛。

        “唉!那我今后会走什么路呢?”楚悠悠叹了口气,又问道。

        “天地万物,神秘莫测,人世命运皆是天机。再高明的卜算者,也只能窥见一小片天地,又岂能事事都知道呢?且,能不能洞悉别人的命运,全凭机缘。如今,本座只能卜算出你近一年多来经历的一些事,无法卜算出你未来的命运。这说明你和本座之间没有机缘。”

        “呵,这位貌似高冷的邢羽原来是个算命先生。看他没有恶意,那就……”楚悠悠的心里忽然有了新的主意。

        “你现在在想,如何逃离这里?”邢羽看破了楚悠悠的心思。

        “没错,我与封掌门,一个属于水,一个属于火,见面难以做到和和气气。所以,邢羽老伯,我想请你帮个忙。”楚悠悠厚着脸皮说道。

        “你想请我护送你下山?不行!不行!一则,本座这个身份和年纪,我能给你当护卫吗?二则,你现在被羿儿盯上了,你的去留需要得他的同意。还有,以后不许称呼我为老伯。本座样貌正当年,许多新进的弟子都以为本座是他们同辈,这是令本座开心的事之一。”

        “额,好吧,算我没有说。既然您精通卜算,您可否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仇视家父呢?”楚悠悠问。

        “已经发生的事亦属于命运的一部分,洞悉往事需要机缘。本座至今也无法卜算当年所发生的事情的经过。呵呵,令尊命中带着罡气,双眼透着诡计,他是个不甘平庸的人。可叹啊,本座也无法窥探他的命运。”邢羽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折扇,深感无奈。

        “哦,选择性卜算。既然无法弄清当年的事情的经过,你们为什么就认定家父是背叛之人呢?”楚悠悠觉得这个邢羽的本事不过尔尔。此时再看,她发现他身上有些许的神棍气质。

        “虽然没有证据,但只有令尊的嫌疑最大,且他无法自证清白。”

        “呵呵,真没想到自诩正道的灵焰宗竟然仅凭着猜测就给人定了罪。”

        邢羽眯上眼睛,看了看楚悠悠,说道:“谁说楚家的后人都是草包了?殊不知口齿伶俐、能言善道也是一种才能,你不是草包。”

        “呵呵,多谢夸奖!”楚悠悠心知这邢羽并不是真心夸赞自己。

        邢羽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问:“你方才为何仓惶逃跑呢?”

        楚悠悠如实地回答道:“回禀长老大人,我方才为了自卫袭击了封掌门。”

        “什么?”邢羽瞪大了眼睛。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不打算跑了,你把我扭送去见那个混蛋吧。”楚悠悠的心中忽然生出大义凛然的感觉。

        “你竟敢称呼他为混蛋?呵呵,年轻人啊,实力不济,就不要对轻易对别人出言不逊。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只会给你带来麻烦。特别是面对羿儿的时候,更要毕恭毕敬。羿儿自幼便继承了掌门之位,小小年纪就担上了重担,脾气也慢慢不好了。我们这些个老家伙说话都得顺着他,更何况是你呢?你走吧,本座就当没有看见你。”邢羽不想参合这事。

        “既然邢长老不做为虎作伥之人,那我们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给我指一条安全的下山之路。要什么好处,你随便提,只要我爹能做到的。”

        “这个交易很有诱惑力,但本座不感兴趣。哈哈,出了这通狱塔,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你别想着偷偷离开诸沃野。因为有两个‘万一’。万一你路上遇到不测,遭遇狼群了,那就惨了。万一你被羿儿抓回来,你也惨了。”邢羽忽然大笑着飞出了塔。

        “等等……”楚悠悠追到了塔外。

        邢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先写信回去,让你爹送两百片金叶子过来给本座,把本座对你的救命之恩报答了再说。”

        楚悠悠惊讶道:“啊?原来你是真的爱财?”

        “谁还没有点爱好呢?这世上的人不可靠,只有金子最可靠。”说完,邢羽的身影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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